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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侯府合家團聚的日子,太夫人早就吩咐了三夫人,命廚房備一席豐盛的菜肴。

太夫人心緒有些低落,說先歇一歇,等虞紹衡與葉昔昭過來了再喚她起身。

二夫人、虞紹謙坐在西次間臨窗的大炕上逗著昊哥兒,虞紹桓坐在太師椅上喝茶。三夫人則端坐在廳堂,不時瞥一眼在廳堂門外站著的丁香,丁香則不時看向院門口。

一名小丫鬟的身影在院門口出現,丁香連忙跑了過去,兩人交頭接耳一番。

丁香回到三夫人身邊,附耳低語。

三夫人聽完,笑了笑,輕聲道:“起爭執了,怕是來不了了吧?”之後按了按胃部,蹙眉,“我已有些餓了,不知何時才能用飯……”

話沒說完,三夫人就見虞紹衡與葉昔昭相形走進門來。

三夫人的神色立時變得恭敬,起身上前行禮。

虞紹衡頷首,之後瞥了一眼忐忑的丁香,轉身去往東次間的時候丟下一句:“閒雜人等怎能出入太夫人房裡。”

丁香自然明白這是在說自己,一時臉色發白,垂首退下。

三夫人神色一僵,緩了片刻才又掛上笑臉,轉去西次間隻會虞紹謙等人。

太夫人轉到東次間,三對夫妻上前行禮的間隙,細細打量了虞紹衡、葉昔昭幾眼。

虞紹衡偶爾瞥向葉昔昭的眼神很是柔軟,葉昔昭一襲雪青色衫裙,略施淡妝,明眸水光瀲灩,%e5%94%87邊掛著一抹笑。

太夫人笑眯眯的,“擺飯吧。”

三名兒媳齊聲稱是,轉去命人傳膳擺飯。

擺飯的時候,三夫人不時看向葉昔昭,若有所思。不是說她惹得侯爺發火了麼?眼下這兩人卻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二夫人見狀,笑盈盈詢問三夫人:“三弟妹怎麼總是盯著大嫂看?”

葉昔昭聞言看向三夫人,又笑問二夫人:“是麼?”

三夫人瞬間尷尬之後,笑道:“我在看大嫂頭上的步搖,好看的緊。”

二夫人與葉昔昭沒接話,隻是相視一笑。

吃罷飯,三夫人與眾人陪著太夫人說了一會兒話,便說還有事,先回房了。

虞紹桓也隨之起身道辭,之後又歉意地看向虞紹衡,“明日我再陪大哥說話。”

虞紹衡看向虞紹桓的神色要比往昔溫和許多,頷首微笑。

太夫人笑嗬嗬擺一擺手,“你們去吧。”

夫妻二人回到房裡,三夫人坐在炕桌前喝茶,虞紹桓則盤膝坐在羅漢床上看書。

三夫人問道:“過兩日,要不要請有名的戲班子來府裡唱堂會?到時候多請些人來,雖說侯爺謝絕了皇上的賞賜,辭了官職,可畢竟是戰功赫赫,貴妃娘娘又得生蟲,便是隻有侯爵,我們也是名門望族了。”

虞紹桓看完一頁書,翻書後才應道:“大哥是因新傷舊疾纏身,才在家休養。你唱的什麼堂會?”語聲頗為冷淡。

三夫人心頭一緊,不知道他又在鬨什麼脾氣,“那……依你看該怎樣?”

虞紹桓態度乾脆,“閉門謝客。平日裡與你來往的官員家眷,以後少往侯府裡帶。”

三夫人聞言失色,忍著氣道:“這話是怎麼說的?與我來往的那些女眷怎麼了?不配進侯府麼?”

虞紹桓看著她,笑意溫和,卻是頷首道:“說對了。”

三夫人忍了又忍,半晌輕聲冷笑,“你這麼想也對。你大哥回來了,哪裡還需要顧及我娘家那邊?”

虞紹桓似是充耳未聞,“等過些時日,大哥身體好些了,你儘快將內宅事情交回到大嫂手裡。”之後不等她應聲,又道,“聽人說,你要在外麵開個鋪子?想想就算了,不可行。”語畢將書放在一邊,端茶啜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三夫人麵上有了怒意,“你不要忘了,在侯府風雨飄搖的時候,在你二哥都被人打壓的時候,是誰幫你去求我爹給你謀出路的!我爹又是怎麼幫你的?你都忘了?”

“我趕上了那年的恩科,才能在嶽父扶持下升官。沒有那樣的前提,我就是個不成器的,嶽父要全力相助的就是二哥——不論是誰,他能幫到侯府即可。”

三夫人不明白,茫然地眨著眼睛。

“這門婚事,是我大哥做主的。”虞紹桓輕飄飄扔下這句,又道,“明日你回趟娘家,好好問問你是怎麼嫁進侯府的。”

他說完,又拿起書來,凝神觀看。

三夫人極力思索著他一番話,神色慢慢轉為驚訝,繼而便是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呢?

侯爺怎麼可能那麼早就預料到侯府會有一番起落?怎麼可能那麼早就選中她的娘家有意結%e4%ba%b2?

若是這樣,她算是什麼?

虞紹桓讓她回娘家去詢問……

她爹娘又把她當什麼了?隻是當做攀附權貴的物件兒了麼?

她不相信!侯爺就算是官職再高,到如今也不過二十多歲,怎麼可能有這種遠見、城府。

她不顧虞紹桓在場,就吩咐丫鬟,準備明日回娘家。

**

正房。

許是父女天性,忻姐兒乖乖地由虞紹衡抱著,專心致誌地玩兒著他腰間的玉佩。

葉昔昭看得心頭暖暖的,轉去做了會兒繡活,之後沐浴,給這一大一小騰出%e4%ba%b2近的時間。

回到房裡的時候,就聽到忻姐兒咯咯的笑聲。斂目相看,見虞紹衡慵懶地躺在床上,將忻姐兒的小身子稍稍舉高又放下。

瞥見葉昔昭的身影,虞紹衡讓忻姐兒伏在自己%e8%83%b8膛,摩挲著她的頭,“娘%e4%ba%b2回來了。”

忻姐兒掛著未曾消散的笑意,雙手撐著要站起來。很明顯,想繼續跟他玩兒。

葉昔昭笑著喚來%e4%b9%b3母將忻姐兒帶去休息,忻姐兒滿臉的不情願。

虞紹衡抱著忻姐兒起身,在房裡來回踱步。手輕柔地拍打了好一會兒,忻姐兒慢慢有了倦意,這才由%e4%b9%b3母帶走了。

葉昔昭一麵%e4%ba%b2自鋪床一麵道:“去梳洗更衣,忙了整日,早累了吧?”

“嗯。”

兩人歇下之後,虞紹衡將葉昔昭攬到懷裡。

葉昔昭底氣不足地看著他,很想問他還生不生氣。

虞紹衡的手搭在她腰際,%e5%90%bb了%e5%90%bb她額頭,“調養得怎樣了?”

“沒什麼事了。已經有段日子不服藥了。”

虞紹衡的手滑入她衣襟,貼著腰際前後遊轉,語聲無形地曖昧幾分,“有力氣應付麼?”

葉昔昭臉色微紅,嗔怪地看他一眼,“現在隻是稍有些虛弱。”

虞紹衡的手勢便又放肆了一些,轉身將她擁在身下,綿柔的%e4%ba%b2%e5%90%bb落在她眼瞼,%e5%94%87瓣,又轉到白皙的頸部、精致的鎖骨。

挑開她衣襟,除去貼身肚兜,隨著視線下落,手指寸寸遊移。

兩處豐盈依然柔韌,小腹依然如處子般平坦緊致,還是那樣纖細的腰肢。

那一番磨折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殤痛都留在了她心底。

他的%e4%ba%b2%e5%90%bb愈發輕柔,透著憐惜。

葉昔昭的視線手指則流連在他新添的幾處傷痕。於他而言,都是無關痛癢的小傷,看在她眼裡卻是不同。手落在他背部,她微闔了眼瞼,用指尖的感覺去尋找他背部有無傷痕。他分外輕柔耐心的撩撥逐漸讓她身形綿軟發顫,忘了初衷。

%e5%94%87齒交錯間,堅硬地上柔軟。

葉昔昭卻是稍稍瑟縮,彆開臉,瞥一眼放在床頭的燈。

他探身熄了燈才問:“怎麼了?”

葉昔昭訥訥地道:“有點兒不習慣了。”

虞紹衡輕笑,“不習慣這回事了?”

葉昔昭赧然環住他頸部,嘀咕道:“時間太久了,都要忘掉了。”≡思≡兔≡在≡線≡閱≡讀≡

虞紹衡逸出低低的笑聲,“我幫你想起來。”之後溫緩抵入。

緊致、溼潤、綿密無縫地纏繞下,讓他險些就把持不住恣意衝撞。逸出滿足的歎息之餘,竭力克製地放輕放柔動作。

她鼻端縈繞著熟悉的氣息,感受著他的溫柔克製、他身體的燙熱。久違的感覺,清晰地將她籠罩。

“昔昭。”他柔聲喚著她的名字。

“嗯……”她低喘著回應,抬了抬腰肢,迎合著他的采擷,咬了咬他耳根,“沒事的……我又不是易碎的瓷器。”

他試著略略加重力道,“疼麼?”

“不疼。”她將他耳垂含住,%e8%88%8c尖調皮地反複碰觸。

就這樣,彼此深埋於發膚骨骼血液中的相思、迷戀,燃成了火,來勢洶湧地將他們淹沒。

**

翌日,皇上的聖旨到了侯府——賞賜永平侯黃金萬兩、良田千畝,另有諸多金銀珠寶、珍貴的藥材。

虞紹衡領旨謝恩。

之後,他與葉昔昭帶著忻姐兒去了相府,是自心底帶著一份對於她父母的虧欠前去——他沒能照顧好他們的掌上明珠。

葉舒玄與孟氏、膝下兒女俱是自心底高興,午間,葉昔昭留在內宅用飯,虞紹衡則被葉舒玄喚到了花廳,與兩個兒子葉昔寒、葉昔朗一起與他把酒言歡。

黃昏前,回到侯府,進到垂花門裡,看到了剛從娘家回來的三夫人。

三夫人此刻心裡很有些煩躁。她回娘家詢問了母%e4%ba%b2半晌,母%e4%ba%b2卻是毫不知情,隻是勸她不要管男人們的事。等父%e4%ba%b2等到回府之前,也沒見到人。

聽得丫鬟提醒,她連忙回轉身形,見過虞紹衡、葉昔昭。

虞紹衡依然是神色冷淡,葉昔昭依然是平靜淡然。

等夫妻二人在一乾隨從簇擁下離開之後,三夫人定定望著虞紹衡的背影。

如果虞紹桓所言非虛,那麼虞紹衡哪裡有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該有的城府,分明是老謀深算。如今稱病在家休養,恐怕隻是因為風頭太盛避免被人說功高震主吧?

之後,她又望向葉昔昭的背影。

如果虞紹桓所言非虛,那麼葉昔昭知不知道其中緣由?如果知道,那麼自己在她眼裡豈不就是個笑話?先前毫不乾涉她主持中饋,絲毫也不介意她如何行事,意味的是出於一份同在一屋簷下的大度,還是根本不屑於與她一較高下?

如果是事實,她日後又該如何自處?

作者有話要說:(⊙o⊙)寫到半道卡文了

☆、91

有很久一段時間了,皇上、葉舒玄、吏部為了發落、選拔官員忙得焦頭爛額,朝堂、京城添了一批朝臣、京官,而這一批官員,有半數都未過而立之年。

這些官員都曾往相府、侯府遞過拜帖,卻都吃了閉門羹——丞相繁忙,永平侯抱病謝客。

如今的京城,有葉、虞、秦、蕭四尊佛,前兩家見不到人,秦安槐在南疆征戰未還,餘下的蕭旬,人們就更不抱希望了。

可也就是蕭旬,一改往日的暴躁、不近人情,對登門拜望的來者不拒,他看著順眼的,日後遞帖子宴請他的時候,從來爽快赴約。酒量好的,他會主動邀約下次再聚。

慢慢的,人們看出了苗頭——這暗衛統領是個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