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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步。”

“……”喬安眨了眨眼睛,卻是對他訴諸另外一件事,“我在回娘家之前總是在想——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再將彆的男子放在心裡,不會再做打算,卻也不會再留在你身邊。蕭旬,你不是適合為人·夫君的性情。我哪一點都沒看錯你,也從來不悔嫁給你。我隻是無從接受你這種活法。”

蕭旬苦笑。她說的話,句句戳中他的軟肋,他的確是這種人,在他意念中,隻有自己的安危喜樂,不能分出精力去顧及家人。

他沉默片刻,放鬆了力道,“不說這些了。讓我抱抱你就好。”

喬安身形也放鬆許多,輕而堅定地道:“你不會有事的。我看中的人,不會為人刀俎。”

“我儘力而為。”蕭旬和她拉開一點距離,“你看中的人,就算分道揚鑣,也該意氣風發地活著。”

“是。”

蕭旬%e5%94%87角微揚,現出微笑,隨即飛快地%e5%90%bb了%e5%90%bb她%e5%94%87瓣,“我走了。”

隨即,他放開她,轉身闊步離開,迅速消失在她眼界。

喬安一動不動地望著屏風那邊,良久,手緩慢抬起,食指拂過被他%e4%ba%b2%e5%90%bb過的%e5%94%87瓣。

抿了抿%e5%94%87,她飛快起身,穿戴齊整,去了父母院中。

房內燈火通明,問過之後,得知父%e4%ba%b2在外院。她連忙趕到外院書房,請父%e4%ba%b2撥出船隻、人手隨她去薄暮島。

在這時候,家人不是需要她照顧的,她該陪伴的是葉昔昭。

喬宇年笑著告訴喬安,已經分派出一支精銳隊伍,隨時可陪同她與喬宸去往薄暮島。

喬安道謝之後,與喬宸儘快打理行裝召集下人,天色微明之前,乘船去往薄暮島。

抵達島上,方知虞紹衡已經離開,島上也已駐紮了五百名暗衛,負責保護薄暮島不會被戰事殃及。再加上她手中的精銳隊伍,足以護得周全。

喬安與喬宸沒有耽擱,去往住宅,看望葉昔昭。

葉昔昭神色平靜,目光清澈。絲毫也無與夫君離彆的傷情。得知姐妹兩個要來島上陪伴她一段時日,即刻命人將前院全速收拾出來。

至於暗衛、精兵,就隻能讓他們在頭領的指揮下在島嶼周圍安營紮寨了。

之後,對於外麵的局勢,喬安就隻能通過暗衛時時送來的消息得知了——

那一夜,三名從各地率兵而來的將領同時抵達隆城城外;喬宇年取出皇上的密旨宣讀,奉聖命將軍權易手於虞紹衡。

蕭旬率領暗衛潛入承遠王府邸,在承遠王宣布揮師南下起義時,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之射殺,迅速撤離。蕭旬無恙,手下傷亡過半。

承遠王世子無從承受喪父之痛,披麻戴孝煽動軍心。

眾將領因著承遠王之死,半數萌生怯意,半數誓死追隨承遠王世子。

這樣的情形之下,虞紹衡率兵抵達承遠王封地,攻城討伐叛軍。

在漠北陷入戰亂的同時,西域、南疆的封疆大吏先後打著討伐昏君的旗號揮師起義,大軍離開封地,直奔京城而去,征途之中,屢次遭遇良將誓死阻攔,行程一再被阻隔。

這些險象環生的消息,喬安自然是不敢告知葉昔昭。

而葉昔昭卻似是早已知曉她心思,從不曾詢問過,每日不是留在房裡安心繡屏風,就是翻閱虞紹衡留下來的諸多兵書史冊。

喬安見狀,長舒一口氣。

這日,喬宸走進她房裡,落座後靜靜品茶,秀眉輕蹙。

“方才你不是去給昔昭把脈了麼?”喬安忐忑地研讀著喬宸的神色,“不是有什麼不妥當吧?”

☆、86

喬宸又啜了一口茶才道,“當初你姐夫抱病而亡之後,我在半年之後才哭得出,也是在那之後,因著試藥出了差錯,大病一場,再不能言語,這些你都是曉得的。”

喬安思忖片刻,“你的意思是——”

“昔昭如今的脈象是外強中乾。侯爺不在身邊了,她這麼久的心火,不用再壓抑了。”

“……”喬安憂心不已,“以你的醫術,能否讓她平安無虞,”

“我自然會儘心給她調理,隻是,她情形會不會愈發嚴重,會嚴重到什麼地步,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喬宸提及蕭旬,“他為何還不回來找你?他在的話,我們也能提早打算,讓他設法另尋良醫。”

“他哪裡找得到比你醫術更好的人?找得到的話,也不會專程請你回來照看昔昭了。說白了,能有幾個人比你醫術更好?”喬安心煩不已,不由得開始抱怨,“好好兒的一對兒有情人,偏生變成了苦命鴛鴦,真是……”

喬宸不免也想到了喬安與蕭旬的一筆爛帳,隻得出言保證,試圖緩解喬安情緒,“我傾儘全力就是。”

隨即,喬宸想到了葉昔昭的正色請求:“此事不要讓侯爺知道。”

這份心思,喬宸怎會不理解,忍下那份心酸,又將此事告知喬安,“還是聽昔昭的吧,若是對蕭旬提及另尋良醫之事,隻說我想研製些新方子,需要與人商議。”

半晌,喬安才點一點頭,“記下了。”語聲已是鼻音濃重。

是因為這件事,這一日,喬安看到坐在秋千上的葉昔昭,走過去閒話片刻後問道:“付出這麼多,不怕有一日得不償失麼?”

“不怕。”直到今日,葉昔昭才對喬安提及她與虞紹衡成婚前後所經一切,“說起來,我做什麼都應該的。”

喬安半晌都緩不過神來。她聽說過葉昔昭與虞紹衡不睦長達兩年之久,卻是沒想過,錯了兩年的人是葉昔昭,且所有的過錯都在她身上,默默承受兩年的人是虞紹衡。

葉昔昭似笑非笑地打趣:“你看,若是侯爺與你一樣,我們也就不會有今時今日了。”

“……”喬安沒料到,葉昔昭到此時,還有心情勸說她。

“有些時候,是需要人重來一次才能挽回所有過錯,因為天不遂人願,不給你時間。而有些時候,是需要局中人吸取當下,守住眼前人,也能得到花好月圓。”葉昔昭說完這些,笑得雲淡風輕,“覺得有用,我這話就說過;覺得無用,隻當不曾聽聞就是。”

喬安陷入了沉思。

**

那年冬季,虞紹衡率兵大敗承遠王世子及其黨羽,平定承遠王犯上作亂的戰事。

隆城總兵喬宇年奉皇命鎮守漠北。

虞紹衡犒賞整頓三軍,與喬宇年攜手安民,期間接到聖旨,受封龍虎大將軍,擇期返京平亂。

久未露麵的蕭旬率領一支水軍抵達薄暮島,接葉昔昭去隆城小住兩日。

喬安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站在海邊,看著他所在的船隻由遠及近。等他登岸之後,慢慢的,看清了他這段時日的極度疲憊,看清了他下巴上冒出的胡子茬。

她意識到自己彎%e5%94%87笑了,卻是自己也不知這笑容所為何來。

蕭旬到了喬安麵前,對上她的笑顏,覆著薄繭的手沒輕沒重地揉了揉她白皙如玉的臉頰,“我已官複原職。”

“……”喬安沒說話,丟給他一個“這還用你廢話”的眼神。

“帶我去見嫂夫人。”蕭旬無視一眾手下,徑自攜了她的手前行。

喬安掙紮片刻,體力自是不及他一個大男人,也隻得放棄。

轉到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蕭旬強勢地環住她,不管不顧地俯首索%e5%90%bb。

他下巴上的胡子茬紮得她有些微的疼、些微的癢,他發自心底的熱切焦灼讓她一時恍然。

如此對待她的蕭旬,是她從未想到的。

愣神這片刻,他已攻城略地,儘情汲取著她口中甘美。

身形輕顫的同時,喬安沒好氣地推開了他,“混賬!”

蕭旬報以無辜又沒心沒肺的笑,繼而再度握住她的手,“走吧。”

“你已將我休了!”喬安沒好氣地指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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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被氣得橫眉冷目,“無恥!”

蕭旬笑著默認,隨即告訴她一個十分不幸的消息:“日後我隻需隨時傳令於各地手下,不需以身涉險,隻需保護你與嫂夫人,無恥的日子還長著。”

這意味著的,是不是他會就此留在薄暮島,換句話說,是不是他就此要停留在她身邊?喬安氣道:“我日後還是回爹娘身邊住著!”

蕭旬氣定神閒,“也好,我也正想要好好地與嶽父嶽母賠罪。”

對於這廝與往日大相徑庭的態度,喬安一時間實在是招架不住,隻好噤聲。

**

再見葉昔昭,蕭旬覺得她無形中羸弱了幾分,可是看她眼神,又隻覺平靜安然,全無一絲焦慮。

他關切地問道:“嫂夫人近日可好?”

“還好。”葉昔昭淺淺笑著,給出的應對一如平時言語。

蕭旬便又問道:“嫂夫人不暈船吧?若是身體允許,今日能否前去隆城?”

葉昔昭笑意加深,“沒事,我聽你安排。”

行程就這樣定下來。因著蕭旬而生出的彆扭、尷尬,喬安是真不想隨行;可是為著擔心葉昔昭,還是與喬宸一起坐上船隻。

當日,葉昔昭乘船上岸,又坐上轎子,由轎夫輪番抬著全速趕路,到了原來的隆城總兵府——喬宇年夫婦自然已不在府中,早些日子便已搬去了承遠王封地。

當夜,葉昔昭歇在喬安的住處,敷衍地吃了些東西,便架不住困倦來襲,轉到床上歇息。

睡意朦朧中,她覺出溫柔撫摸著自己臉頰的溫暖的手。

她帶著喜悅,募然睜開眼睛,在柔和的燈光之中,看到虞紹衡坐在床畔。

“紹衡?”她坐起來,笑著握住了他的手,“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也不喚醒我?”

虞紹衡已過來多時,可是他對她說:“剛過來,就把你擾醒了。”

葉昔昭對上他閃著迫人鋒芒的星眸,看著他因著消瘦線條愈發銳利的輪廓,微微笑著,投入到他懷裡,“這段日子,你還好麼?”

“不錯。”虞紹衡的手先是落在她臉頰,又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你呢?你和孩子還好麼?”

葉昔昭%e5%94%87角彎起,語聲甜美,“孩子很好,我也很好。”

虞紹衡下巴摩挲著她的鬢角,“我一早就要率兵回京城……”之後,可能還要馬不停蹄地趕奔西域或是南疆。

葉昔昭打斷了他的話:“是好事。你抽空去看看娘,還有你嶽父嶽母,告訴他們我很好,過得很舒心。嗯……等孩子出生,我坐完月子,也就能回去了。”

舒心?

從何而來?

是獨自麵對身懷有孕夫君卻在外征戰的擔憂,還是獨自掙紮於苦難邊緣時的無助淒涼,還是孩子出生後她甚至不能及時與他分享為人父母的那份歡喜?

環在她腰際的手不自主地加重了一點力道,他揚了下顎,抵著她頭頂烏黑的發絲。

他在這關頭,不負帝王,不負天下,獨獨負了她、欠了她。

他在這片刻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