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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家等你時候,現不同。”

虞紹衡漫應道:“真?”

“自然。”葉昔昭掐了他一下,“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沒你我就活不成了?”

“你又把我當什麼人了?”虞紹衡笑反問之後,道,“為了你和娘,我也會這裡好好度日。再者,這裡日子於我而言,沒你們想得那麼差,對你來說,卻太艱辛……”

“我不要聽這些。先前還跟啞巴似,現怎麼這麼多話?”葉昔昭一手掩住了他雙?%e5%94%87,“要麼帶我去家,要麼把我丟到海裡喂魚去,怎麼都由你。”

虞紹衡失笑,也就不再繼續這話題。

島上隻有一處住所,格局一如京城裡尋常二進式院落。

前院隻遊廊裡掛著幾盞風燈,布局與尋常人家外院一樣。這裡,自然是照看島上男子住處。

虞紹衡轉過遊廊,進到後麵四方院落。

葉昔昭窩他懷裡,看到後院抄手遊廊掛著一盞一盞大紅燈籠,東西廂房隻有一間房裡有燈光,正房裡卻是每一間都有燈光。

這般氛圍,倒真像是等著主人回來一個充盈著暖意家。

到了廳堂,葉昔昭站到地上,見室內陳設很是簡單。不過桌案椅子。

葉昔昭室內緩步遊走,東次間大炕上,鋪著簇猩紅氈毯,上麵一個小幾。東梢間是寢室,被褥床幃亦是簇。寢室西側一道門通往耳房,耳房裡陳列著也是一應梳洗沐浴之物。

這些對於她來說,已是意外之喜。

再向西轉去,西稍間北麵是一個黑漆書架,前麵設著書案太師椅,地上放著五個偌大箱子。

虞紹衡正動手打開,“應該是從京城送來。”

兩個箱子裡是他們冬日裡所需衣物,一個箱子是平時必須一些小物件兒,另外上了封條落了鐵鎖兩個箱子裡,裝都是書籍卷宗,另有一套筆墨紙硯。

“你把這些書籍安置起來,我去彆處看看。”

虞紹衡點頭,“你先去歇歇。”

葉昔昭應一聲,卻去了亮著燈那間廂房。這才發現,這裡就是廚房,兩個灶台都冒著騰騰熱氣,前去查看,見一口鍋裡是熱著飯菜,另外一口大鍋裡是熱水。

初到這裡,小小驚喜連連。葉昔昭自是明白,這是皇上眷顧。可也隻能到此而已,日後一切,就全要她與他%e4%ba%b2力%e4%ba%b2為地打理了。

擺飯時,她才留意到室內暖烘烘,地上擺著炭盆。喚虞紹衡用飯後,又跑去寢室摸了摸火牆,熱烘烘。

明日起,這些都是她要開始學著做起事情,否則,這個冬日,就隻有挨凍了。

一起用飯時,葉昔昭想起了蕭旬,問道:“他說要來島上與你彙合,你見過他了麼?”

“還沒有,大抵是還沒到。”虞紹衡笑了笑,“便是已到漠北,他也該先去總兵府負荊請罪。”

葉昔昭沒來由地覺得,喬家除了喬宸,就沒一個性子柔和,蕭旬怕是要狠吃些苦頭了。而問題於,吃完苦頭之後,也未見得能如願——他如今已不再是意氣風發暗衛統領了,喬家人便是有心成全他,也少不得會擔心喬安跟著他,再無安穩榮華可享。

之後,葉昔昭又問:“他可以設法來島上見你麼?”

“可以。避開靖王、承遠王眼線並非難事。”

“那還好。”葉昔昭很為他能與摯友不時相見高興。

“早與你說了,我這裡日子並非你想得那麼差。”

葉昔昭沒接話。兩人匆匆用罷飯,開始各忙各。

她去洗了碗盤,又去將衣物、瑣碎物件兒逐一安置起來,末了,又燒了一大鍋熱水,喚虞紹衡幫忙拎到耳房,倒入浴桶。

這才覺出了以前習以為常被人伺候這些瑣碎之事,原是這般吃力。

虞紹衡一旁沉默著做著於她而言吃力事情,星眸慢慢變得黯沉,失去光彩。

葉昔昭無暇顧及他情緒轉變,讓他沐浴時,轉去鋪床,找出兩人寢衣。

等到她也沐浴歇下之後,已是深夜。

虞紹衡把她攬到懷裡,將她一手送到%e5%94%87邊%e5%90%bb了%e5%90%bb,“你這雙手,是用來書寫作畫撫琴,再不濟,也是持家清算賬務。”

“所以呢?”葉昔昭看著他。

“等蕭旬來了,我讓他將你送至喬安家中,皇上那邊,我會設法稟明此事。喬家休養一段日子,你回京城,若是侯府觸景傷情,就回娘家住著。”

葉昔昭抽回手,轉身背對著他,“我累了,要睡了。”她不喜歡他這樣大男人做派,出於對她嗬護憐惜也是一樣,她不喜歡。

身形被他納入懷中,葉昔昭因著惱火,僵硬了身形,閉上了眼睛。

倒是有心與他靜默中賭氣、對峙,可她實是太乏了,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醒來時,已是時近正午,虞紹衡早已起身,枕畔空空。

葉昔昭去匆匆梳洗,一頭長發綰了個簡單發式,素麵朝天,之後換了水紅色小襖,豆綠色棉裙。

前院後院轉了一圈,沒見到虞紹衡,估摸著是遊走島上,熟悉這裡地形。

她又回到後院廚房,開始動手準備午間飯菜。

廚房裡陳列著不少蔬菜,西廂房裡麵一間窗子開著,一絲熱氣也無,冷颼颼,放是需要低溫存放菜色,肉類隻有臘肉。

今非昔比了,有這些已是不易了。她很清楚這一點。心做出了四菜一湯,虞紹衡還沒回來。

葉昔昭便又琢磨著晚間該吃些什麼才好,菜有限,主食所需也隻有米麵。考慮到正值冬日,便又動手做饅頭花卷,晚間回鍋熱一下就好。

做慣了精致糕點,做這些倒是容易。上鍋蒸之後,掐算著時間添著柴,將火燒到旺。該出鍋時候,她瞥見了虞紹衡進門時身形。

不得不想起他昨夜話了。

正因此,她將鍋蓋拿起時候一個晃神,忘了防備鍋灼人熱氣。

那股熱浪襲來時她才驚覺到了自己疏忽,慌忙轉身,空閒手卻傻兮兮地揚了起來,出於本能地遮擋危險卻完全沒必要舉動。

她手被灼得生疼,慌忙丟下手邊這些,跑去一邊,將手浸冷水之中。

虞紹衡趨近,將她手從水中撈出,斂目查看。

她手心一片通紅。

虞紹衡又看向她,眼中充斥著痛苦之色。

葉昔昭看得分明,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能緩解他情緒,隻有拚命忍下手上那份燒灼疼痛,竭力笑了笑,“沒事,這是常有事。”之後輕輕抽回手,藏到了背後,“你等一等,飯菜早就做好了。”

“昔昭,”虞紹衡凝著她,沒掩飾眼中越來越濃痛苦,因為他已不能掩飾,“我娶了你,是要你衣食無憂,絕不是要你受委屈做這些事。”

葉昔昭不得不麵對了,想了想,輕聲道:“我跟著你,不是要表麵上安穩,隻圖一份心裡安穩。”

“你現該做是聽我話,回到家中,如常生活,而非為我辛勞。”

“你是什麼意思?”葉昔昭驚訝地看著他,“你娶我到底是為了什麼?隻要我不論何時都遠遠地看著你,不論何時都要你做一棵庇護我大樹,我隻安心享有你帶給我一切,就可以了,是麼?”

虞紹衡遲疑片刻,手落她肩頭,“算我求你行不行?你就算是去喬安家中,也彆繼續留這裡。”

“誰要你求我!”葉昔昭打開他手,後退兩步,“如果你隻把我當成你身邊一個擺設,你何必那麼辛苦地娶我進門,給我畫張像日日看著不就得了?畫像不會像我這麼不聽話,不會像我這麼自討沒趣!”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她淚沒有征兆地掉下來,“虞紹衡,這是個什麼地方?我告訴你,我寧願你殺敵負傷,寧願你被關入大牢,也不願意你來這種地方。連個陪著說話人都沒有,那種日子怎麼過?確,你厲害,你什麼苦都受得了,可是我不行,我一想就心如刀絞。確,你們是早有謀劃,可我沒你們那份自信,我怕出變數,我怕我這次離開你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等不起,也確是沒出息,你就算是趕我走,我也會賴這兒不肯走,我就要留這兒……”

話到末尾,這些日子以來積壓心頭所有負麵情緒洶湧而至,化為一顆顆晶瑩淚珠,她滿臉是淚,無聲地哭泣著,手不停地擦著淚,像是個受了天大委屈卻又任性倔強孩子。

虞紹衡上前,緊緊地抱住她,出聲之前,喉間一哽,“不走,不讓你走。彆哭。”

葉昔昭手抵著他%e8%83%b8膛,語聲鼻音濃重:“誰都知道,你喜歡我,可你喜歡是什麼?是遇到事情就把我丟一邊,不肯讓我陪著麼?”

“我,”虞紹衡遲疑片刻,“我也怕有變數,怕你這一來,就要與我這裡虛度餘生。那樣以來,你這一生葬送我手裡了。”

葉昔昭吸了吸鼻子,抬了淚眼,看到他眼中空前脆弱。她踮起腳尖,用力地抱著他,“我不怕,你也彆怕。隻要我們一起,怎麼都好。”遲疑片刻,又哭了,“我有一段日子,是出於彌補你才對你好。可現,我跟你一樣,不論怎樣,都願意跟你過一生。你為什麼還不相信呢。”

☆、80

虞紹衡從沒想過,聽聞她對他訴諸這般滿含情意的言語時,心難過成這個樣子。本該是滿心愉悅的事情,換了境遇,感受自然也是迥異。

“彆哭了。”他語聲很是低啞,“我早已相信你,隻是看你為我委屈自己,一時間還是無法接受。”說著,俯首抵著她額頭,“我心疼,知道麼,”

葉昔昭用力呼吸著,儘力平複情緒,低聲嘀咕,“可我心裡本來是高高興興的。”

虞紹衡勉強扯出一抹笑,“葉昔昭,你是不是要讓我陪著你哭,你才滿意?”

“你哭?我這輩子大抵都看不到,也不想看到。”葉昔昭漾出了笑,又推他一把,“去房裡等著,我這就擺飯。”

“我幫你。”

“不要你幫,”葉昔昭把他推了出去,“看著你煩。”

虞紹衡輕笑起來,轉而去了房裡。他記得昨夜在箱子裡見過裝著藥膏的瓶瓶罐罐,翻找許久,又細細辨認。末了呼出一口氣,還好,有用於燙傷的藥膏。

此時,葉昔昭已洗了把臉,正在擺飯。

虞紹衡坐在她身側的椅子上,拉過她的手,幫她塗了藥,動作小心翼翼的。

葉昔昭斂目看著神色專注的他,一手落在他肩頭,低頭%e5%90%bb了%e5%90%bb他額頭。

虞紹衡放下藥瓶,旋緊木塞才抬眼看她,“看著我不煩了?”

葉昔昭笑著點點頭,想起一件事,“廂房裡居然有不少的酒,你要不要喝?”說到這兒,眼神戲謔,“不管是為了我過來,還是為了你又把我氣哭了,你都應該喝幾杯。”

虞紹衡不解,“你這到底是讓不讓我喝?”

“等著。”葉昔昭快步出門,旋踵回來,將一個小小的酒壇放在他麵前,又去取來一個小茶杯。

“你呢?”虞紹衡拍開泥封時問道。

“我?”葉昔昭連連搖頭,“我那點酒量,還是彆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