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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曾隨著返回,去了何處?”

“還在彆院,教導侯府相熟之人的女眷。”

“哦。”葉昔昭起身,將信件妥當地收了起來,再返回他身邊時,心緒明朗許多,窩在他懷裡,看著他又拿起的地形圖,“這是何處地形?”

“漠北。”

葉昔昭隨著他斂目細看。

漠北西麵為海域,東麵為群山,北麵臨近鄰國。

虞紹衡手指滑過漠北臨近鄰國的疆域,“這是承遠王封地,”手指再向下,指了指隆城,“這是喬安家鄉,喬總兵轄地。”

葉昔昭不解,“你看漠北地形做什麼?”

“承遠王是皇後之父,又與靖王暗中勾結,遲早會成為朝堂心腹大患。”虞紹衡並不隱瞞她這些事,“前些日子,蕭莫去往靖王府,得手的信件正是承遠王寫給靖王的。”

“原來如此。”葉昔昭又生不解,“這些不是該蕭旬命手下做的事麼?蕭莫怎麼會以身涉險?”

虞紹衡解釋道:“年少氣盛,被靖王府中人傷及,咽不下這口氣,也早就有意成為暗衛,隻是蕭旬一直不允許。此舉亦是想向蕭旬證明他不輸暗衛。”

“暗衛有什麼好做的?”葉昔昭蹙了蹙眉,“彆人睡著的時候,正是他們四處遊走的時候,彆人醒著的時候,他們也不得安生,連家都顧不得。”

“正是因此,蕭旬才無意讓蕭莫成為暗衛。”說到這裡,虞紹衡無意識地為好友開%e8%84%b1幾句,“他其實比誰都明白,因著差事,很多時候連家人都顧不上。可是他懈怠不得,隻有穩穩坐牢暗衛統領的位子,日後才能一生無憂。他娶妻之前,從不曾奢望娶個與他情投意合的,是自知嫁給他的人必定要辛苦幾年,情分不深反倒能夠相安無事。”

可是結果並非如此,他百忙之餘還是與喬安一度鬨到了針鋒相對的地步。思及此,葉昔昭發現了一個問題,“這麼說來,他對喬安,恐怕也不是毫不在意,按他那性情,就算是懷疑喬安什麼,看著喬安一心打理內宅,也不該計較太多。可他卻很在意那些……他對喬安,恐怕並非無情,隻是他傻兮兮地,自己都不曾發覺吧?”

虞紹衡不予置評:“興許是。”

隨即,葉昔昭留意到了地形圖上海域中一個島嶼——薄暮島。“這地方我聽說過,去過那裡的人都說風景迤邐,卻被曆代帝王用來關押將相王侯……實在是令人哭笑不得。”

虞紹衡勾%e5%94%87笑了,“的確,上一個去到薄暮島的,是皇上的五皇叔景王,被先帝下令關押在那裡。直到前幾年病重,皇上才命其返回京城,回來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帝王之心,有時是難以揣度,有時卻是毫無道理可言,”葉昔昭嘀咕道,“景王被關在島上,爵位卻未剝奪,王府也一直為他留著,甚至於他的子嗣也是如常做官,隻把他孤身一人打發到那裡又是所為何來?”

“帝王要懲戒一個人,有時的確是沒有道理可言。而且這懲戒,等同於是將人丟入了活死人墓,朝臣最怕的其實就是得到此刑罰——這樣一來,就等於被一世除名,不到臨死之前不得再現人世。最要緊的是,在島上孤身一人,寂寞才是最難排遣的。”

“可我聽說,那裡不是也有專人照看麼?”

“有。那些人負責打理島上住宅,等獲罪之人前去便離開。日後定期送去日常所需之物,卻不會與受刑之人交談哪怕一句半句。”

葉昔昭思忖片刻,由衷歎息:“這真是至為殘酷的懲罰。”

“不說這些了。”虞紹衡坐起身來,“陪你回趟娘家怎樣?嶽父也與我有事商議。”

“好啊。”葉昔昭連忙起身更衣,又去知會了太夫人,這才與虞紹衡回了相府。

孟氏這段時間,正著手八小姐葉昔晴的婚事。有了葉昔錦的前車之鑒,葉昔晴這段日子一直謹小慎微,時時服侍在正房,生怕嫡母一個不痛快,給自己找一門成為闔府笑柄的婚事。

葉昔昭進門之前,葉昔晴正在為孟氏捶背,見到葉昔昭慌忙上前行禮,又忙不迭奉上茶盞。片刻後,便找了個托辭,退出去了。

葉昔昭看得連連挑眉,“她這是怎麼了?把自己當您的丫鬟了麼?”

孟氏嗔道:“這話可不中聽。她聽到我給她張羅婚事的風聲,來房裡的時候就更謹慎了些。對你,她自然是更不敢疏忽,卻又怕言多必失,隻有敬著你一些。”

葉昔昭轉而問起葉昔錦:“她如今情形如何?”

孟氏笑道:“還能怎樣,那家的家境擺在那兒了,我也的確是沒給她什麼嫁妝,日子過得很是窘迫。閒時也去找過彆的姐妹,想著與人一起開個鋪子,可彆人又怎麼敢答應她。至於相府,自成婚後除了回門,再也沒回過。”

“她這麼過一輩子,也非壞事。”

“的確。”孟氏又問起蕭府的事,“蕭夫人帶著傷返鄉了?”

“是啊。”葉昔昭沒提及蕭旬與喬安的糾葛,隻是道,“喬安娘%e4%ba%b2染病,她急著回去探病,也就顧不得自己了。”

“看看,嫁的遠就是這點不好。”

“是。”如果喬家就在京城,喬安便是過得再不如意,心裡也能踏實些,總比人單勢孤要好過。

孟氏又列出幾個人家,讓葉昔昭幫忙選一個,葉昔昭卻無意介入,“這是您的事,既是有人選,就斟酌著選一個,若是沒有合適的,我再幫您也不遲。八妹又不似先前那一個。”

“看看,倒是把自己擇得乾淨。”孟氏笑著歎息,“若是你大嫂在家就好了,這等事讓她權衡即可。”

葉昔昭隨之笑道:“這就是兒媳與女兒的不同之處。”

“那是自然。你如今重中之重,還是打理侯府諸事。”

停留至日頭西斜時,葉昔昭去了葉舒玄的書房,到了門外,便聽到裡麵二人正在爭執。

她蹙了蹙眉,不等人通稟便走了進去,“這又是怎麼了?”細究兩個人的神色,卻又看不出惱火。

葉舒玄與虞紹衡看到她,皆是一笑,異口同聲:“你怎麼過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過來?”葉昔昭無奈地看著他們,“再來晚些,你們怕是就又吵起來了吧?”

虞紹衡溫和一笑,“不會。”

葉舒玄卻道:“我這女婿,什麼都要搶在我前頭,我的確是意難平!”

“那好,你們繼續吵吧。”葉昔昭笑著轉身,“我先回侯府了。”

葉舒玄語聲便是一緩,叮囑虞紹衡:“你快陪她回去,那件事日後再議。”

“不需再議,此事依我之見。”虞紹衡語聲溫和卻堅定,之後道辭,與葉昔昭返回侯府。

路上,葉昔昭問道:“是為公事起了爭執?”

“是。”

既是公事,葉昔昭就不能過問了。

回到府中,蕭旬已在蓮花畔湖邊等候。

“寺中鐘離炏手下的來處,已查出來了?”虞紹衡直言問道。

蕭旬也沒避諱葉昔昭的意思,“對。那些侍衛本是承遠王精挑細選的精銳部隊中人,鐘離炏借了幾十人過來。”隨即便轉身告辭,“過來跟你說一聲,我進宮去稟明皇上。”

葉昔昭留意到,蕭旬說話的時候語聲寂寥,目光不見往日的陰冷,唯有黯沉;轉身時,整個人透著寂冷蕭索。比之往日,他的暴躁殘酷已消逝,憔悴了許多。

隻是——

“他總這樣忙來忙去,何時才能得閒去尋喬安?”

虞紹衡思忖片刻,“大抵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去找喬安。朝堂天翻地覆的日子,也許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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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燁聽蕭旬說完,似笑非笑,“依你看來,靖王、承遠王會何時得知你已查清此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遲早之事,如今都在觀望皇上有何舉措。”

“巧了,朕也在觀望他們有何舉動。”鐘離燁說著,輕輕一挑眉,“鐘離炏成了廢人,靖王府竟也無人進宮哭鬨。”

“興許,是在籌謀著彈劾微臣與永平侯?”

“大抵如此,文官彈劾,武有承遠王在邊關虎視眈眈,換了朕是靖王,也不會急於一時清算新仇舊恨。”鐘離燁站起身,審視著蕭旬,“如今你已似行屍走肉。”

“……”蕭旬默認。

鐘離燁一笑,“彆急,安心辦事,過些時日,尋你個錯處,將你打發去隆城。”

蕭旬情緒終於有了一點起伏,誠聲謝恩,隨即告退。

鐘離燁緩步離開養心殿的時候,思忖片刻,吩咐太監,擺駕去往虞紹筠宮中。

前些日子,他在禦花園見到了一些秋日鮮見的花色,便賞給了虞紹筠,此時那些花已經陳列在正殿前的四方院落。

而他自狩獵回歸之後,甚是繁忙,還未見過虞紹筠。

這女子,他在她十三四的時候就見過——那時他也正是少年人,平日裡少不得尋機出宮遊走於京城。無意間去過耀華寺一趟,恰逢虞紹筠隨其母前去上香。那時的小姑娘,宛若一朵初綻的嬌嫩柔媚的花,端端的是難得的美人。

後來,她及笄之後,他因著身邊太監據實回稟的是非,未見人便已認定是個平日裡少不得率性而為意氣用事的。再想想那般的容顏,暗地裡沒少歎息可惜了那絕色容顏。

到那時,也還沒動過讓她進宮為妃的心思。

直到後來,不得不與皇後大婚,不得不開始隨太後一起篩選一些嬪妃進宮,在那段日子裡,他看著誰,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各地的美人齊齊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心裡總會閃現出虞紹筠那般靈動純真又不失嫵媚的容顏,再看旁人,便隻覺資質尋常了。

今年率性離宮,他是%e4%ba%b2自到民間,觀望幾個地方的民情、軍情,最終目的地是漠北。即便是讓太後覺得他偶爾似個瘋子,也認了。

路上遇到虞紹筠,實屬巧合。他看到當初的女孩出落得愈發勾人心魂,再加上局勢所致,讓她入宮便成了勢在必行之事。

讓蕭旬事事處處照顧她一二,不過是想讓她在進宮之前過得愜意些,說白了,他是把她當成了個不懂事的孩子,想哄得她高興一些,待到她進宮之後自己再細心ia教。卻沒料到,虞紹衡根本不給他這機會。

而進宮之後的虞紹筠,卻完全出乎他所料,進退得當,些微差錯都不曾出過,想尋她錯處的人自皇後到妃嬪不知有多少,她硬是一點把柄都不給人留。

對於這般顛覆他印象直覺的情形,他沒道理不高興,可是……始終還是覺得差了點兒什麼。

鐘離燁擺手示意宮人噤聲,徑自緩步進到室內。

虞紹筠正在書案前抄寫佛經,察覺到他進來,慌忙放下筆,上前行禮。

鐘離燁抬手相扶,“在做什麼?”

虞紹筠恭聲應道:“臣妾在抄寫佛經。”

“難得你靜得下心來。”鐘離燁落座,“命人傳膳。”

“是。”虞紹筠喚人傳膳。膳食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