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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看都不看他了,“長話短說,我要待客。”

蕭旬取出幾張銀票,放在一旁的高幾上,“這半年,你又貼補了不少家用,這些你先收下。”

喬安命丫鬟將銀票拿來,算出數額後,冷冷一笑,“不夠。”

蕭旬不由擰眉,“不是與你說了,先將這些收下,虧欠你的來日再讓管家交給你就是。”

“統領大人,”喬安看向他,“每一次你都這麼說,哪一次說到做到了?把我當幾歲的小孩子來哄麼?”

蕭旬聽著這話刺耳,不耐煩地反駁:“你缺錢花,隻管命人找我去要,我怎麼知道你到底貼補了外院多少銀兩!”

喬安轉而吩咐丫鬟:“吉祥,把賬冊拿來,把知情人也全部喚到房裡。”

“我跟你說話怎麼就這麼費勁!”蕭旬瞪著她,“你隻管告訴我外院欠內宅多少銀兩就是,拿什麼賬冊、傳喚什麼下人?!你見過哪一家是這麼過日子的?!”

喬安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上一次我告訴你,你二弟、四弟在外打架生事,強搶了內宅兩千兩拿去彌補被傷之人,你是怎麼說的?說我這個當家主母簡直就是個廢物,還要我拿出憑據來。今時我要你看賬冊、傳喚證人倒是多此一舉了?”

“……”

蕭旬必須得承認,蕭家門風彪悍,包括他在內,四兄弟就沒一個省油的燈,動輒出手傷人已成習。而喬安,對這一點簡直是深惡痛絕,因為他的三個兄弟會軟磨硬泡或是強行搶得內宅銀兩去平外麵惹下的禍事。

沉%e5%90%9f片刻,蕭旬道:“不說這些了,你因著我們四兄弟虧空了多少銀兩,算出個總數來,告知管家,他如數交到你手裡就是。”

喬安卻問道:“你指的是這半年,還是我與你成婚之後的總數?”

“你怎麼總是鑽牛角尖呢?”蕭旬又心煩起來,“明明外院內宅都是一家,銀子劃過來劃過去不都是我手裡的?不論虧欠了內宅多少,你給管家個總數就是了,便是你將我手裡的銀子全部拿去,我還能說不行麼?”

喬安冷笑出聲,“你手裡的銀子?若非我與管家拚死拚活地幫你賺取銀兩,家底早就被你輸得一乾二淨了!”

“胡說八道!”蕭旬一聽這話就是滿腹的火氣,“我這一輩子也就與紹衡賭過一次,而且那是在你進門前幾年的事,你總惦記著這宗事做什麼?真是閒出了病!”

“你才是胡說八道!”喬安眼中儘是寒意,“你與你那債主的確是隻賭過一次,可你輸掉的卻是你爹娘半生積攢下的古玩字畫!那是你一個人的麼?你下麵三個兄弟從內宅拿銀兩時總是搬出這理由,換了你是我又能怎樣!?”

“強詞奪理,告訴了你多少次不要理會他們?!”蕭旬語氣也隨之加重,“怎麼總是當做耳旁風!”

“我的確是不理會,可我架得住他們強行拿走銀票麼?”

“你不會及時告訴我麼?”

“我倒是想,無奈的是,你蕭大人忙得要死,我輕易都見不到人!”

“……”蕭旬險些又被噎得無從答對,緩了片刻才道,“誰叫你看到我就沒個好臉色的?”

“誰叫你天生麵目可憎!”

蕭旬險些就被氣成剁了尾巴的貓,忍了半晌,才勉強出聲緩解僵局,“罷了罷了,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下了,都是我的不是總成了吧?”

喬安不為所動,“你四弟整日裡問我要一幅蘭竹圖,說那幅畫價值連城,還說你我若是拿不出,就要兌換了銀兩,你們四兄弟平分。”

“除了關乎銀兩的事,你能不能與我說些彆的?”蕭旬怒極反笑,“那幅畫我已輸給了紹衡,你們若是惦記著,就去找他要吧。”

“我分明記得,你說過要在我爹五十壽辰上用蘭竹圖作為賀禮。”

蕭旬訝然,“我對你說過這種話麼?”

喬安似笑非笑,“自是不曾與我說過,與旁人說過,我一不留神就聽到了。”

蕭旬語聲一沉,“喬安,你不與我爭執,日子就過不了了,是麼?”

“這話說的,倒是我無理取鬨了?”喬安越是與人爭執的時候,意態越是放鬆,此刻甚至漾出了愉悅的笑容,“彆人要娶誰,乾你何事?你與人立什麼賭約?立賭約也罷了,我嫁了你之後,憑什麼終日被這些事煩著?”

蕭旬忍無可忍,站起身來,到了喬安近前,探手用力捏住了她下顎,“憑什麼?因為你當初選擇嫁給我,就活該被這些事煩著!因為我娶了你,就活該這麼久都要忍受你的冷言冷語。喬安,這就是你我的命,你還是趁早認了為好!”

語畢,他將她輕輕一推,快步出門。到了門外,卻是腳步一滯。

葉昔昭投向他的視線,滿帶疑惑。

“嫂夫人……”蕭旬上前,躬身一禮。他不知道這女子知不知道賭約之事,是以,也就無從解釋什麼。

葉昔昭收回視線,側身還禮。

蕭旬沉%e5%90%9f片刻,問道:“嫂夫人可有什麼要問的?”

葉昔昭抿%e5%94%87微笑,“沒有。蕭大人儘管去忙正事。”

蕭旬也隻好步出房門。

丫鬟通稟後,葉昔昭進到廳堂。她前來的目的,自然是為了虞紹桓與關四娘的婚事。

喬安心知肚明,在聽得葉昔昭說太夫人也很中意關四娘之後,當即給出答複:“我儘快知會關府,你儘管安心等著。”

葉昔昭說完正事,無意逗留,起身道辭時,終是忍不住問道:“方才到了外間,因著夫人已經得知我正前往正房,也便阻止了丫鬟通稟——聽聞你與蕭大人的談話,實屬無意。我隻想問一件事,侯爺與蕭大人長達幾年的賭約——”

喬安笑了笑,“因你而起。詳細緣由,夫人不妨回去問問侯爺,我不是十分清楚細枝末節,也就不便細說什麼。”

“已足夠,多謝。”葉昔昭道謝之後,回到侯府。

這一日,在旁人看來,她一如往常。可在她心底,卻是急於見到虞紹衡。

可虞紹衡卻被公務絆住,不能及早回來。

晚間,葉昔昭歇下之後,了無睡意,一直無意識地看著門口屏風。

二更天,虞紹衡才踏著蕭索的月色回到蓮花畔。更衣沐浴,歇下之際,才發現枕邊人未睡,一雙明眸盈著探究,細細看著他。

“怎麼了?”他欺身過去。

葉昔昭的手落在他肩頭,“告訴我一件事情之前,彆碰我。”

語聲很平靜,因為太平靜,透著冷漠。

虞紹衡惑道:“什麼事?”

“你與蕭旬長達幾年的賭約。”葉昔昭看住他,“你告訴我,為什麼旁人會說,賭約是因我而起?”

虞紹衡蹙眉,“哪個跟你說的這些話?”

“哪個也不曾有意告知,是我無心聽聞。”葉昔昭有些困惑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直以為你是在海棠苑看到了我,之後就去了外院找我爹提及婚事,甚至於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可你分明說過,那個賭約是長達幾年之久……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了。”

虞紹衡沉%e5%90%9f片刻,“我的確是在相府海棠苑見到了你,當即立意娶你,這一點不需懷疑。”

葉昔昭聞言,愈發困惑了。

作者有話要說:初相識的情節就要出現了哦,應該是以題外話番外送上。

之後正色宣布:炸!霸!!王!!!

霸王的孩紙看不到傾心番外,霸王的孩紙木有肉吃!

嗯嗯!我沒開玩笑哦~

☆、65

65

之後,虞紹衡道,“至於彆的,我不想說。”

“為何不想說,”

“不想說。我問心無愧。”

“……”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就睡吧。”葉昔昭語聲宛若歎息,語畢,轉身背對著他。

虞紹衡板過她身形,將她鬆鬆攬入懷中。

葉昔昭沒掙紮,卻是無聲歎息。

虞紹衡說道,“有些事,弄個清楚明白做什麼,你會因此改變與我攜手一生的心意麼,”

“自然不會。隻是會心懷疑慮罷了,我是你的枕邊妻,卻曾被你用來與人打賭——說心底話,我心裡很不痛快。”

虞紹衡因為她的坦誠猶豫了片刻,隨即苦笑,“讓我從何說起?有些話,我真沒辦法說出口。”

“那就不說了。”葉昔昭勉強讓語聲顯得輕鬆一點,“這麼晚才回來,你也累了,睡吧。”

“好。”

之後,葉昔昭真就沒再提賭約的事。虞紹衡見這情形,自己又本就不願談及,也就將此事有意忽略。

這一日,葉昔寒到了侯府。

葉昔昭見他眉宇間盈著一份喜悅,不由打趣道:“升官了麼?”

葉昔寒失笑,“正相反。過幾日,我就要動身前往蜀地,出任宣撫使。”

“去那裡?”葉昔昭不由蹙眉,“你自幼生長在京城,去了那邊能習慣麼?”

葉昔寒不以為意,“彆人在那裡打仗都沒事,我隻是去做官,怕什麼?”

葉昔昭聽了這話,想起虞紹衡曾在那裡征戰的事,又問:“是爹與侯爺——”

“不是。”葉昔寒笑著搖頭,“是我自己請命降職去往蜀地,你彆多想。”之後又解釋道,“我總等著爹幫我謀劃前程也不是法子,痛定思痛,不如自己尋個去處曆練一番——那裡是永平侯曾經征戰之地,爹在那裡的熟人也不少,想約束我再容易不過。”

“……”葉昔昭啞然失語,沉了片刻才問道,“你隻身前去麼?”

葉昔寒溫和一笑,“你大嫂隨行。”

葉昔昭稍稍心安。

葉昔寒轉而提起鐘離炏,“靖王世子被蕭旬重傷,右臂是廢了,這輩子再也用不了兵器,據說連筷子都拿不起了。又是因侯府中人而起,靖王府與蕭府侯府的仇是結到了明麵上。你日後不論去往何處,都要格外謹慎,靖王府一向手段惡毒,你不要被這些事情殃及才是。”

葉昔昭點點頭,“侯爺已經派遣了人手加以防範。”

葉昔寒神色一緩,“而靖王世子,這兩日帶著傷呼朋喚友,出入酒樓豪飲,消沉頹廢之至。”又笑,“也在情理之中,蕭旬下手著實太狠了。”

“這倒是。”被人這樣狠狠地教訓完,卻是有苦難言,換了什麼人,一時間也無從接受。

隨即,葉昔寒站起身來,叮囑一句:“我動身之前,你回趟娘家。”

“我會的。”

葉昔寒告辭,“是抽空過來看看你,手邊還有不少事。”

葉昔昭起身送出門外,看著葉昔寒的背影,心裡酸酸的。隨即強打起精神,去了虞紹筠房裡。

這幾日,虞紹筠趕著將那副花開富貴繡完,想在進宮之前送給太夫人。而在日後,再給太夫人什麼,不再是送,是賞。同樣的,彆的%e4%ba%b2人亦是如此。

虞紹筠看到葉昔昭進門,抬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