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1 / 1)

遞帖子過去,請她有功夫就過來坐坐。”

葉昔昭又是點頭答應下來,“我會的。”說起來,兩個男人交情匪淺,各自的家眷卻不走動,也真有些不合常理。

回房的路上,與虞紹衡提及此事,道:“平日裡太夫人、二弟妹出門走動,都不曾提到過喬安——她是不是不願意出門走動?”

“的確是。”虞紹衡對喬安前來侯府做客並不抱什麼希望,“她有些孤僻,鮮少應承這些,來不來都隨她,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

“明白。該做的表麵功夫還是要做。”

第二日,恰逢許氏來侯府,找葉昔昭閒話家常。

葉昔昭便將三爺的事情說了,笑道:“大嫂若是有看著合適的人選,也幫我費心周旋一番。”

許氏卻是笑道:“其實,侯府有你與你二弟妹,旁人若不是貪圖與侯府結%e4%ba%b2的好處,一般人怕是都打怵——有你們兩個比著,旁人進到門,怎麼為人處事都是頭等大事,便是我一想,都覺得疲憊。”

葉昔昭失笑,“哪有那麼多說道。嫁進侯府來,安穩度日即可,我二弟妹從來與人為善,我沒事也不會找人的麻煩。”

“知情的自然會這麼想,不知情的可少不得打怵。”許氏雖是這麼說,還是笑著允諾,“你放心,我回去好生幫你思量一番。”

葉昔昭笑著道謝。

接下來,每隔三五日,便有一群女眷進到侯府做客。

太夫人與葉昔昭、二夫人在待客之餘,都仔細留意著那些個女孩子。兩次之後,也沒一個合心意的。

都是十六歲左右的小姑娘,出身嫡庶不同,有的透著功利,擺明了想嫁的是侯府這門第,而非三爺那個人。這種人,婆媳三個自是不會選擇的。有幾個庶出的女孩子則是舉手投足都透著謙卑,太夫人看慣了身邊兩個兒媳的從容大方,對這種人也喜歡不起來。

好在太夫人如今並不心急,尋不到合適的人選,便將會客之事當成個消遣。

葉昔昭與太夫人心思大同小異,想著便是到頭來一無所獲也無妨,隻把一次次迎來送往當成鍛煉自己待人處事的機會即可。除此之外,她自然也記掛著喬安。喬安始終沒個動靜,遞過去的請柬甚至都不給回話,前兩次自然也是不曾現身。

葉昔昭也不惱,第三次照舊命人給喬安送去了請柬。

第三次待客的時候,情形變得熱鬨起來,甚至於,可以說是出了些意外——

先是平安郡主鐘麗珊不請自來。

靖王府的門第、郡主的頭銜擺在那兒,鐘麗珊行徑自然可以肆意些,可以不顧常規出現在誰家內宅。

太夫人一聽,就忍不住目光一沉,不耐煩地呼出一口氣,隨即卻是對葉昔昭笑道:“誰來都一樣,我們好生招待著。”

葉昔昭一路掛著甚是淺淡的笑意,陪著太夫人轉去垂花門外相迎。

炎炎夏日裡,鐘麗珊一襲海棠紅衣衫,頭上珠光寶氣,容顏豔麗,眉宇間盈著倨傲。

葉昔昭初次見到耳聞已久的鐘麗珊,心頭隻有反感。

眼前人惦記著她的夫君,京城無人不知。

眼前人的兄長惦記著她的小姑子,京城亦是無人不知。

眼前人的父%e4%ba%b2在前世是使得相府落難的幕後黑手。

種種相加,換了誰是她,也無法對鐘麗珊生出一絲好感。

鐘麗珊走上前來,先與太夫人見過,笑道:“今日不請自來,還望太夫人擔待些。”

太夫人笑道:“郡主言重了。”

隨即,鐘麗珊又與葉昔昭見過,眼神存著一份挑剔,上下打量著葉昔昭,之後一字一頓地道:“永平侯夫人。”

葉昔昭將這話忽略,“郡主裡麵請。”

便在這時,另一位不速之客到了垂花門外。

女子衣飾淡雅,容顏皎潔,黛眉明眸,意態淡漠,款款走上前來時,優雅從容。

葉昔昭細細打量兩眼,覺出了這女子似曾相識,飛速轉動腦筋,想起了喬宸,從而意識到,來人是喬安。

喬安與喬宸的容顏其實很有些相似之處,隻是因著氣質迥異,讓人不能一看就能聯想到一處。

此時也已有人上前來,低聲告知太夫人與葉昔昭來人的身份。

喬安抿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上前見禮。

不等太夫人與葉昔昭說話,鐘麗珊已在一旁輕輕笑道:“從來孤僻之人,竟也來湊這種熱鬨了?”言語不善,卻能讓人聽出,她與喬安早就相識。

喬安漠然瞥過鐘麗珊,本就透著吝嗇的那點笑意倏然消散,言語竟是毫不客氣,“你來得,我就來不得?”

鐘麗珊報以一記冷眼,“愈發囂張了。”

喬安凝眸看了鐘麗珊一眼,“我識得些名醫——你身子好了沒有?”

葉昔昭忍下了笑意,對喬安道:“早就盼著夫人前來,今日終於如願了。”

喬安丟下鐘麗珊不予理會,語聲柔和幾分,“之前瑣事纏身,才拖到今日登門拜望,還望夫人海涵。”

太夫人也在這時出聲,將鐘麗珊請入內宅。

鐘麗珊笑著點頭,轉身之際,落在葉昔昭與喬安身上的視線,透著寒意。

☆、62、 獨家首發

鐘離珊與喬安到了花廳,眾人的驚訝無從掩飾。

春日,鐘離珊放下非虞紹衡不嫁的話,為了不嫁他人要死要活,人儘皆知。對於她此番前來的目的,人們能想到的自然是她還不死心,有意接近虞紹衡。

而喬安本是漠北隆城總兵之女,遠嫁入京之後,鮮少出門走動,與她來往之人從來是到蕭府做客。是以,大多數人皆是隻聞其名從未見過她真容,再加上蕭旬自來給人特立獨行讓人畏懼的印象,讓人們對於喬安前來侯府的那份訝然,要比鐘離珊前來更重。

葉昔昭好奇的隻有一點——鐘離珊與喬安何以相識。對於兩個人之間似有嫌隙在前,就更是無從猜測。忙於款待眾人之時,想著日後尋人問問原由。

而在之後,鴛鴦到了葉昔昭身側,尋了個機會,將太夫人要她轉告的話低聲道來:

“夫人想來也聽說過,靖王之前有些年常駐漠北,是前幾年才返回京城的。而靖王世子前幾年一心要娶的,是蕭夫人。世子爺曾有意橫刀奪愛,礙於那時隆城總兵決然回絕,這才作罷。因著一度同在漠北,郡主與蕭夫人想來是少年時便相識。”

葉昔昭釋然。在鐘離珊眼中,喬安及其父,想來是不知好歹之人吧?

此刻,鐘離珊坐在太夫人近前,淺笑盈盈,似是在說什麼事。

喬安則吩咐隨行丫鬟前來詢問葉昔昭,有無時間借一步說話。

二夫人聽了,對葉昔昭笑道:“大嫂隻管去與蕭夫人說話,旁的事隻管交給我。”

“有勞二弟妹了。”葉昔昭道謝之後,命夏荷請喬安去了涼亭說話。

葉昔昭不是與初見之人假意寒暄拉家常的性子,喬安也不是,兩女子平日待人都是一樣,旁人說一句,她們答一句。

是以,到了涼亭落座之後,喬安開門見山問道:“侯府三爺的婚事可有著落了?”

葉昔昭也就實言相告:“還沒有。”

“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是有意牽線搭橋。”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葉昔昭略略意外,笑問:“真的?”

喬安對上葉昔昭的笑顏,不自覺被感染,漾出了柔和的笑意,“的確如此。不瞞夫人,去蕭府走動的人,不乏找我姐姐尋醫問藥的,我是因著這緣故,結識了一些官員家眷。”

葉昔昭點一點頭,靜待下文。

喬安放緩了語調:“是在春日,禮部侍郎關大人發妻身子不妥當,定期去蕭府請我姐姐把脈換方子,偶爾關府四小姐會隨行。一來二去,我與關四小姐熟稔起來,覺得那是個知書達理之人,其母也非急功近利的性子。侯府三爺的事,我也聽人說過幾次,至今未有結果,想著不論太夫人還是夫人,皆非敷衍了事,這才有了這打算。”

葉昔昭一麵聽,一麵思忖。禮部中人主管的事務大部分與權謀爭鬥無關,單說門第,是不需侯府顧慮的。但是,沒見過人、沒詳細了解對方底細之前,她是不能保證什麼的,由此和聲道:“不瞞夫人,三爺的婚事,太夫人很是慎重,否則也不會到今時還沒個定論。”

喬安會意一笑,“夫人若是不反對,可與太夫人細說此事。太夫人若無異議的話,還望你們來日撥冗去蕭府一趟,屆時我將關家母女一並請了去。”

葉昔昭爽快地點頭應下。

喬安隻為此事前來,有了結果之後便無意再逗留,又坐了片刻便道辭離去,請葉昔昭代為向太夫人致歉。

葉昔昭借著太夫人回房更衣的功夫,說了此事。

太夫人聽說之後,笑了,“這性子,也算是與蕭旬夫唱婦隨了。”

一句話引得葉昔昭失笑,之後又複述了喬安來意。

太夫人思忖片刻,點一點頭,“既然如此,你就等著她那邊的消息,代我去看看人怎麼樣。”

葉昔昭訝然,“這麼大的事,我自己前去怎麼行呢?我這眼光哪裡比得了您。”

太夫人卻是笑著拍拍她的手,“如今你替我做什麼事,我是一百個放心。”之後又打趣道,“你要選的是你來日的三弟妹,理當比我更慎重。我不過是每日晨昏定省時見見人,說句不好聽的,看著心煩大可避而不見。你卻是不同,不小心尋個與你終日過不去的,往後有苦難言的也是你。”

葉昔昭聞言輕笑出聲,明白太夫人一番話不過是出於對自己的信任、倚重,也便沒再推辭,“我先去看看,日後再設法將人帶回來,讓您見見。”

“好。”太夫人又說起鐘離珊,“與我說了半晌的話,我才知她與宗人府丞夫人相熟。”

“宗人府丞夫人,”葉昔昭對這人可不陌生,“一連三次,她都帶著兩個小姑子過來了。”

“是啊。”太夫人神色轉為凝重,“平安郡主話裡話外的,是誇讚那邊,用意不言自明。若不是有這一節,我們身在內宅,當真是無從知曉宗人府丞也是靖王那邊的人。”

葉昔昭亦是斂去笑意,“可不就是麼。”

“紹衡不可能不知道這些,竟也不知提醒我們一二,真是……”太夫人如今是越來越喜歡葉昔昭,與之同時發生的,是對虞紹衡的不滿越來越多。

葉昔昭自然要幫虞紹衡說話,“侯爺近日著實忙碌,有心也無暇顧及這些。再者我也不曾提過,他興許是覺得我們已知情,是我大意了。”

太夫人報以溫和的笑,“他對什麼事都是這性子,不到最後關頭就不說話,著實可氣。”

葉昔昭虛扶著太夫人,“不說這些了,您去與人打橋牌,她們都等著您呢。”

“好。”

太夫人打橋牌的時候,鐘離珊不好再攀談,轉而尋了葉昔昭說話。

鐘離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