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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風光出嫁,嫁給了一個橫刀奪愛之人——昔昭,知道我心裡有多恨有多不甘麼?”唐鴻笑的語聲變得苦澀,“你的確是可以指責我沒在事發後挺身而出,沒能儘力去阻止你改嫁他人。可是你有沒有為我設身處地的考慮過?”

葉昔昭長睫一下一下忽閃著。

“退%e4%ba%b2的是相府,不論為何都要嫁給永平侯的是你葉昔昭,你倒是與我說說,我要用怎樣的姿態站出來挽回婚事?你們將我棄若敝屣,我難道還要做無謂地掙紮麼?我唐家已是儘失顏麵,還要我再鬨出天大的笑話讓雙%e4%ba%b2無顏見人麼?”

葉昔昭儘量讓自己做到平靜理智,是以,對於這一番話,她不是不認同的。畢竟,單說這一點,唐鴻笑不算說錯。

“自相識到如今,半場生涯,我都是在為你活著。從沒想過,會走到被你這般厭棄的地步。”唐鴻笑語帶輕嘲地問道,“在你眼裡,最重的還是權勢榮華,是麼?他終究是用手中一切換取了你的心甘情願,是麼?”

葉昔昭聞言不由笑了起來,側目看住他,輕聲道:“你到今時還不知我最在意的是何物。我最在乎的,是家人安好,是父母無恙。不為此,我當初就不會同意出嫁,不會用終身歸宿換得相府無虞。人活一世,有人最看重的是兒女情長,而我最看重的卻是身邊至%e4%ba%b2。這一點,一定要我說出你才能明白?一個人,若隻是為自己活著,不顧至%e4%ba%b2安危,她還有何資格存活於世?”

唐鴻笑對上她視線,目光變幻不定。

“同理,你若是真的在意一個人,該做的是盼她安好,而非處心積慮傷害她的至%e4%ba%b2。你的確是與我相識多年,可你從未了解過我。”語畢,葉昔昭悵然搖頭。

此時她平靜悵然的語調、目光,刺得唐鴻笑心裡生疼,他視線遊轉到蓮花池,沉默半晌才又出聲:“在你看來,我是在傷害你至%e4%ba%b2,而我本意從未變過——我隻是試圖得償夙願,試圖重新與你續寫前緣。我想如願,唯有扳倒侯府,而扳倒侯府,勢必要從相府下手。此刻我已明白,我賭輸了這一局,日後要為之賠上仕途,還有與你的緣分。輸了,我有憾,卻不悔。”

葉昔昭帶著匪夷所思的心緒看向他,“得償夙願,續寫前緣?——你要我在娘家、夫家沒落之後,由你收留?”她說出這一點的時候,不由發笑,“害我失去一切之後,你要做我的恩人收留我,讓我成為你的妾室?你可真是目光長遠,有抱負。”

唐鴻笑自嘲地笑了,“成王敗寇,你的恥笑是在情理之中。便是我,到此時也在懷疑之前是不是率性而為異想天開了。”

“其實,”葉昔昭遲疑片刻後,還是訴諸心緒,“你這番打算,也不是不能如願,隻是時日短暫,注定無法笑到最後。可知原因?你連你的授業恩師都能背叛,枉付他這些年對你付出的心血,如此背信棄義的行徑,若能換得仕途得誌,便是真正沒了天理。”

“又能如何?”唐鴻笑對她的話無動於衷,淡聲歎息,“就算是明知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我也隻能義無反顧。如今已知後果如何,我亦認命——你是我此生的命,無從反悔。”之後,他凝住她雙眸,漾出她熟悉的清醇和煦的笑,“我劫數已定,此生怕是再難相逢。昔昭,什麼都不說了,與我靜立片刻即可,如此,就不枉相識一場。”

葉昔昭望向連綿成優美畫卷的蓮花叢。

霞光已黯淡,最後一份迤邐光影投注在水麵,隨著水波輕輕蕩漾,交織成一份無言的感傷。

她不願想起少年時與唐鴻笑有關的任何一幕,而在此時,很多畫麵悄然浮現於心頭。

那個淡雅如菊、溫潤如玉的翩翩美少年,眼中含著情意,%e5%94%87畔勾出笑的紋路,一次次走向懵懂單純的她、對他滿懷欣賞的她……

原本也算是一樁良緣,緣分卻終究是太單薄,他終究是太偏執,一次變故之後,就讓他一步一步走向錯誤的深淵,妄想再度扭轉她人生而得償夙願,且至今不悔。

若這也算是情深意重……誰人可承受得起?

要轉身離開之際,唐鴻笑已先一步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府。而我,明知大難臨頭,還是要將這一折戲唱完。來日幫我轉告相爺,我輸得心服口服。”

語畢,他轉身,一步一步,走出她視野。周身透著的那份寂寥,就像是一步步滿懷不舍卻又必須走出她生命一般。

葉昔寒走上前來,看著葉昔昭,掛上安撫的笑,“與你說什麼了?沒事吧?”

“沒事。”葉昔昭搖了搖頭,不想談及這話題,轉而問道,“我大嫂那邊,你告訴她實情了麼?”

“還沒有。”葉昔寒悶悶地道,“事情還沒個定論,急著與她說了也無用。總想回娘家,我也隻能豁出這張臉去挽留。”

“你有什麼可煩的?眼下不過是遭報應了。”葉昔昭覺得許氏好好地懲罰他一陣也好,也就懶得寬慰他。

葉昔寒無奈地瞪了葉昔昭一眼,“我明白,這是自作自受,不需你雪上加霜。”

“我這分明是幸災樂禍。”葉昔昭笑了起來。

葉昔寒又問起虞紹衡,“那位侯爺又身子不適了?他如今怎麼成了病貓?動不動就臥病在床。”

葉昔昭不滿地瞪了回去,給出的答複卻是侯府對外統一的口徑:“太夫人、大小姐去上香回府後染了病,疑似京城附近一處的時疫。先前不知就裡,母女兩個與侯爺同席用飯傾談多時,使得侯爺也被殃及,出不得門。今日兩名太醫去過侯府了,已開了方子。”末一句的由來,是出於蕭旬已經安排了相熟的太醫去侯府走了個過場。

“是麼?”葉昔寒不疑有他,叮囑道,“那你可要謹慎些,你本來就是個病秧子,彆也被殃及才好。”

“我曉得。”葉昔昭又問起唐鴻笑以及辦案之人的來意,“他們在搜尋什麼?”

“搜尋爹早些年的一本詩集、一些信函,還有我曾以爹的名義收授的賄賂。”

“……”葉昔昭挑眉。

葉昔寒笑了起來,低聲道:“假的!唐鴻笑彈劾相府的罪證,細說起來也隻有這兩樣能讓皇上重視,其他的,不過是捕風捉影。”

“爹呢?”

“被人帶去問話了。”葉昔寒說著就煩躁起來,“即便是料定結局,爹這次還是少不得生些閒氣!都怪那個畜生!”

“已到這時候了,就彆說這些了,日後引以為戒才是。”葉昔昭看看天色,“我得回侯府了。”

葉昔寒沉%e5%90%9f片刻,“天色太晚了,眼下我也不能找人手護送你——還是傳話回侯府,讓那邊派人來接你。那個畜生萬一喪心病狂地半路打你主意可怎麼好?”

葉昔昭想想,也的確是謹慎些為好,點一點頭,轉而吩咐芷蘭,隨即去與孟氏道辭。

芷蘭很快就回來了,笑道:“侯府已派了人來,接夫人回府。”

葉昔寒與孟氏聽了,相視一笑,目光透著欣慰。

葉昔昭腳步輕快地走出垂花門,已有一輛馬車等在外麵。她愣了愣,沒料到跟隨人手過來的還有馬車。

長安恭聲道:“夫人請上車。”

葉昔昭點頭,踩著腳凳進到車廂。

車廂內光線昏暗,在她適應過來之前,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心頭一驚,剛要低呼出聲,那人掩住了她的嘴,雙?%e5%94%87落在她臉頰上,輕輕一%e5%90%bb。

熟悉的溫暖氣息讓她反應過來,虞紹衡竟%e4%ba%b2自來接她了,眼中不由有了笑意,身形也放鬆下來。

馬車離開相府之後,虞紹衡雙臂的力道才減輕,在她耳邊低語:“是不是被嚇到了?”

葉昔昭掐了他手臂一下,“總玩這種把戲,真是……”

“獨自跑出來這麼久,我怎麼能放心。”虞紹衡笑道,“因著告病之故,便不好拜見嶽母,來日再登門致歉。”

葉昔昭掙開他懷抱,在他身側落座,又推了推他,“離我遠一些,熱。”

“你就這麼回報我?”虞紹衡認真地抱怨著。

葉昔昭抿嘴笑了,“誰讓你似個火爐似的?”

虞紹衡抖開手裡的折扇,為她輕搖送風,“這樣好些沒有?”

“嗯。”葉昔昭漾出清甜的笑,又問道,“睡了整日,你心情好些沒有?”

虞紹衡輕輕搖頭,正色道:“原本是好了很多,隻是方才被夫人嫌棄,心緒便又跌回了穀底。”

葉昔昭忍了又忍,才不至於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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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獨家首發

葉昔昭看得出,他是在故意逗她開心。她擔心他心中愁悶,他又何嘗不擔心她為著相府的事苦惱。

她向他依偎過去。

虞紹衡默契地展臂攬住她身形。

葉昔昭說起蓮花畔的事:“你每年夏日都會住在蓮花畔,今年要不要也搬去那裡?”

虞紹衡不由得笑了,“我出門之前,娘才與我提過此事。要我和你商量之後再定。”

“我聽你的。”

“那就搬過去。”

葉昔昭抬頭看他,“你怎麼會那麼喜歡那兒?”

“隻是習慣了。”虞紹衡問起相府裡的情形,“可有人在相府胡來?”

葉昔昭想了想,“沒有。隻是出入相府不是那麼方便了,走到何處也有人監視著,防範著帶入或帶出什麼東西。我本就是相府的人,總歸好些,換了彆人,想來是不能進門了。”

“忍幾日。”虞紹衡寬慰道,“忍一時,換個長久的安生,值得。”

“我明白。隻是擔心彆人趁機給我爹閒氣受。”葉昔昭到此時,才現出心底的憂慮。她的父%e4%ba%b2,可是最受不得氣的性子。若非如此,怎麼會有和女婿較勁兩年之久的讓人哭笑不得的過往。

“怎麼會。”虞紹衡拍拍她的肩,“辦案人員也不傻,怎會看不出皇上不疑相爺。皇上當真動怒的話,相府早已被查抄,相爺與你大哥,甚至還有我們,早被丟進大牢了。隻管放心。”

葉昔昭這才安然一笑。如今有些事就是這樣,即便她心中早就明白,卻還是需要聽他道出,方可安心。

回到侯府,葉昔昭更衣時聽芷蘭通稟,才知教導虞紹筠一年之久的衛先生到了相府,已經住到了侯府西城彆院。與虞紹衡一起去太夫人房裡的時候,她問道:“衛先生怎麼會來到京城?是不是你特地將人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