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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爹卻要養著你?這是什麼道理?!混賬!”

“……”

“日後你常去的酒樓等地,我會命管家逐一知會,誰敢留你胡吃海喝,相府分文不給,且讓他關門大吉!”葉舒玄站起身,踱步向外時對孟氏道:“餘下的事,你細細交待吧。”

葉昔寒到了孟氏身邊,道出心中疑問:“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氏懶得理他的樣子,先命人去將許氏及他四房妾室喚來,之後才道:“怎麼回事?你自己不爭氣,怨得了誰?”

“我是不爭氣,可也不至於被這般對待吧?我改還不成麼?”

孟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儘是失望,“我已不能信你的話了。你二弟投身軍中,鎮守邊關都能得將領青睞,屢屢上奏為其請功。可你呢?我若是你爹,兩相比較之下,也會百般厭棄你這嫡子!”

葉昔寒聞言變了臉色,看起來,事態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他二弟葉昔朗當初投身軍中,從名不見經傳的芝麻小官職做起,之後隨軍平亂,又常留邊關。至今官職也不過是從五品,卻是憑一己之力一步步升上來的。而他呢,皇上是看在父%e4%ba%b2的情麵上,才賞了他個四品官。可這四品官做了兩年,毫無升官的兆頭,甚而有些搖搖欲墜,不定何時便會被貶職。

“你好自為之吧。”孟氏警告道,“再如以往,你爹保不齊就會設法將你二弟儘快調回京城,留在眼前精心培養。”之後自嘲一笑,“其實你二弟又何需誰人指點,那本就是個好苗子。再者,我隻會縱著你,二姨娘可不像我那麼糊塗。”

“……”

孟氏上上下下打量著葉昔寒,末了搖頭歎息:“你當真是一點葉家人的樣子都沒有。”

葉昔寒實實在在地被打擊到了。

許氏與四名妾室進到房裡,孟氏說道:“昔寒即日起就要搬到跨院單過,房內一切一概不得帶走,俸祿也會全部交由府中打理。你們幾個好好思量一番,若是留在這裡,每月例銀、吃穿用度照發不誤,若是隨昔寒搬到跨院,例銀就要由他給你們發放——不要覺得相府不通情理做出這等有違常規之事,這是相爺的意思,我不得不照辦。”

許氏聽了片刻訝然,之後垂首不語。

嫣紅等四名妾室聽了卻是麵麵相覷。

葉昔寒此時覺得,照這樣下去,自己被父%e4%ba%b2徹底放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心裡前所未有的恐慌起來,麵上卻是沒心沒肺的一笑,半開玩笑地道:“你們怎麼想的?還是留在這兒吧,我日後就要被攆出相府了,淨身出戶。你們留下來終究還有條出路,相府總不會棄你們於不顧。”

他是隨口一說,幾房妾室聽了,卻著實的猶豫起來。跟他走?他身無分文,閒時又花費無度,連月例都拿不出;不跟他走?可已然是他的人,留在府裡也是處境艱難。

隻有許氏輕聲對孟氏道:“兒媳這就回房打點——大爺的日常穿戴總要帶上。”

“對,你去吧。”孟氏滿意地點頭,望著許氏的身影,心說真是委屈了這孩子。不是因為葉昔寒這麼沒擔當,她早就讓許氏主持中饋了。

葉昔寒此時留意到了四名妾室的猶豫,心裡窩火不已,轉身就走,“你們也彆猶豫了,過後誰就是哭著喊著要去跨院我都不要她!一個個沒心肝的東西!”

妾室們聽了,慌忙要追上前去,卻被孟氏用眼神阻止:

“昔寒既已這麼說了,你們還想怎樣?都給我回房去!”說著瞥過嫣紅,語聲轉冷,“你身子還沒好,病病歪歪的,要跟去拖累人麼?”

四名妾室恭聲稱是,垂首退下,各自回房了。

孟氏回到正房,葉舒玄正在喝茶,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道:“這樣是能讓昔寒慢慢改掉一些惡習,卻也不能真正讓他生出進取之心啊。”

“急什麼?”葉舒玄淡然一笑,“來日讓他在官場上掙紮一番便是。”

“在官場上掙紮一番?”孟氏複述著這話,又擔心起來,“你的意思是讓他在官場上經曆起落?他一蹶不振了可怎麼辦?”

“那隻能說明他天生就是個廢物。”

“話也不能這麼說啊……”

葉舒玄擺手打斷她的話:“他要麼洗心革麵,要麼一蹶不振,這兩個結果,都比現今情形要好——現今他簡直就是葉家的隱患。”

孟氏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午間請侯爺來府中用飯,就是與他商量如何懲戒昔寒吧?”

“怎麼說?”

孟氏也不怕他不愛聽,如實道:“按你以前的性情,可做不出這種事,對昔寒你根本就是束手無策。”

葉舒玄不由笑了,“這倒是。”

“那侯爺到底與你說了些什麼?”

“我的舉措你看到了,我的打算你聽到了,還猜不出他說過什麼?比起他本意,我已過於心慈手軟。”

孟氏想想也是,隨即問道:“昔寒那些所謂的友人,若是去跨院找他——”

“不必攔著,我倒要看看,有幾個人能在他手頭拮據時還肯理會他。”

孟氏苦笑起來,“昔寒往後的日子,可有得受了。”方才就被幾房妾室氣得不輕,日後再被友人疏遠,心境可想而知。轉念想到虞紹衡,便又笑了,“難為你肯開口與侯爺商量這等事。”

葉舒玄笑道:“我終究是個文人,昔寒卻是自幼習武,又是拖到如今才立意管教,著實的束手無策。想來想去,也隻有問問我們那位好女婿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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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喬宸到了侯府,把脈之後換了個方子,在紙上叮囑將藥製成藥丸服用,又說服完這些藥大抵就無恙了。

葉昔昭留心打量了喬宸幾眼,看起來還帶著旅途勞頓的疲憊,也不知此次出行是去了哪裡。

隨即,葉昔昭便對喬安生出好奇心——任誰領教過蕭旬那人的性情之後,都難免擔心他發妻的日子不好過,她也不例外。隻是喬宸口不能言,不便於一個說一個寫地交談,斂起心緒,%e4%ba%b2自送喬宸出了院門。

對於虞紹筠,葉昔昭有些不放心,讓人留意著那邊的動靜。一整日下來,那位大小姐都是安安靜靜的待在房裡做繡活。

晚間去請安的時候,虞紹衡對虞紹筠的態度是視而不見。虞紹筠找著他說話,他也不予理會。這讓太夫人心生狐疑,單獨留下了葉昔昭詢問:“這兄妹兩個又怎麼了?”

葉昔昭一臉無辜,“兒媳也是一頭霧水,正想著問您呢。”

太夫人隻好作罷。

過了幾天,葉昔昭才聽說了葉昔寒的事情,自心底鬆了一口氣。不論這樣的方式有沒有用,最起碼父%e4%ba%b2的態度擺明了是下了狠心,便是一計不成,日後也還會有後招。

正高興的時候,鴛鴦過來了,說是太夫人找她有事。

葉昔昭即刻去了太夫人房裡。

太夫人交代道:“庫房裡的物件兒你去核對一番,看看有無差錯。另外,內宅以往的賬冊、操辦大事小情的舊例你得空就看看,我已命人給你備下了。”

葉昔昭稱是。

太夫人又笑道:“日後你也少不得要隨我出門,四處轉轉。侯府常來常往的,你要慢慢熟悉起來。再者,紹桓再娶之事也要張羅起來,你跟在我身邊,幫我留意著。”

葉昔昭再度恭聲稱是。

太夫人見她還沒反應過來,忍不住嗬嗬地笑出了聲,“這孩子……”

鴛鴦在一旁也掩嘴笑了起來。

葉昔昭忽閃著眼睛,這才明白過來,“太夫人……”這件事實在是突然,她全然沒想到自己已經讓太夫人自心底信任了。

太夫人笑著攜了她的手,“我先帶你一段日子,等你習慣下來,再將內宅交給你打理。你已嫁入侯府兩年,再不主持中饋,我可就要落人閒話了。”

☆、第48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當晚,虞紹衡被公務絆住了,忙至深夜,不忍回去吵醒葉昔昭,便歇在了書房。葉昔昭過得也不清閒,在燈下看了許久的賬冊,被芷蘭催了幾次才歇下。

翌日上午,葉昔昭帶著房裡三名大丫鬟,去了庫房照著單子細細核對。她知道,這不過是太夫人讓她了解府中有多少家當,出不了什麼差錯,但她還是需得用心,大意不得。

一一核對過貴重之物,葉昔昭將餘下的事交給三名丫鬟去做,自己坐在外麵等著。

虞紹筠帶著貼身丫鬟走過來,笑道:“大嫂,我方才去了你房裡,才知你來了這兒。”

葉昔昭起身笑問:“有事找我?”

“也沒什麼事,隻是要找兩樣絲線,看看你房裡有沒有。”虞紹筠到了葉昔昭麵前,又補充一句,聲音略略低了下去,“知道你忙,初時是去了二嫂房裡,卻沒想到……”

“怎麼了?”葉昔昭這才想起,一早請安時,二夫人就臉色不佳。

虞紹筠忽閃著靈動的大眼,到了葉昔昭身側,語聲更低:“我二哥一早沒出門。我過去的時候,在院子裡就聽到了兩個人在吵架……”

“吵架?”葉昔昭不可置信,虞紹謙與二夫人可是真正的舉案齊眉,夫妻情深。

“真的!”虞紹筠認真地道,“我聽著那動靜,二哥似是把大炕上的矮幾一掌砸塌了。至於原由,似乎是因著我二嫂說這兩年也沒個動靜,去把脈找人調養也不見起色,就想著給我二哥添個妾室,省得耽誤他子嗣的事情。”

“……”葉昔昭隻是在想,她這長房都沒心急呢,二夫人這又是何苦?

虞紹筠繼續道:“我二哥說我二嫂愚昧、無事生非……聽那語氣,是很生氣的樣子。我也不好繼續留在院子裡多聽,就跑過來找你了。”

葉昔昭極力回想著。前世二爺一直沒有納妾,至於子嗣,二夫人大抵是今年入冬時有喜的,後來產下了一名男嬰,母子平安。想到這裡,放下心來,對虞紹筠笑道:“沒事,放心吧。他們早晚會如願以償的,也不會有妾室。”

虞紹筠滿臉狐疑,問道:“大嫂,你何時變成算命的了?”

葉昔昭輕笑出聲,“就在方才。”

“借你吉言吧,但願沒事。”虞紹筠自心底是願意相信葉昔昭的話的,“你如今應該比我更了解他們兩個的性情。”

“就算是吧。”葉昔昭含笑打量著虞紹筠,“這次是打定主意自己繡完那幅圖了?”

虞紹筠不由沮喪起來,“當然了,不然我大哥恐怕不會再理我了,你也不是沒看到他對我是個什麼臉色。”

“他都是為你好。”葉昔昭知會了芷蘭一聲,與虞紹筠回了正房,取出絲線供她挑選。

虞紹筠選出所需絲線,沒耽擱就回了房。

隨即,二夫人到了正房,進門後笑得可憐兮兮的,“也不知去哪兒才合適,就來了大嫂這裡。”

葉昔昭吩咐小丫鬟上茶,之後明知故問:“是為何事愁悶?”

二夫人垂頭歎息,隱晦地道:“娘家人無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