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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一幫狐朋狗友!你把相府當什麼了?相府就該養著那群整日遊手好閒的東西?”

“他們……遊手好閒不也有用處麼?”葉昔寒拿杜良說事,“杜良不就派上用場了?幫了昔昭多大忙啊。”

葉舒玄斜睨葉昔寒一眼,“沒有杜良,就找不到彆的不相乾的人了?”

“可您不也白養了不少書生在相府麼?”

葉舒玄又是一聲冷哼,“那些人昨日午後就被我打發出府了!以往總想著桃李滿天下,走到何處都有人叫我一聲恩師,如今想想,罷了!不定何時就又漾出一條白眼狼,何苦白費心血!有那些時間,不如用心打理相府,圖個安穩清閒。”

葉昔寒這才意識到,唐鴻笑的事,真的讓父%e4%ba%b2心寒了。其實他聽說那些事之後,又何嘗不是百感交集,何嘗不心寒。由此,他語聲平靜下來,卻依然舍不得那些友人,“爹,那件事跟我這些友人不相乾啊,您也知道,他們平日裡也就是跟我喝喝酒,消磨時間而已,花不了相府幾個錢。”

“你想喝酒,去找虞紹衡就是,他陪你綽綽有餘。”

“他哪裡有那麼多時間陪著我喝酒,那可是個大忙人……”

“你還有臉說!你比他年長,他這幾年都是意氣風發,你呢?就差死在酒缸裡了!”葉舒玄說著就來了火氣,手裡的書卷砸到了葉昔寒身上,“給我滾!去做些正經事!再與那杆子閒人來往,休怪我把他們砍了!”

葉昔寒要在忙不迭離開書房之後才意識到,父%e4%ba%b2好像是開始欣賞虞紹衡了,好像是更加嫌棄他了。

他很失落。

**

徐福來了之後,葉昔昭轉去廳堂。

徐福三十多歲的樣子,整個人透著精明乾練。他是j□j歲就到了相府,頭腦很是靈活,是葉舒玄與孟氏都信得過的人。

見過葉昔昭,徐福便拿出幾本賬冊,雙手呈上:“這是私底下做的幾本賬冊,將鋪子、莊子、幾所宅子這兩年的進項、支出記下來了,為的是與往年比對起來容易些,能看出那些人有沒有儘心,或者有沒有私吞進項。”

“你有心了。”葉昔昭問道,“那麼,可有私吞進項的?”

徐福如實道:“倒是也有,隻是相府那邊的夫人說不需理會。”彆的卻是沒再透露。

葉昔昭雖然心裡不解,卻沒問原因,一是不能露怯,二來也知道,這是需要自己去琢磨的事。有了這幾本賬冊,就不需再找人手核對賬目了。由此,將賬冊收下之後,葉昔昭端茶送客,“日後有什麼事,再命人喚你過來。”

徐福恭聲稱是離開。

葉昔昭坐在羅漢床上,細細地翻閱賬冊。

正是這時候,一名丫鬟前來找虞紹筠。

虞紹筠當即匆匆離開,葉昔昭也沒當回事,漫不經心地點一點頭。

慢慢地,葉昔昭看出了端倪。一間綢緞莊的進項後麵,綴著的是兩個數目,前一個是實際進項的數目,後一個是實際上繳的數目,兩個數字相差幾十兩。

她先是覺得徐福這個人果然很有能力,對手下管事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之後便是有些疑惑——母%e4%ba%b2既然知道打理綢緞莊之人私吞了進項,卻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帶著這個疑問,葉昔昭拿著幾本賬冊,去了太夫人房裡。詢問兩句就能得到答案的事情,她就不想舍近求遠刁難自己。

往常每次前來,都是先在廳堂等候丫鬟通稟,這次亦是如此。葉昔昭舉步要跨過門檻的時候,聽到了太夫人的申斥聲:

“你這個不孝的東西!還在撒謊!”

葉昔昭身形停滯不前,聽得心驚肉跳,不明白太夫人何以氣成了這個樣子,語氣簡直是已怒火中燒。之後,便見到虞紹筠垂首站在廳堂正中,背影透著倔強。

還未等做出反應,更讓葉昔昭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太夫人將手中茶盞傾力拋出,砸向虞紹筠的頭部。

虞紹筠敏捷地偏頭躲過。

茶盞直直地飛向門框,撞得粉身碎骨,一些殘渣在飛濺之下,襲向葉昔昭。

葉昔昭隻來得及抬手護住麵頰。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Yvette小妞子、不飛的鴿子投的地雷,摸摸!

☆、第四十二章

下一刻,葉昔昭身形被人輕輕一帶,到了外麵。抬眼相看,是虞紹衡。

“……侯爺,怎麼這時候回來了?”葉昔昭很意外。

“娘叫我回來的。”虞紹衡審視著她,“沒事吧?”

太夫人這才發現誤傷了葉昔昭,慌忙苦笑著上前來,“你看看……唉……”

葉昔昭忙道:“沒事,太夫人彆擔心。”

虞紹衡托起她的臉,看住她頸部。

“侯爺,真沒事。”葉昔昭試圖阻止。

“彆動!”虞紹衡莫名有些煩躁,劍眉輕蹙,拖著她下顎的手微微用力。

葉昔昭看著他,很無奈。

兩粒碎渣飛濺到她頸部,嵌入了肌膚。他抬手輕輕捏住,逐一快速取下。隨即又將她方才遮擋的手握住查看,手背上已有了幾粒血紅的小點,循例將碎渣取出。

太夫人已平靜下來,鬆鬆攜了葉昔昭的手,“去裡麵,我給你塗點藥。”

葉昔昭順從地點一點頭。

“娘,出了什麼事?”虞紹衡問道。

“你……你問她吧。”太夫人瞥了一眼虞紹筠,又沒了好脾氣。

進到裡間,手上抹了藥膏,葉昔昭還是安撫太夫人的情緒,“不論是為何事,您也不要動怒,身子最要緊。”

太夫人遲疑片刻,低聲道:“一家人,有什麼事我也不瞞你。紹筠去涿郡,根本就是去找一個人,我那天一聽她在涿郡就急得要命也是因此。”

“哦?是什麼人啊?”

“是一名曾在府中當差的小廝。”太夫人語聲轉低,愈發愁悶,“紹筠不斷打架惹事那一年,就總是與那小廝一同前去。後來被罰在家麵壁思過,兩個人竟聚在一起偷偷喝酒……後來我自然是容不下那名小廝,真想將他活活打死,紹筠卻怎麼也不肯同意,甚而為了救他,答應去外麵求學。我這才饒了那小廝,卻也不能再留,讓他卷鋪蓋回了老家——而他就是涿郡人。”

葉昔昭怎麼也沒想到,還有這種事。

“這次,我就擔心紹筠去找那名小廝,結果呢——我命人去了那邊查訪,果真如此!”太夫人強按著苦悶,呼出一口氣,“你說說,這叫怎麼回事?可如今這件事終究不乾那小廝的事,我這一腔子火氣,自然全部落到了紹筠頭上。”

“太夫人——”葉昔昭聽到這裡,有些擔心起來,“您是要將此事告訴侯爺麼?”

太夫人有些無奈地點頭,“紹衡原本不知道此事,如今不如索性全部告訴他,讓他幫我拿主意吧。那個孽障,我是管不了了。”

葉昔昭連忙規勸道:“太夫人息怒。此事若被侯爺知曉,不定會怎樣懲戒紹筠,事情鬨大了可怎麼辦?以兒媳看,不妨再等等,您選個時間,與紹筠平心靜氣地說說此事。”

太夫人不置可否。

葉昔昭隻是覺得,虞紹筠骨子裡有點男孩子脾氣,不大可能與那小廝有什麼。見太夫人像是下了狠心,又道:“紹筠也不小了,什麼事情心裡都有個分寸。再者也不小了,動輒被侯爺責罰的話,日後誰還敢上門提%e4%ba%b2?旁人少不得以為她還如以往一般調皮。”

最後幾句似是而非的話,本是葉昔昭情急之下胡亂加上去的,卻是出乎意料地讓太夫人有所觸動。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那就先聽你的,總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話,我再將她交給紹衡。”

葉昔昭不由鬆一口氣,“再好不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太夫人看著她的手,很是過意不去,“沒打到那個不成器的,倒害得你平白被殃及……”

“小事而已,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葉昔昭岔開話題,將幾本賬冊放到太夫人手邊,“兒媳這次過來,也是因為愚鈍,前來請教太夫人一件事。”

“那我抽空看看,估摸著看完之後,也就知道你要問什麼了,到時候再找你說話。”

“嗯。”

太夫人與葉昔昭轉去外麵。

外麵的兄妹兩個正僵持著,一個冷著臉審視,一個還是倔強地一聲不吭。

太夫人道:“紹衡,回房去給昔昭找些好點的藥,這邊其實沒什麼事,你去吧。”

虞紹衡看過葉昔昭,沉默片刻,也沒反對,與葉昔昭一同回了房裡。

“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問。

葉昔昭決定還是先等太夫人那邊有了著落再與他說也不遲,便笑道:“能有什麼事?母女兩個話趕話,一時鬨僵了而已。”

虞紹衡才不相信。

葉昔昭便垂眸看著手上的小傷,“我這邊受了傷,你卻還記掛著那些……”

虞紹衡忍不住笑了,“倒是巴不得你那麼嬌氣。”之後命人好好服侍,歉然道,“是特地趕了回來,還得回兵部。”

“你去吧。”

午後,虞紹筠沒精打采地來了正房,進門先是問葉昔昭:“疼麼?”

葉昔昭搖頭,繼續坐在繡架前忙碌。

虞紹筠則懶洋洋倒在大炕一側,閉上眼睛,許久一動不動,似是睡了。

葉昔昭正要喚人去拿條錦被過來,虞紹筠卻輕聲道:“我這次是去找他了。”

他,指的是那名小廝。

“去年我離京之前,娘命人把他打得一條%e8%85%bf打斷了,還攆回了祖籍。其實是我總是纏著他一起喝酒,一起說說笑笑。但是他挨打的時候,把所有的錯都攬到了他身上……”虞紹筠翻身背對著葉昔昭,“我與大哥沒什麼話可說,二哥不愛說話,三哥總是看著大哥二哥臉色行事……沒人理我,說起來我是掌上明珠,可我的日子其實特彆悶。”

葉昔昭手中針線停了下來。

虞紹筠低低歎息,“娘這次真是小題大做了。我去涿郡,隻是給了他家人一些銀兩,讓他們搬去好一點的地方找個清閒的營生。他其實很聰明的,留在侯府,日後會不會被大哥看重,誰都說不準。可是現在……他在家務農,我偷偷去田裡看過……覺得他被我害苦了。我心裡難受,你知道麼?我說不清我到底錯在了哪兒,但是他是無辜的,這是一定的。他一條%e8%85%bf殘著,這一輩子可怎麼過?”

葉昔昭唏噓不已。

虞紹筠語聲愈發低了:“那次他被攆出府的時候,我跑去出送他,我一直哭一直哭。他卻根本不怪我,特彆憨厚地笑著,一直說沒事、沒事,讓我日後聽娘與大哥的話。他好端端地一個人,突然變得那麼慘,卻不肯怪我,反而一直在安慰我……”語畢,她抬起手,擦了擦臉。

葉昔昭到了虞紹筠身邊,把一條帕子遞給她。

“我恨這個世道!男孩子與女孩子在一起說說笑笑都會讓人如臨大敵。娘對那件事處理的手段,也實在是讓我不滿,這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