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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嘟嘴,垂下頭去,“原來我是想,信到家,我也到家了,能給你們一個驚喜。誰知道,估算出錯了。”末了又道,“我都這麼大了,娘還擔心什麼?”

“在娘眼裡你永遠是個孩子。”虞紹衡瞪了她一眼。

“好了,我知錯了知錯了。”虞紹筠抬起臉,主動解釋從客棧逃跑的原因,“我知道你在找我,更知道你見到我肯定會發火,心裡害怕,就想先一步回家。”之後嘀咕道,“在娘麵前,你總不好動手打我的。”

“說的倒是實話。”虞紹衡的火氣終於消散,笑了笑,“上車。”

虞紹筠上車前看了看葉昔寒,客氣地點頭一笑,心裡卻是有些奇怪——這兩個人不是水火不容麼?今日竟一起前來找她了。

之後,虞紹衡與葉昔寒策馬走在前麵,馬車跟在後麵。

葉昔寒忍不住揶揄道:“你倒是下得去手,我從小到大,對昔昭連重話都很少說,更彆提出手打她了。”

虞紹衡則道:“紹筠是從小被我打著長大的,她與昔昭完全是兩回事,不打不行。”

“……”葉昔寒心說算你狠,之後笑了,“女孩子在娘家與在彆處不同,會調皮一些,在外麵懂事就行了。”

“但願如此。”

過了會兒,葉昔寒忽然正色道:“你對你的妹妹動輒打罵,對昔昭……”他很擔心這一點。

“我不打女人。”

葉昔寒訝然,“你妹妹不是女孩子嗎?”

“她就是個假小子。”

葉昔寒忍不住哈哈大笑,隨即道:“過兩日你得去相府找我喝酒。”

“為何不是你去侯府讓我款待?”

葉昔寒理直氣壯地道:“你是我妹夫,我為何要巴巴兒的去找你?”

虞紹衡失笑,“好,屆時我帶上兩壇好酒。”這次這麼快就找到虞紹筠,葉昔寒功不可沒。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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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紹衡帶著虞紹筠回到侯府的時候,已是清晨。

虞紹衡回了正房。虞紹筠先回房去換了身衣服,之後即刻去見太夫人。

太夫人看到虞紹筠,不由紅了眼眶。她隻有這一個女兒,卻已分彆太久。

“娘!”虞紹筠快步上前,握住了太夫人的手,“女兒回來了。”

太夫人斂去心頭酸楚,嗔怪道:“不是你大哥去找你,不知道你還會在外麵瘋多久!難道一點都不想家麼?彆人家的女兒都是貼心小棉襖,可你卻是個惹禍精!”

“娘——”虞紹筠拖著長聲,撒嬌地笑起來,“我去涿郡其實也是聽說那兒有一位刺繡的名家,想去將人請來家中教我——師傅說她的繡藝不算出奇,跟我提過幾次這件事。”

“是麼?”太夫人欣慰地笑起來,“快與我說說,都學了些什麼?”

“除了拳腳功夫,什麼都學——琴棋書畫,女紅,茶藝,大家閨秀的規矩……”虞紹筠說著蹙了蹙眉,“將我累得半死,也不知大哥是怎麼找到的這麼個師傅。”

太夫人卻道:“把你交給這樣的人j□j,再好不過。不然以你以前的做派,天底下有哪個人敢娶你?”

虞紹筠笑道:“沒人娶不是更好麼?這樣我就能守著您一輩子。”

太夫人不予置評,又問:“你大哥見到你,沒發火吧?”

“沒有。”虞紹筠道,“罵了我兩句,就帶我回來了。”她是早就習慣了虞紹衡的沒耐性和壞脾氣,眼下也是不想太夫人擔心,也就沒說挨打的事。

說著話,葉昔昭和二夫人過來了。兩個人一進門,見到虞紹筠,同時笑道:“紹筠回來了?”

虞紹筠點一點頭,過去像模像樣地給兩位嫂嫂屈膝行禮,“紹筠見過大嫂二嫂。”

兩個人連忙上前相扶。

虞紹筠若有所思地看了葉昔昭一眼,心想這是日頭從西邊出來了?這人居然也能笑得這麼溫柔,與以前相較,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

太夫人對虞紹筠道:“你一封信送回府來,把我氣得不行,又擔心你在外麵出閃失,真是心亂如麻。幸虧有你大嫂二嫂陪了我整日,不然定會被你煩得臥病不起。”

“都是我不好。”虞紹筠又轉向葉昔昭與二夫人,“煩勞兩位嫂嫂了。”

兩個人俱是一笑,說了句應該的。之後坐了片刻便告辭,讓母女兩個好好說話。

等兩個人一走,虞紹筠坐到太夫人身邊,問道:“我大嫂是怎麼回事?吃錯藥了?看起來居然很賢惠。”

“這叫什麼話!”太夫人用力戳了戳虞紹筠眉心,“你大嫂原本就沒什麼大錯,隻是待人冷淡了些,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待我就很是孝順貼心。”

“真的假的?”虞紹筠滿腹狐疑,“按理說,以她那種性情,被我大哥強娶了回來,沒個三年五年,心結怕是都打不開。”

太夫人臉色一沉,“這是說的什麼話!看著家裡一團和氣你倒不高興了?果真是過不了安生日子!”

“跟您說話我還要遮遮掩掩的麼?”虞紹筠道,“我也沒憑空捏造啊。她與那個狀元表哥自小相識,葉相又與她表哥的父%e4%ba%b2是莫逆之交,兩家恐怕早就默許了這門%e4%ba%b2事。話說回來,換了我是她,被大哥強娶回來,也必定會心有不甘,以前她不苟言笑不就是為此麼?”

太夫人一巴掌打在了虞紹筠後背,“再怎麼樣,也是陳年舊事了,如今與你大哥合合美美的,這就比什麼都好。再說了,大家閨秀,何時都會有個分寸,休得妄加猜測,不準亂說話!話說回來,你大哥比那狀元郎差在哪兒了,哪一點不比那個人強?這話與我說說就算了,被你大哥聽到,看他不打斷你的%e8%85%bf!”

虞紹筠嘀咕道:“這我倒信,我與大哥好像八字不合,他看到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太夫人更生氣了,“你還有臉說?前年你打了多少富家子弟?花去了家中多少錢財?險些讓你大哥那一年白忙一場!這也罷了,錢財終究是身外之物,可你大哥還要挨家去給人賠禮致歉——他這麼些年,何時做過這等事?還不都是為了你?不知感激,反倒說這種話!我怎麼會生了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虞紹筠以前還真沒考慮過這些事,此時聞言,不由心生愧疚,“我錯了,娘,我錯了,您彆氣。”說著話倚到太夫人懷裡,“不說這些了,您與我說說彆的事,怎麼不見我三嫂來請安?”

太夫人歎息一聲,將近日事一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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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裡,葉昔昭走到床前,輕輕搖了搖虞紹衡的手,“吃些東西好麼?”

虞紹衡不想拒絕,卻實在是懶得起身了,笑道:“過些時候吧,懶得動。”

“不需你動,等著。”葉昔昭翩然出門,過了會兒搬來了一個黑漆小幾,放到床上,又去將飯菜取來,擺在小幾上,“坐起來的力氣總有吧?”

虞紹衡笑著坐起來,打量著她一襲粉紅色衫裙,映得肌膚粉嫩,像一朵初開的桃花。

“看什麼?快吃。”葉昔昭坐在床尾催促他。

虞紹衡這才端起細瓷小碗,問她:“見過紹筠了?”

“嗯,見過了。比以往懂事了。”

“也隻有你這麼說,在我看,還和以前一個樣子,欠打。”

葉昔昭忍俊不禁,“也隻有你還對以往的事耿耿於懷。”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量她也不敢與你調皮,真惹到你的話,與我說就是。”

“不會的。”葉昔昭覺得虞紹筠就是一隻小狐狸,便是找誰的麻煩,也不會做到明麵上。況且,虞家的人,不論什麼做派,不論性情中有無瑕疵,都是明白是非曲折的。這一點,要歸功於太夫人教導有方。

虞紹衡吃罷飯,葉昔昭收拾一番,讓他安心歇息,轉去廳堂做繡活。

時近正午,芷蘭、夏荷先後通稟了馮慧萱與宋府的事:

一早,杜良前去安國公府要人,當即將馮慧萱帶出府邸,踏上回往山東的行程。安國公夫人在府門外哭得跌坐在地,馮慧萱哭成了淚人。

宋府那邊,虞紹桓與宋歆瑤理清了和離之事,命人將她的嫁妝全部送回宋府,二人就此一拍兩散。之後,宋青山命人將李氏、宋歆瑤送去了清風寺,母女兩個就此常對青燈古佛。

這兩個心存貪念歹念的人,終於自食其果,有了最終的下場。葉昔昭心裡踏實下來,最起碼,近在咫尺的、想破壞她與虞紹衡夫妻情分的人都遠遠地離開了她,她日後隻需用心經營侯府、相府與她相關的事宜。

想的是很好,事實卻不儘人意。

午後,相府七小姐葉昔錦來了侯府,找葉昔昭說話。

葉昔昭不喜一眾庶妹,相府無人不知。而對於葉昔錦,心底卻總是存著一份同情。葉昔錦生母是三姨娘,而三姨娘出身卑微。在葉昔昭記憶中,這對母女一向過得捉襟見肘,且沒少受彆的姨娘、庶女的踩踏。今日也是因為那份同情,才爽快地命人將葉昔錦請到了室內。

葉昔錦進門後,葉昔昭打量幾眼,不由訝然。站在她麵前的葉昔錦,麵色紅潤,一襲櫻桃紅素軟緞春衫,頭戴雲形紅寶石絹花,耳垂上兩顆紅寶石耳墜。再看神色,也不再是往日裡的瑟縮謹慎。竟是改頭換麵了。而跟在葉昔錦身邊的丫鬟,捧著大大小小的禮盒,這就更奇怪了。

“坐吧。”葉昔昭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葉昔錦落座後,笑著看向葉昔昭,“大姐近來可好?”

“還好。”

“嗯,看起來就是,大姐比以往更好看了。”

“是麼?”葉昔昭知道,這樣言簡意賅地說話會讓人覺得她是在敷衍,也沒辦法讓人將話題延伸,可是沒辦法,對庶妹這樣已成習,無從更改。

好在葉昔錦並不在意,更無久留的意思,指了指丫鬟捧著的禮盒,笑道:“這次登門,是因三姨娘說大姐出嫁的時候,我們也不曾送件像樣的禮物,這次就選了些物件兒聊表心意。另外,大嫂也讓我捎來了兩樣精致的物件兒。”說罷命丫鬟將禮盒全部放在桌案上。

葉昔昭覺得太奇怪了,婉拒道:“你與三姨娘的日子也不寬裕,全不需為我破費。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些東西還是拿回去,改日我再回相府看你們。”

葉昔錦則笑道:“大姐這話就見外了。”之後就站起身來道辭,“大姐必是瑣事纏身,全不似我們清閒,就不叨擾了。”

“你且坐著,我今日也沒什麼事。”葉昔昭到了桌案前,“我打開來看看,你不會生氣吧?”

葉昔錦舉步向外走,道:“大姐隻管慢慢地看,我與兩個小姐妹約好了,還請大姐恕我先走一步。”

“我比不得你的小姐妹?我的話你聽不進去了?”葉昔昭雖然語調柔和,卻透著強勢,“回去坐著。”

葉昔錦不得不停下腳步,訕訕笑道:“我本意也是不想打擾大姐,大姐發話了,我便陪你一起看看這些禮物。”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