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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昔昭紅著臉到了他身後,推著他往外走,“快去洗漱。”

虞紹衡笑出聲來。

葉昔昭隻擔心一點:“昨日一時高興,忘了還在服藥,不會因為喝酒影響藥效吧?”

“稍有影響而已,也隻是一兩碗藥療效減退,日後注意就是了。”

“嗯。”

去往太夫人房裡的路上,虞紹衡放緩腳步,與她說了詩集之事,“你近來事情越來越多,就由我修改抄錄,到時你送過去便是。”

“好啊。”葉昔昭聽得出,翁婿兩個經過昨日事,距離又拉近了一些,最起碼,父%e4%ba%b2開始信任虞紹衡了。其實彆的都算是小事,她自己就能解決,隻這件事最為重要。

到了太夫人房裡,鴛鴦正在規勸太夫人:“隻喝一碗湯怎麼行?您好歹再吃一點兒。”

“上了年歲,胃口不好,稍後再吃些點心就是。”太夫人擺了擺手,轉到大炕上落座。

虞紹衡與葉昔昭上前行禮,之後落座。

太夫人不可避免地談及虞紹桓,與虞紹衡商量:“該給你三弟尋個品行端莊的妾室才是,你三弟妹那個人……唉,簡直要不得。”

虞紹衡卻道:“過些日子再說。既是品行不端,宋家人又教女無方,日後恐怕還會惹是生非。便由著她折騰,最好是鬨到紹桓能名正言順地休妻。”語聲一頓,漠然一笑,“其實如今休了她,也是合情合理。”

太夫人與葉昔昭同時訝然看向他。

他這態度倒是乾脆,直接就把三夫人丟到了遲早卷鋪蓋回娘家的位置上。男子與女子處理家事的態度、手段真真是迥然不同。

“你說的我明白,”太夫人笑道,“可是她終究成婚沒多久,若是口口聲聲說能調養好身子,我們又能如何?病痛這東西,便是神醫在世,也不能一口斷定不可痊愈。而彆的事的確是更讓人生氣,可也不宜外傳,宋家不在乎,我們侯府卻不需為了這麼個蠢貨被人議論。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虞紹衡點頭一笑,“所以我才說由著她鬨騰,不必急著給紹桓納妾。她日後安分守己也就罷了,還如往日的話再好不過,紹桓也不需被她耽誤一輩子。”

太夫人沉思片刻,“也好,就聽你的。”

又閒話幾句,二夫人過來了,進門時看向葉昔昭,臉色微紅,報以一笑——同樣喝醉了,葉昔昭卻是早早前來請安,她卻是被丫鬟喚了幾次才強撐著起身。

葉昔昭自然明白二夫人的心思,報以會心一笑。

回到正房,用飯時,葉昔昭問道:“午間我們去太夫人房裡用飯好不好?”

虞紹衡一聽就知道她的用意,頷首微笑,“再好不過。”之後想了想,告訴她太夫人平日裡喜吃什麼,“蟹粉獅子頭、水晶肘子、紅燒魚、海帶燉豆腐、高湯水餃。挑兩三樣做了就是。”

葉昔昭笑道:“你既然說了,我就全做了吧。隻是小廚房裡沒有鮮魚,我喚人去前麵取。”

“不用。”虞紹衡笑道,“後花園裡有個魚塘,比前麵養在清水池裡的魚味道更鮮,我去給你釣兩條回來。”

葉昔昭睜大眼睛,“你還會釣魚?”

虞紹衡奇怪地看著她,“釣魚是多難的事麼?”

“釣魚不是喜靜之人的喜好麼?你可不像是能對著水麵一坐就是大半晌的人。”

“謬論。”虞紹衡道,“你拭目以待。”

“好啊。”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葉昔昭想都沒想就搖頭,“讓我給你看著魚上沒上鉤麼?我才不。”

“敢這麼看我。”虞紹衡抬手拍著她額頭,“魚你隻許做,不許吃。”

葉昔昭推開他的手,“好啊,若是我要吃,你隻管當著太夫人的麵喝斥我。”

虞紹衡沉%e5%90%9f片刻,“我還真不敢。”

葉昔昭咯咯地笑著,起身給他添了一碗糯米蓮子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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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飯菜的時候,葉昔昭命人去了二夫人房裡,想著將二夫人也請來湊個趣,這樣一來,看在太夫人眼裡,便是兩個兒媳給她準備的飯菜,會更高興。

丫鬟回來後,說二夫人娘家臨時有點事,才走不多時。

這就沒辦法了,日後再尋機會就是了。

燉菜上了灶,餃子餡兒備好之後,虞紹衡也回來了,%e4%ba%b2手拎著一個小小的水桶,到了小廚房門外。

葉昔昭迎上去,低頭看到兩條尺來長的魚,忙喚人去收拾出來,轉身時用口型對他說道:“了不起。”

虞紹衡笑著轉身,吩咐人去前麵廚房,告知廚子不必給太夫人準備飯菜了。

過了些時候,芷蘭走進小廚房,一麵幫葉昔昭包餃子一麵輕聲道:“堯媽媽過來了,與奴婢說了說安國公府的事,此刻人在廂房等著夫人回話。”

“先說說安國公府的事。”

芷蘭便將堯媽媽的話一字不落地複述一遍:“今日一早,杜良就和幾個人一起去了安國公府,鬨了一陣子,安國公先是氣得不行,當著眾人的麵就對五小姐劈頭蓋臉一通打,又痛斥了安國公夫人半晌。最後,痛定思痛,答應把五小姐許給杜良。原來他還想著讓五小姐做杜良的平妻——畢竟,如今杜良的父%e4%ba%b2隻是個七品縣令,杜良娶個平妻也不會有人大驚小怪。”

“做平妻?”葉昔昭笑容冷冽,“馮慧萱一門心思為人妾室,做人平妻可不行,再說了,那樣我不就白忙了?”

芷蘭笑著點點頭,繼續道:“杜良死活都不肯答應,說若是那樣,還不如將這醜事外揚,五小姐他也不要了。安國公彆無選擇,也隻好答應下來。杜良說十日後就去接五小姐返回山東,安國公也同意了。”

“這就好。”可是葉昔昭並不能心安,因為那十日的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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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馮慧萱的性情,再加上安國公夫人,恐怕不會就此認命,少不得會做垂死掙紮。

葉昔昭沉思片刻,吩咐道:“讓堯媽媽轉告夫人與大爺,這十日內務必看緊了杜良——那是個隻認錢財的貨色,不要給安國公府重金收買他息事寧人的機會。那兩樣東西,也讓大爺收管起來。”

芷蘭應聲而去,過了些時候又返回來,“夫人,三夫人房裡的丫鬟如意來了,是偷空過來的,說有要事告知夫人。”

葉昔昭放下手裡的水餃,拍了拍沾到手上的麵粉。她的直覺是三夫人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如意偷偷跑來通風報信。這丫鬟該是看清了府中形勢,也將她先前警告的話聽到了心裡,無意再幫三夫人做糊塗事。其實稍有個眼色的,都能看出三夫人大勢已去,日後隻有坐等板凳的份兒。

至於三夫人,在這當口若還想算計她,已經不是愚蠢,而是愚蠢兼瘋狂。果真如此的話,三夫人還真是留不得了。

☆、第33章

如意到了小廚房外,屈膝行禮。

葉昔昭溫聲問道:“來找我是為何事?”

如意恭聲道:“昨日夫人的一番警告,奴婢謹記在心,今日得知了三夫人一些打算,連忙趕來通稟夫人。”

葉昔昭笑容柔和,“那就把你所見所聞與我細說。”

如意壓低語聲:“昨夜,三夫人的母%e4%ba%b2來過一趟,三夫人隻一味哭哭啼啼。大抵一個時辰前,三夫人的母%e4%ba%b2又過來了,母女兩個相談許久。奴婢與吉祥擔心三夫人又要做傻事,便在窗外留心聽著。三夫人說,如今她已經沒了出路,鬨不好就要被三爺休掉,既如此,不妨破釜沉舟,效法夫人的手段對付夫人。她讓娘家人午後就來侯府接她回娘家,之後再讓她母%e4%ba%b2過來,無論如何也要請夫人到宋府。三夫人其餘的打算,想來不需奴婢細說,夫人也猜得出。”

葉昔昭緩緩點頭。說白了就一句話:三夫人想讓她上當,身敗名裂。

如意繼續道:“奴婢起先還奇怪,三夫人怎麼會在一夜間就冷靜下來,有了這麼多主意。後來聽吉祥說了一件事,才明白了。今日一大早,馮府的一位媽媽過來了。三夫人心有餘悸,不敢見那位媽媽。那位媽媽便求吉祥把一封信轉交給三夫人。吉祥識得些字,便將信的封口挑開看了看。

“那封信是馮五小姐寫給三夫人的,不外乎是言辭懇切地說昨日實在是不得已,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夫人身上,之後便是建議三夫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說三夫人若不在此時絕地反擊,日後即便是留在侯府,也不過是徒有虛名,再也不能挺直腰杆做人了。

“最後,馮五小姐說,她恐怕會落得要遠赴山東為人妾室的下場,三夫人能聽從她建議報複夫人再好不過,若是不肯聽從,也無妨,反正不論怎樣,京城一切即將與她無關。之所以出謀劃策,不過是因為心有不甘,不想看到夫人坐享富貴榮華。”

葉昔昭聽到這裡,有些啼笑皆非。到了這時候,馮慧萱還是有本事利用三夫人。

如意的語氣多了些無奈:“三夫人雖然極為怨恨馮五小姐,可是在看了那封信後,無疑是認可馮五小姐提出的建議的。因為在昨夜,她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已沒了出路,還說走到如今這一步,都是被夫人害的。”

葉昔昭凝神斟酌片刻,問道:“這番話句句屬實?”

如意連忙道:“奴婢怎麼敢說這種假話?”

“那麼,你能將這番話說與侯爺聽麼?”

如意遲疑片刻,是因對虞紹衡年深日久的畏懼,末了鄭重地點一點頭,“奴婢說的是實話,對誰都敢說。”

“你也不要怪我有此舉,我有我的難處。”

“奴婢明白。”

“那好,隨我去見侯爺。”葉昔昭帶著如意去見虞紹衡。

這時的虞紹衡,意態慵懶地坐在寢室南窗下的書案前,手邊一疊公文。

葉昔昭將如意帶到他麵前,笑道:“這丫鬟有事稟明侯爺,妾身回小廚房去準備飯菜。”

虞紹衡頷首,“好。”

葉昔昭返回小廚房,繼續準備飯菜。對於這件事,她必須要讓虞紹衡知情,要讓他明白三夫人瘋魔到了什麼地步。況且,對於三夫人那樣的打算,她需要他的幫襯、保護。便是再要強,她也不能用自己的名節做賭注。

等著水晶肘子出鍋的時候,虞紹衡走進小廚房,擺手命打下手的人退下。

葉昔昭正看著灶台出神,倏然被他攬入懷中,先是一驚,要轉身時才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