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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客氣,葉昔昭也就報以一笑,待李氏出門之後,吩咐馮慧萱,“說吧。”

馮慧萱抬頭看向三夫人,念及整件事的經過,情緒從不安愧疚慢慢轉為憎惡。若不是被出言威脅,怎麼會這麼急切,若不是急切之下失去理智,又怎麼會落得這般下場。都怪眼前這個蠢貨!

由此,馮慧萱輕聲道:“三夫人,事已至此,你該向夫人下跪賠罪才是,再不可出言挑釁。”

“……”三夫人過度驚愕之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馮慧萱轉而對葉昔昭說道:“就是這個人,百般詆毀於你,想儘辦法要幫我成為侯爺妾室,意欲破壞你與侯爺的夫妻情分,前日為此屢屢出言威脅於我……”

三夫人就算是個傻子,此時聽了這幾句話,也已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因著惱恨急怒,探手取過床頭櫃上放著的茶碗,猛力砸向馮慧萱,“胡說八道,讓你胡說八道!”

馮慧萱知道三夫人有多蠢,自然也知道三夫人在這情形之下會有何舉動,早有防範之下,側身躲過。

茶碗落在地上,支離破碎。

葉昔昭斥道:“不知認錯,還敢造次!”

三夫人卻厲聲回道:“她胡說八道,也隻有愚蠢之人才會相信!”這件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的。

這時鴛鴦接話問道:“那麼,三夫人倒是說說,之前為何隱瞞與馮五小姐早就相識?”

三夫人險些就%e8%84%b1口回答“是馮慧萱的主意”,張了張嘴,強咽下這句話。

馮慧萱卻道:“這是三夫人的主意,說這樣有益無害,妨礙她算計夫人。”

鴛鴦看向三夫人,目光多了一份輕蔑。

三夫人要被氣瘋了,拖著虛弱的身子下了地,走向馮慧萱,挽起衣袖,“我打死你這個下賤的東西!”

“放肆!”葉昔昭重重一拍座椅扶手,實在是懶得看這種鬨劇,冷聲斥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分明就是個潑婦!”

鴛鴦也在同時舉步上前,攔下了三夫人,將之推到一張座椅前,“三夫人已然落下不能生養的病根兒,你不愛惜身子,奴婢卻不能不顧及,坐著回話吧。”

這話猶如一記悶棍,使得三夫人立時沒了氣焰。她驚慌之餘,看向馮慧萱的目光多了一點恐懼。這件事隻有她娘家人知情,馮慧萱是從何得知的?這樣看來,馮慧萱對她是一點情分也無,甚至於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利用她。

“居然打探我這些底細!好歹毒的心思,馮慧萱,你……你也不怕遭……遭報應……”三夫人說著話的時候,身形簌簌發抖,話至末尾,語聲已是微不可聞,人也慢慢地倒了下去。

鴛鴦喚人幫忙,把三夫人抬到床上。之後對葉昔昭笑道:“夫人,奴婢回去稟明太夫人,給三夫人請太醫過來。”

太夫人房裡的大丫鬟,哪一個不是精明聰慧,這話的意思自然是借這緣故讓太醫給三夫人把脈,以此驗證馮慧萱的話是真是假。葉昔昭會心一笑,點一點頭,轉而看向馮慧萱,“你娘還在相府,你去看看她。其餘的事,我會儘力周旋,你等我命人傳話給你就是。”

馮慧萱覺得這話說得敷衍,不由更加擔心葉昔昭隻是利用她懲戒三夫人。是,從開始她就懷疑葉昔昭根本不肯放過她,可是又能怎樣?她何嘗不明白那件事可大可小,為人妾室的確算是噩夢,可真鬨大了,她就是身敗名裂被浸豬籠的下場。眼下雖是萬般惶惑,卻也不敢說什麼,掛著淚水道謝離開。

葉昔昭走至廳堂門外,將這院中的下人喚到台階下,視線遊轉在眾人臉上,漠聲吩咐:“今日事,不論你們知情與否,皆不可與外人提及。日後你們好自為之,三夫人若有衝動之舉,你們不知提醒反倒助紂為虐的話,後果自負!”

人們齊聲道:“奴婢謹記夫人教誨。”

葉昔昭又去太夫人房裡坐了片刻,將方才情形大略提了幾句。

太夫人隻是為虞紹桓傷感,“那孩子雖說比不得他兩個兄長,心思卻不糊塗,明白事理,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人?”

“說的就是呢。”自心底,葉昔昭對虞紹桓並不反感,想到三夫人挑釁時虞紹桓的百般阻攔百般為難,也是很替他不值。

太夫人以前的確是不怎麼在意虞紹桓的子嗣問題,因終究是嫡庶有彆,可到眼下,就隻剩了不忍,“隻好日後從長計議。若是你三弟妹落下病根兒的事情是真的,就給他尋個出身過得去的妾室。至於那個蠢貨,等我細細斟酌之後再發落她。”

唏噓片刻,太夫人看了葉昔昭一眼,道:“快回房去歇息,這小臉兒都發白了,累壞了吧?這些事彆放在心上,過日子就是如此,把心放寬,知道麼?”

葉昔昭稱是告退。

太夫人思量很久,吩咐下去:“將紹桓找來,我有話跟他說。”

虞紹桓這兩日歇在了跨院,因為麵對著三夫人,實在是氣得厲害,卻又看得出她心裡也難受得厲害,索性避之不見。過來見過太夫人,落座後問道:“母%e4%ba%b2喚孩兒前來是為何事?”

太夫人看著他蒼白憔悴的容顏,很是不忍,可三夫人的現狀又不能瞞他,猶豫片刻,還是細細告知。

虞紹桓越聽越生氣,末了,眸中儘是火氣,“這個蠢貨、毒婦!”說著話站起身,跪在太夫人麵前,深吸進一口氣才道,“母%e4%ba%b2,孩兒無能,致使您與大嫂平添紛擾……”

太夫人慌忙%e4%ba%b2手攙扶,“這是做什麼?我告知你這些,是要你日後有個打算,也多留意身邊人的行徑。”

虞紹桓悶聲道:“孩兒謹記。”

兩個人說著話,鴛鴦從三房回來了,稟道:“太醫來了,說三夫人日後想要孕育兒女,是難上加難。”語畢瞥過虞紹桓,眼含同情。

虞紹桓無聲歎息,隨即告辭,回了房裡。

三夫人剛醒來,正在擔心太醫有沒有診斷出她的病根兒,隨即想到馮慧萱,氣得周身血液幾乎倒流,在心裡百般詛咒謾罵著。

虞紹桓到了寢室,已是麵沉似水,到了床前站定,語聲沉緩:“你這不知天高地厚傷風敗俗的東西!我一再告誡你不要無事生非招惹大嫂,你卻當做耳旁風,而今居然做出了那等事!你還是個人麼!?”

“誰跟你胡說八道了?”三夫人因為他言語想到了葉昔昭,心頭怒火更盛,說話還如以往口沒遮攔,“是不是葉昔昭跟你告我的狀了?我是被她陷害的!一個狐媚放蕩之人,你大哥娶了她也就罷了,你怎麼也處處偏袒,你到底知不知道個%e4%ba%b2疏遠近!……”

虞紹桓忍無可忍,手掌猛力揮了出去。

響亮的耳光聲響,打斷了三夫人的話。

三夫人初時被打懵了,頭部嗡嗡作響,腦海一片空白。隨即,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回過神來,情緒陷入了歇斯底裡。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虞紹桓,“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為了那兩個賤人的汙蔑栽贓而打我?!”

虞紹桓反手又是重重的一巴掌,“到此時還不知錯!我早就該打醒你這個蠢貨!宋歆瑤,你給我聽好了,再繼續胡言亂語,今日我就將你活活打死!你儘可一試!”

三夫人嘴角淌下了鮮血,抬頭凝望著麵前的虞紹桓,眼中慢慢生出恐懼。此時的虞紹桓,神色冷峻,目光如刀,險些讓她錯覺是虞紹衡站在了她麵前。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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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勝酒力

虞紹桓思忖片刻,道出心緒:“日後你安分守己的話,念在往日夫妻情分,我容你繼續留在我身邊。若再鬨出醜事,你我也隻有分道揚鑣一條路。”語畢拂袖離開。

三夫人抬手擦了擦%e5%94%87角鮮血,呆滯多時,想想前因後果,匆匆忙忙下地,喚丫鬟服侍自己更衣,“快!我要去見太夫人!”

事實的確是她儘力幫襯馮慧萱進入侯府,但她絕不能承認,眼下一定要在太夫人麵前洗清罪責。再者,太夫人怎麼就不想想,怎麼會那麼巧,虞紹衡、葉昔昭、馮慧萱在同一日出現在相府,分明就是葉昔昭與相府聯手設下的一箭雙雕的圈套。即便是她有錯在先,葉昔昭這般歹毒的報複已不是以牙還牙那麼簡單了,太夫人就能容忍這樣的人麼?

但是,三夫人這番話無從說出——太夫人已經懶得見她。

鴛鴦走出來,對三夫人道:“三夫人身子還虛弱,回去好生將養吧。等身子痊愈後,再來太夫人麵前領罪。”

“不,太夫人誤會我了,你讓我進去與太夫人解釋……”三夫人一麵說一麵舉步,要強行闖入室內。

鴛鴦倏然冷了臉,命小丫鬟將三夫人攔下,又冷聲問道:“太夫人怎麼說的,你們可曾記下?”

一名小丫鬟脆生生回道:“太夫人說了,近日不想見到三夫人與馮氏女,若此二人不知輕重擾人清淨,儘可拖出去掌嘴。”

鴛鴦滿意地點一點頭,對三夫人道:“三夫人還是請回吧,不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了。”隨即,視線定格在三夫人臉頰上清晰的手掌印跡,又加一句,“掌嘴的滋味不好受,掌嘴之後的樣子不好看,三夫人說是不是?”

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三夫人的心沉到了穀底。頹然轉身返回,滿心無助之下,兩行淚水無聲滑落。

太夫人對她是一點情麵也不留了。該怎麼辦?三夫人已全然亂了方寸。往回走時,哭著吩咐隨行的丫鬟:“去請我娘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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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

葉舒玄回府之後,命人請了虞紹衡到書房說話。

葉昔寒落了單,記起堯媽媽有好戲可看的話,去正房打聽。

孟氏知道,隻要是有利於葉昔昭的事情,葉昔寒都不會反對,便將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了。

葉昔寒聽完,笑道:“該!就該如此!”隨即又問,“昔昭不會念著往日情分手軟吧?”

“不會。”孟氏笑道,“她如今可不似往日了。”

“這就好。”葉昔寒從來是看戲不怕台高,踱步向外走去,“我去找杜良商量一番,再給他找幾個幫手,讓幾個人明日就去安國公府討個說法。那邊若是推三阻四,就讓杜良把那兩樣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