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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看戲了。誰知道,馮五小姐就在今日鬨出了事——不知是想接近你還是接近我大哥,借著更衣的由頭去了湖上住所,卻被相府一個喝醉的門客討了便宜去……”

虞紹衡稍稍回憶了一下,“我與你大哥飲酒時,倒是都曾離席去聽手下回稟些事情。”之後覺得這並不重要,隻是道,“這不是好事麼?讓那門客將馮家女收下即可。”

葉昔昭笑了起來,“什麼事到了你這裡,都會變得輕描淡寫。”

“本就無足輕重。”虞紹衡寬慰她,“誰都難免有看錯人的時候,覺得麵子上掛不住,便先回去。隻有一點,不可為此愁悶。”

“嗯,我知道了。”葉昔昭笑容中有著一點悵惘。自本心,她並不想與他說這種善意的謊言,卻又無從道出真正原由。

“知道什麼?還是不高興。”虞紹衡探臂過來,將落在她頭上的一片花瓣拂落,“回去後,不妨將此事與娘細說。娘不怕我們做錯事,喜歡對她開誠布公之人。”

“我會的。”葉昔昭笑容明媚起來,看著他手邊酒杯,“今日又喝了多少?我大哥著實混賬,全不顧你還需將養。”

“沒事。”虞紹衡將酒杯送到她手裡,“喝一口?”

葉昔昭將酒杯送到%e5%94%87邊,喝了一小口,眉宇輕蹙之後,舒展開來,“倒也不是難以入口。”之後將酒杯遞回給他,“權當我敬你。”

虞紹衡笑開來,“為何?”

葉昔昭打量著此間景致,“為這海棠苑。”

“這酒一定要喝。”虞紹衡將杯中餘存的酒一飲而儘。

兩人相視一笑,一些話並未說出,卻都明白。

葉昔寒遠遠走來,看著相對而坐的夫妻兩個。

以往總覺得,虞紹衡與葉昔昭是格格不入的兩個人。一個冷漠殘酷,性情棱角太重;一個淡漠清冷,滿腹詩情畫意。

此刻卻是不同,兩個人低聲交談著,眼角眉梢都掛著笑容含著情意。

這可不是任何人能夠作假的。

果真日久生情了?葉昔寒先是些微訝然,隨即便笑開來。想來想去,最好的結局自然還是妹妹與夫君舉案齊眉。

走到圓幾前,葉昔寒將手中一個小小的錦匣遞給葉昔昭,“看看,喜不喜歡?”

葉昔昭打開盒子,見裡麵竟是一塊%e9%b8%a1蛋大小的鴿血紅寶石,訝然挑眉,隨即遞給虞紹衡,“侯爺看看成色如何?”

葉昔寒不滿,“成色不佳的話,怎麼好意思送你?”

葉昔昭抿嘴輕笑。

虞紹衡細看片刻,微一頷首,“不錯。”

“這廝說話刻薄得很,他說不錯意味著的就是極佳。”葉昔寒抬手拍拍葉昔昭額頭,“我說的對不對?”

這話自然對,因為她從來也是這種看法,但是又怎麼能如實道出,隻嗔怪他的措辭:“這是說的什麼話?”

葉昔寒毫不在意,“這可是我壓箱底的寶物,幾年前遇到一個不識貨的賣主買下來的。你想要什麼樣的飾物就告訴你這夫君,讓他尋了能工巧匠給你打造。”說著看向虞紹衡,“行不行?”

虞紹衡微笑,“自然。”語畢將寶石放回錦匣。

葉昔昭卻滿帶狐疑地看向葉昔寒,“好端端的,為何把你壓箱底的寶物給我,是不是有事要我幫你?”

“你這個小混賬!”葉昔寒瞪著葉昔昭,看似凶狠,語氣卻透著委屈,“我一個大男人,能有什麼事求到你頭上?”

“沒有就好。”葉昔昭笑著將錦匣拿到手裡,“如此我也能安心收下了。”

“不行!我生氣了!”葉昔寒孩子氣地要搶回來,“過些時日再給你!”

“休想!”葉昔昭起身逃到彆處去,“哪天你喝醉了,不定隨手賞與誰,還是給我更好。”

“那你跟我賠禮道歉!”葉昔寒一本正經的,“我真的生氣了!”

“偏不!”葉昔昭咯咯地笑出聲來,又跑遠一些。

虞紹衡看著這對兄妹。無疑,葉昔寒疼愛寵溺葉昔昭。葉昔昭自然也是與兄長手足情深,輕易就被引得一展歡顏。是因此,對葉昔寒以往的混賬行徑有所釋懷。

嬉鬨了一陣子,葉昔昭與兩個男人道辭,“你們少喝些酒,我還有事。”

葉昔寒一揮手,嘀咕道:“去吧去吧,嫁了人就這點不好,總是七事八事見不到人。”

葉昔昭不理他,與虞紹衡相視一笑,轉身離開。回到正房,與孟氏說了一陣子話,將一番打算細細告知,得到允諾後,回了侯府。

更衣之後,葉昔昭去見了太夫人,將在相府的風波說了,話裡話外,自然與先前對虞紹衡說的一般無二。

太夫人聽罷,先是吃驚,之後便不屑地道:“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思忖片刻,目光微閃,“先前就與你說過,你三弟妹與馮五小姐是不是另有打算……眼下這件事……”

話沒說完,丫鬟進門通稟:“馮五小姐過來了,哭哭啼啼要見太夫人與夫人。”

葉昔昭撫額,“兒媳在娘家被數落了一通,都說兒媳沒心肝,結交了那樣的人。兒媳臉上掛不住,沒理會馮五小姐,就先回來了,這怎麼還跟了過來?”

太夫人道:“自然是指望著你幫她向相府求情,壓下此事。”

丫鬟又恭聲道:“馮五小姐說有要事相告,還說她是一時鬼迷心竅被人哄勸才做下了蠢事。”

太夫人心念轉動,看向葉昔昭,“不如讓她進來細說?”

“兒媳聽太夫人的。”

太夫人便吩咐丫鬟將馮慧萱帶進來。

馮慧萱進門之後,恭敬行禮,之後掛著滿臉的淚,跪在葉昔昭麵前,哭著哀求葉昔昭回相府去幫她求情。

葉昔昭一張小臉兒寫滿厭惡、惱火,又強忍著不發作,太夫人看著都難受,便提醒馮慧萱,“好了,還是先說你的來意。昔昭聽了之後,才能酌情而定。”

馮慧萱忙又跪倒太夫人麵前,泣道:“是我不知天高地厚鬼迷了心竅,聽信了旁人的慫恿,妄想成為侯爺的妾室,這才有了今日愚蠢的行徑……”

論做戲的本事,葉昔昭得承認,馮慧萱已是爐火純青。

馮慧萱一番聲淚俱下的哭訴,硬生生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三夫人頭上:“這兩日,我無意得知三夫人小產之後落了病根,怕是再不能生兒育女,同情之下前來侯府探望。三夫人卻百般詆毀夫人,說夫人待人已不似從前,心腸歹毒。恰好近來兩次相見夫人又的確是推%e8%84%b1著不願相見,我……我又確實傾心於侯爺……擔心日後連進到侯府的機會都沒有了,今日才因心思急切頭腦發熱,做出了那等事……卻不想……”

太夫人聽著這一番話,神色變了幾變。讓她最受觸動的,自然是三夫人再不能生育的事。再往下聽,對馮慧萱真是百般厭棄,心說這等貨色,竟還妄想成為紹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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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壓下心頭厭惡,太夫人擺了擺手,打斷了馮慧萱的話,將這件事交給葉昔昭處理:“你與她終歸相識一場,事情又出在相府,隨心處理便是。你又是長媳,理應管束你三弟妹,此刻便將這人帶去三房,讓她們兩個在你麵前對峙。事後隻需給我個說法,看看你三弟妹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葉昔昭起身應道:“兒媳遵命。”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章節標題:自作自受

三夫人倒黴的節奏很激烈,哈哈

☆、自作自受

聽聞葉昔昭與馮慧萱先後去了太夫人房裡,三夫人與李氏對視一眼。

打發了丫鬟,李氏問道:“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怎麼回事?”三夫人滿臉都是幸災樂禍,“自然是侯府要有喜事了。”

李氏追問:“快與我說說,背著我做什麼了?”

三夫人便將事情經過大略說了一遍。

李氏思忖片刻,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按你這說法,馮五小姐得逞了,可是,侯爺為何沒跟回來?出了這種事,他難道不需回府給太夫人個交待麼?”

三夫人神色微滯,隨即便放鬆下來,“您也不想想他是在哪兒出的事,相府中人怎麼肯立時放他回來?葉昔昭帶著馮慧萱回來,自然是找太夫人訴委屈裝可憐去了。”

李氏還是覺得有些不對,正要細細思量,葉昔昭與馮慧萱過來了。

三夫人與李氏皆是一愣,想不通這是所為何來。

葉昔昭徑自進到寢室,容顏緊俏得透著寒氣,優雅落座後,漠聲質問三夫人:“我自認從不曾為難過你,可你卻為何做出這等下作事!?”

三夫人瞥一眼垂首而立的馮慧萱,又看了看站在葉昔昭身後的鴛鴦——鴛鴦是太夫人房裡的大丫鬟,不明所以之下,和聲回道:“大嫂何出此言?恕我愚鈍,著實的不明所以。”心裡卻不屑冷笑:你房裡出了齷齪事,卻來找我興師問罪,這是什麼道理?

李氏也幫腔道:“是啊,有什麼話好好說,這般疾言厲色的,保不齊就會傷了和氣。”

葉昔昭冷冷看住李氏,“我奉太夫人之命前來處理家事——既是侯府家事,還請夫人回避。”

李氏一張臉漲得通紅,全沒料到葉昔昭會這般不留情麵。偏偏言語又在理,她無從反駁,僵了片刻,隻得訕笑道:“我隻當你們是前來閒話家常,是我考慮不周,我……”

三夫人卻受不得這情形,出聲道:“娘隻管安心坐著。您是好心來照顧我的,這又是我的住處,我倒要看看,哪個敢把您趕出去!”

葉昔昭明眸微眯,似笑非笑看住三夫人,“你的住處?這府中有什麼是你的?你自作孽弄得小產,說輕了是你年輕不懂事,說重了就是你娘教女無方。太夫人允許你娘進門是情分,將之拒之門外是本分。眼下又事關侯府顏麵,容不得外人在場。你敢再口無遮攔,我可就發話攆人了!”

三夫人被氣得臉色發白,“你……”

李氏預感不妙,慌忙上前打斷了三夫人的話,“夫人說得句句在理,你還不賠禮認錯!”之後又轉身對葉昔昭道,“是我考慮不周,我這就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