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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昔昭冷笑,“還有就是,你把樣貌娟秀的丫鬟帶到我身邊,例如翡翠,例如你打算卻不能帶入侯府的紅玉。她們既是你的幫手,也是被唐鴻笑收買的人。有這樣的人在侯府,我與侯爺隻能每況愈下,做一輩子有名無實的夫妻。”

吳媽媽抬起頭來,神色愕然。讓她驚愕的是夫人對她的打算一清二楚。紅玉的確是她打算帶過來的丫鬟,如今還在相府,很有幾分姿色。可這隻是心中打算,隻與紅玉說起過一次,且沒把話說死。夫人是如何得知的?難不成紅玉也被懷疑並拷問過了?怎麼也想不通。

“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卻是這般糊塗,著實讓人心寒。”葉昔昭眼中現出失望。

“夫人!”吳媽媽膝行到葉昔昭麵前,急切地道,“這些是表少爺的意思,奴婢隻是聽他的安排行事。夫人,奴婢一直以為您與表少爺兩情相悅,卻被侯爺硬生生拆散了,所以成婚後一直鬱鬱寡歡……”

“住口!”葉昔昭低聲喝斥,“你好大的膽子!這種話也是能夠亂說的?!”

吳媽媽也知道這種話不能說,可是她所作所為也隻有這一個原因,沉默片刻,一橫心,還是繼續這話題:“夫人一定不知道,表少爺在您成婚後憔悴成了什麼樣子,比起往日,完全是變了個人。他、他是真的放不下您啊。話說回來,您與表少爺不便時常相見,可奴婢卻是看著表少爺長大的,知道他用情至深,看著他實在是心疼,便願意幫他做些事。”

“糊塗的東西!”葉昔昭怒道,“你所作所為會釀成怎樣的後果你想過麼?你又可曾問過我的心意?自作聰明!”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吳媽媽一麵說著一麵磕頭謝罪,頭碰到地上方磚,聲聲作響。

葉昔昭轉而問道:“說說你與三夫人,到底是為何來往?”

“三夫人是有意與奴婢打聽夫人一些事,奴婢從未與她說過什麼。至於她多次要奴婢過去,奴婢一是沒有辦法回絕,二來是探她的口風。至於芷蘭那件事——奴婢與芷蘭不合,府中哪個人不知道?三夫人不過是借題發揮,想讓夫人下不來台。在奴婢看來,三夫人對夫人不懷好意,夫人日後要多加防範。”說完這些,吳媽媽又保證道,“夫人與表少爺都是待奴婢不薄的人,說句高攀的話,奴婢是將夫人與表少爺當成半個%e4%ba%b2人的,這才做了糊塗事。可三夫人那邊,奴婢說的句句屬實,願以家人性命起毒誓:若有半句假話,奴婢舉家不得好死!”

吳媽媽最是將賭咒發誓這種事看得重,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又指出三夫人不安好心,沒道理是假的。葉昔昭呼出一口氣,思忖片刻,“你,我是留不得了。記住,或是返鄉安度晚年,或是舉家遷出京城。若是再做糊塗事,彆怪我讓你一家人落得個沿街乞討的下場。”

“多謝夫人網開一麵。”吳媽媽緩緩起身,理了理衣衫,又再度下跪磕頭,再起身時,已滿臉是淚,“夫人保重,也請放心,奴婢會儘快離開京城,不會再給您添一絲煩擾。”

葉昔昭看著吳媽媽的背影,心緒複雜,難以用言語形容。吳媽媽在她身邊多年,每日裡噓寒問暖,很多時候,是把她當成%e4%ba%b2人一般照顧著。芷蘭、新竹也一向尊敬這個人,直到進到侯府之後,兩個人才慢慢地生出不滿,隻是一個會不管不顧地說出來,一個將情緒藏在心裡。

葉昔昭轉念又想,會不會因為往日情分,使得處置的方式太過寬容了。

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葉昔昭便命人去了相府一趟,讓母%e4%ba%b2午後過來一趟。

過了些時候,芷蘭走進門來,“吳媽媽整理行囊的時候,主動拉了新竹去在一旁監視,隻帶了幾件衣物走了。她給夫人做了兩雙繡鞋,稍後奴婢拿過來。”

葉昔昭聽出芷蘭語聲中淡淡的失落,勉強扯出一抹笑,“你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

“是啊,”芷蘭抿了抿嘴,“新竹說,吳媽媽一麵收拾行囊一麵叮囑她很多事,都是關於夫人的喜好,一麵說一麵掉眼淚。新竹跟著哭了半晌,現在還紅著眼睛。奴婢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一番話說得葉昔昭心裡也酸酸的,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隻能如此。

午後,孟氏過來了。因著前幾日才來過,便沒去太夫人房裡。

落座後,遣了丫鬟,聽完吳媽媽的事情原委,孟氏笑道:“以往倒是沒看出,你是個心慈手軟的。”

葉昔昭知道話中深意,歎息一聲,“我在閨中的時候,您整日裡被幾個庶妹纏著,又有忙不完的家事,吳媽媽陪著我照顧我的日子,可比您都長。不要說一個人,便是個物件兒,跟了這麼多年,也做不到下狠手。再說了,這也不是殺%e9%b8%a1給猴看的事,處罰太重了,彆的下人反倒會覺得我是翻臉不認人的性子,誰還願意對我儘心儘力?”

“我明白。”孟氏點點頭,“回府後我就派出兩個人去,監視她的去向,也會出言警醒幾句。這樣一來,她再做糊塗事,便是開罪相府,她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況且,你對她也算仁至義儘了,她豈會不明白。”

葉昔昭點點頭。

“過兩日便是你父%e4%ba%b2的生辰,你與侯爺——”

葉昔昭回道:“侯爺說會與我同去。可是如果被政務絆住,那就沒辦法了——如今他在家養病,卻還不時被傳召進宮,昨夜進宮,到現在還沒回來。”

“有這份心就好!”孟氏舒心地笑了起來,“便是隻有你回去也無妨,咱們母女好好說說話。到那日可一定要早些過去。”在侯府,很多體己話想說,卻總是覺得不踏實。

“一定。”

說著話,太夫人過來了。

先前因為葉昔昭的態度,%e4%ba%b2家兩個也%e4%ba%b2近不起來,每每孟氏過來,總是刻意先去太夫人房裡,與彆人家正相反。因為婆媳情分淡漠之至,孟氏總會歉疚地說是自己沒把女兒管教好,太夫人則總是說是自己沒把兒子管教好——小夫妻不合,最為難最不好做人的其實是她們。

這一次,兩個人相見,顯得很是%e4%ba%b2熱,熱熱鬨鬨地說了好一會子話。

孟氏告辭時,太夫人與葉昔昭一起送出垂花門外。

往回走的時候,太夫人笑眯眯地看著葉昔昭,“房裡的下人又走了一個?”

“是啊,走的那個鄉下家中事情多,總是跑來跑去也不行,便自行辭了差事。”葉昔昭笑道,“兒媳正要求您給我指派個人呢。”

太夫人滿口答應下來,“好。過兩日,我給你派個得力的大丫鬟過去,小丫鬟也添兩個吧?人手多一些,服侍你們兩個也周到些。”

葉昔昭語調輕快:“再好不過,多謝太夫人。”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趨近,婆媳兩個齊齊回頭,看清情形,俱是忍不住蹙眉。

作者有話要說:

☆、何人聒噪

策馬入府的人,除了虞紹衡還能是誰?

讓太夫人與葉昔昭蹙眉的是,他出門是坐轎穿著官服,回來卻是騎馬穿著黑衣,並且,右臂衣袖上有破損之處,分明是被利器劃傷。

再打量他神色,眉宇間凝著深濃的疲憊。

虞紹衡看見垂花門內兩人,好看的劍眉亦是微不可見地輕蹙。不想讓她們看到,卻被撞了個正著。

身形落地,將韁繩拋給小廝,虞紹衡闊步走近的同時,漾出了歉意的笑,“娘。”隨即又凝了葉昔昭一樣,笑意中的歉意更深。

太夫人和葉昔昭疑慮更重。

“我看看,受傷了沒有?”太夫人上上下下打量著,“這是怎麼回事?不是進宮麵聖麼?怎麼會弄成這副樣子回來?”

“沒受傷。”虞紹衡走在太夫人身側。

葉昔昭知道母子兩個有話說,刻意放緩了腳步,落後一段距離。

虞紹衡低聲與太夫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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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太夫人先是驚訝的語氣,過了片刻停下腳步,“這是真的?”待虞紹衡默認後,竟抬手戳在他眉心,很是無奈地咬牙歎氣,“你呀——”

虞紹衡陪著笑,“明日一早,我去登門謝罪。”

葉昔昭看得驚訝不已,卻還是一頭霧水。

太夫人回首看向葉昔昭。

“我與她說。”虞紹衡虛扶著太夫人向前走去,“您回房歇息。”

“多大的人了?怎麼還爭一時意氣?”太夫人推開虞紹衡,“你說什麼?還是我去跟昔昭說,明日與你一起去賠罪。”

“不用。”虞紹衡笑著再次扶住太夫人。

“你這個混小子!”太夫人身不由己地往前走,被強帶著回了房。

母子兩個走遠了,芷蘭也忍不住輕聲笑了,“這可是難得一見的情形。”

葉昔昭也隨之微笑,愈發好奇虞紹衡到底做了什麼事,聽太夫人話音兒,應該是與她有關。

回到房裡,等了些時候,虞紹衡回來了,先行洗漱更衣。

他換寢衣時,葉昔昭見他身上的傷已重新包紮過,不需想也知道是又牽扯到了。這個人就這點不好,總是不拿自己的傷痛當回事。

虞紹衡躺在床上,讓葉昔昭坐在床邊,說道:“昨夜其實是太後召見,命我與暗衛統領去尋找皇上。”

“尋找皇上?”葉昔昭真正想說的是:皇上還能丟了不成?

虞紹衡說起來有一點惱火,“皇上想要微服出巡,前些日子提過,太後不同意,昨夜索性不告而彆。”

葉昔昭聽說過皇上微服出巡的事,而且記得,其中一次,就在今年端午前後。雖然心裡曉得答案,還是笑問:“找回來沒有?”

“自然,否則我也就不用回府了。”虞紹衡用指關節揉了揉眉心,繼續道,“送皇上回宮之後,遇到了葉昔寒。”

葉昔寒,是葉昔昭的兄長。

葉昔昭驚訝之後,隱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是他與侯爺交手了?因何而起?”說著話就緊張起來,卷起他衣袖,斂目細看,“侯爺傷到哪兒沒有?”

虞紹衡意態悠閒,笑得壞壞的,“你不妨細細查看。”

葉昔昭赧然一笑,“侯爺無恙就好。”念及先前他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