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1 / 1)

郡主的關係?”

虞紹衡也不瞞她,“的確是。你不需為此事擔憂,我有分寸。”

“妾身曉得。隻是替侯爺心煩而已,郡主這情形,怕是不會輕易罷手。”

“她就是個瘋子,若是男子,必是第二個虞紹衡。”虞紹衡自嘲之後,語聲多了一份歉意,“終於明白你當初嫁我時的心境了。”

葉昔昭則輕鬆回道:“侯爺雖曾霸道,彼時終究是郎未娶女未嫁。可如今郡主在侯爺成婚後還不死心,就太強人所難了。”

“難得你會這麼想。”虞紹衡將她的手送到%e5%94%87畔,輕%e5%90%bb一下,“睡吧。”

“嗯。”

這邊的兩個人相擁而眠之際,夏荷正對太夫人笑道:“放心吧,今日侯爺還是歇在了正房。小丫鬟找了個由頭過去打聽的時候,聽說兩個人正在對詩,很是融洽。”

“那就好,那就好。”太夫人連連點頭,笑意從心底延逸到了臉上,“我是怕昔昭因平安郡主的事又甩臉色給紹衡看。她若非刻意遷就,就是個高傲又冷冰冰的模樣。紹衡呢,對她忍讓太久,也早沒了耐性。彆說我小題大做,實在是怕了他們兩個鬨彆扭的日子了。”

夏荷當然明白,不由歎息,“俗話不就說強扭的瓜不甜麼?當初侯爺執意娶夫人進門,初時又是處處遷就,再趕上夫人那性子……若是換了平安郡主,怕也是這情形,隻是夫妻兩個調換下位置。”

“平安郡主?”太夫人冷冷一笑,“她想進虞家門,我就不同意。執迷不悟也罷了,還鬨得沸沸揚揚,全不顧名節,這樣的人哪裡配得上紹衡。”

夏荷陪著笑,將黑漆小幾上的一盤櫻桃輕推到太夫人身邊,“是奴婢失言了。都怪您太寬和,慣得奴婢說話都不過腦子了。”

太夫人嗬嗬地笑起來,“反倒是我的錯了?這鬼丫頭,數你能說會道。我明白,你是在探我的口風,如此才能心中有數。”

夏荷笑著承認,“奴婢這點心思,哪裡瞞得過您。”

“那我也不妨跟你交個底。昔昭縱然有過不是,卻不會生事作亂,弄得家宅不寧。以往至多是待人冷淡些,圖個清淨,從沒在相爺麵前說過什麼——她是相爺的掌上明珠,若她不時訴苦叫屈,相爺早就%e4%ba%b2自將她接回府中了,兩家人怕是也會鬨得水火不容。”

夏荷細細想來,果真是這個道理。如今和離的事已慢慢多了起來,可夫人之前便是與侯爺鬨得再僵,也從沒那個意思,不外乎顧及著名節怕給相府抹黑。這叫什麼?孝順,識大體。

太夫人繼續道:“可若是換了平安郡主,就不定是什麼情形了——如今讓靖王因為她的事顏麵儘失,不是不孝是什麼?不孝之人到了侯府,我哪裡還有安生日子過。”

夏荷斂了笑,“奴婢明白了。”

“那就好。”太夫人瞥過手邊的櫻桃,“明日去再去采買些,給正房送去。”

“是。”

--

一早,葉昔昭洗漱時交代新竹:“你去告訴吳媽媽,在侯爺麵前,不要失了規矩。這話隻能你去說,換了芷蘭,鬨不好就吵起來了。”

新竹會心一笑,“奴婢明白。”

葉昔昭帶著芷蘭去請安,回來時,虞紹衡已經洗漱停當,便命人傳飯。

片刻後,吳媽媽帶領兩名小丫鬟走進門來,甚是恭敬地向夫妻二人行禮,“奴婢見過侯爺、夫人。”

虞紹衡見了吳媽媽,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沒說話。

葉昔昭一抬手,“擺飯吧。”

虞紹衡厭煩吳媽媽,一是因為聽到過她喚葉昔昭為大小姐,言談間也沒個尊卑之分;二是因為她動輒就回相府或是鄉下家中,不明白葉昔昭何以養了這樣一個吃閒飯的。此刻雖然聽她改了稱謂,也不能改觀。

吳媽媽也識趣,擺飯後便退了下去。

隻剩下夫妻二人,虞紹衡出口便是一句:“這人怎麼又回來了?”

葉昔昭忍俊不禁,“說的是呢,侯爺厭煩的人,怎地就又回來了?”

虞紹衡這才報以一笑,“我厭煩有什麼用,招架不住你倚重。”

葉昔昭順勢道:“再留些日子,妾身便讓她回相府,或者返鄉養老去。”她真是這麼打算的,就算是找不出吳媽媽的過失,這人也不會留在身邊了。眼下不急於發落吳媽媽,是在等相府那邊的消息。

“那倒不必。”

葉昔昭自然要堅持:“必須如此。侯爺回到家中,就該事事順心。總有個不喜之人在眼前晃,實在不合情理。”

虞紹衡笑意漸濃,“這是真心話,還是刻意哄我高興?”

葉昔昭看著他含笑的俊顏,隻覺賞心悅目,好心情使得言辭愈發婉轉悅耳,“兼而有之啊。”

“好一個兼而有之。”虞紹衡滿含寵溺地拍拍她的臉,當即就投桃報李,“過些日子是葉相生辰,我陪你前去道賀。”

葉昔昭笑著點頭,“再好不過。”在以往,這種事兩個人總是有一個缺席,是因懶得在相府人麵前強做出恩愛的樣子。

用罷飯,虞紹衡轉去書房,走之前告訴她:“午間我去娘那邊用飯。”平安郡主的事,他要向太夫人表明態度。

葉昔昭會意點頭。

上午,先是夏荷送來了不少櫻桃,之後,堯媽媽過來了。

葉昔昭遣了身邊服侍的人,問道:“翡翠的事可有眉目了?”

“奴婢正是為此事而來。”堯媽媽稟道,“那兩張銀票,翡翠說是表少爺的貼身小廝給她的,原由是表少爺記掛著您在侯府的處境,讓她大事小事細細告知。她還說,平日裡也會轉交一些物件兒。”後一句,透著擔憂。

葉昔昭苦笑,“東西不收也不行,已經毀了。”

堯媽媽鬆一口氣,“是該如此。”

“沒問出彆的?”

堯媽媽明白話中深意,搖了搖頭,“隻招出了這些,未曾提及旁人,問起時也是矢口否認。”

不論吳媽媽有沒有介入,翡翠不知情都在情理之中,況且兩個人又是%e4%ba%b2戚,翡翠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提及吳媽媽的。葉昔昭沉%e5%90%9f片刻,“回去告訴夫人,我平日會留心身邊的人。”

堯媽媽稱是,又遲疑地道:“奴婢在相府聽說過一些議論,有人說吳媽媽如今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在鄉下儼然是個小財主了。”

葉昔昭明白堯媽媽意在提醒,“夫人知道我不喜理會瑣事,一直命專人打理我的嫁妝。在侯府,吳媽媽隻是保管著一些首飾器皿——她從何處得來的錢財,我會儘快查實。”

“奴婢回去會一字不落地稟明夫人。”堯媽媽告辭之前,說了翡翠的去處,“夫人把翡翠交給了管家,多半是找個人牙子打發掉。明麵上隻說她病得厲害,又可能傳染給彆人,便安置到彆院養病了。”

“知道了。”葉昔昭喚芷蘭送堯媽媽。

吳媽媽等在院中,見堯媽媽出去,上前打聽翡翠為何還不回來,吳媽媽笑著敷衍過去。

葉昔昭聽到清清楚楚。

翡翠的事,使得吳媽媽警覺起來,她警覺的後果是人前人後都對葉昔昭恭敬有加,往日丟掉的規矩,一個不落地撿了起來。

▽思▽兔▽在▽線▽閱▽讀▽

葉昔昭暗自歎息,其實她更希望吳媽媽亂了陣腳忙中出錯。私下裡,她吩咐芷蘭新竹,留意吳媽媽日常行徑。

芷蘭揣測出葉昔昭的用意,嘀咕道:“夫人若是不再信任吳媽媽,一句話不就打發掉了?”

葉昔昭有些無奈,“剛走了一個大丫鬟,再三兩句話打發掉吳媽媽,不是太顯眼了麼?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房裡出了什麼事呢,少不得猜忌。”

芷蘭不好意思地笑了,“奴婢明白,隻是一向與吳媽媽不睦,巴不得當即眼不見為淨。夫人放心,奴婢不會亂說話,一切照舊。”

葉昔昭笑意柔和,“你倒是說實話。”

午間,虞紹衡去了太夫人房裡用飯,飯後,兵部侍郎有要事求見,兩個人去了書房詳談,到黃昏時又一同離開侯府,到晚飯後也不見回來。

葉昔昭一麵等他回來,一麵縫製寢衣。

芷蘭進門來,神色凝重:“夫人,吳媽媽去了三夫人房裡,剛回來。”

葉昔昭思忖片刻,“隻當不知情。”

“是。”

隨後,小廝長安過來通稟,說虞紹衡被皇上連夜召進宮中,估摸著要明日才能回府了。

葉昔昭也就早早歇下,隻是有些擔心虞紹衡的傷勢,在心裡埋怨皇上不知體恤。

第二日,去請安的時候,三夫人也去了。

落座後,三夫人對太夫人道:“兒媳的小廚房裡也沒個會做糕點的,偏生這些日子總是想吃。這兩日總是命人去大嫂房裡討要一點,有一兩樣覺得很是合口,打聽之下,得知是芷蘭做的。大嫂身邊的人,到底不一樣,模樣出挑,又心靈手巧。”

葉昔昭與太夫人都沒說話,靜待下文。三夫人一番話,是無中生有,葉昔昭想,接下來,恐怕就要無事生非了。

三夫人又道:“大嫂能否將芷蘭借與我幾日?等我過了害口的光景,再將人送回去。”

葉昔昭平靜回道:“三弟妹也該曉得,芷蘭是我房裡的大丫鬟。”

三夫人早有準備,立時接話:“不是還有新竹與吳媽媽麼?”又甜甜地笑著轉向太夫人,“太夫人,兒媳也不想強人所難,隻是因著胎兒的緣故才口味刁鑽。”

作者有話要說:

☆、趁機耍賴

葉昔昭垂了眼瞼,啜了口茶,意態悠然。三夫人仗著有喜給她添堵,未免自恃過高,她料定太夫人不會答應。

果然,太夫人道:“各房裡的人是有數的,你大嫂房裡的人本就不多,少了一個大丫鬟,豈不是會亂作一團?”

三夫人笑得更甜,帶著點撒嬌的意味道:“大嫂房裡的哪一個都是精明伶俐,況且也隻是暫借芷蘭幾日,您就通融兒媳這一次吧。”

太夫人還是笑嗬嗬的,“偌大的侯府,除了芷蘭,還找不出一個合你心意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