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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些菜肴糕點,眼下便做些養身的糕點孝敬太夫人吧?”

“居然會這些?”

葉昔昭放下筷子,以手托腮,“這話怎麼說?”

虞紹衡擔心她多想,解釋道:“看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怎麼會呢?”葉昔昭笑道,“妾身十多歲的時候很貪吃,又總覺得廚子做出的飯菜不合口,便自己動手學著做。”

這就真是虞紹衡不曾想到的了,“著實看不出,隻當你是個才女。”

葉昔昭輕笑,“二弟妹才是京城才女。”

“你也是,隻是美貌的名聲更盛。”虞紹衡看住她,“還會些什麼?”如今看來,他對她所知甚少。

“尋常女子會的,妾身多少也要學一點;尋常女子不會的,妾身也無從學起。”

“我哪裡知道那些,除了你也不曾留意彆的女子。”

這句話平平常常,在葉昔昭聽來,心裡卻是甜絲絲的,笑道:“日後侯爺便曉得了。”

“我拭目以待。”

飯後,虞紹衡去了書房院處理公事。

新竹搜查翡翠傍身之物,有了進展。她將兩枚空心簪子送到葉昔昭手裡,“裡麵各有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二百兩銀子。

翡翠的月例是一兩銀子。

葉昔昭又將簪子遞回給新竹,“著人送去相府,交給夫人,試著查一查。”

“是。”

其實在葉昔昭看來,這件事並無懸念,必是唐鴻笑收買翡翠的證物。但是心裡再篤定,也不過是仗著前世經曆所得出的。這樣不行,這種習慣不可形成。畢竟,重生後她要做的是扭轉前世一切局麵,一些事一些人都會有所改變,日後情形難料,她要時時刻刻審時度勢,而非用記憶做引路燈。

況且,眼下這兩張銀票,未必就是唐鴻笑%e4%ba%b2手交給翡翠的。換句話說,唐鴻笑極有可能另有幫手,隱藏在她不曾留意之處。

···

這一日,是唐鴻笑成婚之日。

葉昔昭想的是,能報複他再好不過,可是作為深宅裡的女子,那種可能性雖然有,卻不大。如此,用心打理眼前事才是重中之重。

她去了小廚房,%e4%ba%b2手做了紅棗糕和八寶參糕,吩咐芷蘭送去太夫人房裡。

之後,又精心烹製了幾道菜肴,將至正午時,送去書房。

芷蘭與兩名小丫鬟隨行,一路上,臉上都掛著笑容。被打發去彆院時,侯爺與夫人之間波折四起——那時她隻覺夫人是執迷不悟不知福,心急之下說話也沒了輕重,惹惱了夫人。沒想到的是,回來後,兩人分明已是情投意合。

葉昔昭此刻在想的卻是一個字:情。

她到如今也不知所謂真情癡戀是何意,從沒嘗過個中滋味。

前生對唐鴻笑,興許是敬佩他才華,欣賞他辭藻華麗而傷感的詩作,再加上他少年時家人不在京城,獨自進京求學,是父%e4%ba%b2的得意門生,閒時偶爾相見,算得熟稔。後來他家人到了京城,與相府常來常往,兩個人訂了%e4%ba%b2,一段時日內,她認定了他是她此生的歸宿。

前世便是如此,一直記掛著他安危,一直盼著他過得好,一直因為被虞紹衡強娶所有憧憬落空而不甘落寞。直到父兄落難時,才知那人是怎樣的品行。

而對虞紹衡,她知道自己執迷不悟的代價,知道自己前世錯了多少,所以此生才立誓要儘心竭力地儘本分、彌補對他的虧欠。

是不是因為這些,所以他一言一行落到她眼中,都是賞心悅目,都是可以接受的。

並不是為此悵惘,隻是略有感懷——詩詞中的魂牽夢繞、牽腸掛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她至此時也不曾有過那般感觸。

也許是假的吧?葉昔昭自嘲一笑。她想,興許女子無才便是德那句話是至理名言,不讀詩書,不曾見詩人如何描述一個情字,如今也就不會生出這些思緒了。

進到書房院門,葉昔昭斂起思緒,著小廝通稟後,款步進門,將食盒內的飯菜擺上圓桌。

虞紹衡走過來,對色香俱佳的菜肴很是滿意,“色、香兼具,味也不會錯。”

芷蘭聽了,很是為葉昔昭歡喜,使了個眼色,與小丫鬟退下。

葉昔昭隻是道:“合不合口,還要等侯爺品嘗之後再做定論,若是不合口味,知會妾身便是。”

虞紹衡落座,先嘗了蟹粉獅子頭,滿意地點頭,“改天給娘做了送過去,定是讚不絕口。”

這比直接誇讚更中聽,葉昔昭抿嘴笑了。

之後的香辣蝦,虞紹衡嘗了嘗,頻頻點頭。

“侯爺喜歡?”葉昔昭語聲透著喜悅。

虞紹衡笑著反問:“難不成你也是?”

“是啊,原來相府的廚子做不慣辛辣食物,我吃著總是不合心,這才開始學習廚藝。”葉昔昭神色分外喜悅,“先前還擔心辣子放多了呢。”

“不會,我曾在蜀地征戰,停留一年左右,或許是生性喜辣,喜吃那邊菜肴。”

葉昔昭由衷笑道:“那就好了!日後也能由著性子做辛辣菜肴了。”之後忽然記起他傷勢,不安地道,“竟忘了侯爺有傷在身,今日嘗嘗就罷了。侯爺傷愈後,妾身多做幾次補過。”

“我自來沒有這些忌諱,負傷時亦飲酒不忌口。”虞紹衡笑意深緩蔓延,“不過,這次聽你的。”

成婚兩年之後,他與她才開始了解彼此的喜好。

可是,這多好。

用罷飯,漱了口,又服完藥,虞紹衡問道:“可知今日是什麼日子?”

葉昔昭當然知道,卻道:“什麼日子?”

“唐鴻笑成婚。”

葉昔昭淺笑道:“與我何乾?”

虞紹衡沉%e5%90%9f片刻,“那麼,我是不是能這麼想——你之前兩年歲月的不悅,隻是因為看我麵目可憎?”

“侯爺的話,總是叫人難以答對。”葉昔昭從容回道,“侯爺從沒往彆處想過?”

“例如說——”

葉昔昭啜了一口茶才道:“京城無人不知,葉昔昭是被侯爺強娶進門。可是,沒有人會因此非議侯爺,卻隻會對妾身生出百般猜測。”

虞紹衡微一挑眉,這倒是他不曾想過的。

“女子命運,取決於家門,雙%e4%ba%b2做主婚事,女子無從選擇。可妾身與唐家定%e4%ba%b2在先,最終卻嫁了侯爺,有人道賀,亦有人冷嘲熱諷,暗地裡猜測妾身水性楊花、媚惑侯爺的,不在少數。若把侯爺換了妾身,又該作何感想?”這番話,也不算是葉昔昭的托辭,她一度惱恨虞紹衡,這原由占了一半。

不說旁的,便是她父%e4%ba%b2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妾室、庶女,還有唐家一些人,皆是認定了是她輕浮放蕩,勾引了虞紹衡,才使得%e4%ba%b2事生變。是以,說起這些,她語聲甚是寥落。那些流言蜚語,她不曾理會,卻不代表不在乎。

聲名在外的才貌兼具的相府嫡女,從來是飽受讚譽,何曾受過一絲怠慢?可在他強取豪奪之時,她便是有心辯駁,也架不住旁人天馬行空的臆想。她明白,辯駁隻會變成彆人眼中越描越黑之舉,也隻得放棄。

虞紹衡短暫地沉默之後,又問:“隻是因此?你從未將他放在心裡?”

他是該這麼想,甚而,他的猜測是對的。深沉睿智如他,想全身而退,取得他信任,談何容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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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的話還是叫人無從答對。妾身萬般不是在先,能做的不過是恪儘本分、儘心服侍。”說著話,葉昔昭到了虞紹衡麵前,恭恭敬敬行個禮,“侯爺忙了半日,也累了吧?妾身告退。”

虞紹衡站起身,將她帶到麵前,“生氣了?”

“沒有。”她有什麼理由和資格生氣。

虞紹衡語調溫柔:“不過是隨口問問,倒惹得你不悅了。”

葉昔昭淺淺揚眉。隨口問問?她才不信。

虞紹衡摩挲著她發絲,“以往我一直認為,你是因婚事生變,才對我冷若冰霜。隻是,我不問過你,心裡總會存著一份猜忌。”甚至於,總覺得他對她的情意太過卑微。

葉昔昭問:“妾身的回答,侯爺相信麼?”

虞紹衡不由笑道:“當然。”

相信才怪。葉昔昭心道,日後稍不留神,大抵就會又引得他疑心。

疑心病,怕是所有身在官場的男人的通病。

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從骨子裡信任她,一如他對她的情意。

虞紹衡攜了她的手,“不需計較無謂之事,留在我身邊即可。”他對她的情意與疑慮同在,且近乎詭異的並不矛盾,互不影響。

葉昔昭看住他燦若星辰的雙眸,“妾身當然會留在侯爺身邊,又為何離開?”

虞紹衡笑意深緩漾開來。

葉昔昭讓他小憩,返回正房卻沒睡午覺,繼續做針線活,是因吳媽媽稍後便會返回。

果然,過了些時候,芷蘭和吳媽媽一先一後走進門來。

吳媽媽膚色白皙,圓臉,體態本就豐腴,這兩年愈發富態了。

“回來了?”葉昔昭抬眼笑道。

吳媽媽掛著笑,行禮後才道:“記掛著大小姐,料理了家事就忙不迭趕回來了。”

芷蘭在一旁命小丫鬟奉上茶點,“夫人忙了好一會兒了,歇歇吧。”

話音剛落,吳媽媽就道:“你下去吧,我與夫人說說話。”

芷蘭抿了抿嘴,不說話,也不動。

“你這是——”吳媽媽苦笑,“被打發去了彆院幾個月,性子竟一點沒變。”

芷蘭硬邦邦回一句:“奴婢在等夫人發話。”

吳媽媽被噎得說不出話了。

往日的因,才有今日的果。葉昔昭以往太倚重吳媽媽,才使得吳媽媽逐步養成了在她麵前使喚旁人的習慣,一些該有的規矩早就沒了。

葉昔昭雖然已覺不妥,且對吳媽媽起疑,也不能當即變臉。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