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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就是邏輯十分離譜,順治問著問著火氣就上來了,他本來問她還記不記得襄%e4%ba%b2王,可她瘋瘋癲癲的回隻認得美猴王,再問知道自己名字是董鄂烏蘭麼?她竟膽大包天一副看傻子似的瞪他,利落回,嘿那不是順治的短命妃子麼?曆史上老有名了……

順治臉黑的不能再黑了,汙蔑他且不提,竟還連帶著詛咒自己的,短命?那倒是現在就去死啊……

這月的十五恰逢休沐,天微亮時,博果爾就醒了,他昨兒晚上睡得很不踏實,便起身披了件披風站在院子裡,看著一身榮華的董鄂烏蘭領著水琤慢慢行出王府。

晨霧白茫茫一片,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就像他無數個噩夢裡的場景一模一樣。

博果爾沒有出聲,也沒有阻止她進宮,本來他也無法阻止不是麼?他見不得她那般幽怨的眼神……

心煩意亂的從雕花的木質書櫃格子裡抽出一本書冊,他心神不寧的翻閱著,才堪堪翻了幾頁,就聽前廳有人通傳,道是宮裡頭的來順奉皇命%e4%ba%b2自來府上了。

他吃愣的書從膝蓋處滑落下去都不知,還是陳管家又高聲喚了幾句“王爺”,他才猛地驚醒,直直沉默半晌,這才神思複雜的朝前廳行去。

如今萬歲爺是他兄長,早早登基,肩上所負極重,心思自然熟得早。博果爾打小是極其佩服他的,加之二人年歲相近,之間也存著幾分%e4%ba%b2情。以往他每月都會單獨進宮數次,偶爾會被萬歲爺扯著博弈兩局。

可這兩年來,還未傳出董鄂烏蘭那事兒之前,兩人感情就非常生分了,早先萬歲爺對他避而不見時,他一直以為是先皇後人剛走心情不好所致。但往後時日一長,他每次入了宮,來順兒便各種變著花樣兒對他托詞避見,他隱隱就覺得哪裡不對頭,可左思右想卻不得其解。

再往後邊兒,宮裡頭慢慢傳出幾分那些個苗頭,他開始著實是不當一回事兒,就算朝中同僚看他的眼神不大對味兒,他也是萬分相信自己的兄長和妻子的。直到有一天,那些難聽的閒言碎語越發難聽,他與董鄂烏蘭道,告兩月假吧,咱們避避嫌,咱惹不起總躲得起吧,可他萬萬沒料到,那天正是捅破一切真相的開始。

一向溫婉的董鄂烏蘭沒有應允他的要求,兩人爭執起來,聲勢漸大,最終她才厲聲哭吼著道,“我從一開始選秀就是奔著萬歲爺去的,如今我已經嫁給你了,可你現在要連每月可以僥幸看他兩眼的機會都要剝奪麼?”

他看著淚流滿麵聲嘶力竭的她,瞬間懵了。

可,他是真的不知道。

哪怕已然清楚明白,還是無法恨她冷落她!

博果爾匆匆跟著來順兒騎馬入宮,他見來順話語吞吞吐吐,幾句話說的不得要領,心裡著急得厲害。他不知道宮中究竟發生了何事,但烏蘭去見了萬歲爺,她會膽大包天的吐露心跡麼?萬一皇上雷霆大怒該如何是好?

又或者……萬歲爺若對她也心存兩分興致,又該如何是好?

連想到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博果爾渾身冷汗,馬鞭狠狠抽在馬背上,朝著皇宮拚命馳騁。

馬不停蹄的跟著來順進了廂房,博果爾猜測過所有最壞的結果,可看著床榻上那個陌生驚怯的董鄂烏蘭時,他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她噘著嘴,完全用陌生的眼光輕輕掃了他一眼,然後裹住被子把自己捂成個花卷兒,隻餘頭露在外麵,眼睛忽閃忽閃。右手一直拽著皇上的袍子角兒,萬歲爺扯了幾下,後來她乾脆兩隻手並上捏著不鬆開。

順治無奈,也有幾分尷尬,彆人家的福晉扯著他衣裳,算哪門子事兒不是?總而言之,他麵對博果爾這個弟弟時心情雖複雜,可卻沒卑劣到奪人之妻,最關鍵的一點是,他不愛眼前這個女人!

狠狠瞪了眼榻上的董鄂烏蘭,他眼裡滿是警告之意,可不知是先頭兩人處了半天還是怎樣,她竟一點兒都不怕他,還學他冷哼一聲,雙手絞著袍角更緊,大有一副敢走就哭給你看的氣勢。

兩人之間的互動博果爾瞅得一清二楚,他隻覺得像有一桶冰水從頭到腳澆了他個透心涼,心內苦澀難言,猛地閉目不願去看。

冷靜半晌,博果爾驀然睜眼,規規矩矩朝順治行禮道,“臣妻多有冒犯之處還請萬歲爺海涵,臣立馬就領福晉出宮。”

順治淡淡掃了他一眼便挪開目光,但心裡頭真真兒是鬆了大口氣,他是巴不得快點把這女人給拾掇出去,嘖嘖嘖,太難伺候了。

博果爾見萬歲爺允了,快步走至床榻,心疼的去攬她的肩,可董鄂烏蘭卻瞬間大叫一聲,慌忙避開他的手,連滾帶爬從踏上滾下來,啼哭著抱住順治的雙%e8%85%bf,才綁好的頭發散亂下來,額前的發絲被淚水染濕,粘在臉頰上,她哇哇的嚎啕大哭,聽懂了有人要帶她離開,而那個最開始陪在她身邊的竟還偷偷在笑,嗚嗚嗚,她心底真是傷心極了。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籌謀(五)

博果爾自然不舍得董鄂烏蘭哭成這樣子,順治不會計較恁多,更何況眼下還有另外兩人在一邊兒看著,任個女人抱著自己大%e8%85%bf哭嚎是個啥回事兒,他用力一甩%e8%85%bf,董鄂烏蘭一時不備被甩了出去。

這地方離床榻近,董鄂烏蘭受衝力旋即撞上床木,“砰”一下,聽聲響就能評斷出來這還真是實打實給撞了。

順治一怔,眼見博果爾眸帶一絲譴責的睨了他一眼,就連來順亦是心虛的不敢迎上他的目光,連連垂低了頭。

他心底頗不舒坦,一口氣堵在咽喉不上不下。

博果爾上前要把董鄂烏蘭給扶起來,她還是排斥得很,一直把博果爾往外推,最後哭著被扶著坐在床榻後,順治瞧過去,得,額頭處果真一片青紅,鼓了個包,再配上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實在挺可憐。

順治輕咳一聲,覺著哪怕把董鄂烏蘭立馬拖出去斬了也不過分,他是誰來著?萬歲爺不是,可斬是一回事兒,動手打女人著實不大體麵,很折帝王麵子。眼神微微閃忽,他一扭頭,令來順兒把太醫院那單禦醫給請過來。

可憐單禦醫今日可真是一波三折,第一回走到半路折回去,這一次才坐在板凳兒喝了一嘴涼茶,就又重新提著檀木製的醫藥箱再度折回去。

他去時心裡頗為忐忑,進了暖閣立馬感受到屋裡有種莫名的氣氛流動,他大氣也不敢出,對萬歲爺襄%e4%ba%b2王逐一請了安,眼神一轉,瞅見榻上襄%e4%ba%b2王福晉額上頂了個大紅疙瘩。

單禦醫頓時長吐一口氣,原來不過是點兒皮外傷,打開箱蓋兒,他趕緊上前給董鄂氏拭藥。

旁邊兒襄%e4%ba%b2王和萬歲爺輕聲談論著什麼,單禦醫深知宮中生存規則,他祖輩都是宮中禦醫,這份求生手藝是祖輩傳承下來的,清朝入關之前,他祖上效力於前朝皇宮,那時候可沒少牽扯上後宮裡的齷齪事兒,可人處在那階段沒得選擇,不同流合汙便瞬息丟命。祖上的警言是經過教訓一代代傳下來的,即不聽少言勿貪。

單禦醫心裡一直叫苦不迭,皇上與襄%e4%ba%b2王的話他可不想聽,無奈那話碴兒輕飄飄的直往耳朵裡灌,他也沒得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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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一急動作就沉不住,他想著快些完事兒趕緊走,一不小心手力就稍重,董鄂氏疼的開始哼哼了,另邊兒談話聲戛然而止。他自知理虧,連連告了罪繼續上藥。

順治與博果爾談論的無非是怎麼把董鄂烏蘭弄出宮的問題,二人統一覺得,此事不易聲揚,可如今大難題是董鄂烏蘭自己個兒不願走,除非把人給敲暈了拾掇出去,畢竟董鄂烏蘭心不甘情不願的,這一路上指不定怎麼哭喊不是?

把人給敲暈這一提議是咱萬歲爺隨口一提的,博果爾好歹心善,看著董鄂烏蘭黑溜溜泛著迷蒙的眼神不大狠得了心腸,遂比較猶豫。

單禦醫本來對幾人關係頗為不解,傳言是一遭,可%e4%ba%b2眼目睹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就現下瞅著萬歲爺像是巴不得快把董鄂氏給攆走,可前頭襄%e4%ba%b2王未進宮時,孤男寡女處著又是咋一回事兒?

本來他不想多言說什麼,可秉著良好的醫德,他一狠心,還是輕聲說了一句,畢竟董鄂氏似乎失憶了,再一敲打下去人傻了怎麼辦?不過他倒是不敢直接這麼說出口,就比較婉轉的提了一提。

果然,襄%e4%ba%b2王立馬就悟了,他緊緊擰著眉,眸露糾結。

最後,董鄂烏蘭順心的留在了宮中。

她額頭已經擦完了藥,還有點疼,但心底著實是高興兒。她瞧著博果爾離去,順治一臉烏雲密布的樣兒,直接鑽進被窩裡頭滾了個圈兒,“噗呲噗呲”笑了幾聲,得,怎麼著她也吐槽過小說電視劇裡的無數狗血橋段好麼,哼小樣兒們!跟她鬥?

近水樓台的好處是順治把她藏在西間的一間廂房裡,不敢用其他宮女兒伺候,就撥了來順和還摸不清頭緒的水琤。

董鄂烏蘭不敢露出馬腳,自然是所有人都裝作不認識,反正就算順治懷疑怎麼著,她偏不承認,能奈她何?

不過她想得雖然美好,但顯然估計錯了順治的愛心。她演戲演得辛苦,又叫又哭還得上躥下跳,除了使心計之外咱還得浪費體力。遂博果爾離開後,順治緊跟著走時她也沒使性子留他,因為董鄂烏蘭覺著自己該好生困個覺,次日醒來,作戰正式開始。

次日,水琤老早出了趟宮,收拾了些福晉的衣賞,回宮時董鄂烏蘭已經用完了早膳,她便立即衝泡一盅花茶遞了過來。

董鄂烏蘭抿了一口,味道還是和之前一樣,有股淡淡的清香縈繞飄拂,估摸著是水琤從王府裡帶到宮裡頭的。

她差點%e8%84%b1口而出誇讚水琤手藝依舊一樣的好,幸在轉而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一個失憶的人,所有事情都不能按著常規路子來,她瞧著來順一臉抑鬱的立在她身後邊兒,仿佛滿腔壯誌不得其用的憋屈才子,整個人像條離了水的魚兒。

訕訕觸了觸鼻頭,董鄂烏蘭也覺著伺候慣了萬歲爺的人放在她身邊兒確實屈才,於是她決定讓來順一展才華。

亮嗓作了準備,她就湊到來順邊兒上開始哭,順治不來探望她,那就哭到他來唄!

這一哭直哭得來順身子抖了三抖,他苦著臉抬頭,恨不得也跟著掉起金豆子來,他在一乾奴才麵前兒總歸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