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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香暖心 馬曉樣 4269 字 3個月前

我不好處置這些人,還是你來發話吧。反正你臭名遠揚在外,怕是太皇太後李氏也說不出來什麼。我總之是不喜歡他們的。”

歐陽宇冷哼一聲,小聲呢喃道:“那你晚上可要好好表現一下。”

李蜜兒臉頰通紅,調侃道:“不過你最好看看那兩位姑娘的好模樣,沒準還舍不得呢。”

歐陽宇不屑的扭過頭,掃了一眼兩位嫵媚的姑娘,仔細一瞧,這兩個人都生的特彆明豔。他心裡暗罵李家那個老妖孽,這不是故意尋來類似蜜兒模樣的姑娘蠱惑他麼。若他歐陽宇是那麼隨隨便便的男人,豈會熬到現在才剛剛成%e4%ba%b2,任由李蜜兒隨意拿捏?

他冷冷的盯著紅衣女子,道:“你剛才明明聽到我叫著夫人名字卻紋絲不動,讓人誤會不知道安的什麼心思。來人,帶她下去,就說她惹怒了我明日開始下放到李嬤嬤那去,不許輕易讓此女進內院。”管她什麼來頭,歐陽宇一向是惡名在外的。李嬤嬤是負責府上清潔的管事嬤嬤。

李蜜兒這才反應過來,說:“怎麼,你剛才碰了人家。”她眯著眼睛,恨不得剁了某人的手。

歐陽宇心虛的看向她,道:“還不是怪你隨便讓外人進來,以後這種人就算收了也都丟入柴房,省的礙眼。我看咱屋子日後連服侍的丫鬟都必須止步才是。”

是麼,您老人家總是肆無忌憚的不節製。李蜜兒心裡暗自腹議。

歐陽宇扭過頭去看藍衣姑娘,想起蜜兒剛才說她梳頭好,於是便分給外院姑娘們使喚。那麼多姑娘總是需要有梳頭的侍女。歐陽宇快刀斬亂麻的解決了兩位侍女,次日便有人把閒話傳了出去,於是隱約有人拿此事挑撥李家和歐陽家的關係。

歐陽穆聽到後有些無語,歐陽岑皺著眉頭,說:“四弟弟有些太不給太皇太後麵子了。”

“算了,難得他有心氣處理女人的事兒。”歐陽穆忍不住笑了。

靖遠侯府早晚會同太皇太後李家越走越遠,這不,春姐兒都要入宮了麼。

三月初,後宮選秀開啟,春姐入宮,經過一番輪選,沒多久就成為入宮後秀女輩分最高之人。

皇帝很給歐陽家麵子,寵幸後直升春姐兒為昭儀。春姐兒是靖遠侯身邊長大的子嗣,性子穩重,麵容沉靜,頗受眾人好評。

恰在此時,大皇子染了怪病,皇太後歐陽雪斥責王昭儀照看孩兒不周,把孩子攬了過來。

白若蘭身子不好,四月初再次提出去九華山養病。宮裡又有兩位美人懷孕,駱氏女即將臨盆,皇上顧及不到皇後娘娘白若蘭,未曾阻攔,而是把後宮的權利下放給了王昭儀。

一時間,王昭儀春風滿麵,根本顧不及照看孩子,婆婆願意攬著就攬著吧。她相信自己的肚子,大不了再生一個。王氏幾個兄弟都升了官,其中王煜初次參加科舉失敗後進學國子監,打算走推薦的監生之路。他對李蜜兒念念不忘,卻也曉得今生無緣,隻希望蜜兒可以過得好。

整整兩年,歲月如梭,李蜜兒依然沒有懷孕的跡象。

歐陽宇雖然說不在意,但是在大家不停詢問下,隱約感受到了一點壓力。

李蜜兒一次偶然發現廚房給她的飯食裡放了香灰水,她不清楚此事兒歐陽宇是否知曉,但是必然是默認過的,一時間倍感蹉跎,兩個人感情雖好,卻似乎總覺得會發生一些什麼。

近來,李蜜兒莫名貪睡,好幾次晚上一入睡後便醒不了,整個人覺得懶懶的,手腕處的佛珠卻變得好像是一個活物,養的越發光潤油亮。

偶然的一次機會,西菩寺主持法尚大人歸京,特意被梁希宜請來祈福。儀式結束時遇到李蜜兒,目露疑惑。梁希宜想起近來李蜜兒精神蔫蔫的,莫不是中了邪。畢竟大家都說,李蜜兒命硬,是曾經走過鬼門關的人。為了給李蜜兒安神,讓歐陽宇踏實,梁希宜做主留下法尚大師。

法尚大師知道西菩寺同歐陽家祖上交情頗深,便認真的為李蜜兒算上一卦,最後結果令她大驚,此人命數竟然全無,明明是已死之人。法尚大師猛的想起師弟道尚幾年前從漠北歸來提及的女孩,一下子呆住,扭過頭,說:“夫人,此女可是鎮國公府李家四姑娘?”

梁希宜怔了下,點頭稱是。

法尚大師陷入沉思,說:“煩請夫人請貴府四夫人過來小坐,可好。”

梁希宜猶豫片刻,直接派人去請了李蜜兒,對她如實解釋道:“蜜兒,屋內的大師是西菩寺主持法尚大師,我每兩年會邀請大師來府上做祈福的法式。此次他順便幫你測算了吉凶,說是想單獨見見你,小敘一番。”

李蜜兒原本停滯的大腦瞬間清醒,她對西普寺三個字總是特彆敏[gǎn],尤其是當年贈與她鳳眼菩提佛珠的道尚大人,好像算出了她的來曆。

梁希宜知道李蜜兒兩年來不曾懷孕過,她不願意給弟妹壓力,從來不在她麵前提孩子的事情。再加上梁希宜治家嚴格,府裡上下沒聽誰敢輕易諷刺四房夫人未曾懷孕的事實。但是出了遠征侯府,各種不堪的流言遍地都是。

不外乎說李蜜兒命硬,走過鬼門關渾身陰氣不適宜孕育子嗣。再者他身上背著季莫廷的人命,又負了王家長孫的一往情深,此種薄情的勢力女子什麼下場都不值得人同情。

許多人並不清楚歐陽宇假裝楊宇的事兒,隻知道李家先是為了攀附王家毀了同季家的婚約,害的季家季莫廷公子喪命。之後又因為歐陽家求%e4%ba%b2,放棄王家的婚約,徹底巴結住歐陽家這棵大樹,成為姻%e4%ba%b2。謠言越傳越荒唐,偏偏老百姓們卻愛聽光怪陸離的故事,世人對男子多寬容,於同幾名男子有過多牽扯的女子可就沒那麼多好話了。

李蜜兒深吸口氣,走入內堂,一名藍袍老者坐在正中央。他的麵前有一個矮桌,上麵有茶水。他示意李蜜兒坐在他的對麵,說:“都怪我年歲大了,竟是忘了當年師弟道尚的囑托。他在漠北見過你後,贈與過你佛珠,算到有朝一日你定會進京,讓我助你如願,可是我竟是完全忘記李家四姑娘已經是靖遠侯府四夫人了。”

李蜜兒聽到此處心臟處忽的一揪,竟是有些害怕法尚大師接下來的話。

“可是這世上的事兒就是如此,不管偏離原本的軌道多久,總會有修正的一日。李施主,你的大限之日,快到了。”

李蜜兒大腦轟隆一下,淚水頃刻間湧上眼眶。

該來的躲不過去,她終究是要麵對這一切了麼。

李蜜兒的腦海裡浮現出歐陽宇臉上純真的笑顏,不舍的情緒湧上心頭,她擦了下眼角,搖頭道:“大師,可否把話言明,我……”

“施主,你可知佛的本意是什麼……是徹悟,是從一切的憂悲苦惱中解%e8%84%b1出來的愛。若說言明,小老兒算過許多人,唯獨你的讓人看不清楚。你的前世並不是心存善念之人,你父母愛你,你卻從未想過如何回報,一味自怨自憐,你的愛人愛你,你卻怕受傷害不敢付出真心,最後寧肯疏遠對方讓他背叛與你,然後印證你心底不應該付出真心的看法。你冷漠刻薄,任意妄為,所以,佛祖賜予了你這段旅程。若不是你前幾世做過大善事,或許你已經在現實中死去。”

“隻是旅程麼……”李蜜兒紅著眼圈,輕聲呢喃。

為何隻是一段旅程,這不是她活生生的經曆嗎。為什麼在對方眼底,這不過是一段旅程,似乎把所有過往都抹殺掉了。記憶深處,那個從未懷疑過她身世,給予她全部信任的李家大姐姐,以及那個笨蛋,傻瓜,執著的說愛她的歐陽宇。這些,隻是旅程中的風景麼,這……怎麼可以。

“你很難過麼?”

“嗯。”

“心痛?”

“嗯。”

“會舍不得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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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蜜兒清澈淚水順著臉龐落下,她張開口,卻又閉上哽咽出聲。

“可是想說不離開?”法尚大師輕聲笑了。

“可以麼?”李蜜兒怔住,追問道:“我可以不離開麼。”

“但是你不會有子嗣。”他的聲音冰冷異常。

“你本是一場意外,莫非還想在這世上留下什麼?佛祖的本意是讓你徹悟,當你悟了,便是你歸期之日。你不是一直很想回去嗎?回到屬於你本應該走的路上。”

“我……”李蜜兒愣住,她是想回去,可是,歐陽宇怎麼辦。他說不要孩子,他隻要她啊。他的世界裡沒有任何複雜的事情,除了當差便是在家裡同她胡鬨,像個孩子般簡單,不問外事,隻要她過的開心,他便可以笑著好久。

他對她的付出,從未說過回報。

那麼,她如何舍棄他。

“端午節當晚,你來到西普寺,我助你踏上歸途。”法尚見她沉默,突然說道。

李蜜兒本能的搖搖頭,說:“大師,我不走了。”

法尚歎了口氣,道:“你不能不走,李家四姑娘本就是短命之人,你替她活到十七歲已經是超出輪回之道,這具肉身早晚會腐蝕。到時候,你不但回不去,連靈魂都會灰飛煙滅。這世上有四個字叫做命中注定,你若是想讓你愛的人好過一些,不如不要如此。”

“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改變了麼。既然是如此的一場結果,當初為何要讓我過來。”李蜜兒忽的揚聲道,她咬住下%e5%94%87,說:“我若是來了,你如何解釋我的消失?”

法尚大師抿著%e5%94%87,道:“你近來可是覺得身體日常困倦?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李蜜兒點頭,說:“可與鄰近端午節有關係麼。”

“嗯,那是一年中最為邪氣的日子,陰陽通道會瞬間打開,你的靈魂可以踏上歸路,被吸附到屬於你的軌道。你現在不過是貪睡,到了下個月怕是連身子都起不來,到時候唯有住到山上廟裡,就算你去了也不過是病死。”

“歐陽宇呢?他怎麼辦。”

法尚大師搖搖頭,說:“孩子,相信因果,這是他的劫。”

“我不想讓他難過。”李蜜兒哭了,她相信,歐陽宇絕對不僅僅是難過。

法尚大師沉默片刻,良久才開口說:“你看,你徹悟了,至少你不再自私。愛讓你變得寬容,懂得付出,你現在想的不是自己是否會灰飛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