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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的在心裡哈了一聲,想他爸從前不就是在這個時候同他媽媽提出複婚的?

陳朝陽的爸爸陳大壯,高中畢業後就進了一家奶製品加工廠上班,以後因為廠裡效益不好,他就從裡麵辭職,摸爬滾打了幾年,最終自己也開了一家。

陳朝陽高一到大二的幾年時間,正是他人生的頂峰期,曾經被省裡幾家刊物冠以青年實業家的稱號,再加上後來陳朝陽憑借自己的能力考上這所重本,陳大壯就越發有些心花怒放,又是朝廠裡引進人才,又是帶著十幾個助手下屬全國各地考察同類型的奶製品加工廠,以期望自己的品牌能在最短的時間打入東南亞市場,進而走向全世界。

可惜三年的時間不到他就落入一種人財兩空的窘境,倒是徐冬梅,當年因為陳大壯急著與她離婚拿出近半的身家作為她的贍養費,她才得以全身而退。

沒有同徐冬梅提出離婚以前,陳朝陽其實與他的感情最好。

或者在陳大壯的心裡,他和那家被放在心尖上的奶製品加工廠有著等同重要的地位。

每次借著考察的名義出來遊玩,他都會先繞道過來看一眼陳朝陽,像個首長般站在人群的正中指揮他的司機助理不停的朝陳朝陽的寢室搬零食,等到陳朝陽的寢室被他送來的東西弄得再無立足之地,他又會滿意的摸一摸自己的地中海發型,腆著如同懷胎七月般的肚子帶陳朝陽的同學室友出去吃飯。

陳大壯應該就是旁人眼中的暴發戶,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他隻選貴的,不選對的,說話粗魯,身上永遠散發一種小人得誌般的氣息。

但他稱得上忠厚,麵對陳朝陽的一眾朋友,他總能適當的體現出自己對他們的友好和熱情。

陳朝陽知道自己的同學在私底下將陳大壯稱之為暴發戶,但吃人的嘴軟,在得到他這麼多的好處以後,陳朝陽也就換來了表麵上自己的好人緣。

好在陳朝陽本身也是那種很有魅力的人,說一不二,在彆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對自己需要的同學適當的表現出關心和幫助,再加上他平日裡的不動聲色,因此那群人在尊重他的同時,也會隱隱感到一點害怕。

以後陳朝陽和自己的那群朋友走的更近一些,他才知道,自己不笑的時候,樣子看起來有些陰沉,陳朝陽對此不以為然,想那不過是在自家那個大家庭的成員隔三差五為了自己的利益在家裡上演全武行帶給他的影響。

或者說是旁人眼中的世故,對於察言觀色一類的事他最為擅長。

察覺到陳朝陽一直不說話,徐冬梅以為他還在生陳大壯的氣,忙說:“朝陽,你爸爸已經知道錯了……”

徐冬梅的思想同陳大壯一般傳統,隻是沒有他身上的劣根性。

習慣忍耐,也抱著一種希望自己能從一而終的觀點,因為陳朝陽的反對,從前她甚至幾次為陳大壯求情。

說自己年紀太大,不想一個人守著一套偌大的房子過日子,又說陳大壯已經知錯。

一臉的委曲求全,全然忘記當初陳大壯為了一個比自己年輕十多歲的女人執意與她離婚時她淒慘的處境和模樣。

陳朝陽當然也希望他們複婚,隻是看見這個樣子的徐冬梅,他心裡始終憋著一口氣,想著自己以後一定要找個對他一個一心一意的人。

遇到林遠並察覺到自己的感情後,陳朝陽對他無微不至,甚至不惜為他在日後做出這般魯莽的事,可是到了這一天陳朝陽才發現,徐冬梅說的不錯,有的感情並不是你全心全意的付出就能得到應有的回報。

沉默了片刻,陳朝陽又說:“媽,我爸已經知錯,也吃了這麼多苦,你就當可憐他原諒他一次好了。”

有的事畢竟要經曆過才知道,如今的陳朝陽已經明白徐冬梅當年做出這種決定的原因。

也不過是太怕寂寞了而已。

大概是沒想到陳朝陽會反過來勸她,沉默了片刻,徐冬梅才說出自己的擔心,說:“朝陽,你說你爸以後還會不會做這樣的事?”

“當然不會,隻要你把家裡的財政大權牢牢掌握在手中,那時候即便他有這樣的閒情逸致,也已經變得有心無力。”

“這倒也是。”

徐冬梅喃喃重複了一次,又同陳朝陽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後,才戀戀不舍的掛斷了電話。

所以自己是重生了?

當所有的事情按照從前發生過的模式向前發展,自己的感覺又這麼真實時,陳朝陽幾乎就要對此抱一種肯定的態度。

“朝陽,發生了什麼好事這般開心?”

聽見林遠的聲音,站在寢室樓前端著一個飯盒孩子般連蹦了幾下的陳朝陽回頭,說:“沒事。”

笑容已經從他臉上徹底的消失,看著陳朝陽的背影,林遠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朝陽,我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

陳朝陽故作疑惑的回頭,說:“沒有的事。”

“那為什麼……”

“馬上就要實習,緊接著就要畢業,我想以後多花一點時間在學習上。”

學習和自己一起上課聊天打飯這樣的事相衝突?林遠還想說話,陳朝陽已經說了句好餓加快腳步走進寢室樓。

留下林遠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飯盒,想著若是從前,陳朝陽一定會二話不說拉著他再去打一次飯,果然是失去以後才知道應該珍惜,林遠搖了搖頭,臉上略顯苦澀的笑容。

幾天過後,就連同寢室裡的人都察覺出陳朝陽與林遠之間的異常。

那天幾個人組團打遊戲,其中一個人就裝作不經意般問了一句:“朝陽,以前你和林遠最好,現在怎麼了?”

陳朝陽光著膀子,一隻腳放在椅子上,聽見那個人這麼說了以後,他依舊盯緊眼前的屏幕,手指在快速敲打鍵盤時,一臉無所謂的說:“能怎麼樣?再說我和你們幾個人的感情不是也很要好?你們乾嘛就盯著人林遠看?”

眾人不好意思的乾笑時,陳朝陽臉上的表情已經儘數消失。

他陳朝陽在世間所求的不過是一顆真心,卻絕對不是林遠這種人。

跟在林遠身邊的那一年時間裡,即便陳朝陽已經沒有實體,但林遠在麵對李紀元時所說的那些話,所露出的每一個笑容,都能讓他感覺到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也不過是不想重蹈覆轍,再經曆一次那樣的痛苦而已。

少年人很少藏心事,開幾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這件事就此結束,以後絕口不提。

倒是站在門外剛從圖書館溫書回來的林遠,在聽見陳朝陽說出的那些話時,心裡不知怎樣的一種感受。

像個隨心而欲的孩子,對人突然的好又迅速的將關係冷卻,在陳朝陽的心裡,自己大概也是類似玩具一般的存在。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等到第二天他問陳朝陽什麼時候和自己一起出去打工,林遠心裡又不由得的燃起了一絲期望。

陳朝陽知道林遠所有的事,自從他爸爸落馬,他又不肯接受他媽給他的錢,他的生活就稱得上淒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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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除了一個年邁的奶奶肯照顧他,其他%e4%ba%b2戚隻當不知道有他這樣一個人,林遠懂事,學雜費通過助學貸款和獎學金解決,而生活費隻能靠他在課餘時間賺取。

能讓在校生兼顧到自己學業的工作其實很少,大一大二是完全沒有時間,升上大三以後,林遠最初在一家學校附近的酒吧打工,晚七點到淩晨一點,陳朝陽怕他受欺負或者遇到危險,因此也跟著他去了那裡。

學校嚴禁學生在外麵打工,對門禁的時間要求也很嚴格,好在這棟樓的宿管是幾年前因為打架鬥毆被開除的學生,年紀不大,知道林遠的情況以後,就對兩人的晚歸抱一種理解的態度。

陳朝陽每個月的薪水因此都用在了那個人身上,吃飯或者買煙,再加上他在係裡的人緣也很不錯,因此大三近一年的時間,他和林遠才會相安無事,以後是陳朝陽覺得這樣下去林遠的身體會吃不消,才又同他一起找了一個周末發傳單的工作。

被人冷嘲熱諷或者始終用一種防賊般的眼神盯著,隻是因為身邊有個林遠,這一切的問題好像都可以變得忽略不計。

聽見林遠這麼說了以後,陳朝陽從書裡抬頭,語氣溫和的說:"對不起,以後我要抓緊時間學習,就不陪你出去打工了。"

“也對,你根本不差這錢。”

等到這句話說出口,林遠突然又對自己這種無禮的行徑感到羞愧,看著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的陳朝陽,他又忍不住叫了一句:“陳朝陽……”

“什麼?”

其實在此之前,你是喜歡我的吧?那種類似異性間的喜歡。

第4章 阻止

說出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看著陳朝陽那雙異常平靜的眼睛,林遠最終也沒有把那句話說出口。

林遠的性格一向的矜持,在陳朝陽這裡接連碰過幾個軟釘子以後,就自覺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也會說話偶爾甚至一起去上課,隻是說的話僅限學習天氣,到了教室以後會選擇不同的位置,即便在彆人眼中他們的感情還和從前一樣好,但他們之間那種獨有的%e4%ba%b2昵感早已蕩然無存。

陳朝陽從前工作的地點在一座沿海城市,生活節奏太快,以致他每天累得像條狗,因此在他確認自己已經重生以後,他整個人就徹底放鬆了下來。

除去正常的上課時間,他幾乎都窩在寢室裡,打遊戲或者看小說,有一段時間,他甚至恨不得能將自己飯盒端上床,在那裡解決吃飯睡覺等一係列的問題。

看的寢室裡的眾學霸不停搖頭,隻覺得陳朝陽墮落的有些無邊了。

大四的上課時間其實也沒剩多少,迅速結束最後幾門專業課的考試,他們就要參加實習,從九月到來年的六月,中間除去春節的那幾天假期,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沒有所謂的寒暑假。

畢業總是讓人惆悵,從小學到大學,這樣的一種感情始終在不停的累積。

高中還好一點,知道前麵有美好的大學生活在等著自己,這樣的惆悵會很快被一種期待取代。

大學畢業就比較慘,等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