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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回去養大。

謝林雲聽他說這些的時候,蘇蕤是用很平靜的語調說的,好像是對這件事已經完全釋懷,但蘇蕤經常就能做到冷靜到心靜如水地講一些他其實很在意的事,所以謝林雲並不知道他是否是真的釋懷了。

他心疼從小作為養女的蘇蕤,當時還摸了摸他的頭,說,“要是當時你父母是把你扔在我家門口就好了,我把你抱回去養。”

蘇蕤拍他的肩膀,“你自己當時都要人養呢。”

然後又笑著加了一句,“現在說這句話也不遲,我不正被你養著嗎。”

蘇蕤想了想謝林雲這個問題,就說,“沒什麼想法。我沒有認真去想。我覺得,我以前就是想得太多了,想得太明白了。對什麼事,我務必求一個原因經過結果,並且還想知道,為什麼是這個原因,是怎麼發展出了這種經過,這個結果是必然的嗎,還是可以改變的呢。想得太多,到最後,我覺得我反而糊塗了。人生又不是信號通路,要怎麼走,都是可以研究出的。有時候,就是要糊塗一點,反而更好。過於探究原因,隻會活成孤僻的哲學家。”

謝林雲笑著點點頭,道,“這是有了人生的大智慧了嗎?”

蘇蕤走到謝林雲的跟前來,半跪在床沿上,像隻漂亮的貓科動物,優雅又矜持傲慢,嘴裡卻嗔道,“你笑話我?”

謝林雲喜歡看他這樣撒嬌的樣子,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魅力,男女莫辨。

謝林雲道,“才不敢笑話你。我就是想知道,你心裡怎麼定位他們,要是我們結婚,到時候下聘禮,是要送到他們跟前去,還是找你舅舅家。”

蘇蕤眼睛瞬間瞪大了,似乎是有些驚訝,驚訝到慌了一下,然後他就紅了臉,但他馬上就讓自己控製住了情緒,在床沿坐了下來,像是要笑,但是又忍住了,手卻在被子上撓了撓,說,“估計,還是找舅舅家。然後去給我爸媽上一下墳。”

之後兩人沒有再討論這個問題,蘇蕤去洗了澡,穿著睡衣擦著頭發從浴室裡出來,謝林雲抬頭看他,蘇蕤正仰著頭將短發撫順,修長的頸子,精致的麵孔,沒有女人的嬌媚,也不像男人,像隻黑天鵝。

蘇蕤發現了謝林雲的目光,回頭看他,“盯著我做什麼。”

謝林雲朝他招手,“寶貝,過來。”

蘇蕤穿著黑色的睡衣,走到他的跟前去,謝林雲便為他擦頭發,又%e4%ba%b2了%e4%ba%b2他的麵頰,然後將他拉到懷裡,翻身把他壓在了床上。

蘇蕤提上了謝林雲吩咐林嫂特地讓準備的禮物,然後自己打車到了範曉竹所在的小區。

這裡是比較偏僻的地方,小區也很新,蘇蕤在小區門口登記進去後,仰頭看了看各棟高樓,估量了一下,覺得裡麵的入住率還沒有兩成。

蘇蕤坐電梯到了22樓,找到門牌號,按了門鈴。

範曉竹係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碌,叫齊麗麗,“老四,去看看,是不是你三姐來了。”

齊麗麗應了一聲,將手裡的核桃扔進果盤裡,起身到門廳往外看了看,就開了門。

蘇蕤對齊麗麗點了一下頭,就進了屋。

齊麗麗道,“不用換鞋,地上還沒收拾。”

蘇蕤應了一聲,直接進了客廳。

範曉竹擦了手,出來看到蘇蕤,就喜笑顏開,“你來啦。”

看到他手裡提著的東西,是一個禮品盒,從上麵完全不認識的全英文,他判斷價值不菲,就說,“你帶禮物來做什麼,浪費錢。”

蘇蕤對她笑了笑,說,“是給你的。”

範曉竹穿著一條黑色裙子,係著帶花的圍裙,拉過蘇蕤仔細打量了一番,蘇蕤穿著白襯衫和白長褲,從頭到腳一身白,像個翩翩佳公子,實在距離範曉竹想要的齊麗麗那種美豔女人範十萬八千裡,但範曉竹已經拿蘇蕤沒辦法,隻要蘇蕤肯來看她,她就滿足了,所以接過禮品扔一邊,就對齊麗麗說,“給你三姐剝核桃吃。”

又對蘇蕤說了一句,“你用腦多,吃核桃補腦,多吃些。”

齊麗麗不高興地撇了一下嘴。

蘇蕤道,“廚房需要我幫忙嗎?”

範曉竹說,“不用,不用,和老四看電視去。”

於是蘇蕤和齊麗麗坐在沙發上,齊麗麗穿著白裙子,蘇蕤穿著白衣白褲,兩人又長得像,倒有點像雙胞胎。

齊麗麗拂了拂自己的長發,夾了核桃給蘇蕤,蘇蕤道了謝,就拿在手裡慢慢吃。

兩人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蘇蕤才問齊麗麗,“邢隸明對你好嗎?”

齊麗麗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而且還問得這麼直接,瞥了他一眼才說,“哦,還行。”

蘇蕤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了。

坐了一會兒,門鈴又響了,蘇蕤過去開了門,這次門外的卻是他剛才問了一句的邢隸明。

邢隸明看到蘇蕤,就把他從上到下地看了一遍,“蘇蕤,你在。”

蘇蕤道,“我過來看看範阿姨。”

邢隸明進了屋,目光卻在蘇蕤身上轉了好幾圈,齊麗麗不高興地說,“你怎麼來了?”

邢隸明走到她跟前去,“阿姨讓我來的。”

其實他隻比範曉竹小了十歲不到,蘇蕤瞥了他一眼,心想他真好意思這樣叫呀。

也不和兩人在一間屋,就躲進了廚房裡去。

範曉竹看他一身白,就說,“你衣服這麼白,不要在這裡弄臟了。”

蘇蕤道,“哦,還好,我幫幫忙吧。”

範曉竹往客廳裡瞄了一眼,說,“怎麼邢隸明來了?”

語氣似乎不是很好,有點深沉。

這麼說了之後,範曉竹便也沒有再讓蘇蕤回客廳去。

而蘇蕤也從範曉竹的語氣裡判斷出不是她叫邢隸明來的,所以稍稍有些疑惑。

齊爸爸在要吃飯的時候才回來,用完飯,蘇蕤就想回去了,範曉竹卻要和他說點私房話,不過是拉他在臥室裡,要給他些私房錢。

蘇蕤不要,範曉竹就說,“傻孩子,我給你,你怎麼還推呀。”

蘇蕤道,“我不缺錢花。你自己留著吧。”無論如何不肯要,範曉竹最後沒法子,隻得算了。

九月中旬,秋老虎還很厲害,蘇蕤大下午從齊家出來,站在小區外麵想打車,但這裡太偏了,站了好一會兒,沒看到出租,一向不怕熱的他倒熱得出了汗。

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了他的旁邊,車門開了,邢隸明從裡麵叫他,“蘇蕤,你去哪裡,我送你。”

蘇蕤看了看他,道,“不用了。”

邢隸明下車來到他的跟前,說,“這麼熱的天,你就準備站在這裡曬著?”

蘇蕤道,“不是,謝林雲說了來接我,我在等他的車。不敢勞煩邢先生,你先走吧。”

邢隸明道,“怎麼不找個更好的理由?是怕我嗎?”

蘇蕤笑道,“你要是和老四有結果,便是我的妹夫,我怕你做什麼?”┆思┆兔┆網┆

邢隸明卻像是沒有聽出他語氣裡的潛台詞,說,“既然這樣,那就上車吧,我載你一程。我又不會吃了你。”

蘇蕤實在被曬得有點蔫了,仔細想了想,便真上了他的車。

作者有話要說:預告:不想看齊家出場的%e4%ba%b2們,可以一個星期後再來看兩人lovelove結婚。

☆、106第二十六章

坐在車上,邢隸明把裡麵的冷氣又開低了些,蘇蕤拿出紙巾來輕輕拭了拭汗。

太陽把蘇蕤的麵頰曬得泛紅,眼睛卻黑幽幽的,如深潭之水。

邢隸明側頭看他,又笑了笑,說,“有段時間,謝林雲身邊帶著另外幾個女人,我以為你們沒在一起了。”

蘇蕤側頭微微看了一眼邢隸明,其實邢隸明身材高大魁梧,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四方臉,高鼻子,倒是人模狗樣。

不過蘇蕤實在對他沒法有好感,有時候,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不喜歡一個人,也往往沒有理由。隻是一種感覺,就決定了人和人之間的印象和之後的關係。

蘇蕤說,“哦,沒。我們關係一直很好。之前我有事,謝林雲就帶了彆的人去充充場子。我不是很喜歡參加酒會,他體諒我才這麼做的。”

邢隸明還是笑,似乎是笑蘇蕤太單純,但蘇蕤假裝看不懂他的笑,沉默下來。

車又開出了一段,蘇蕤便說,“邢先生,麻煩在前麵一個路口停吧。”

他本來還想和邢隸明說一說齊麗麗的事,但現在又不想說了,以他所見,齊麗麗大約也不會想要自己多嘴,那麼,他也就不想再和邢隸明同處一車,還不如下車再重新打車。

邢隸明卻道,“前麵那個路口不大好停。”

又深深看了蘇蕤一眼,說,“麗麗太年輕,你要比她有味道多了。”

蘇蕤麵無表情地回視了他,說,“邢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挑撥我們兩人關係?”

邢隸明卻笑道,“不,隻是實話實說。”

蘇蕤道,“如果你沒有好好和老四在一起的意思,何必這樣和她在一起,她還年輕,離了你,正好可以找個更好的人。你這樣,是耽誤了她最好的青春。”

邢隸明卻道,“你把這話去對麗麗說,看她是不是會離開我。”

蘇蕤看著他說道,“你這樣說,也就是擺明了隻是養著她玩玩嗎。”

邢隸明道,“你知道這一年多,我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錢嗎?”

蘇蕤道,“不知道,難道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錢,你還找會計記了賬核算過,或者你自己心裡就把每一分每一厘記了。要說是玩,這麼沒度量,計較金錢的,也是玩不起的人吧。既然玩不起,又何必出來玩呢。”

蘇蕤的語氣很輕視,邢隸明聽他說完,就愣了一下,大約沒想到以前表現得那麼溫柔靦腆的蘇蕤,居然是這麼具有攻擊性的。

邢隸明看了蘇蕤一眼,道,“謝林雲的確比我有身家,但沒看他在你身上投入多少,至少我還是願意投入的。才一年,麗麗從我這裡花了近千萬,除了我,沒人會這麼大方地養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