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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和襄海之間,也吵過好幾次了,每次他都覺得襄海不會再找自己才對,沒想到襄海這個人,看著非常陰沉,好像卻不怎麼記仇,下次該找他時,還是照樣來找他玩。

後來蘇葳覺得,也許襄海是脾氣怪,所以朋友少,能有他這個朋友,所以就緊著了,蘇葳覺得他這人也怪可憐的,生出了同情之心。

不過襄海當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然他得狠狠地把同情他的蘇葳揍一頓。

蘇葳帶著襄海進了一家小粥品店,店麵在拐角非常小的地方,進了門,穿過一個穿堂,裡麵便豁然開朗,在後麵院子裡擺著桌子,又有花木隔出一塊塊地方來,居然有些情調。

連挑剔得無以複加的襄海都說,“沒想到這裡還彆有洞天,挺有情調嘛。”

蘇葳道,“這裡的粥挺好吃的。”

襄海打了個嗬欠,找了個最邊上的位置,此處又被幾盆高大的花木給遮掩著,倒自有一份意趣。

坐下後,蘇葳點了一份白米粥,要了一份涼拌三絲,襄海翻著菜單看了半天,要了一份魚粥,又點了兩個小菜,就把單子給了服務生。

蘇葳精神萎靡,蘇爸爸過世後,他瘦了不少,臉頰都有點要凹陷下去的感覺。

襄海從來就是一副沒睡醒的頹廢樣子,兩人這樣,倒像%e4%ba%b2兄弟了。

蘇葳說,“總看你到處晃來晃去,你沒工作嗎?”

這是很私人的問題,蘇葳和他打交道也有些日子了,這才第一次問出口,以前也好奇過,但沒問。因為蘇葳也過過不短的遊手好閒靠父%e4%ba%b2養的日子,那段日子,最不喜歡彆人問他在做什麼工作,所以他自然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討襄海的嫌。這次問,則是因為蘇爸爸死了,他覺得自己應該發奮一些,如此,也有資格勸解朋友了。

襄海道,“沒呀。還在讀書。”

蘇葳驚訝地“呃”了一聲,“你還在讀書。”那副神情分明是你難道以前輟學過,以至於現在還在讀書。

襄海自然看出他的心思來了,他板著臉說,“不能讀書嗎。”

蘇葳說,“沒啊,我沒這個意思,你在讀什麼?”

襄海道,“S政法的研究生。”

蘇葳震驚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隨即想,肯定是靠錢讀上的,嘴裡說,“怎麼沒看你上課呢。不去實驗室嗎?”

蘇蕤可是每天都泡在實驗室裡,連周末也沒有過。

襄海道,“我學法律,為什麼要去實驗室。”

蘇葳覺得自己的確是土鱉了,不再問。

等服務生將粥端過來,蘇葳就吹著粥慢慢吃,襄海一向胃口差,吃得比蘇葳還慢。

突然,襄海的頭往旁邊偏了一下,蘇葳卻沒注意到他的神色變了。

蘇蕤帶著程俊進了院子,找了一個桌子坐下,說,“你要吃粥,周圍就這家做得不錯,價格也很公道。”

程俊道,“沒想到這裡還有環境這麼好的地方,真有曲徑通幽的感覺。”

蘇蕤笑了笑,道,“你喜歡就好。據說這裡要改建了,還能來吃多少次,便也不確定了。”

程俊道,“我們下次再來,下次我請。”

服務生將菜單給程俊看的時候,程俊又挑了一下眉,意思是價格的確夠便宜,便點了一份荷葉粥,蘇蕤則和蘇葳一樣,要了一份白米粥,然後兩人又點了幾樣彆的菜。

先是說了互相的近況,蘇蕤覺得程俊夠奇怪的,程俊和他那個女朋友鄒靚,據說是兩年前就訂婚了,沒想到到現在還沒有結婚,這真是夠拖的。

蘇蕤雖然好奇,但也不好過問。

倒是程俊突然問道,“你和你那個姓謝的男朋友分手了嗎?”

蘇蕤怔了一下,笑著掩蓋了那份不自在,說,“嗯。”

程俊卻盯著他繼續問,“為什麼?”

高中和大學時代的程俊,隻能用玩世不恭這個詞來形容,剛開始工作的他也的確不夠穩重,大約是要領導人換屆的緣故,或者是他在職場裡受了些教育,現在的他,和當年簡直是判若兩人了,可以用讓人刮目相看來形容。

他變成了非常穩重而帶著內斂的人。

當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時他還是會表現出他的鋒芒畢露的,例如此時這般咄咄逼人地質問蘇蕤的時候。

蘇蕤實在想不到他會追問自己這個問題,尷尬地笑了一下,沒有回答,程俊繼續說,“有人看到過你和那姓謝的在醫院,你為他去墮過胎了?”

蘇蕤收起了尷尬,神情變得鄭重肅穆起來,說,“不是。”

程俊道,“何必要反駁得這麼快。我以為你那麼堅持自己,必定會有讓人敬佩的結果,你看看,最後又怎麼樣了。”

蘇蕤道,“不是。”

程俊說,“不是什麼。”

蘇蕤說,“我沒有為他墮過胎。”

程俊道,“你們最後還是分手了。”

蘇蕤盯著程俊的雙眼,“那是因為我覺得我們不合適,如此而已。你這樣質問我是為什麼?要證明我曾經堅持的是錯的嗎。”

程俊錯了一下眼,笑了一下,說,“不是。隻是想,你既然和他分手了,願不願意再考慮考慮我呢。”

蘇蕤愣住了,“你不是要結婚了嗎?”

程俊道,“沒有,我和鄒靚分手了。已經分了大半年了。我們兩個本來也不合適,對對方都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隻是因為家裡覺得我們合適,我們才在一起了而已。我現在追求你,還來得及嗎。”

蘇蕤嘴%e5%94%87動了動,笑了一下,說,“我不大明白,到現在,我其實不覺得自己有多大魅力。”在本科的時候,他的確是追求者眾多,在外麵做兼職,也往往遇到搭訕和勾搭,不過自從上了研二,他真就和桃花這兩個字絕緣了,和謝林雲談戀愛後,再無人追求過他。蘇蕤倒並不希望有人追求自己,隻是從這個事實,他判斷隨著自己年紀增大,的確對男性失去了吸引力,而這種情況下,程俊為什麼還會說出這種話呢。

蘇蕤神色有些迷糊,程俊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覺得我現在還來追求你,是自降身份嗎。”

蘇蕤笑著說,“你倒還是原來的那種性格,我以為你有變化。”

程俊道,“什麼性格。”

蘇蕤看著他吐出兩個字,“自戀。”

程俊絲毫沒生氣,隻是笑,開始是勾%e5%94%87笑,後來是露齒哈哈笑,笑完後說,“有人和我說,愛上一個人,就是無論對方說什麼話,都能達到自己的最心底,高興,生氣,難過,這些情緒都能因對方最簡單的一句話引起,明明並不是為他而生,卻能在和他在一起時,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得最真實。”

蘇蕤愣了一下,眼神微微垂了下去,他想到謝林雲,雖然過去了好幾個月了,但他從沒有停止過想他。

蘇蕤控製了自己的心緒,說,“說這句話的人,一定是正陷入苦戀之中。”

程俊說,“是鄒靚說的,所以我們平平和和地分手了。兩邊家裡都阻止反對,我們還是分了。”

蘇蕤看著他,程俊又說,“蘇蕤,給我一次機會吧。”

蘇蕤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隔著幾盆花木,蘇葳把襄海拉也拉不住,襄海還是踢倒了椅子,站了起來,說,“哥,你不是說被玩過的女人都沒意思嗎,這個女人,肚子都被刮過了,你還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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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海這話說得陰冷又刻薄,不僅蘇蕤和襄海因他這一聲而轉過頭看他,另外一桌也看了過來。

☆、87第七章

蘇蕤和程俊最初是錯愕,蘇葳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生氣地攘了襄海一把,“你嘴裡噴什麼糞,亂說什麼!”

襄海瘦得風吹就倒,被蘇葳推得一踉蹌,他旁邊正是一盆常綠樹,那樹頭重腳輕,他要撐著樹站穩身體,卻和樹一起往下摔了個倒栽蔥。

一陣嘩啦啦的聲音之後,他用擦破皮的手掌撐著磕痛的額頭,想要站起身來,卻爬不起來。

蘇葳沒想到他這麼不經推,比個娘們還不如,錯愕了之後,又去把他拉扯起來。

而程俊也起身了,過來和蘇葳一起把襄海拉扯了起來。

程俊對襄海道,“你怎麼在這裡。剛才又是胡扯什麼,我和鄒靚已經分手了,是和平分手,鄒靚自己便沒說什麼,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襄海一臉黑到底了,站起身後,把程俊給攘開了,又狠狠地攘了蘇葳,甚至要打他,惡言惡語地道,“你他媽等著!”

蘇葳沉著臉說,“我等著又怎麼樣。你把你嘴巴洗乾淨點,再敢亂說我姐,我要你好看。”

程俊也道,“你在怎麼說話。”

隻蘇蕤站在一邊,眼神有些狐疑地看著襄海,他不覺得自己得罪了這個人,這人為什麼會這麼說自己。

他又看了看程俊,難道他以為程俊是因為自己和他姐姐分手的。

蘇蕤提醒程俊道,“旁邊就有小診所,要不要去看一下。”

襄海狠狠地瞪了蘇蕤一眼,自己快步從這院子裡走了,蘇蕤還有點擔心,問程俊要不要追過去看看,程俊卻道,“這麼摔一下能怎麼樣,不要理他,他經常這麼神經質。”

蘇蕤心想是蘇葳推的,到時候怎麼樣了,那可不好。

這株樹的根和土在一起長得十分結實,摔了居然沒有摔壞花盆,蘇葳和服務生一起把樹給扶了起來,繼續放在那裡。

而蘇葳又轉到程俊這一桌來了,三個人一起吃飯,把鬨彆扭的襄海給忘到了一邊去。

而正是因為襄海的打岔,現在又有了蘇葳,程俊之前提的那個問題,便被自然而然地岔得不知道該怎麼向蘇蕤要答案了。

一直到吃完飯,蘇蕤不要程俊付賬,自己付了帳,三人走出這家店,程俊心想這次要不到答案的時候,蘇蕤卻對蘇葳說,“蘇葳,你先回去,我和程俊走走,一會兒再回去。”

蘇葳點點頭,看了看蘇蕤和程俊,這才走了。

蘇蕤對程俊說,“我們走一走吧。”

程俊高興地答應了。

蘇葳走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