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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一大早就是這麼一副樣子,和蘇葳吵架,和一個完全不想乾的司機置氣,還對謝林雲不理不睬。

蘇蕤神色慢慢柔和了下來,道,“這麼早,你怎麼來了?”

謝林雲道,“來接你吃早飯。”

蘇蕤笑了一下,“我已經吃了。我弟來了,他每天早上起來做飯,我都在家裡吃。”

說完這句話,他心裡本來執拗著的地方也鬆懈下來了,想,蘇葳一大早起來做早飯,自己吃了他做的飯,還責怪他動了桌子上的東西,還用那麼嚴厲的語氣說話,也許用好一點的語氣用更委婉的言辭,也就不會吵架了,說到底,的確是他的問題。

謝林雲看了看手表,“你是八點鐘上課嗎?”

蘇蕤點點頭。

謝林雲道,“我送你過去吧。”

蘇蕤想到昨天陳簡送的禮物來,便道,“如果你有時間,晚上七點鐘過來吃晚飯,你來嗎。”

蘇蕤平常太冷淡了,突然這麼熱情,謝林雲簡直受寵若驚。

謝林雲想了想這一天的安排,剛回S城,這一天事情挺多,下午和晚上都有事,不過他還是說,“嗯,好,到時候就叨擾了。”

蘇蕤黑幽幽的眸子看著他,眼睫毛輕輕扇了兩下,說,“你也覺得我脾氣很差嗎?”

謝林雲在心裡覺得好笑,心想蘇蕤是還在因他弟弟的那幾句話而介意,“還好。”

蘇蕤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發現謝林雲抓著自己的胳膊,不由看了謝林雲的手一眼,謝林雲便將他的胳膊放開了。

謝林雲走著隨蘇蕤去學校,從小區裡轉一個彎就進一道學校小門了,到教室不到二十分鐘。

因為走的是小路,路上幾乎沒人,道路兩邊的小葉榕在冬日裡也非常繁茂,還有一層薄霧在小路上繚繞。

謝林雲將手插/在風衣口袋裡,走在蘇蕤的旁邊,蘇蕤一路無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謝林雲便說,“小孩子說話總是有口無心,你不要那麼在意。姐弟之間,吵架才是正常,一點口角沒有,那就不是姐弟了。”

蘇蕤點點頭,又問謝林雲,“你有兄弟姐妹嗎?”

謝林雲道,“還不少。我有兩個姐姐,三個哥哥。”

蘇蕤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然後笑了笑,說,“你們從小到大有鬨矛盾嗎?”

謝林雲想了想才看著蘇蕤說道,“矛盾肯定有,現在都矛盾大著呢。小時候,鬨一鬨,甚至打架,那反而是關係好,現在是完全連口角的時候都沒有了,大家都藏著自己的心思,兄弟之間說話也是皮笑肉不笑,和陌生人一般客氣,背地裡卻又不知道在算計什麼。”

蘇蕤沒想到他會和自己說這些,柔柔看了他一眼,說,“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和我弟從小到大則是幾乎沒鬨什麼矛盾,因為小時候,總是我忍他,想著他是小孩子,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反倒是現在吵架。”

謝林雲道,“可見吵架也不是壞事,反而讓互相明白對方,隻要好好想一想,關係還會更好一些。人和人之間總是有各種防備,有時候,情緒外放說出來的話,反而是真心話,和最%e4%ba%b2近的人,說真心話,即使當時心裡難受,之後關係也會好的。”

蘇蕤溫順地點了點頭,“嗯,你說得很對。”

謝林雲一直把蘇蕤送到了蘇蕤上課的教學樓前,蘇蕤對他揮了揮手,“謝謝你了。晚上見。”

謝林雲也對他揮了一下手,看著他進去了,這才轉身離開。

蘇蕤這節課是專業英語,老師要求嚴格,每一節課都會留繁重的作業,就一個方麵的課題寫一篇短的review。

才碩士一年級的學生,寫英語綜述,即使英語非常好的,也抓不住寫綜述的要點,更何況大部分專業英語水平並不高。

但這位外教老師卻非常嚴格,嚴格到嚴厲。每次上課還要點名,下麵學生無不怨聲載道唉聲歎氣,但也沒辦法。

蘇蕤也隻是堪堪應付而已,好在做事認真,沒有像彆的同學那般被老師批評過。

上完了專業英語,下一大節又是英語口語課,同樣是一位外教。

這位老師,一向不怎麼得班上女生的喜歡,原因便是他非常重男輕女,這重男輕女表現在覺得男性地位一律比女性高,而且認為女性應該處在低男性幾等的位置上。

班上同學都非常懷疑這種人怎麼會被聘請來做口語老師,簡直讓人不可理喻。

☆、21第二十一章

口語課上,外教巴頓先生,不知為何突然又說起了男女問題。

便說,“無論從哪方麵看,都是男性要比女性優秀。諸如,最好的設計師,一定是男性,最好的廚師,也是男人,科學家,藝術家,哲學家,有名的都是男人,女人根本做不出什麼成就來。你們這些女學生,在這裡來讀研究生,純粹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早早嫁人,年輕漂亮時候嫁人,還可以嫁給一個不錯的男人,等你們畢業了,年紀大了,便嫁不出去了。”

臨床醫學院,碩士生博士生,導師都喜歡男生,不喜歡女生,女生在筆試時候考得好得多,可能麵試的時候沒有任何導師想要,吊車尾的男生還被導師招走了。基礎醫學院,碩士時候,女生卻比男生多,隻有博士時候,沒有幾個女生讀博,是男生占了大頭。

故而此時坐在教室裡的,女生比男生多。

巴頓先生不是第一次發這種言論,幾乎每節課都要這麼挑戰一番女生神經。

所以這次巴頓先生這番歧視女性的話一出,和以前一樣,班上的女生個個氣得咬牙切齒,男生卻都很暗爽,有些甚至笑出了聲來,附和巴頓先生的話,即使不附和的,神色上也帶上了一些傲然,覺得男生果真要比女生好。

蘇蕤為這些人的傲然感覺非常好笑。

他小的時候,身邊也總有很多人說,女生哪裡比得過男生,即使現在成績好,以後也不行的,女生心理素質不行,要是談戀愛的話,更是容易受影響,於是蘇蕤一邊厭煩這些言論,心裡有時候甚至會想,我要是是男生就好了,漸漸長大了,特彆是發現自己身體的缺陷之後,他反而不會想,我要是是男生就好了,而是會想,我就生成了這樣,做我自己就好,那些過於在乎性彆上的優勢的,隻是因為沒有彆的方麵的優勢而已,不過是太弱了,才口口聲聲將自己是男人掛在嘴邊,真是可笑可悲,好像“男人”這個詞真就比“女人”這個詞優勢太多,多了一套男性/生/殖/器,就像是多了學識多了智慧多了能力一樣。

想到這裡,他不知為何想到了謝林雲,想,他是怎麼看待男女問題的。如何看待男女地位問題,完全可以看出一個男士的修養和教養。

下麵坐著的女生這次也不是吃素的,女生們有太多話想要反駁和給這些臭男人當頭一擊,奈何英語表達水平太差。

聽得懂彆人罵自己,卻不知道怎麼罵回去,這才是最痛苦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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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女生英語還行,就起身來說了一通也有女性藝術家哲學家作家統治者等等,特彆是把英國兩位女王和武則天拿出來做了例證。

那巴頓說話是罵人,她說出來倒像是演講。

彆的女生聽得覺得慘不忍睹,因為又有男生站起來說這些女性的優秀者比起出色的男性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緊接著就有另外的女生站起身來說,是因為女人擔負著生育,照顧家庭,教養孩子的職責,這才沒有那麼多精力去做彆的事。男人享受著女人的照顧,被女人生出來,教養長大,卻打算完全磨滅女人的作用,覺得女人低男人一等,是不是太過分。男人是不是不要女人生,自己生去呀。

那巴頓先生便直接說,要是醫學發展到一定階段,人類可以直接在培養室裡培養,不需要女人來生孩子了,那女人就更沒有作用了,而且不需要女人生孩子後,還可以減少很多問題,這些問題,你們這些醫學生最清楚了,例如依靠母嬰傳播的各種疾病,例如有些女人墮/胎,女人虐待兒童等等……

各位男生都不斷點頭。

蘇蕤簡直聽不下去了,覺得這位老師完全沒有為師之德,不過是在向他的女學生發泄各種負麵情緒而已,不知道他到底在女人手上吃過什麼虧,才能在課堂上總是說這些。

蘇蕤直接站了起來,說道,“老師。在科學還沒有發展到那個階段之前,女性擔任著生育之責,便是對人類儘到的最大的責任了。生物界,彆的什麼都不重要,隻有繁衍最重要,沒有繁衍,便隻能滅絕了,人類裡沒有女人,什麼哲學科學藝術設計都免談。”

說到這裡,他又冷冷掃視了一番教室裡所有男生,說道,“就巴頓先生你最開始說的那個問題,我們不否認那些優秀的男性在各個方麵做出的傑出成果,但是,這些優秀的男性,與你們有什麼關係嗎。不是說這些男性非常優秀,便代表所有男性就優秀了,也不代表男性的地位就比女性高,女性隻能依附於男性才能生活。這些隻能襯托出,那些要依靠這些優秀的男性來提高自己作為男性地位的人的無知懦弱而已。難道巴頓先生剛才那習話,不是用來對比出現在還坐在教室裡的你們的差勁嗎,畢竟剛才巴頓先生說巴爾伯特·愛因斯坦在26歲便發表了影響整個世界的量子論,拉斐爾、畢加索在二十多歲就成名了,你們現在卻坐在這裡,毫無建樹,並且對彆的男人的成就沾沾自喜,難道他們的成就能夠算在你們頭上。我沒見過這般無知還自得的人。你們還稍稍好點,才二十幾歲,至少還可以通過努力在未來可能追上那些被你們拿來增加自己魅力的功成名就者,像巴頓先生,已經三十五歲了,卻隻是一個小小外教,無妻無子,卻不斷拿彆的男人臉上的金往自己臉上貼,以為自己是個男人,便能沾上彆的優秀男人的光,毫無紳士風度,侮辱女學生,我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還要在這裡聽你講課。”

蘇蕤眼神輕蔑又傲慢,巴頓先生被他說得麵紅耳赤,直接大叫起來,“你這是用語言侮辱我,我要去告到你們教務處。”

蘇蕤直接收拾了自己的書,轉身就走了。

彆的女生看了看蘇蕤,也收拾了書,跟著走了。

那些男生麵麵相覷,隻剩下巴頓先生暴跳如雷。

蘇蕤被教學樓外的寒風一吹,這才腦子清醒過來,心想這都到這學期最後兩節課了,前麵那麼長時間的課我都忍下來了,我為什麼要在這時候乾這種事,太沉不住氣了。上完課拿到成績,不就行了。

他正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