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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五年級搬到學校新修的教學樓去,他才有了一個男同桌。

但這已經造就了蘇蕤沉默內向的性格,有了同桌之後也沒讓他突然之間變得活潑善於交際。

蘇蕤在長大後分析了一番自己的成長過程,發現自己性格的形成,遺傳占據了一部分,大部分來自於環境。

他從記事起,家中便是圍著弟弟轉,對他疏於照顧,讓他總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有什麼話,也不知道能夠對父母講,在學校裡,又沒有同桌交心和玩伴玩耍。

那個年代,特彆是他小學時候,男女之防還很重,女生和女生在一起玩,男生和男生在一起玩,班上女生都是和同桌關係好,他沒有同桌,就少了好友,而他那時候好像也不是很喜歡女孩子們玩的那些遊戲,更多的是自己坐在那裡胡亂塗抹一些畫,或者看一些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書,他從小就成績優秀,也是女孩子們對他望而卻步的原因,而他自己又不主動結交人,於是讀完小學,竟然沒有一個朋友。

其實和他同班的,也有一個鄰居女孩子,叫方芳,她嘴甜人緣好,並不孤單,故而也不找蘇蕤玩,蘇蕤和她關係便很泛泛。

之後甚至出過她誣陷蘇蕤偷了她買作業本的錢的事,蘇蕤和她關係就徹底決裂,蘇蕤連她有錢這件事都不知,哪裡會去偷,但是有理說不清,最後被媽媽教訓了一頓,還去對方家裡賠禮道歉了。

蘇蕤忘了這是小學幾年級的事,他當時也是氣不過,在事後還爬到那老黃桷樹上去哭過一場,心裡很想去把方芳揍一頓,但是沒敢動手,因為方芳有個比他們大了三歲的哥哥,叫方偉,他惹不起人家。

方偉從小就混,打架是好手,方芳因為有這麼一個哥哥,最後也成了小太妹,初中沒畢業,便在家中幫她父母看管租賃電影電視碟片的店了。

蘇蕤還記得自己讀高中的時候,在學校外麵被小流氓騷擾,還被方偉救過一次,那時候他在縣城裡學汽車修理,在當時,這還屬於高技術高薪職業。

他那時候已經二十歲了,依然很混,哥們遍地是,還專門跑到蘇蕤班上來送情書和花,蘇蕤被他搞得很是窘迫,最後以學校不允許談戀愛為由拒絕了。

前兩年蘇蕤春節的時候回家,看到方偉,他已經在縣城裡買下了好幾個門麵,專門開了修車和洗車的店,請了不少師傅,自己做老板,開著寶馬車,用iphone新出的一款手機。

他早早就結婚了,有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大兒子已經上了小學。

他還津津樂道於當年追求過蘇蕤,和蘇蕤說,“哎喲,你現在是博士高材生了,幸好我當年沒有耽誤你讀書。”

蘇蕤坐在他家飯桌上,當著他老婆的麵,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得敬了一杯酒,說,“還要謝謝偉哥你當年救我呢。現在嫂子這麼好,你說這個話,我都沒法吃嫂子做的飯菜了。”

嫂子性格好,哈哈哈地笑,說蘇蕤長得漂亮,她比不上。

蘇蕤最後落荒而逃。

而方芳也早就嫁人了,離過一次婚後再嫁,和前夫生了一個女兒,和現在的丈夫生了一個兒子,日子過得不容易,總要哥哥接濟。

遇到蘇蕤,拉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日子辛酸。

當年那個安寧淳樸的小鎮,已經隻存在於蘇蕤的腦海裡,那個他無數次爬上去的老黃桷樹,也隨著縣城的市鎮建設,被移到了政府大樓前麵的廣場中央去了。

小鎮也成了現在縣級市的市區一部分,已經麵目全非,那個他度過了很多孤獨的時光的碼頭,則修成了觀光點,成了冷啖杯的店鋪攤子。

蘇蕤去過幾次政府大樓前看那株老黃桷樹,也許是挖樹的時候傷了太多根,經曆過五百多年風雨的它在移動之後,隻活了一半邊,另一邊已經枯死了。

枯死的那一部分,正好是蘇蕤爬上去坐的那一部分。

童年的一切都已經麵目全非,蘇蕤讓自己也要走出那時候的一切。

蘇葳小的時候很調皮,他總是說很多無心的話。

他從四歲的時候就會對著蘇蕤說,“你不是我的%e4%ba%b2姐姐,你是我們家撿的。”

蘇蕤在學校拿獎得了彩色鉛筆,他一定要搶過去,雖然他並不喜歡畫畫,蘇蕤不願意給,他就會朝他吼,“你不給我,我讓媽媽把你趕走,你不是我姐姐,你是撿的。”

家中來了客人,蘇蕤忙上忙下地幫家長做事,爸爸這邊是沒什麼%e4%ba%b2戚的,媽媽那邊的舅舅和姨娘家裡家境都不錯,說話也總是頤指氣使,表兄弟姐妹們也會學上家長們的語氣,對他呼來喝去,最後舅舅姨娘們滿意了,會對他媽媽說,“你們撿了蕤蕤來養還真不錯,看她多能乾呀。”

蘇蕤麵上帶笑,心裡氣得想把茶水瓜子扔他們臉上。

但是他不能這麼做,甚至一句不高興的話也不能說,他是養女,蘇家能養他就不錯了,他還能過多要求什麼。

學校裡要求買什麼東西,要是稍稍覺得錢多,他便不敢回家開口,總覺得自己花用蘇家已經太多,再要就顯得過於難養了。

也許他這般想,便是自己也沒把自己當成蘇家人,他無法說爸爸媽媽不愛他。

至多是在覺得委屈的時候,跑去那老黃桷樹上哭,悲戚又無助地望著各個方向的大山,想自己的%e4%ba%b2生父母到底是在哪一座山裡。

想,自己為什麼不是男孩子,要是是男孩子,%e4%ba%b2生父母決計不會扔掉他,即使吃糠咽菜,但那至少是他真正的家。

胡思亂想也無用,他就這麼漸漸長大了。

初中時也交過一個很好的朋友,後來被他自己把關係弄糟糕了。

他那時候完全不懂如何和朋友相處,她是他的同桌,他很喜歡她,為她講題,為她做掃除,為她畫畫,專門做吃的帶去給她吃,她來月經弄臟了褲子,他什麼也不懂,看到她褲子弄臟了,便驚慌失措,差點沒鬨得全班皆知,她氣得不行,他把自己的校服外套%e8%84%b1下來給她做裙子穿,因為放寒假不能再見到她,他便難過不已,偷偷跑去彆人家給她打電話。

但是他的占有欲太強了,他忍不了她和彆的女孩子關係比自己還好,於是和她大吵一架,後來聽到她在背後說他心理有問題,他難過不已,從此慢慢疏遠了她。

蘇蕤在很久以後甚至懷疑自己當時是戀愛了,但是那種感覺已經無跡可尋,實在無法說清。

小學五六年級和初中時候是班上女孩子們一個勁兒長身高的時候,男孩子們倒是矮冬瓜,蘇蕤到初三時候都沒有長個,一直小小巧巧的,到高中時候,他和男孩子們一樣才開始猛地往上長,到高三時,已經是班上最高的女生了。

而且到大學期間,他依然又長了幾厘米,過於高的身高,當時也是他的困擾。

還有另一個更大的困擾,他上高中了,也沒有來過月經。

他對此事懵懵懂懂,媽媽問過他幾次,他也沒有在意,媽媽帶著他去醫院裡谘詢過一次,醫生說有些女孩子十八歲來月經也是正常的,於是他就更是對此事不上心了。

直到上高三的時候,他的身體發生了些許變化。

☆、3第三章

蘇蕤並不是一個對自己身體感興趣的人,在成長的整個階段,他從沒去想過自己作為女孩子,應該怎麼長才算正常。│思│兔│網│

他開始讀高中時,市政規劃便將他家所在的新安鎮給規劃了,於是他們家得到了一大筆賠償款和兩套移民房。

一套房子大一些,是三室兩廳,便是他們自己在住,另一套房子小一些,是小套二,便被租出去了,用以以後蘇葳結婚。

蘇蕤在中考時,考上了縣裡最好的重點高中,高中距離蘇家有四十多分鐘公交車程,蘇蕤因此便開始讀寄讀,隻在周末回家。

蘇蕤和蘇家人都不太%e4%ba%b2近,不知為何,總像隔著一層,他從記事起,從沒有向父母撒過嬌,沒有對弟弟發過火,一切都客客氣氣,太過客氣,就像是外人了。

寄讀生活讓蘇蕤更像是蘇家的外人。

宿舍裡有四個人,都是從縣城之外的地方考進重點高中的,她們學習刻苦,生活很簡樸,並不像縣城裡的孩子一般過分攀比衣著和用品。

其中兩個女孩子初中時便是同學,故而關係要好,另一個女孩子長得十分漂亮,在男孩子麵前說話嬌滴滴,回到寢室便像是換了個發聲器,她喜歡和男生在一起更甚過和女生做朋友。

蘇蕤又成了寢室裡單獨的一個,在高一兩次的期末考試中,他每次都拿了全縣第一的成績,不知為何,這反而讓他更加被孤立了,隻有隔壁班的一個女生和他要好,對方的寢室和他的斜對門,兩人會約著一起吃飯,早上也一起去上早操和跑步。

蘇蕤有了初中時和同桌交朋友的教訓,不敢和人再太過交心掏心掏肺。

這個女孩子叫孟靈,長得小巧玲瓏,圓臉,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

大約是高二的時候,有一次孟靈寢室裡隻有她一人,她來了月經不能用冷水,蘇蕤幫她洗衣服,洗到內衣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從沒有穿過這個。

蘇蕤握著那件內衣,心裡感覺怪怪的,一時之間,手似乎都發了麻,不知道是應該繼續洗下去,還是就算了。

而偏偏這時候孟靈還來了他的身邊,女孩子在一起總是十分%e4%ba%b2近,孟靈拉著他的胳膊說話,又說又笑,發現蘇蕤心不在焉,她才奇怪地問,“你盯著我的內衣看什麼啊?”

說著,又伸手自己戳了戳內衣,還說道,“哎,我不喜歡穿這種有鋼托的內衣,但我媽說現在還穿以前那種,會長得不好看。”

蘇蕤不知為何紅了臉,而且臉紅到了耳根去,一言不發地繼續洗。

孟靈看他紅臉就笑話他,“都是女生,你還害羞呀。”

雖然孟靈比蘇蕤要矮不少,但她年紀比蘇蕤大了近兩歲,所以經常還以姐姐自居。

她性格活潑,和同寢的女孩子們經常性地胡亂開玩笑,此時也直接將手摸到了蘇蕤的%e8%83%b8上去,蘇蕤被她嚇了一大跳,更加麵紅耳赤,放下手裡的內衣退了好幾步,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亂摸什麼啊!”

孟靈卻不以為意,反而看他這麼害羞而覺得很好玩,笑道,“我就摸摸看嘛,柳燕,何湘她們的,我又不是沒摸過。不過你的也太平了吧,都要趕上太平公主了。”

當時正是大明宮詞熱播的時候,也是周傑倫之風席卷大陸的時候,班上的同學,不是在聽周傑倫,就是在討論大明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