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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寵妃 寒花一夢 4211 字 3個月前

軒過來的小太監。

“你家主子娘娘真是硬氣,竟然真的就這麼自儘了。”施夷光臉上的笑容不讓人覺得有半分的溫暖可以%e4%ba%b2近,反而能夠輕易的感覺到幾絲冰冷意味,她一手壓著薄毯慢慢的起了身,替她按摩%e8%85%bf部的大宮女也已經停下了動作,退到了一邊等候吩咐。

施夷光就這麼樣半坐在美人榻上,接著說道,“本宮知道了,你暫且先回去庭蘭軒。等到陳修容去庭蘭軒見你家主子娘娘之後,再繼續來鳳藻宮回稟消息。玲瓏,帶他下去領賞。”

大宮女玲瓏馬上福了福說了一聲:“是”。那名本就埋著頭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更低垂了頭,語氣之中難掩歡喜的意味說道,“奴才謝過皇貴妃娘娘的賞。”然後垂著頭起身,跟著施夷光的大宮女玲瓏下去了。

這小太監退下去之後,另一名大宮女立刻走上了前,對著施夷光伸出了手。施夷光扶著她的手從美人榻上下來,走了兩步又站定了,她微微側過臉,肅了語氣低聲對著這名大宮女玉致吩咐道,“派個人去偷偷跟著看看這個小太監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大宮女玉致又立刻垂了頭同樣低聲應話,跟著便也出去了房間。

施夷光徑自走到了窗前,推開窗子,一股寒風卷著碎雪頃刻便灌進屋子,涼涼的打在她紅潤的臉上。她看著外邊竟然下起了小雪,忍不住便勾%e5%94%87一笑,笑容詭異而又莫測,更讓人分辨不清她這般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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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得知陳雲顏已經自儘的消息,未時剛至,陳雲暖便坐著軟轎到了庭蘭軒。她從軟轎內下來,外邊狂風卷著雪粒子刮在臉上,即便在厚厚的衣裳外邊再罩著厚厚的鬥篷也擋不住這寒意襲人。

陳雲暖抬頭看看這個地方,端正的“庭蘭軒”三個字還是嶄新的模樣,然而在這裡麵剛住了不到一年光景的人已經沒有了。她狠吸一口冷氣,那冷意直入心肺,卻讓陳雲暖覺得好受了一些。

入了庭蘭軒,陳雲暖%e8%84%b1下鬥篷,才發現這裡比起紫玉閣來說要冷上好些,便微歎了口氣。她不是來得最早的,進去靈堂的時候已經有兩、三名低分位的妃嬪在祭拜了。

陳雲暖對這幾個人沒有什麼印象,也沒有心思去在意。幾名妃嬪看到來人立刻都和陳雲暖行禮請安,正三品的修容對於她們來說,已經足夠輕易的碾壓她們了,更不說在背後庇佑著這一位的人是皇後娘娘。隻是她們都以為,已經和陳婕妤鬨翻了許久的陳修容大約是不會過來看這個無足輕重的妹妹,竟是沒有想到陳修容來,還來得很不晚,臉色看起來也不算好。

臨近新年弄出這樣的事情來,陳雲顏想要得到追封定然是不可能的。隻是按著正五品婕妤的規格來布置,好歹不至於太過寒磣。陳雲暖飛快的看了圈眼前的這靈堂,至少能算那麼一回事,便沒有說什麼隻是徑自走到了靈牌前去。

陳雲暖拿了紙錢丟到麵前的銅盆裡麵,原本有點兒歇下去了的火焰隨即一下子便重新躥高了。火光搖曳之間,陳雲暖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和小時候的陳雲顏,那個時候的她們關係多麼好,做什麼都喜歡一塊兒。如果得了什麼新鮮的玩意、吃到了什麼好吃的點心,都定然會和另一個人分享。那時溫馨的日子卻早就不見了,如今隻剩下一副冷冰冰的棺材,還有站在靈牌前隻能為她燒點兒紙錢的自己。

又將一疊紙錢丟到了銅盆裡麵去,火焰再次蹭的躥高,然後等到紙錢燒透後便又重新歇了下去。其他人看著陳雲暖站在靈堂內安靜的看看堂中的棺木,定定的不知是在想著什麼事情,可沒有人出聲打擾。

在陳雲暖沒有發覺的時候,薛修儀薛時舞也到了庭蘭軒。她本來和陳雲顏沒有多少關係也不怎麼認識,隻是在前段時間內,到底和陳雲顏有些接觸,現在看來那一段時間可以算是陳雲顏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時間。便是惦念著這一份其實算不得交情的交情,她想著多少該來庭蘭軒看上一眼,可沒有料到會碰見陳雲顏的姐姐陳修容陳雲暖。

剛剛來了一個正三品的陳修容,接著沒過多久又來了一個正三品的薛修儀,那幾個低分位的妃嬪慌慌張張的連忙又和薛時舞行禮。平素陳婕妤的人緣沒有好到哪兒去,竟然還有高位的妃嬪會主動到庭蘭軒來探望,一時之間幾人多少更加覺得出乎意料。可這樣的想法至多是在心裡想一想,這兩個人都是同樣她們得罪不起的人物,她們膽兒小,不敢去觸這個黴頭。

薛時舞走到陳雲暖的身側了,陳雲暖才注意到她,微側了身子,勉力擠出來一個淡得很的笑容,說,“薛修儀也來了。”薛時舞輕點了頭,沒有說什麼,隻是如陳雲暖先前一般拿了紙錢投到銅盆裡麵去。

等火焰躥高的時候,火光照在臉上,到底添了幾分暖意。薛時舞這時才對著撇過臉看著陳雲暖,說上一句,“到底人死不能複生,陳修容還請節哀順變、仔細著自己的身子。”陳雲暖神色一滯,薛時舞才補上一句,解釋道,“陳修容的神色看起來實在太過哀傷了。”

陳雲暖一愣又是一個苦笑,複拿了一疊紙錢投入火盆,好半天才能夠回答薛時舞一句:“到底不過雙十年華,日子本來還長著,卻偏偏是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免覺得實在太過可惜了些。”薛時舞輕點頭,算作同意陳雲暖的話,但沒有說什麼,兩人站在那處,又隻剩下無儘的沉默。

最後和薛時舞一起站了會兒,兩人最後是一起離開庭蘭軒。隻是當兩人穿戴好鬥篷繼而剛剛走出了庭蘭軒的時候,陳雲顏的大宮女朝顏突然間麵色急匆匆的追上了兩人的步子,不過她找的人唯有陳雲暖而不包括薛時舞。

大宮女朝顏首先對著兩人轉過身來的行了禮,而後才對著陳雲暖說道,“陳修容請留步。主子前一晚入睡之前,曾交與奴婢一封信箋,要奴婢在今日轉交給陳修容。”說著朝顏將自己手中的信箋給遞了過去。

陳雲暖頓了頓,還是伸手接了過來。朝顏是陳雲顏從陳府帶進宮來的奴婢,陳雲暖自然認得她。信封上是萬分熟悉的娟秀小楷,端端正正的寫著“嫡姐雲暖%e4%ba%b2啟”六個字,陳雲暖頓時便眼眶一熱。

朝顏見陳雲暖如此,也紅了眼睛垂下頭,繼續說道,“主子在讓奴婢們退下去之前,十分平靜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奴婢跟在陳婕妤身邊這麼久,更是什麼都不曾發現。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全然是奴婢的失職。”

“奴婢本無顏見陳修容,可還是得將主子最後交待的這件事情給辦妥當了才行。奴婢相信主子在天有靈,知道陳修容來看主子了,定然也是極為高興的。”話說到最後幾個字,哽咽的聲音怎麼藏都藏不住,淚水更是順著朝顏的臉頰流了下來,溫熱的淚水卻轉瞬便被寒風吹得獨獨隻剩下了冰冷的感覺。

陳雲暖聽朝顏的話也聽得紅了眼睛,但到底沒有哭出來,隻是強撐著衝她點了頭,可卻是真的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對於她來說此刻言語太過蒼白而無力,她甚至沒有辦法形容出自己這個時候的心情來。薛時舞看看陳雲暖手中的信箋,又看看陳雲暖,想對她說句安慰的話也一樣說不出來。

捏著陳雲顏讓朝顏務必要教給她的信,陳雲暖坐在軟轎內,先前強忍的淚水,終究是忍不住落了下來。她想起曾和陳雲顏一起在書上看到,朝顏早上開花而中午謝,夕顏傍晚開而晚上敗,陳雲顏因為喜歡而為自己身邊的大宮女取了這麼兩個名字,到最後,竟是昭示了她自己的命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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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雲暖一直沒有看陳雲顏最後留給她的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隻是比起想看信的內容的心情,她更害怕會在信裡麵看到陳雲顏怨恨或者指責她的話。或者是她自己心裡沒有辦法寬恕自己,陳雲顏好好的活著,便不會有這些感覺,可是人沒有了,心情便也完全不一樣了。

她原本不過是想著,隻要陳雲顏能在宮裡再熬過這至多不過一年的光陰,哪怕過得並不怎麼好,但等到時候……皇上自會讓她們出宮去,那個時候便可以重新過上輕鬆、愜意的日子。但這些話她並不能夠告訴陳雲顏,甚至一絲一毫、一星半點都不能夠提醒她,而陳雲顏到底還是沒有能夠熬過去。

越是站在高處,凜冽的風便越發呼嘯著在耳邊,更吹得陳雲暖身上的鬥篷亂顫著,沒有盤起的發絲也隨風亂舞。看著送葬隊伍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眼前,陳雲暖心裡一陣又一陣抽痛。

陳雲暖的兩名大宮女夕照和%e5%90%9f香站在陳雲暖的身後,知道她傷心,更知道勸也沒有任何的用處,便隻是安靜的站著。隻是這處風實在有些大,加上主子近日神傷得厲害,她們更擔心自己主子的情況。

“這兒風太大了,很容易會著涼,主子,回去吧。”直到送葬的隊伍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大宮女%e5%90%9f香才開口對陳雲暖的勸道,“主子每天都這麼懨懨的,到底不是個法子。不管有多難,都總會過去的。”

陳雲暖又看了一眼送葬的隊伍離開的方向,這才“嗯”了一聲,轉過身,準備離開。卻有一個人突然從樓梯處冒了出來,陳雲暖抬眼看過去,竟然是不知為何便莫名變得十分低沉而不怎麼出現在眾人麵前的德妃蘇瀲灩,不由微抿%e5%94%87角。

“風景好看麼?”蘇瀲灩微笑著看向發鬢有些淩亂,多少顯得有些狼狽的陳雲暖,但她眼裡的神情並非是譏諷或者是嘲笑,反而是十分明顯的哀傷。

蘇瀲灩走到陳雲暖的麵前,越過她看了看遠處的風景,又重新看向陳雲暖,笑容裡麵卻明顯多了苦澀的意思。她又開口對著陳雲暖說道,“當日皇上陪同沈貴妃出宮省%e4%ba%b2的時候,我也是在站在這地方看著那盛大的儀仗隊伍離開,隻是不是朝著這個方向。”蘇瀲灩覺得自己好似又看見了那一日的場景,那樣的殊榮,後宮裡麵唯獨一個沈蔚然才有,甚至到了現在皇上的所有寵愛幾乎隻給了她一個人。

陳雲暖不知道蘇瀲灩究竟想和她說什麼,又或者她究竟想要做什麼,隻是無論她想要做什麼都和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便等於根本沒有認真對待的必要。“德妃娘娘和妾說這麼深奧的話,奈何妾愚鈍,不知道德妃娘娘究竟是想要說什麼。這兒的風很大十分容易受涼,為了自己的身子,德妃娘娘還是不要呆得太久的好。”

蘇瀲灩哂笑,卻沒有再和陳雲暖說點什麼,轉身便走了。

陳雲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