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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寵妃 寒花一夢 4296 字 3個月前

莫是扯著了身上的傷口,雖然她低著頭讓人瞧不大清楚麵上表情,但仔細看去多少能發現她當下忍不住齜了牙又扁了扁嘴,模樣實在俏皮可愛得緊。

“下去去準備吧。”簫晟丟下這麼一句話後,高福全和荔枝皆行禮退下。三兩步走到沈蔚然麵前扶起她,待鬆開了沈蔚然的手,簫晟才問,“怎麼就這麼出來了?”

“臣妾醒來後喚了一聲宮人卻無人應話,又似乎是聽見了皇上的聲音,便忍不住出來看看,果然是皇上在呢。”

沈蔚然緊了緊袖子,微笑回簫晟的話,任何時候對皇帝笑臉相迎都完全值得。你心裡有幾分苦,他一清二楚得很,偏他又總是不喜抱怨和哭訴,特彆是在你看不明白當下的狀況的時候。皇帝雖然是男人,但和一般的男人總是不一樣,身上的擔子更重,便沒心思去應付一些小事,才更喜歡聰慧懂事不恃寵而驕的妃嬪。

而這些,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不是他心尖上的那個人。若是指望一個對你沒有半分感情將你捧在手心裡,不是太傻太天真了麼?所謂後宮恩寵難說,皇帝今兒個寵這個,明兒個寵那個,不過是因為他的不上心。這是借口,又何嘗不是緣由?沒有帝王恩寵,即便生下皇子又能如何?

沈蔚然明白這些,是因為前世被皇帝賜死之後,她便成為一縷遊魂一直被困在那後宮裡。她看著皇帝獨寵一人,昔日的妃嬪們皆被冷落,皇帝再不曾多看她們一眼。便是皇後膝下有兩個皇子,最後亦是失了後位,被打入冷宮,而後橫死,皆因皇帝寵愛的那妃嬪亦生下了皇子。

彼時,她終於頓悟,明白自己為何落得那般的下場,接著,便莫名其妙進入了這具身體以至於有了這幾天的種種事情。如今逃過大劫,她才算是真正的重生,這後宮的爭寵之路,她才剛剛邁出了一小步。

眼前的人有足夠的野心,光是從後宮裡妃嬪不少,卻無任何子嗣這一點便足以看出。時局不穩,一旦有了子嗣便容易打破這表麵的平靜,這於皇帝來說,並無好處。簫晟身邊,左有太後,右有皇叔,一步踏錯,便有可能滿盤皆輸。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沈蔚然很明白自己已經徹底地走入了這場棋局之中。她被迫成為了簫晟的棋子,雖然這同樣會是她的選擇,但到底有些差彆,卻說不定是好事還是壞事,這後宮裡總歸是福禍相依。

沈蔚然抬眼偷偷看向走在前麵的簫晟,不料他突然回頭便這麼被抓了個現行。慌忙低頭間,沈蔚然錯過了簫晟眼中一閃而過的異色。

第八章

入了裡間,簫晟徑自走到桌邊坐下卻不曾與沈蔚然賜座,她隻能立在一旁。沈蔚然心中卻是慶幸,她身上的傷還隱隱作痛,先時敢坐著是因為會先在椅子上鋪上軟墊,現在沒有那軟墊在,站著反倒會比坐著要好上兩分。

簫晟一直不說話,沈蔚然便也隻沉默著低頭盯著自己的繡鞋緞麵看。

晚膳很快就送了上來,想來先前簫晟最後吩咐的事情便是這個。食物好好的擺上桌,簫晟揮退了宮人,並不要誰伺候。待宮人都退下去後,簫晟看一眼沈蔚然,伸手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說道:“過來坐下用膳。”

沈蔚然不自覺咬%e5%94%87,心中不由哀歎一聲竟無軟墊,到底是慢吞吞的走上前去。還未坐下時,簫晟好似恍然明白過來,兀的出聲吩咐一句:“高德全,去找張軟墊送進來。”

“是。”

一聲應下,很快高德全便進來將軟墊鋪放好在簫晟旁邊的位置,又很快的重新退了出去,極有眼色。沈蔚然挪到那位置坐下,這才謝了恩典,看向桌上的食物,隻三樣小菜,竟全是素食。

沈蔚然想起前世皇帝的奢侈行徑,再兩相一對比,頓時覺得簫晟這人真是不可思議。她想起先時那次也是一樣,簫晟隻讓人去準備剛好夠她吃的份量,她早就該想到,簫晟對自己當也會是這般。他其實又並不去管製後宮妃嬪們的吃穿用度,一切都照著份例走,是以剛剛那樣的想法沈蔚然便不曾往心裡去。

身旁的人心思百轉,簫晟卻是麵不改色的舉箸,且慢條斯理地用起了晚膳。

就這麼在詭異和諧的氣氛中,黑夜不知覺間降臨了。

殿內燭火跳躍,吃飽喝足的簫晟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甚至與高德全吩咐說今晚便宿在琳琅殿了。想到自己睡覺時的詭異姿勢,沈蔚然一個頭兩個大,皇帝真的要宿在琳琅殿?並不是說不好,這畢竟是恩寵的象征,可心裡總覺得……有些彆扭,而且她那個樣子,著實不好看了些。

服侍他梳洗本該是她的事情,簫晟言她身上有傷不方便,沈蔚然卻更相信簫晟是嫌棄她現在這樣根本伺候不好。雖然不需要%e4%ba%b2自動手服侍簫晟,但這不代表沈蔚然就輕鬆了。她須得在一旁立著候著,根本歇不得,好在時間不多長,才能夠挺得住。

宮女們退下,很快荔枝端著黒木漆托盤進來了,托盤上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一小碟蜜餞還有為沈蔚然處理身上傷口的東西。□

簫晟看一眼那些東西,意味不明的吩咐荔枝一句:“將東西放下就退下去罷,這裡暫時不用服侍。”沈蔚然聽言,腦子一懵,還沒說什麼,荔枝已經動作乾脆利落地退下去了。

沈蔚然乾笑兩聲,看向簫晟,說道:“皇上為何將荔枝遣下去了?臣妾待會兒須得換藥,傷口難看,怕是會礙了皇上的眼。”

“那如何?換藥這樣的事情朕又不是不會。”簫晟不以為然的語氣讓沈蔚然咽了咽,跟著瞬間醒悟過來為何先前總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麵前的人……每次與她說話時,語氣%e4%ba%b2昵態度隨意,仿若兩個老相識。她段數太低,這會子還沒能全然代入原主的角色,也不知道該把皇帝擺到什麼位置上去。

她承認皇權至高無上,可是這個皇帝,或者應該說她到底不是原主,並不信奉眼前的人。先前做出那些判斷和舉動,是近乎下意識的選擇。簫晟對於她來說隻是一個陌生的男子,難道她真的要讓他替她換藥?

如果拒絕,便可能會惹惱了麵前的人,好不容易博得一點注意力也會功虧一簣,更重要的是以後呢?以後,還可能會有更%e4%ba%b2密的事情發生,譬如侍寢,怎麼逃得了?沈蔚然終於覺得,這次新生,從最初到現在便沒有一件事情不是在為難她。

端了藥碗悶聲將湯藥喝下,嘴裡的苦味一直蔓延到心上。

沈蔚然皺眉放下藥碗,冷不丁的嘴巴裡被簫晟塞了口蜜餞,又聽見他不知是諷刺還是調笑的話,“那麼苦的藥,你倒是喝得豪邁得很。”

“良藥苦口,何況逃不過去,索性痛快一些。”

下意識的接話,先前還擰巴著的沈蔚然卻被自己的話疏通了心思。

不喜歡苦藥,可是不喝不會好,所以必須喝。簫晟對她來說,何嘗不是如此?她根本沒有逃避的機會,隻能去承受,既然是這樣,她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大方一些,對她來說才是好事。

努力說服自己去接受這些事實,沈蔚然到底忍不住在心裡調侃自己一句,從此以後,她便可以努力的修煉自己到拋開禸體的束縛,爭取上升到精神的境界了。

“你倒是想得也通透。”簫晟略略挑了眉,看沈蔚然竟然發起愣,伸手挑起她一縷青絲,斜眼睨她,“當著朕的麵這樣發呆,真的好嗎?”

回過神來,沈蔚然連忙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卻答非所問:“皇上說這樣的話可是要嚇壞臣妾了。”

簫晟不介意她這般行徑,隻道,“還不快去趴好。”

傷口確實如沈蔚然所說那般觸目驚心,簫晟動作愈發溫柔一些。他很清楚沈蔚然為什麼會遭這樣的罪,如果他沒有回來,許是她便逃不過這一劫了,太後是鐵了心想要她的命。

這兩日發生了一些事情,雖然有些他自己弄不清楚,但總歸一切都沒有亂。

他一直都在想著這兩天的事情,總覺得很不對勁,所以在昨日便暗中吩咐在半路製造刺殺事件以避開此次祭拜的事情回宮。之後隻要自己再說,昨夜先祖曾入夢,告誡他這一日不可出行,而他心中惦念先祖,堅持出宮,以至於遇上這樣的事情,便可將那幫大臣應付堵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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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宮裡,果然是遇到了一些“好”事。

“先前朕讓高德全送的不留疤的膏藥,都用了嗎?”

“是,一直都在用,臣妾謝過皇上恩典。”

沈蔚然咬緊牙關才挺到簫晟幫她換好藥,此刻隻覺得如蒙大赦,立刻謝了恩典。扭頭看去,簫晟已是一副一切都非常滿意非常完美的表情,不禁有些想哭,幫她%e8%84%b1了衣裳不能再幫她穿上麼……

“皇上。”

“嗯?”

“可否……請皇上幫臣妾一個忙?”

“什麼?”

“皇上難道不覺得,臣妾現在這幅樣子,很傷風化?”

簫晟望著赤|%e8%a3%b8著身子趴在床榻上的沈蔚然,不自覺地抿了抿%e5%94%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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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蔚然梳洗好的時候,簫晟已經靠坐在床榻上看了好一會書冊子了。他身上披著一件明黃色的外衣,手中握著書冊子,露出精瘦好看的手腕和一截小臂。

“皇上,夜深了,該歇息了。”沈蔚然慢慢的挪上前,簫晟配合的任由她替他剝去外衣。待沈蔚然將衣服掛好,再慢慢的挪回床榻邊,此時簫晟已經在床榻正中間躺好。

眼角跳了跳,沈蔚然抿抿嘴放了帳幔上了床榻,無言地在外側躺下。剛剛躺好,一雙大手已經探過來一下就將她抱到了自己%e8%83%b8`前,任她趴在自己的%e8%83%b8口,甚至小心的避開了她身上的傷。

簫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說話時溫熱的氣息便噴薄在她的發間,“你身上有傷躺著也睡不好罷?聽說你平時都愛趴著睡好避開傷口,今晚朕在這,你就這樣湊合睡一晚。”

沈蔚然想抬起頭來,可實在是不方便,隻好就這麼趴在簫晟的%e8%83%b8`前,說道:“多謝皇上。”

簫晟“嗯”了一聲,對沈蔚然沒有說些類似“皇上能來琳琅殿是臣妾的幸事,臣妾高興還來不及”這樣的話感到十分滿意,兩隻手臂輕輕圈住她嬌小的身子,依舊不忘避開傷口,這才闔眼睡去。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