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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晃眼就已十六歲的女兒,觸動了?心事,緩緩道:“也是娘不?好,當時懷著你都快七個月了?,夜裡總睡不?著。那裡有座觀音廟,聽說靈驗得很,便讓你爹帶我去?拜觀音。唉!你爹當時見?我身子?不?便,不?讓我去?,可是娘那時脾氣大得很,偏要去?,你爹拗不?過我,就和我一塊去?了?。誰知?我們拜完觀音,還沒來得及下?山,便下?起了?雨。”

薑濟聽著陳映月的話,也回憶了?起來:“那場雨,直到今天,爹還記得清清楚楚。真的是好大的一場雨,天一下?子?暗了?下?來,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而且又打雷又閃電的,爹怕你娘嚇到,就緊緊地抱著她。”

陳映月覺得薑濟真是不?知?避諱,怎麼可以當著兒女的麵說出“摟摟抱抱”的話,便打趣道:“定是你爹當時抱得太用力了?,娘慢慢覺得喘不?過氣來,肚子?也越來越不?舒服。”

薑啟恒咋咋呼呼地道:“我知?道了?,姐姐一定是快出生了?,原來姐姐才七個月就出生了?。”

“就你知?道。”薑嬛白了?薑啟恒一眼,心裡卻也是有些後怕。她雖是個姑娘家,也聽人說過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那時她在?她娘肚子?裡才七個月,又是在?下?著暴雨的觀音廟上,可想?而知?,陳映月生她時情況有多凶險。

薑濟有些委屈地道:“這怎麼會是我抱出來的,大夫說,是因為驚嚇所致,當時廟裡的那一位夫人,不?也是受了?驚嚇,也早產了?。”

“啊……廟裡還有位懷了?孕的夫人呀?”薑啟恒愈發好奇了?。

陳映月點?點?頭道:“是,應是權貴家的夫人,不?過她肚子?裡的那個倒有八個月了?。說來也巧,她也是因為心神不?寧到廟裡上香,碰到雨天回不?去?,又恰好被雷電驚動了?胎氣。”

薑嬛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這麼湊巧的事,急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是廟裡的住持師太給我們安排了?一間產房。那時也是萬幸,那麼大的雨,根本沒法到山下?請穩婆,幸好那位夫人身邊有個婆子?,替人接過生,便在?廟裡尼姑和丫鬟們的幫助下?替我們接了?生。”

“哦!那是姐姐先出生,還是那位夫人的孩子?先出生?”

“那位夫人孩子?月份大些,倒是她的女兒先出生,不?過也就快了?一盞茶的時間。”

薑啟恒莫名興奮了?起來:“她生的也是女兒!”

陳映月點?頭笑?道:“是,這就是緣分呀!那位夫人一高興,便送了?隻金鐲子?給我。這鐲子?原本一對,是那位夫人打算送她女兒的,見?這般有緣,便留給她女兒一隻,另一隻給我。”

薑嬛換忽然大悟道:“原來我小時候戴的金鐲子?是這麼來的。”

一直未開口的薑子?承,終於說話了?:“那後來呢?爹和娘有沒有再見?到那位夫人和她的女兒。”

陳映月搖了?搖頭:“沒有了?,第二天放了?晴,我們便都乘轎下?了?山。觀音廟畢竟是清淨之所,生產是汙穢之事,住持師太給我們騰房間已是大慈大悲,我們怎敢再多留。”

薑啟恒撓了?撓頭道:“娘收了?人家的金鐲子?,難道不?問問人家住哪?好禮尚往來。”

“娘怎麼沒問,但人家不?願意明說,娘難不?成還要追著她問。不?過見?她衣著氣度不?凡,身旁帶了?好多隨從,廟裡的住持師太又對她畢恭畢敬的,身份定然不?低。”陳映月一邊說著,一邊回憶著那位夫人的音容相貌,雖然時間過去?了?太久,已記不?太清,但總覺那夫人親切得很。

“姐姐,我們這次到京城去?,說不?定又能遇見?那位夫人和她那位和你同個房間出生的女兒。”薑啟恒笑?嘻嘻地對薑嬛道,“如果遇見?她以後,我一定要好好瞧個仔細。

薑嬛不?解地道:“你瞧她做什麼?”

“看她是不?是也跟姐姐一樣凶,隻會欺負弟弟。”

“你再說一遍。”薑嬛作勢要打他。

薑啟恒立馬躲在?了?陳映月椅子?後,嘟囔道:“你就是凶,凶巴巴的姐姐。”

又玩笑?地對陳映月道:“娘,你們當初會不?會抱錯了?孩子?……”

“你才是抱錯了?。”薑嬛氣鼓鼓地道。

“哈哈哈……你跟他計較什麼……”陳映月被自己的一雙兒女逗笑?了?,一邊笑?著一邊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薑嬛。

然後,又那麼一瞬間,她忽記起了?什麼,臉上的笑?驀地僵硬,可她很快又恢複了?過來,攬過薑嬛,抱在?懷裡揉著。

待幾個孩子?都離開書房後,薑濟終於察覺到了?陳映月有心事,拉過她的手道:“映月,你怎麼了??”

陳映月一下?子?撲到了?薑濟懷裡,臉色有些煞白地道:“我……我有些害怕。”

“怎麼了?,你彆嚇我!”薑濟輕撫著她的背安慰道。

這十多年來,他第一次見?自己的妻子?如此慌張。

“恒兒說我們抱錯孩子?了?。”

“哎呀!小孩子?家的玩笑?話,怎麼可以當真!”薑濟覺得自己的娘子?可真是孩子?氣得很,難怪給她生了?個更?孩子?氣的女兒。

“我……我不?知?道……”陳映月有些語無?倫次地道,“我……我忽然記起,興許我記錯了?,孩子?出生時,我看過她的小手,她的手背處有個小紅痣……是個小紅痣,小小的,紅紅的。”

薑濟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變——薑嬛兩隻手的手背上都沒有小紅痣。

第35章

陳映月沉浸在抱錯孩子的恐懼中,越想?越慌張。

“我一定是記錯了是吧!十六年?了,我一定是記錯了。可我忽然又想起了那位夫人,我想?起了她的眼睛,真是好奇怪,我本來應該記不起來的,都怪你不好,好端端的提什麼女兒出生時的事,我忽然又想?起來了,她的眼睛長得跟嬛嬛一模一樣。”陳映月越說越覺得自己當年?是真抱錯了孩子,四肢逐漸冰冷,差點就要哭出來。

薑濟見她慌成這樣,緊握住她的手道:“你記錯了,你這是胡思亂想。嬛嬛長得像你,從小?到大都像你,一直都很美。”

“她真的像我嗎?”陳映月似是在問薑濟,又似是在問自己。

薑濟被她這麼一問,也有些懵了,因為薑嬛是他的女兒,女兒肖母,他一直是默認薑嬛長得像妻子的,可?是真的像嗎?

眼睛鼻子嘴巴,他的夫人的長得很好看,薑嬛長得也很好看,但?若說像,似乎又不像。

可?也沒人規定女兒一定得長得像母親。

薑嬛怎麼會不是他們的女兒,這……簡直是古往今來最大的笑?話。

薑濟拍了拍陳映月的肩膀,肯定地道:“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嬛嬛就是我們的女兒。她那麼乖,那麼好,我們那麼疼她,她怎麼會不是我們的女兒。”

陳映月看著丈夫堅定的眼神,心慢慢平複了下來,喃喃自語道:“是,嬛嬛一定是我們的女兒,唯一的女兒,我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疼她愛她,我是她的娘親,她是從來肚子裡出來的。”

“這就對了,彆胡思亂想?了,以後千萬不能在孩子麵前提這種事,免得嚇壞了孩子,你這樣,我都快被你嚇壞了。”

“嗯。”陳映月用力地點了點頭。

*

薑嬛離開了書房,回了水榭,得知顧陵依舊沒有回來,派出去的人又找不到他,又氣又擔心,直接伏在桌上哭了起來。

這一哭可?急壞了茶櫻和錦葵兩個,兩人想?儘辦法?哄著,可?薑嬛的眼淚卻像雨珠似的,隻顧著啪啪地往下掉。

“這可?怎麼辦?再這樣哭下去,眼睛哭壞了可?怎麼好?”茶櫻六神無主地對錦葵道。

錦葵也沒有辦法?,想?著這事皆因顧陵而起,恨鐵不成鋼地道:“都是顧護衛不好,好端端的,去陪什麼女人過夜,連家都不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薑嬛的哭聲原本弱了,聽到錦葵說顧陵陪彆的女人過夜,又哭得更?厲害了。

“你快彆說了,多叫些人去把顧護衛找回來。”茶櫻推了推錦葵的手,又跑出去喊李嬤嬤。

李嬤嬤是薑嬛的%e4%b9%b3娘,或許有辦法?哄一哄薑嬛。

這事跟李嬤嬤一說,陳映月自然很快也就知道了,便找了看門的婆子問起了昨夜的情?況。

看門的婆子不曾想?這事會鬨成這樣,不敢跟陳映月撒謊,把顧陵來水榭找薑嬛,又被她打發走的事說了一遍。

婆子雖然遮遮掩掩的,但?陳映月隻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婆子定然說了十分難聽的話。

顧陵年?紀輕,臉皮薄,心氣又傲,定是覺得受了羞辱,一氣之下才離開薑府,一夜未回。

陳映月隻是不想?顧陵到水榭上去幽會薑嬛,怕他們血氣方剛的做出了什麼醜事,又沒讓婆子去羞辱他。想?著這婆子也是個不會辦事的,便把她打發到了彆處。

陳映月走進?水榭時,薑嬛仍伏在桌子上嚶嚶地哭泣著。

陳映月最是見不得她受委屈,把薑嬛抱在了懷裡道:“這個顧陵不懂事,等他回來了,娘打他一頓,給你消氣。”

薑嬛聽到她娘說要打顧陵,害怕她再哭下去,她娘怪罪起了顧陵,真要打他,連忙止住了淚道:“娘,我不哭了,你不要打他。”

陳映月原本以為薑嬛對顧陵不過隻是小?孩心性,遠不到男女之情?上,如今見她這模樣,倒是情?根深種了。

“娘可?憐的女兒。”陳映月揉了揉薑嬛的腦袋,一時間?滿是心疼。

此時此刻,眾人四處都找不著的顧陵,卻躺在一棵樹上,睡眼惺忪。

昨夜他跳出馬車離開後,本想?回薑府,想?起薑嬛,又不敢回去,便跑進?了附近的林子裡,找了棵大樹,躺上去睡了一夜。

如今酒醒後,回想?起自己昨夜的行?為,著實衝動了

憶樺

些。罵他的是婆子,又不是薑嬛,他不該因為婆子不好,就怨起薑嬛的。

便是薑嬛真的討厭他,不願意?理他,他難受得要死,也該死在薑嬛麵前,讓她永遠都忘不了他。

顧陵翻身躍下了樹,就想?趕回薑府去見薑嬛,又聞到自己一身酒味,怕是薑嬛聞了會生氣,便又先尋了個客棧,把一身的酒味洗去了,又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他換好衣服正準備下樓,卻見樓下來了兩個官府打扮的人,拿著一張畫像,逮人就問:“你們認不認識這個人?”

顧陵正好奇最近是不是又出了什麼大案,逃了什麼要犯,卻見那被官兵拎住的掌櫃,把頭一抬,哆哆嗦嗦地指向?了正站在樓上欄杆處的他。

那兩個官兵,像見到銀子似的,丟下了掌櫃,便飛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