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鬼蓋!”

歐陽少恭攏了攏她耳邊的發,尾音上揚:“嗯?”

襄鈴扯不出理由,幾乎要哭了,隻能急道:“我就去是他房間找一個東西,衣服真的不是我扒的。”

看不出歐陽少恭的情緒,他平靜的點點頭:“隻是不知襄鈴想去找什麼。”

襄鈴目光遊離,硬想了一個理由,也不管上麵有多少漏洞:“晴雪姐前幾日和我聊天時候看見你的腰佩,說起自己送過屠蘇哥哥第一個泥娃娃,屠蘇哥哥藏的太嚴實,我又很好奇,所以就叫鬼蓋偷出來給我看看。”

歐陽少恭平靜反問道:“泥娃娃?”

襄鈴點頭:“……雖然不知道泥娃娃有什麼特殊的含義,不過想比也是……停了停,才硬生生的把定情兩字咽了回去,改口道:“……什麼信物吧。”

歐陽少恭點了點頭,不置可否,淡淡道:“你那位朋友到不簡單,如此胡鬨之下也未讓百裡少俠覺察。”

雖然不知歐陽少恭信了沒有,但是好在沒在糾結這問題,襄鈴鬆了一口氣。這龍鱗會觸發他的記憶,若有boss戰,定然會陷入回憶之中,所以絕對不能讓百裡屠蘇拿著。但是卻也不能由自己給他,襄鈴曾經很犯愁要怎麼交出龍鱗,後來再一想,覺得自己捏著彆被人發現也算繞開了這個問題。是故便讓讓鬼蓋帶走了龍鱗。

歐陽少恭垂手看著這爐丹藥,神色平靜自然。

而襄鈴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感概,掂量之下,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在空隙間,歐陽少恭問她:“襄鈴在這可覺得無趣?”

襄鈴笑的很夢幻,誠懇道:“看著你,不無聊。”

聽到門外傳來的響動。襄鈴聽了下:“誒,門外有人找你?”

歐陽少恭轉了身,亦看了看,忽然道:“元勿,進來。”

元勿雙手推門而入,單膝跪地,恭聲道:“拜見長老!長老贖罪,門外師弟本已告知襄姑娘在此,弟子原想離開,本非有意打攪……

襄鈴琢磨了一些,覺得這台詞有些耳熟。但是元勿這句話聽的她很是順心,倒也不多加思量。

歐陽少恭道:“起來說話。”

元勿看了看襄鈴:“弟子來此,是有幾年事情稟告。”

歐陽少恭淡淡道:“說。”

元勿再看了看襄鈴,但見歐陽少恭也並未說什麼,便也直言了百裡屠蘇煞氣朔月大盛與山下穆家村之事。

…….

這清骨丹本是講求以毒攻毒,穆家村之人既已無病,服藥便如同服毒。

當明白這一切原由之後,元勿神色複雜,隱有懼怕:“……弟子,弟子心有亦是厭惡穆家村的人,卻不如長老這般…..這般思慮周全。”

歐陽少恭微微皺了眉,露出幾分困惑之色:“思慮?”聲音如同隱藏深夜平靜海麵下的暗湧:“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多花一分心思,我不過起了一個頭,身處人間還是淪落地獄,皆有他們%e4%ba%b2手所選。”

元勿半天才起了身,穩下聲音,再道那片追隨雷嚴轉而又投效歐陽少恭的弟子已經不堪忍受再做藥人,隻求歐陽少恭把他們放出禁地,隻要可以出來,做什麼都可以。

歐陽少恭聲音更加古怪:“做什麼都可以?”眼眸看向那爐丹藥,%e5%94%87角勾勒出一個奇異的淺笑。

襄鈴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了,如今再突然見到,心中情緒複雜,其他事情她不好插手阻止。但唯有這事情,她忍不住想阻止,掂量了一會,猶豫道:“既然不願意,就殺了吧。”

未想過她會出口,歐陽少恭也有些驚訝。

襄鈴斟酌道:“不願意當藥人,留著也沒用了,都處死算了。”

歐陽少恭平靜道:“此爐藥兩個時辰之後便可出爐,元勿命南星屆時來取,到禁地告訴那些人,這便是他們最後一次試藥,之後不必在做什麼藥人。委實~可喜可賀。”

元勿領命走了。襄鈴終於忍不住去問他:“這個起死回生藥有些奇怪……

歐陽少恭“哦”了一聲:“有何奇怪?”

襄鈴自然不敢說,隻得含糊道:“感覺有些不太對。”

歐陽少恭沉默一會,終於道:“形體不滅,永生天地,還是生前形貌,不正是起死回生?”

襄鈴搖頭。

歐陽少恭與百裡屠蘇最後的衝突都源自歐陽少恭全麵黑化開啟,誠然,歐陽少恭定要黑化了,才能激的百裡屠蘇上天墉城請求紫胤真人解封去於歐陽少恭一戰。

隻是,他想要活下來,此番或許並非一定要這樣激烈的手段。

若是等到百裡屠蘇真看到一切都變為與自己娘%e4%ba%b2一樣的焦冥,一切都會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歐陽少恭站著看著襄鈴沒說話。

襄鈴捏了捏衣角,忽然伸手抱住他,喃喃道:“雖然我……不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希望無論什麼時候,你都可以讓我陪著你。”

歐陽少恭臉色辨明不清,站了許久,還是抬手撫了撫她的發,聲音低沉溫柔,如芬芳的花朵與醉人的美酒,使人沉溺其中:“襄鈴若是如此想,我自是覺得……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小狐狸的神識

一回到房,襄鈴就開始搖晃在手裡的鏡子,聲音急迫:“啊啊啊啊怎麼辦啊,少恭真黑化了。”

過了片刻,鬼蓋聲音傳來,煩躁:“哎呀,煩死了,他不黑化還是boss?”

襄鈴道:“他把所有人變成焦冥了真的就要BE了。”

鬼蓋“哦”了一聲,不在意:“那要看你的了。”

襄鈴頹廢:“我勸不了也沒法勸。”頓了頓,她又想到:“要不要他殺一個我燒一個?”

鬼蓋似乎噎了下:“你,你們……”

襄鈴低頭努力思考這個方案的可能性,分析道:“可是死了太多人也會被察覺的,少恭發現人都被燒了也不行。”想了想又道:“再或者等那些人死了以後我就去毀屍滅跡?沒了這些形體焦冥也不能組合起來吧。”

鬼蓋搖晃了下她的身子:“喂!!”

襄鈴歎了一口氣,掏出那顆珠子捏在手裡反複的看了一會,忽然道:“…….要不我直接和他說了。”

鬼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說什麼?”

襄鈴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堅聲道:“劇情!”說完就把珠子係了回去,急急忙忙的就起了身。鬼蓋聲音驚疑不定,可想表情該是如何的瞪目結%e8%88%8c:“我剛剛關門的時候你是不是站在當中了?”

襄鈴不計較鬼蓋拐著彎說她腦袋被門縫夾了,聲音更加頹廢

“其實你也應該知道,最近我睡了這麼多,該都是因為小狐狸的魂魄之力不知為何都在加強,我怕要控製不住這個身體了。”

鬼蓋瞟了瞟那把劍。

襄鈴拖著腦袋:“說不定有一天醒來我就不是小狐狸了。”

鬼蓋依舊看著那把劍,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放心,就算你換了樣子去找他,他也不會嫌棄你的。”

襄鈴喃喃道:“你不能想想辦法麼,比如把他魂魄補齊?”

鬼蓋無奈:“雖然有辦法,這裡我能力有限,施展不了那些術法,你看我身形都沒法化出來。”

襄鈴摸了摸下巴,提議道:“要不你們見個麵?”

鬼蓋警惕:“為什麼要我見他?”

襄鈴認真的想了想,話卻模糊:“說不定你見到他了,少恭會改變什麼計劃。”

鬼蓋似是後退了幾步:“彆,不用了,我才不要去看黑化的boss。”話音剛過,四周忽然沉寂下來,像是他頃刻之間就回去了。

襄鈴頹廢的坐在床上,掰著手指算著百裡屠蘇回來的時間。

不過片刻功夫,濃重的睡意襲來,襄陵緩慢的闔了眼。如陷混沌,再無意識。

歐陽少恭此時尚琴台之上撫琴,忽然聽見身後有響動,元勿單膝跪地,聲音頗為猶豫:“拜見長老,老師贖罪,弟子並非有意打攪長老撫琴……隻是襄姑娘……

歐陽少恭挑弦的手指一頓,沉沉道:“她怎麼了?”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襄姑娘……襄姑娘似乎不認人了。”

歐陽少恭頃刻起了身,皺眉道:“走。”

當歐陽少恭看見襄鈴的時候,她正埋臂彎裡嚶嚶的哭。歐陽少恭無奈,走過去拉起來,讓她的臉微微揚起,手撫上她的鬢發,搖頭道:“襄鈴怎麼了。”

襄鈴看著歐陽少恭的很是吃驚,掩口道:“少恭哥哥?”

歐陽少恭的手一頓。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

襄鈴揉了揉額頭:“這裡是哪?襄鈴怎麼會在這裡。”

並非是自己熟悉的眼神,歐陽少恭心中即刻了然,眼中像有一盞燈火明滅,半晌,終於和聲道:“無事,……襄鈴病了,睡了一些時日。”

小狐狸困惑道:“屠蘇哥哥呢?這裡又是哪裡。”

歐陽少恭站起來:“此處是青玉壇,襄鈴勿要當心,百裡少俠如今有些事情,過幾日便會回來。”

黑暗裡,有小孩子的聲音響起:“真是笨蛋,煉個死丹都能把自己的魂魄搭進去,還煉成這樣,資質到底差到什麼地步。”

襄鈴覺得自己像是困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裡,也像是一大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仿佛身處永夜。

不算清醒,卻也不似全無神識,如陷在深海,壓迫著神經,身體卻動彈不了半分。

依稀,還能聽見談話聲音傳來,飄飄渺渺的,溫柔又熟悉。慢慢的,眼前迷霧像是被一雙手撥開,她終於睜開了眼。

的確是大片的黑暗,自己成了這片黑暗裡唯一的光源所在。

然而,周圍卻什麼都沒有。

襄鈴連忙摸了摸自己身子,頓時一僵。

什麼都沒有,不管是歐陽少恭的玉佩還是掛在脖子上的珠子,以及貼身帶著的銅鏡,沒有一個在自己身上。

甚至,這個身子,都不是襄鈴的。

穿了一身藍色的長裙,齊肩的發,手上帶了一串紅線穿成的玉佩。

這是屬於自己的,原本的身子。

她一下子慌了,開始在黑暗裡快速奔跑。

似乎已經走了很久,又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轉,四周是始終不變的黑夜。

神經似乎開始麻木,像有什麼在緩慢褪去顏色。

她一驚,然後才反應過來,那些斑駁的影響似乎都是她的記憶,一寸寸的像被沙土覆蓋侵蝕。

她不敢懈怠,努力的慢慢一句句回想那些曾經。

“真是笨死了。怎麼走到這裡了。”

她意識迷糊,分不清是誰的聲音,隻能問道:“少恭?”

那聲音沉默一會,罵道:“你現在居然已經連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這給這麼一吼,梅結草總算清醒了幾分:“鬼蓋?這裡是哪,我怎麼會在這。”

黑暗裡慢慢浮現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