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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關注衛萊超市與百多實業的合作,至今還沒釋然。

“你們兩家公司剛簽合同的時候,陸桉就告訴我趙連申與百多什麼關係。”

衛萊張張嘴,卻沒有心力再追問。

周肅晉原本不想多說,若再不解釋幾句,這件事會成為她心裡的疙瘩。

“你跟百多合作,最大的風險是我,我了解趙連申,隻要我不收拾百多,忍著他的挑釁,你的十七家門店不會受牽連,你和百多的合作也會一直順利下去。”

當然,也有忍不了趙連申的時候,商務車那次就沒忍住,直接換回來。

趙連申以給他添堵為樂,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現在就可以預見,將來趙連申會借工作之由更加肆無忌憚挑釁他。

他能做的便是置之不理,不是他向趙連申妥協,是他自己跟自己妥協了。

重戴那塊手表,並購章岩新公司時手下留情,忍耐趙連申,都是他在自我妥協。

“就算你跟百多的合作中途節外生枝,趙連申不按常理出牌了,你持股坤辰,可以減持幾百萬股,足以應對任何風險。”

周肅晉頓了幾秒,把她往懷裡又擁了擁。

“我怎麼會不在意你的心情。”

衛萊在他懷裡沒說話,現在是百味雜陳。

“撇開我對趙連申的意見,他深耕的幾個行業正好與你做強超市想要的資源匹配,百多的利用價值很大,就看你怎麼用。你想要進全國超市的前十強,趙連申的資源能幫到你。”

衛萊倏地看他,她可從來沒對任何人包括母親,她都沒提及前十強,因為覺得說出來太自不量力,羞於出口。

客廳裡溫度上來,周肅晉把她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低頭在她脖子裡親了一下,沒用力。

“明早想不想早起看雪景?想的話我叫你。”

衛萊問:“去哪看?”

“湖邊。”

“想去。”

周肅晉開了燈,讓她去洗漱早點睡覺,他現在時差混亂還不困。

他沒再提那條長消息。

她也沒再追根究底消息裡有些她沒消化的內容。

衛萊洗澡前去衣帽間找明天出門適合穿的衣服,零下六七度去湖邊,穿大衣會被凍成冰塊,衣櫃裡隻有一件羽絨服,沒法挑。

白色羽絨服裡配深咖高領毛衣,搭配好拿著睡裙去洗澡。

直到洗過澡,周肅晉還沒進臥室。

泡澡泡得口乾舌燥,本來想喊他幫忙倒杯水,“周”字到了嘴邊又沒喊出來,她自己拿著杯子去廚房。

客廳的燈關一半留一半,周肅晉靠在沙發裡,拿著她的書在看。

“你還不睡?”她主動問了一句。

周肅晉轉頭:“還不困,你先睡。”

“彆太晚。”衛萊拿著水杯回臥室。

其實她也不困,裹了一條羊毛毯,坐到臥室窗邊的沙發裡,撩開窗簾看外麵,樓層太高,很難感受到大雪紛飛的唯美。

關了臥室所有的燈,感受不到也一直看著落地窗外。

快一點鐘衛萊才上床睡覺,不知道周肅晉幾點進的臥室。

睡得迷迷糊糊中,她被攬進一個堅實又溫暖的懷抱。

次日六點鐘,天還沒亮,周肅晉喊她起床。

“起不起來?再晚那邊的雪就清掃了。”

衛萊睡眼惺忪,周肅晉已經穿好衣服,俯著身單手撐在她身側,像以往每一個他喊她起來的早晨。

以前她會抬手圈住他脖子,撒嬌再多睡幾分鐘。

她兩隻手都在外麵,周肅晉攥住其中一隻:“再睡十分鐘。”與她十指緊扣片刻,將她的手放入被子裡。

衛萊此刻無比清醒,哪還睡得著。

“雪停沒停?”

周肅晉道:“應該停了。”

衛萊撐著坐起來,發現自己睡的是他那側,枕的是他的枕頭。

昨晚就搭配好了衣服,洗漱後直接換上。

她毛衣幾乎都是同色係,款式差不多的有時很難區分。

周肅晉盯著她身上的深咖色毛衣多看了數眼,遞給她一杯溫水。

衛萊低頭瞅瞅自己身前:“穿反了?”

周肅晉道:“沒。”

“穿件厚衣服,今天冷。”他岔開話題。

“嗯,打算穿羽絨服。”衛萊與他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他本來話就少,除了不再黏他,他們之間的一切看上去與去年無異。

湖邊距離江岸雲宸很近,驅車五分鐘。

來得早,湖邊一個人沒有。

雪還沒停,零星飄著。

停好車,衛萊戴上手套。

周肅晉牽著她往湖邊去,他沒戴手套,衛萊抽回手,不讓他牽,“太冷了。你放口袋裡。”

靜謐的周圍隻有腳下“咯吱咯吱”的脆響,留下四串腳印。

大雪壓彎了鬆枝頭、柳樹梢。

近岸的湖麵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湖中心的幾處亭台被鬆軟的雪覆頂,遠望去如詩如畫。

站在湖邊,眼前一片白茫茫,粉妝玉砌,仿若置身在北國冰雪世界。

衛萊脫下手套,拿出手機要拍照。

冷風刺骨,感覺下一秒手指頭能被凍掉。

還沒打開相機,手機被周肅晉拿過去:“我來拍。”

衛萊忙把手塞回手套裡,靠在他旁邊瞅著屏幕裡的取景角度,“再往左一點,我要拿來當屏保。”

周肅晉各個角度都拍了不少張,讓她回去自己選。

收起手機,手快沒知覺。

衛萊再次從手套拿出手,“周總,我給你捂一下。”

她兩隻手把他左手包裹在中間,無名指的戒指格外涼。

“不用捂。”周肅晉把她攬到懷裡。

如果沒有這次的矛盾,在這樣的雪天,她會躲在他懷裡取暖,他便多抱了她一會兒。

七點鐘一過,湖邊陸續有人來打卡雪景。

太冷,他們往車裡走。

衛萊在雪地又留下一串腳印,側臉跟周肅晉說:“我以前在你彆墅後院留過腳印,你看沒看到?”

“看到了。”周肅晉說,“留了四串。”

衛萊的臉被圍巾遮住大半,在圍巾下微微咬了一下唇,沒想到他還會數,以為他會覺得她很無聊。

回到家吃過飯還不到八點鐘,客廳裡的兩本書快被翻爛,接下來漫長的一天該怎麼打發,沒有任何頭緒。

她站在客廳遠眺湖景,又是另一番意境,但比不上身臨其境。

身後有腳步聲,衛萊轉身,周肅晉彎腰從茶幾拿起車鑰匙。

“你要出去?”她問道。

周肅晉道:“回你公寓,家裡一直沒人的話,蝴蝶蘭容易受凍。”

那聲謝謝梗在她的喉間。

回公寓的路上,她找他說話:“周總……”

想說的還沒說出來,周肅晉打斷:“怎麼不喊我老公了?”

他直來直去時,她接不住話。

路麵結冰打滑,周肅晉全神貫注看路況,顧不上看她。

衛萊無以解釋,隻好緘默。

這個問題到了公寓無法再回避,衛萊換上睡衣,打算睡個回籠覺,“你可以用我電腦加班,我實在太困,睡兩個鐘頭。”

周肅晉脫了大衣,走到她跟前將她打個橫抱抱起來,問她怎麼才願意喊。

衛萊抓住他肩頭,心跳不受自己控製。

周肅晉低頭%e5%90%bb她,等她說話。

衛萊依舊不吱聲。

他長驅直入探進來深%e5%90%bb她。

%e5%90%bb到最後也沒得到答案。

周肅晉把她放床上,“不用定鬨鈴,多睡會兒,我在客廳。”

衛萊平躺,拉好被子,他兩手撐在她身側,沒有要走的意思。

即使遮光窗簾拉上,白天的光線也足以看清彼此。

她看著他,不知要說點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周肅晉打破沉默:“我做錯的地方,不能原諒我?”

衛萊呼吸有短暫的停頓,心口在被子下微微起伏。

他氣場一如平常那樣強大,眼神也是一貫的平靜,但多了溫和。

“你沒有做錯。是我貪心,總想什麼都要。”

周肅晉一手撐床上,騰出一隻手穿過她的後脖頸抱了抱她,“有。答應過你不讓你受委屈,沒做到。”

又看著她道:“可以什麼都要。不是跟你說過,你試不到我的底線。”

衛萊斂眸,不去看他。

周肅晉親她的唇:“睡吧。”

他放下她,關門去客廳。

臥室安靜下來,原本的困意被衝淡,衛萊又醞釀了一個多小時才睡著。

做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夢,夢到父母還在一起,大學放寒假,父母去接她回家過春節,她穿著白色羽絨服,母親說這件衣服款式不錯。

她突然想起來,這件羽絨服是周肅晉給她買的。

早上穿了去湖邊看雪景。

可大學的時候她還不認識周肅晉。

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她卻不想醒來。

手機一直振動,被同事的電話吵醒。

十七年了,她第一次夢到父母在一起的畫麵。

當天晚上,父親打電話給她,他們今晚旅遊回來,給她帶了禮物,問她明天在家還是在公司。

衛萊:“明天我要去趟公司。等有空我去你辦公室拿。”

衛華天:“我給你送過去。”

初五那天上午,她去公司開會。

去澳洲談海外采購的時間需要提前,之前約了幾家平台,有一家通知她們,老板的行程有變化,問他們可否提前三天,如果時間趕不及,也可以往後推遲十個工作日。

宜早不宜遲,當然是提前。

衛萊讓助理改簽機票,明天下午就得飛過去。

陳其沒空一同前往,餘有年有相關海外采購經驗,“我跟萊總一起去。”

加上助理,一行三人過去。

餘有年進衛萊超市工作那年,衛萊才十歲,算得上是她長輩,關心了幾句她的私事:“那天團建聚餐,周總沒介意吧?”

連他都覺得趙連申故意給周肅晉添堵,吃水餃吃就好了,非要加一句,衛萊給煮的。

衛萊笑笑:“他們倆鬥了那麼多年,不存在介不介意,習以為常。”

餘有年:“那就好,大過年的彆讓你們小兩口鬨矛盾。”

“程總什麼時候回來?”

“已經回來,可能要下午才來公司。”

衛萊以為母親會在家休息一下。

程敏之原本也打算在家調整半天,奈何賀萬程在,在家不方便,於是借口來公司加班。

賀萬程陪她從海城飛江城,又開車將她送到家。

他什麼都不多說,整個春節期間幾乎寸步不離,什麼事都親力親為替她安排得妥妥當當。

汽車停到了超市停車場,程敏之解開安全帶,車內安靜到安全帶摩攃衣服布料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她轉臉,微笑著說:“麻煩賀董了。”

賀萬程看她:“你可以一直麻煩下去。”

程敏之:“……”

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