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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骨記 煉獄蓮 4338 字 3個月前

光似乎他的意識並不在這邊,隻是無意識的做著某些舉動,要拉著桑寧一起埋葬在這裡。

桑寧心裡一慌拚命想要踢開,曲小路一手拉住她,一手向桑正信一揮,巨大的洪流從上方泄洪般流下。展廳的地板不見了,桑正信像是隨時要被衝進無儘深淵,可他的手依然牢牢抓著桑寧的腳踝不放。

曲小路正要乾脆出手切斷他的手臂,卻聽桑寧一聲慘叫,她的腳踝已經被捏得變形。下一刻桑正信用力一扯,她的半條%e8%85%bf已經生生被擰了下去。

展廳在這時徹底崩塌,曲小路隻能抱起桑寧快速上浮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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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寧在%e8%85%bf被擰斷的震驚和恐慌裡驚醒,滿頭冷汗臉色發青的抓向自己的%e8%85%bf,卻發現自己的%e8%85%bf還好好的長在那裡——

幸好那不是真的,幸好那不是現實!

可是剛才的痛卻那麼真實,好像肌肉骨頭都生生被撕裂一樣——

“小桑寧太好了你回來了!”

一回神就看到華玉龍在麵前欣喜的抓著她,桑寧愕然地看到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花園,耳邊有著水流破空聲,一抬頭就能看到飛在半空被水刃包圍的華玉盞,鋒利的水刃破空散去,瞬間切散了包圍他的妖靈。

“怎麼回事,古珧跟桑正信決裂了?你們跟他聯手了?”

“這個……”

華玉龍略略遲疑,這個問題似乎還是不要由他來說的好,萬一說的有什麼不清楚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桑寧沒有注意到華玉龍的遲疑,注意力已經看向被華玉盞盯在牆上的桑正信,他的四肢被水刃戳穿,跟幻象裡流血的位置相同。

他腳下跌著小黑的身體,儘管短暫卻也主仆一場,桑寧忍不住站起來——“小黑怎麼了?”

剛站起來的她險些又跌了下去,那條在幻境裡被擰斷的%e8%85%bf有些沉重得不受控製。但也隻是稍稍適應就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隻留下那時候記憶裡的疼痛——她想那應該隻是幻痛而已。

這樣的響動讓華玉盞已經注意到她,他轉頭看向桑寧時那雙細長深邃的眼裡的心焦讓她的心口莫名跳了一跳,看著他從半空落下長發飄落幾步跨到她身邊。

桑寧剛要開口打招呼,才隻喊了“古……”後麵的話就被緊緊抱緊他懷裡而打斷。

——他一直努力忽略著那些隨著骨妖一起衝進內心裡的殘存的執念,不讓自己被影響,卻有時會在一瞬間分不清這份深沉的思念是屬於誰的。

隻有那些被喚醒的空洞和疼痛如此清晰,隻屬於他,屬於骨妖不曾經曆的玉盞。

——差一點就再一次失去她。

在得知桑寧的魂魄會被桑正信吞噬時,他以為桑寧也要如同千年前那些遙遠而模糊的記憶一樣,化成泡沫從他眼前消失。

隻有這樣抱著,汲取著一點屬於她的溫度,才能相信她依然活著,還存在於他麵前。

華玉盞緊緊把她按在懷裡,桑寧怔然著,感覺著他身上清涼冷冽的水汽,隻能愣愣的,模糊的意識到……這不是古珧。

第一百零一章

她從不叫他玉盞。

因為他是華助教,從第一次在校園裡看到他那個印象就深深印在腦子裡,所以她一直隻喊華助教……

玉盞這個名字,記憶起的前生越多,就越有了特殊的意義。

可是那個名字就這樣%e8%84%b1口而出,讓抱著她的懷抱一頓,稍稍鬆開拉開了距離。華玉盞低頭看著她,露出微微低沉而又無奈的笑容。

桑寧看得怔住,眼前的人是千年前蛟妖玉盞的形貌,隻是終究少了當年的玉骨妖嬈嬉笑悠然,被千年的時光鍍上一層微沉的色彩。是經曆過傷痛的人隱隱沉澱下來的味道。

被他這樣像要確認存在般打量,深得要看進眼底去,整顆心都在揪緊。

桑寧的頭腦微微混亂,她的魂魄被桑正信擄走囚禁應該並沒有太久,雖然被關在意識界裡根本感覺不到時間。可是在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這個長發,還有他整個人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桑寧……”

他輕聲喚著她的名字,捧起她的臉時桑寧的心不禁抽緊,隻是他低下頭,卻隻是額頭抵著額頭,整個人似乎有一瞬都放鬆了下來。

“咳咳……”

華玉龍很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像個電燈泡,隻是不得不提醒他:“那個……你是不是先解決一下上麵那個東西,再……”

上方先前被打散的妖靈此時已經又聚合在一起,華玉盞似乎若有若無的嘁了一聲,低頭對桑寧說:“等在這裡。”

“嗯。”

桑寧眼裡映著華玉盞的背影,頭腦中空空的,什麼也沒有辦法思考,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追究。就像回到最初跟華助教說上話的時候,隻能這樣腦袋空空的看著他,他說什麼她就照做,完全對他沒有辦法。

他還是他,無論外貌變成什麼樣子,明明還是那個經曆過千年,看淡了聚散的華助教……明明還是他。

就隻是,稍稍和屬於月見的那些記憶小小的混淆。

——月見對於她,究竟算是什麼呢?

最初回想起來的時候,完全沒有辦法當做是自己的前生,好像在看一個無關的人的記憶,沒有一點真實感。

可是不知不覺,好像就已經分不清,她是誰,月見又是誰?

那一切就像是她經曆過的,或者說本來就是她經曆過的,眼前華玉盞的樣子每一眼,都讓人的心不自覺的揪緊。

好像時間會就這樣倒流回去,回到玉盞和月見對彼此都毫無保留的時候。

明明古珧也是一模一樣的,明明應該看慣了的,就隻有這個人……

那些妖靈都早已經沒有了實體,就像一團團戾氣,即使打散了也很快又會聚集起來。

與其這樣糾纏不休,不如先一口氣解決掉它們背後的家夥。

華玉盞隻用水刃隔開那些糾纏不休的妖靈,再次麵對向桑正信,屬於他的從容終於又回到他身上——

“現在,曾經的妖天師大人,沒有了王牌的你還打算做什麼掙紮嗎?”

他已經沒有桑寧作為盾牌了,要永除後患的話,現在也許是最好的時機。

“——那麼你打算怎麼麵對要管會的盤問?似乎華助教自己身上的這些變化就已經很惹眼了吧?”

“那些事,比起你這個人的存在,都不算什麼。”

華玉盞像是在說著某種殺人宣言,現在他有這個能力,在妖管會那些麻煩的人來湊熱鬨之前——

不能留下他。

華玉盞細長的眼裡冰冷著,瞳孔沒有溫度,像是淡淡結著一層冰。

身後的海浪在澎湃著,水花直撲上來,越過華玉盞變成道道利刃刺向桑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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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還不死?”

血在桑正信腳下彙集,那個**凡胎的身體明明已經被紮得千瘡百孔,為什麼那個人還活著?

桑正信抬起眼突然一陣大笑,“不是要殺我嗎?那你可要趕快呀,如果被人發現你現在所作的事,隻怕你在人類社會的生活也就要終止了——對了,這棟彆墅似乎是安裝了保安係統的啊,這麼吵鬨貌似也聽不到電話有沒有響過,如果得不到我本人的確認,保安公司很快就會來查看報警的吧——”

“放心,我不會讓你活到那個時候的。”

華玉盞話音落下突然向前衝去,手直插進了桑正信的%e8%83%b8膛,抬眼冷冷盯住他——“這樣都不死,那如果沒了心臟呢?把你整個人,一塊塊切碎呢?”

即使說著殘酷的話,那卻是妖魔一般的魅惑。妖孽傾城的玉盞。

桑寧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依然被這個畫麵看得呆了,連方才他刺穿桑正信%e8%83%b8口時險些出口的驚叫也消失在%e8%83%b8腔深處。

她隻能看著那個身影,強大,殘酷,染了血色的妖嬈,讓人看得著了魔,連阻止的念頭都沒有。

“身體隻不過是轉生的器具而已,”即使到了這種時候桑正信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如果這具肉身毀了,你猜下一次我們會在哪裡見麵?”

華玉盞眉頭剛一動,桑正信的喉嚨裡卻突然不受控製般逸出一句:“不會有下一次了,這具身體就是最後的墳墓了。”

——那似乎還是桑正信的聲線,卻有著完全不同的語調,讓人一聽就能夠認出那是曲小路的語氣。

不止是華玉盞,似乎連桑正信本人眼中都露出了驚訝——

——是啊,黑貓還意識不明的倒在地上,桑寧都已經醒了,曲小路卻沒有出來!

此時桑正信連臉上也都開始露出了曲小路的神情,抬起頭,露出溫溫而圓潤的笑容,“快動手,我會把他困在這具身體裡。”

——困在這具身體裡,隨著身體的死亡一起死亡!

桑正信如同精神分裂症一般,一邊試圖掙紮一邊對自己說:“賭上我這隻千年老魅的妖力和自尊,你就放棄掙紮吧。”

——這家夥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桑正信精心籌備的一切,因為一個來曆莫名的曲小路竟然就要在此時滿盤全輸!?

半張臉屬於桑正信,半張臉卻被曲小路操控,他的臉在華玉盞眼裡扭曲著。

“——那你呢?”

華玉盞自然會殺桑正信的,那麼也同時存在於他身體裡的曲小路呢?

“不用擔心呦,我可不會給他陪葬。隻不過……恐怕會現出原形沉睡休養一陣子,我相信你們會照顧好我的。”

——把桑正信禁錮在這個身體裡的同時,他也就同樣不能離開。死是死不了,隻是要大傷元氣個一回了。

隻要知道死不了,華玉盞是不會跟他客氣的。

“那就欠你一個人情,後麵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說完華玉盞探入桑正信%e8%83%b8腔裡的手狠狠一捏,於此同時紮進他身體裡的所有水柱都在同一時間炸開水花——花園裡的華玉龍慌忙捂住桑寧的眼睛,下一刻桑正信不止是皮肉變得千瘡百孔,內裡也已經隻剩一團血肉模糊,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