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內心的時候突然發生了什麼意外沒回來?”
華玉盞搖頭,“不會,使用魅靈石基本上是安全的,通常在雙方有所碰觸的情況下才會起作用,一旦中止接觸她的魂魄也就會回來。”
“那果然還是被攝魂了?可是無從斷定是桑正信還是古珧做的——如果是古珧可就慘了,他已經被我們做掉了,也就沒辦法知道桑寧被他藏在哪裡了。”
華玉盞眉頭皺了皺,“不會是古珧……他沒理由傷害桑寧。”
——儘管很不爽,但這一點華玉盞還是承認的。
這時羅盤上的血珠已經開始變形,延伸出一條細細的血線,宮本立刻將綁在桑寧手腕的紅線和金鈴鐺解下來,繞在羅盤上,對三人說:“留人看好她的肉身,其他人跟我去找。”
華玉龍這個行動力不足的老人家剛要自告奮勇留下來,曲小路立刻提醒他們:“還留什麼人啊,我附在桑寧身上直接跟你們去!”
——你丫是當人妖上癮啊?
不過他的提議也沒人反對,如果救回桑寧的魂魄自然是越快回歸身體越好。
他這回倒是沒忘記讓自己先在沙發上坐好,笑著對女傭們說:“勞煩你們幫我送回房間了。”然後身體倒下,那一邊的“桑寧”就蹦了起來。
“走啊——”
華玉盞冷眼瞥過去,“去換身衣服!”
“為嘛啊,外麵女生都這麼穿!”
華玉盞細挑的眉目越發冰冷,丟下一句:“入秋了,冷。”
說完就直接拎著“桑寧”往樓上走,兩個女傭也自覺抬起曲小路的肉身跟在後麵。進了屋華玉盞熟門熟路的拿起桌上的布條蒙住“桑寧”的眼,“——立正,雙手平舉。”
兩個女傭也放下曲小路的身體,手腳麻利的替桑寧換好華玉盞挑選的衣服。
曲小路被蒙著眼,嘴裡嘟嘟念念,“用得著跟防賊似的嗎……”
——人家防的不是賊,是狼。
……………………………………………………
他們按照血線延伸的方向出門,毫無疑問目的地自然是學校。
封校什麼的,對這幾個非人類來說當然都不是問題,進到校園裡莫名隻覺得死氣沉沉的,看不到有學生去上課,校園裡空空蕩蕩的。
“那些青春洋溢的學生仔呢?”
曲小路穿不慣裙子,所以也隻是換了牛仔長褲,就他私下裡張望得最勤,華玉盞都懶得提醒他說話一副怪蜀黍的語氣。
宮本拿著羅盤稍稍調整了方向,“桑寧的所在似乎是在移動。”
“——隨身?”
雖然他們暫時還不知道桑正信是用什麼“容器”禁錮了桑寧的魂魄,不過若是隨身攜帶,那就免不了要正麵交鋒了。
華玉盞對宮本問:“如果這一次從他身上找到了被囚禁的桑寧的魂魄,妖管會總不能再限製我對他出手了吧?”
宮本微默點頭,“桑寧也是在妖管會登記過的,如果她的人身受到了非人的威脅,有我和華先生作證,你的確可以出手。”
華玉盞冷眼橫瞥,低低的嘁了一聲,“麻煩。”——整天不乾實事兒,淨給人套一堆規矩找麻煩的就是他們。
他們正要再往前走,曲小路突然指著一邊說:“那邊好像有人?”
“學校裡當然會有人。我們先去找桑寧的魂魄……”
華玉盞根本沒打算理會其他,可是他話還沒說完,曲小路已經往一旁走去——花壇另一邊的矮樹叢後麵似乎有人蹲在那裡,窸窸窣窣的聲音裡似乎夾雜著奇怪的噗噗聲。
他繞過矮樹叢,看到那個背對著他跪在地上的女生,似乎她身下還壓著一個橫躺的男生,他從這裡隻能看到那雙男式的運動鞋。
——大白天的,這是在乾嗎?
可是這裡卻有種莫名的氣氛,讓人完全不會往歪處想,曲小路莫名的寒了一下,又走了兩步,問了一聲:“同學……?”
那個女生回過頭來,眼瞳收縮沒有焦距,臉上滿滿的濺著血跡,她手裡握著一把水果刀,即使臉已近轉過來脖子扭曲著不可思議的角度,手上還在一下一下的戳著,一刀刀戳進已經血肉模糊的男生的腹部,發出噗噗的聲音……
饒是曲小路活了千年見多了各種場麵,也忍不住毛了一下,然後貫徹著少女原則,嗷一聲向後躥到走過來的華玉盞身後做小鳥狀。
華玉盞眉頭擰了一下,不知道該先應付眼前的情景還是先吐槽曲小路。
他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好,一件接一件的麻煩事,不省心的桑寧——他那悠哉的,獨善其身的自在生活自己都快不記得了。尤其從桑寧和他被曲小路挑撥有了間隙,她又跑去桑正信那裡調查之後,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舒心過。
曾經的妖嬈玉骨嫵媚風姿如今都是板著的,他根本半點閒事也不想管,可曲小路跟這兒裝什麼無辜少女給他添事兒?
華玉盞沒動,倒是宮本先一步走了過去,從女生手上奪下刀子,女生剛一掙紮就被他在額頭上一點,頓時昏倒過去。再看那男生早已經是沒氣了,%e8%83%b8腹都已經不成人形,一雙眼睛還瞪得大大的沒有瞑目。
宮本那張撲克牌臉也擰緊了眉頭,這還是大白天在校園裡就發生這種事,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已經發展得這麼嚴重。
華玉盞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就不想去提醒他:這就是妖管會做事風格拖到現在的結果。
一轉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華玉龍竟然也躲在他身後,跟曲小路兩人一左一右扯著他兩邊的胳膊,他不耐煩的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
宮本沉著臉站起來,“走吧,去找桑正信。”
本來打算嚴守規矩的他,看起來似乎也應該能站在了這一邊。
他重新拿起羅盤,正觀察著血線的走向,旁邊樓上的一扇窗戶突然發出被撞碎的響聲,一個人像是從窗戶裡被扔出來,宮本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想去接,就在即將接到的那一瞬間,他看到落下來的身體上根本沒有頭,隻留下一個血腔子,還能看到森白的頸骨——可是下一刻,那具身體卻沒有落下來,而是憑空消失不見。好像那隻是一個幻影。
宮本有一瞬間怔然,看一眼自己空空的手,低頭還能看到滿地的碎玻璃,隻有那具身體不見了。可是他明明那麼清晰的看到了那個血腔子,那個森白殷紅的頸骨。
他看到了,他們都看到了,可是那具身體在掉下來的過程中不見了。
曲小路突然驚叫一聲——“那個被刺的男生也不見了!”
他們一驚看過去,果然方才橫躺著男生的地方什麼也沒有,連血跡也沒有,隻有女生還昏倒在那裡。
華玉盞也微微擰起眉頭,已經連吐槽曲小路那故作誇張的大呼小叫也不想了。他們對視一眼,一致決定無視掉這些異常,保持冷靜繼續做該做的。
“走吧。”
宮本轉身在前麵領路,曲小路依然毫不知廉恥的做少女狀輕扯著華玉盞的衣袖走在他身旁,華玉盞幾次想再甩開他,可是一瞥眼看到他那桑寧的外表,終於還是沒甩開。
曲小路邊走邊念念著,“那個桑寧的同學……是叫牧文心吧?她好像也還在學校裡?不會有事吧?”
華玉盞保持沉默隻當沒聽到,除了找到桑寧之外他現在不想管其他閒事——
可是曲小路還在說著,“……看桑寧跟她好像感情很好的樣子,她如果出事了,桑寧會難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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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出事的人是桑寧。”
華玉盞提醒他,曲小路默了默,“哦”一聲。
——是的華玉盞什麼閒事也不想管,桑寧已經出事了,在找回她之前他哪兒有閒工夫管彆人的事?
可是為什麼心底裡像是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這樣根本不是曾經愛著月見的那個玉盞。
玉盞寵著月見,隻要她高興就好,隻要她想做的事他都不會阻攔,隻要她誠心的要求他也會一邊無奈一邊甘之如飴的攬麻煩上身。
那時月見是開心的,他也是。
再多麻煩也覺得開心。
可是停止吧——不要再去提醒他什麼跟過去不同。
他曾經那樣做過,然後,失去了月見。
他失去過一次。
他默許桑寧去接近桑正信就是第二次錯誤。
不會再有了。
第九七章
曲小路不愧是活了xxxx年的妖怪,年齡不詳,,裝起少女來比桑寧還少女,雖然他豐富的人生閱曆不要浪費在這種奇怪的地方也許更好些。
他一路驚恐忐忑的抓著華玉盞的衣袖,滿臉都寫著“人家好怕”四個大字。
華玉盞每次看到他用桑寧的臉做出那種表情,就隻能掰著手指頭默默數數來壓住一拳打在桑寧臉上的衝動。
最讓人抓狂的是華玉龍這個世上現存妖怪中年紀最老的居然也跟著湊熱鬨,他走著走著就一臉可憐兮兮的問,“我,可不可以先回去啊……,”
得虧不等華玉盞做出反應宮本已經開了口,“不行,按規矩我一個人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能隨便對桑先生出手,除非華先生在場跟我一起作證。”
這回換華玉龍乖乖“哦”了一聲,沒精打采的跟著繼續往前走。
曲小路跟華玉龍算不上熟,充其量不過就是個點頭之交,可是這會兒人家是少女,少女當然要溫柔善良體貼,於是她關懷的問:“華先生你哪裡不舒服嗎?臉色好像不太好?”
臉色不好這種話本來也就是聊表關懷隨口一說,隻是一說出口卻覺得好像真的不怎麼好的樣子……
華玉龍揉了揉鼻子,勉強笑一下,“沒什麼,就是這裡總有股味道……”
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打斷了他們,頓時就聽有人發現了他們在大喊著:“救命啊!快來救救我們!”
他們看到一旁一樓的窗戶上探出一個人來,他隻有上半身探了出來,似乎因為這扇窗戶是上下拉啟的,常年不開導致窗戶已經卡住了,他也就被卡在那裡驚慌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