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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骨記 煉獄蓮 4292 字 3個月前

的海底,喉嚨裡用儘最後一點力氣,擠出那兩個字,“骨……頭……”

——怎麼會是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過了一千年,為什麼要這樣相見。

46第四五章

那隻手在一瞬間僵住,灰色的眸子裡是迷惑,紅色的眸子裡是狂亂,最終占據他的,依然是殺戮。

“放開她!”

熟悉的聲音響起,掐在桑寧脖子突然一鬆,桑寧從牆上滑落下來,脖子上還掐著那條手臂——隻有手臂。

它的胳膊已經齊刷刷的被切了半截下來,桑寧在模糊的意識裡感覺到自己被一雙手撈起來,她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華助教的聲音,但抱著她的人卻有一頭長發,柔柔的垂在臉上。

“桑先生,這跟說好的似乎不太一樣,你不是承諾過不會傷她的嗎?”

那個熟悉的聲音在鎮定之中壓抑著已經顯而易見的慍怒,但桑正信也顯然沒有絲毫慚愧,渾厚的男聲輕笑著,“彆緊張,我怎麼會傷她的性命呢?不過是看她太遲鈍,想幫她早點清醒罷了。我們可是%e4%ba%b2人,我怎麼會傷害她呢?”

那句話隱隱約約傳進桑寧耳朵裡,她很想睜開眼,問桑正信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是她什麼人,但是卻還緩不過力氣。

隻聽到身旁的人微微發出不信任的輕哼。

“隻是,古先生似乎並不該出現在這裡,現在這種時候你不去為自己的前程努力,若是功虧一簣打回原形,你又打算拿什麼去把她搶回來呢?”

身邊的人嘲諷著,“搶回來給你利用嗎?”

桑正信並不理會他的嘲諷,那是一種強者的自信,對骨妖玉盞這個“預備”的棋子表現出極大的肚量——連當棋子都才隻是預備的,以現在他自己的情況毫無利用價值的可憐鬼,有什麼好介意?

“好了,既是如此我不再找桑寧的麻煩就是了。所以你是不是也該回到你應該在的地方去了,古先生?”

“你走了,我自然會回去。”

桑正信無所謂的攤一下手,表示自己什麼也不會再做了,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直到腳步聲消失,他才又低下頭來,細滑的發絲垂落,跟華助教身上那種清透冷冽的氣味不同,這發絲上帶著的淡淡香氣有些悠遠的古舊,像是經年的焚香……

——古先生=骨先生嗎?

他輕觸著桑寧脖子上的淤痕,觸摸過的地方些微清涼的舒服。

“對不起,我該早點來的……”

桑寧很努力的睜開眼,在昏暗中看到那雙眼睛——跟華助教一樣漂亮細長的眼形,帶著天生的嫵媚,可是他們的眼神是全然不同的。

華助教永遠不會露出內心的情緒,隻會把一切都掩藏在眼底深處。但眼前的人卻並不掩飾對她的溫柔和執念——這兩種矛盾的感情在他眼裡卻安穩而沉靜地融合著,變成濃沉的眷戀,卻絲毫不會緊迫得讓人窒息。

桑寧最怕他這樣的目光,讓人心酸,讓人不忍。

她嘴%e5%94%87動了動想叫他的名字,卻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她開口時,隻能用微弱的聲音叫了一聲:“白骨精……”

骨妖似乎無奈的笑了一下,笑容裡卻又有些欣然——不管稱呼如何,至少她認出他了,並沒有把他認錯。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久留,輕輕把她放下,“我來的時候看到搜救隊已經在入口了,我去把他們引來,你再等一會兒,好嗎。”

手掌摩挲在她的臉上,很涼,沒有哺%e4%b9%b3動物的溫暖,卻讓人覺得有些安心。

桑寧想試著點頭,但長時間的缺氧頭腦太昏沉,在安心中漸漸失去意識。

骨妖留戀的起身,聽到微弱的聲音在喊:“華助教……”

他向聲音的方向看去,借著掉落在地上的手機的光看到牆根下的牧文心也感覺到他的存在微微睜開眼,像是想要把手伸向他。

骨妖走過去蹲□,嘴角微挑一下,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

“你做的很好,替我繼續照顧她,好嗎。”

得了誇獎,牧文心滿足地笑一下,骨妖這才不再耽誤起身離開。

搜救隊很快找到了兩人,還有一具被開膛破肚的流浪漢屍體和一條出處不明的手臂。

……………………………………………………

——與此同時的警局。

“實在不好意思啊華助教,沒想到我出國追一個文物案,一回來就聽到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相信這裡麵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這就派人好好去查——”

一位姓羅的隊長像是匆匆趕來,華玉龍也來到了警局,頂著那張可恥的娃娃臉,擺出一副長輩姿態抹眼淚歎氣,“是啊,羅隊你一直都是知道的,我們家玉盞可是一向都跟警方友好合作的,怎麼可能做犯法的事呢?說到舉報,我這裡倒是有點東西想給羅隊看看,不知道是不是能對調查有點幫助——”

他啪嘰甩出厚厚一摞資料,囊括了這近十年來華玉盞替盧教授取得的成績,當然隻要稍微添油加醋就可以變成“盧教授竊取他的成就”。

這麼厚厚的一疊“早有準備”的資料,貌似足以把這件事情的性質引向嫉妒也好滅口也好栽贓陷害怎麼都好……

華玉龍繼續抹淚,“可憐我弟弟這麼多年受人欺壓,一身本事卻熬不到出頭,現在莫名其妙還被舉報——文物有什麼目錄不清對不上數的,那也不是他做的了主的啊,他一個小助教,功勞都是彆人的,倒是東西少了就算他的了?”

華玉龍一張娃娃臉把話說得老氣橫秋老淚縱橫,真是讓聞者……不能不動容!

羅隊汗顏的拿過那摞資料,“好,我會叫人好好去查查。那你們……”

華玉龍往華玉盞旁邊一坐,“我陪他在這裡等!”

——艾瑪你一本市十大xx企業的負責人往這兒一坐這不是給人壓力嗎。

可是華玉龍不光做了,還拉著華玉盞的手一副“兒啊,你受苦了”的神情,華玉盞擰著眉頭忍著沒把他甩開,羅隊尷尬笑笑,跟同樣的警員一起退出房間——“那好,你們先坐,我讓人衝咖啡來——我們先去核實一下這個記錄。”

人一走,華玉龍就靠到華玉盞耳邊咬耳朵,“放心吧,那些記錄安排的妥妥的,這回非把那個白眼狼盧教授給圈進去!”

“——有話就說,不用靠這麼近。”華玉盞厭棄地把他推開,華玉龍還笑眯眯地說:“我們是相%e4%ba%b2相愛的好兄弟嘛~~有什麼關係~~”

人說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華玉龍一定是活太久了,才越活越回去。華玉盞真不知道自己抽什麼瘋這次自己送上門給他當兄弟。

他們正在這悠哉的等著,突然一個比較熟悉的小警員推門進來,“——華助教,你們考古組那個被襲擊的小姑娘又出事了,有人指定說要聯係你……”小警員話都沒說完華玉盞已經起身向外走去,雖說本來就是來通知他過去的,但是這也……

華玉龍在後麵站起身,對小警員笑笑,“需要辦什麼手續嗎?”

“呃,不用,羅隊說讓華助教隨時保持手機暢通,不要走遠,我們隨時會聯係他。”

“好的,我會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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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寧和牧文心被搜救隊從下水道裡抬出來就直接送進了醫院做檢查,下水道裡卻被拉了封條,像案發現場一樣警備著。

畢竟沒人知道下水道裡究竟有什麼,隻怕是會襲擊人的動物。

在桑寧和牧文心醒來之前搜救隊從桑寧的手機上尋找聯係人,她剛換了手機裡麵聯係人沒幾個,於是電話就打到了霍陽那裡。

霍陽聽到下水道就知道怪物一定又出現了,他一猶豫,就一麵讓通知學校一麵聯係華助教。

華玉盞趕到醫院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醒了,警員正在做筆錄,隻是兩個人都一口咬定她們隻是地麵塌陷的時候掉進了排水溝,被水衝到那裡,剛好抓住什麼爬上去的。對於下水道內的情況隻做驚慌狀一問三不知。

至於襲擊她們的東西——那麼黑,誰看得清?

小警員問得直皺眉頭,這倆姑娘幾天的功夫裡輪番住院,你剛出院我進去,這會兒還結伴一起住上了,更彆說這個桑寧還兩次有被襲擊的記錄。

雖然不知道那半截腐朽乾枯的手臂到底是什麼東西的,但現場人員的勘察那手臂上的爪子卻跟桑寧脖子上的淤痕是相符的。

——所以說這個東西是個活物?

腐爛乾枯得跟乾屍一樣的活物??

當時的情況怎麼樣究竟發生了什麼,就隻有這兩個在場的女孩子知道。可是她們用不用仗著溺水和大腦缺氧,連瞎話都不編乾脆一問三不知?

“——所以你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隨便什麼都行——”

桑寧撥浪鼓一樣搖頭得頭暈,牧文心也跟著搖了一下。

小警員乾脆直接對上桑寧,“可是這位同學,以你當時被襲擊的距離,你跟襲擊者是正麵不超過一臂遠,你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桑寧遲疑的把自己的氧氣罩舉了舉,“警官你也缺氧嗎……?我真的說過好幾次沒看到了,那裡真的很黑啊……”

牧文心也在旁邊讚同地點了一下頭,也不知道讚同的是那裡很黑還是警員大腦缺氧。

小警員憤憤地合上一無所獲的筆記本準備無功而返,在門口跟華玉盞打了個照麵,被他那微冷的臉色凍得一個哆嗦。

華玉盞走進病房,並沒有去看眼睛亮起來的牧文心,徑自走到桑寧麵前,“出什麼事了?”

桑寧忍不住偷偷看一眼牧文心,心裡暗暗歎氣——她之前都以為牧文心是得了妄想症,兀自杜撰出那些華助教沒有跟她說過的話。

——直到剛剛見到骨妖。

另一個華助教,兩個一模一樣的人。而牧文心並不知道。

見她一時沒有回答,華玉盞擰起眉頭,看了牧文心一眼,“你為什麼跟她在一起?”

桑寧的腦子終於回歸正題,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傾身一把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