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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狼心 雪蝴蝶 4299 字 3個月前

武揚威。她抿抿%e5%94%87,即刻安安分分地躺好,乖乖閉上雙眼默默念叨:“快快睡,快快睡,睡著了相公才會不難受。”

第二天,當第一縷晨光斜過床頭時,逸寒猛地睜開眼,側首去看身邊人兒。糊糊,他昨天找到糊糊了……翎瑚正安穩躺著,手搭在他的%e8%83%b8口,大肚擱在他的腹上,一隻腳架在他的%e8%85%bf間,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可他並不覺得沉重,反而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他的小媳婦兒並不隻是回到他的夢中,而是真真切切地回到了他的身邊。逸寒綻出一個輕快的笑容,稍稍側一側身,輕撫翎瑚的臉龐。她吃了這麼多苦,瘦了這麼多,得好好補回來才是,今天該燒些什麼好的給她補呢?

逸寒一邊摩挲著指下凝脂,一邊琢磨,正出神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喧鬨之聲,有好幾人同時問道:“是這裡麼?”

“是,是,本店就兩間上房,左邊這間給了楊公子,右邊……”

來人不聽活計嘮叨,打發他走後就輕輕叩門,“公主,駙馬爺,奴婢們到了。”

這聲音剛止,立時又有個憨憨的聲音響起,“公主姐姐,駙馬哥哥,傻牛來啦,快出來罷。”

“砰砰”的拍門聲雖被人很快止住,逸寒卻已是毫無心情。昨晚那封信送的太快,早知這幾個人這麼早到,他就該晚些遞出去,省的被他們攪醒好夢。果然,翎瑚動了一動,朦朧睜開睡眼,“相公,怎麼這麼吵?”逸寒撫了撫她的發,“有人來接我們回去了。”“哦,”翎瑚闔上眼,將臉又埋進他的懷裡,“我不要回去,我要睡覺。”“好,”逸寒為她掖一掖被,“你睡,我去同他們說上幾句。”

“不好,我要同你一起睡。”翎瑚這一句說的大聲,聽得門口的星痕同夢月一齊低頭暗笑。傻牛卻不懂,看她們倆臉紅低頭,自己湊上前道:“公主姐姐,你彆睡了,傻牛來看你了,等看完了你再睡吧。”星痕抬眸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公主還要聽你的了?還不快謝罪!”傻牛同她們一樣,也跟著逸寒找了這大半年,這時聽說找到了翎瑚,哪有不急著見的道理?隻是他一向最懼星痕,聽她這樣說也不敢反駁,隻嘟囔道:“你不想見公主姐姐麼?昨晚上又哭又笑的趕了一晚上的路,今天就不急了?”

“誰說我不急?我從小服侍公主,論情分哪是你可比的。不過再急也得懂禮,像你這樣瞎嚷嚷,惹惱了公主,抽你幾鞭子也是活該。”星痕長篇大論,夢月看他們兩個又要頂嘴,無奈道:“少說一句成不成?駙馬說了要小心行事,彆太張揚,你們倆個這樣鬨法,還能指望不驚動人?”星痕同傻牛你瞪一眼,我哼一聲,誰也不服誰,不過話是不敢再說的了。夢月望著他倆搖搖頭,“快站好了,等著。”

她說著話,自己先就側過身,還沒等腳跟站穩,一直緊閉的木門“吱呀”一聲開啟,逸寒半笑不笑地望著他們仨,“不開口就行?大清早的一排站在門口,還說不張揚?”三人互瞅一眼,各自低下頭去。逸寒也知他們關心翎瑚,回頭往裡走道:“快進來,把門帶上。”三人魚貫而入,傻牛最後帶上了門,喜笑顏開地跟著走進內室。

此時翎瑚已穿好了衣裳坐在床邊晃腳,見一下子走進三人,還都對著她磕頭連稱“公主”,自己倒是嚇了一跳,抓緊逸寒的手直往他身後躲,“相公,他們是誰,怎麼叫我公主?我又不叫公主,我叫糊糊呀。”星痕夢月驚愕仰首,對視一眼後跪著往前挪了幾步,“公主不識得奴婢了嗎?奴婢是星痕呀,奴婢從小跟著公主……”“公主,你不認夢月了麼?奴婢沒有早些找到公主,的確是大錯特錯,可公主千萬不要不要奴婢啊。”夾在她們兩人中間的是傻牛張惶的聲音,“公主姐姐,你怎麼啦,彆是睡的糊塗了吧?”

逸寒一擺手示意他們噤聲,“糊糊,你不記得他們了麼?”

翎瑚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臉,眼光一一掃過三張迫切相認的臉,“不記得。”

“一個都不記得了麼?你看,最前邊的這是星痕,旁邊那個是夢月,後麵那個是你特彆留下的傻牛。傻牛你也不記得了?”

翎瑚轉著眼珠,又躲回他的身後,“不記得,不記得!相公,我隻要你就夠啦,你快叫他們走。”

星痕夢月麵麵相覷,傻牛聽說要趕他走,嚷嚷道:“公主姐姐,我是傻牛呀,還等著你為我捏泥人呢,你怎麼能不認呢?”

傻牛嗓門一大,翎瑚就顯得愈加害怕,抱著逸寒直往他懷裡鑽,“相公,怕怕,我不要他們。”逸寒以眼神示意地上三人起來,柔聲安慰她道:“糊糊,有我在呢,不怕!”翎瑚整個臉都埋進他的%e8%83%b8膛,老半天才回頭瞄一眼三人,像極了一個孩子。星痕夢月覺出不對,這時又不好詳問,隻能揣度著道:“駙馬爺,要不先讓奴婢們為公主梳頭吧。”

翎瑚聽說要幫她梳頭,甩過一頭長發又勾緊了逸寒,“相公,你梳的好,我要你梳。”

逸寒理了理她的發,“你讓她們為你梳了,才知道誰梳的真好。”

“不要,不要,你梳的最好,我要你梳。”翎瑚撒起了嬌,將逸寒的衣袍弄得一團亂,“你替我梳好了,我就替你梳,才不要她們咧。”

她說著回頭還做了個鬼臉,令星痕夢月暗吸了一口氣。傻牛則喃喃自語道:“這回好了,公主姐姐傻了,比我還傻。”

第71章 最佳夫君

等逸寒和翎瑚互相梳好了頭發,日頭早已上了三竿。步出客棧,經昨天一夜風雪,萬物已蒙上了一層白霜,簷下結的冰淩在陽光照耀下就如琉璃寶鏡,幻出五彩光芒。不過這時日頭雖足,照在身上仍覺寒意侵人。星痕和夢月已備好了馬車,為防翎瑚凍著,臨時又多買了幾張皮子鋪在車裡,等逸寒抱她上車,車簾一放,寒氣不入,登時暖和許多。

翎瑚像是頭一回坐馬車一樣,一會兒撫著厚實的毛皮;一會兒趴著窗口看沿途景色;一會兒又拉著逸寒問東問西;一會兒又靠在他懷裡打起了哈欠。逸寒不會梳女子發髻,弄了半天也隻能用發帶為她簡單束起,這時她動來動去,看著也有些散了,索性為她輕輕扯開,任由長長發絲流淌在指間。“糊糊,你還記不記得見到我之前的事?”

“記得,”翎瑚覺得他以手作梳,觸著自己的頭皮十分舒服,因此半眯著眼,愜意道,“我在等相公你嘛。”

“還有呢?”

“還有……餓,肚子裡老是咕嚕咕嚕叫,還有小娃娃動來動去的,總也吃不飽。”

逸寒順著她的手,撫上她的大肚,“這會兒還餓不?”

“不餓了。”翎瑚笑得滿足,“相公你做的東西真好吃,比他們丟給我的東西好吃多了。”

逸寒想到她這半年來以乞討為食,心下就為之一痛,“你喜歡,我每天都做給你吃。”

“好。”翎瑚大方的在他%e5%94%87上印上一%e5%90%bb。

逸寒微笑,緊了緊摟住她的手手臂,“除了餓,還有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冷。睡一會兒就要醒一醒,打哆嗦,擰鼻涕。還好相公你來啦。”翎瑚扯了扯身上簇新的海棠花紋棉襖,又往逸寒懷裡蹭了蹭,“相公,你身上真暖和。”

逸寒抱緊了她,恨不得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許久,他啞聲問:“糊糊,還有什麼?”

“還有……半瞎子帶著我走來走去。”

“他帶著你走來走去之前呢?你是怎麼遇上他的?”

翎瑚歪著腦袋想了想,“我睜開眼睛就是他了。”

“你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哪裡?是不是在山裡?”

“是啊,是啊,在山裡,很多很多樹,很多很多草。”翎瑚說著身上就開始發抖,連聲音都顫唞,“很黑,很黑……相公,我怕!”

逸寒輕%e5%90%bb上她的額頭,眉心,大掌也不斷輕拍著她的背脊,“糊糊,彆怕。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那個很黑很黑的地方?”翎瑚雙睫簌簌而顫,眸中似有霧氣籠罩,似乎是在回想,身上卻是抖得厲害,“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她的%e5%94%87色發白,連臉上也白的不見血色。逸寒不忍在逼迫她,低頭輕%e5%90%bb她的%e5%94%87角,“不知道就彆想了,糊糊,彆想了。”

“嗯。”翎瑚從心底裡冒出的寒氣因他的溫柔的%e5%90%bb而消融。她回%e5%90%bb他,調皮地探出%e8%88%8c尖來引逗他,逸寒雖想找出她病症的根由,隻是此時此刻也隻得暫且放下,與她做著%e5%94%87%e8%88%8c之戲,樂此不疲。

為保翎瑚身上胎兒,逸寒一路都是吩咐慢行,起居食宿都有定時,看到有趣的玩意兒或是怡人景色,他也會吩咐車夫停車,帶著翎瑚下去略作賞玩。因此這一路行的極慢,到雁京地界時,已是半月之後。這晚安頓完畢,星痕帶著傻牛去前站遞消息,夢月收拾著細軟,逸寒則為翎瑚又洗了一次發,用布巾細細擦拭乾爽,“糊糊,等明天我們就到家了。”

翎瑚因這一月來調養得宜,氣色好轉,雙頰也豐潤了少許,“為什麼要明天,今天不能到麼?”逸寒捏捏她鼓起的腮幫子,指一指窗外西斜的太陽,“今天要到的話就得摸黑趕路,萬一看不清,晃到了怎麼辦?”聽到“摸黑”兩字,翎瑚就是一哆嗦。逸寒知道她這一向特彆怕黑,白天略暗一些的地方就要拉住他的手,寸步不離;晚間就更是寢不能滅燈,偶爾起夜也要叫醒他讓他陪著。她從前並不怕黑,一定是在黑暗中發生了什麼,令她如此畏懼……

逸寒想著,哄了翎瑚入了睡後自己則半宿無眠。耳聽得巷口傳來三聲更鼓,勉強闔上眼想要睡一會兒時,身邊人忽然一蹬腳,喃喃地也不知在說些什麼。這幾夜她睡得並不安穩,他也時常被她驚醒,隻是這次他的低語撫慰失去了效力,翎瑚似在沉夢中無法自拔,不停地出汗、啜泣、囈語、掙紮。逸寒試圖喚醒她,“糊糊,醒醒,糊糊!”翎瑚急促喘熄,突然發出“啊”的一聲大叫,身子顫唞得有如風中秋葉,“相公,相公!”

逸寒抱緊了她,“糊糊,是不是做惡夢了?”翎瑚呆滯著眼。逸寒輕%e5%90%bb她,為她拭著汗珠子與淚痕。好半天,她才從可怕的夢境中解%e8%84%b1出來,“相公,我在一座很黑很黑的山裡跑來跑去的找你,可是怎麼也找不到,我就不停地找,不停地喊,後來……後來……”她說不下去,回身緊抱住逸寒,指甲嵌進他的肌膚,印出一道痕來,“後來我就掉下去了,什麼都看不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