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ˇ坽雲歌舞ˇ 最新更新:2013-09-07 14:32:30

木若的眸子輕顫——十歲的少年如玉,蒼白安然的神色,湛黑如夜的眸子,凋零如花的笑容,嫣紅刺目的血色——她隻道他生性淡漠涼薄,卻不知他也曾有過純白無暇一笑花開的歲月。

青陽王頹然輕笑:“墨兒無愧生於帝王之家,睚眥必報斬草除根。”

白墨也不惱,笑得無謂而冷然:“叔父若是有心護他納蘭一族,我不會阻攔。”

“當年婉兒的事,是皇兄的過錯,也有我的失責,”青陽王語氣一頓,看向窗外,目光悠遠,“生在帝王之家,本就該無兄弟之談,我不該攔你……他日,你登上那大統之位,納蘭一族儘可鏟除,淳於恒也將隨你處決,到時我也會讓出這世襲官爵王府,這天下,你儘數拿去便是。”

垂下的袍袖中,白墨的指尖輕顫了下,安靜良久,他的眼底忽暈開一抹木若從未見過的情緒,淡淡迷離而縈繞不去,那眼神茫然無助,卻又翻湧著無法掩抑的悲傷,近乎空靈的聲音在廳內響起:“…分明是,你們逼我的。”

木若的心口一瞬間像是被什麼鈍物狠狠地擊中,疼得她抽氣,卻隻能看那人沉浸在無可自拔的悲涼中……讓他流露出這般的神色,該是如何難以承受的折磨?

縱然是完美無缺,縱然是世事在握,他也曾那般脆弱過麼?

木若眉尖蹙起,起身走到白袍美人的麵前,俯身,直視那雙失了光色的眼眸,視線在觸及那眼底的茫然時不由輕顫:“…你忘了麼——我不會離開,不會。”

一點亮光在那漆黑的眼底漸漸點亮瞳眸,白墨的%e5%94%87角淺淺地勾起弧度,目光定在了身前女子的身上。

“你便是木若?”冰冷中參雜著說不出的惱怒,青陽王的聲音在木若的身後緩緩地響起。

木若嘴角略勾,眼底光色微涼,輕巧地轉身望向那魁梧男子:“您便是當朝皇上的異姓皇弟?”

一言落,青陽王的臉色刹變——封地,廢皇姓,這是天頃朝曆來的傳統,兄弟之名,在皇室中,確為妄談。

身後白墨的嘴角微微挑起……犀利潑辣一語中的——這才是,他的若兒嘛。

魁梧男子冷聲開口:“我是天頃朝青陽王,平民見我應行跪拜之禮。”

“跪拜之禮?”木若輕笑出聲,轉向身後白衣,“美人,我們是要行跪拜之禮的,你還坐著呢?”

未及白墨言語,青陽王已是惱火地開口:“墨兒乃天頃王朝大皇子,出當今皇上外,任何人也受不得他的跪拜之禮!”

木若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臉上依舊笑著:“那我便是當朝的大皇子妃,向您行什麼平民的跪拜之禮也不太合適吧?”

青陽王言語一頓,而後蔑視地望著木若:“無知女子——這天頃王朝的大皇子妃,要經過三年禮儀修養,之後在百官陪同下與大皇子共進太廟祭祀三日,齋念之後,方得行大婚之禮,請其他幾國使者在旁作證,而後列入皇家宗譜,入住皇宮。這其中無一相符,你連側妃也算不上,隻不過是個侍妾罷了。”

木若的眸光在那話音中漸寒,但很快便轉為無謂,隻是那無謂中多了些許無奈:“美人真心待我,我便不會去計較那些。”轉眸望向白袍公子,“是麼,美人?”

女子眼底晶亮的笑意讓白墨有瞬間的恍惚,這般單純而不摻雜質的笑容,他已有好久未曾見了——隻是如今看來,卻不知為何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心寒。

下一秒長發掠起,白墨已將女子裹進懷裡,木若視線未及的地方,他輕笑著,望向青陽王的眸光寒涼,一字一頓:“凡若兒所欲,傾這天下我也自為之取。”

倚在那熟悉的懷裡,木若眸底光亮卻暗了下去。

是夜,坽雲鎮中,燈火通明。

街中人來人往,比肩接踵,隻是有一個角落裡卻分外清明。白袍的公子垂眸而立,半張黑色細羽麵具覆在臉上,隻露出了淡色的%e5%94%87和弧線完美的下頜。

雖見不到白袍公子的麵容,但隻是那流雲般瀑下的長發,和那謫仙般的氣質,便也足以路過的眾人聯想翩翩了。

“美人——!”

正在眾人沉浸在白袍公子的氣場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忽聽得一聲狼嚎,緊接著玄黑色的身影就撲在了他們凝視良久的謫仙身上。

眾人回神時,隻見一身黑衣的女子麵覆百色細羽麵具,嘴角上揚著掛在風華傾世的白袍公子身上。

路人集體扭頭、抹臉。

白袍公子勾%e5%94%87而笑,淡粉色的%e5%94%87線上揚,分外誘人的模樣,聲音也是略低而好聽的:“木小若,遲了一刻鐘呐。”

“……”木若的笑容僵了僵,繼而做擺尾狀,“美人我錯了,這是意外啊意外——”

“意外?”美人一笑,平生了幾分妖魅,眼睫懶懶地掀起,“那你剛才……去了哪裡?”

“哈?!你看見——”木若一噎,表情扭曲,半晌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你蒙我呢……”

白墨嘴角弧度難以抑製地上揚,連聲音也帶著笑意:“你方才做什麼去了?鬼鬼祟祟的。”

“……”木若含恨咬牙,“坽雲歌舞報名參賽!”

“……”白美人難得無奈地望著女子,對視幾秒後,無視女子抽筋似的眨眼,攔腰一抱,拖著就走。

“美人你陪我去吧——”木若拚命掙紮,“嗷嗚嗚美人你這是j□jj□j你這是奴隸主階級壓迫——!”

“嗯。”白墨微笑應聲,繼續拖著往前走。

“嗷嗚嗚美人你地主階級剝削資產階級壟斷——!!”

“嗯。”應聲,拖走。

“嗷嗚嗚美人你衣冠禽獸你禽獸不如——!!!”

“嗯。”微笑加深,力度加重,應聲拖走。

“…美人,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白墨的步伐驀地頓住,不可遏製的涼意在他的眸底騰起,始終染在%e5%94%87角的笑意也倏忽消失,他抬臂將女子扼在身前,“什麼?”

輕到至極的語氣,卻讓人恍惚覺得,下一秒這個男人便將化作修羅。

木若卻是不躲不閃地將目光迎了上去,眼底平靜無波,嘴角卻有淺淺的笑意:“我又不是傻瓜,而且我很擅長用毒的嘛;怎麼會感覺不到身體的變化呢?”

白墨的眸子裡一瞬間閃過無數情緒,似是雲霧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最終安寂下來,幻化做那一抹笑意:“若是有那麼一天,我自然會陪你。”

“……”木若的眸子輕顫了下,下一秒卻強作笑顏,“師父你,相信有來世麼?”

白墨定定地望著女子,未做言語。

“我信。”木若笑道,“……我相信,有來世,師父定還是我所愛的人;我相信,有來世,無論如何,我將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話畢,她彎眉而笑,“師父你答應我好不好?”

“…好。”白墨斂去眸底的光華,對視女子,垂眸應道。

“太好了——!”木若大笑,“既然美人你答應了,那我們就快去準備吧——你彈唱我陪舞!”

白墨一怔,而後失笑——竟是被她抓到了時機擺了一道。

美其名曰“壓軸驚喜”,木若拉著白美人迅速地竄進了坽雲歌舞擂台的後場之後,便沒了下落,留下白美人斜抱著古琴,站於原地;所幸他一身清冷,麵具遮掩,倒也沒人敢於靠近。

待到一人怯弱地上前來說了木小若準備的曲目,白墨的眸子慢慢地騰起毫不掩飾的寒意。

“…‘相忘’?”白墨輕笑,眸底劃過一絲冷涼,“木小若,你真出息了呐。”

水蓮早便將洛清寒與木若在有間青樓相遇的事情告訴過他,若是記得不錯,那首琴曲似乎就叫做……相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驚喜,我會讓你刻骨銘心。”白墨微微一笑,低沉的聲音宛若呢喃低語,而後在僵直的眾人麵前起身,抱起古琴,隨意披散著的長發因之一揚,清冷如謫仙的白衣公子,倏忽間因著%e5%94%87角漸變的笑容,生出幾分惑魅塵世的妖豔之意。

ˇ舞動坽雲ˇ 最新更新:2013-09-09 21:53:55

今年的坽雲歌舞擂台有些不同——至少在看到最後一場歌舞的時候,看台下眾人都如是想。

暗下去的燈火,看台上窸窸窣窣的聲音,持久的黑暗讓欣賞完了各類美色急欲為心儀女子們投票的看官們都有些不耐。直到半晌,滅去的燈火倏忽間再次亮起,習慣了黑暗的眼睛忍不住閉上

,再睜開時,人們都驚異地望著看台。

最後方,十尺長的緯紗自看台頂板垂下,層層掩映,內裡物景看不分明,隻覺得美得令人恍惚。

自看台兩側的樓梯口,盈盈緩緩地上來了兩行女子,皆是輕紗薄衣,身姿曼妙影綽;徐徐起舞,如花似蝶。

正在眾人疑惑之時,忽見女子們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段絹花彩綢,順著望去,兩道彩綢宛若霞光直通向二樓圍欄之上。

“上麵有人——”

最先發現的男子驚呼一聲,眾人視線皆是望了過去,幾乎與此同時,箏笛之音在二樓響起;一道炫黑身影自二樓圍欄處滑下,兩腳踏著絹花彩綢,雙肩繞著黑色薄紗,一路掩卷到了二樓護欄

上,卻因著影綽燈火而不甚分明。

漫天的花瓣紛紛揚揚,拂過人們的發梢、臉頰、肩頭、衣袍,最終伴著女子的身影緩緩落地,鋪下了一層花毯。

落下來的女子麵覆潔白羽毛麵具,露出的半張臉上,%e5%94%87角的笑容肆意而美麗。近處看去,薄薄的黑紗覆裹著她的身體,勾勒出姣好的身材;黑紗一路向下,隻露出一截膚如凝脂的玉%e8%85%bf,一黑

一白色彩對比,甚是分明,就著那分明的對比色,女子扭動腰肢,緩慢而節奏感十足地舞動起來。

在眾人看來,那舞蹈很是新奇,甚至是奇異,卻有一種彆樣挑動心弦的感覺——整個樓內有一瞬間的安寂,而後陷入一片浪潮般的瘋狂中。

迎著台下眾人的喝彩,站在看台上的女子笑容未變,雙臂輕緩地向上抬起,隨著她的動作,眾人禁不住屏住呼吸。

隻見原本退於四周的兩列女子慢慢地踮著步子圍了上來,層層迭起,將黑衣女子圍在中間,七彩的水袖由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