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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燒了一個時辰,裡麵的人,竟然一個都沒有逃出來——聽說,裡麵死的幾個人,全是江湖中地位不低的幾位門主……還有那神秘的天星門下的眾多殺手呢。”

辛亙的臉色並未有什麼變化——依舊是複雜且絕望的模樣,他忽恍然而笑,笑聲裡帶著說不出的蒼涼:“她對你而言就那麼重要,讓你能不惜一切,甚至是你謀劃了十三年的大計也能放棄?哥哥呐哥哥,你真的還是我的哥哥麼?!”

男子的聲音並不洪亮,卻足以讓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廳內的一些人微微變了臉色。

白墨的眸色閃了閃,流出點點危險的光,他啟%e5%94%87輕笑,眸底愈發陰戾:“淳於恒,我不會介意在這裡殺了你的。”

“……”淳於恒垂下眸子,沒人看得清他的神色,廳內死寂,直到良久之後他的聲音重新響起,“讓你的人送我回上京,我會告訴你這毒的來曆。”

白墨笑得清淺淡漠:“唔,好啊。”他抬腕擺了擺手,一道黑影即出現在二人身畔,“將辛公子好好‘招待’,然後送到上京城門前,需要的‘補品’就讓梅首到司法閣裡取——聽明白了麼?”

“是,公子。”黑衣影衛略一點頭。

白墨笑著望向辛亙,眸底的萬千光華刹那冷寂,寒涼到令人心栗,他微微傾身覆過去,俯在那人耳畔,笑聲仿佛來自業火紅蓮叢生之地:“你欠我的,納蘭氏欠我白家的,一月之後,我要你們切骨剜肉來還——!……上京,那是你們納蘭一族埋身之地,到了那一天,我要上京的一磚一瓦一沙一土,都浸滿納蘭氏肮臟罪孽的鮮血——而你,我%e4%ba%b2愛的弟弟……請不要擔心,在那一日到來之前,你們納蘭一族的賤命,我沒興趣討還!”斂去語氣裡愈加濃重的殺意,白墨收回身來,語氣平淡至極,輕聲開口,“前些日子,辛公子可收到我送的那份大禮?”

“……”想到那團血肉模糊的人形物體,辛亙忍不住內心的顫栗,抬頭怒瞪著白墨。

“嗬嗬,”白墨勾%e5%94%87一笑,眸子裡的冷意刺骨,“那些蛇,還餓著呢。”

見辛亙徹底變了臉色,白墨轉視黑衣影衛,“將辛公子請下去——!”

明月閣。

天色尚晴,蒼穹微碧,白雲如絮,明月閣中水秀風清,一片恬然美景。

主臥中傳來的聲音卻破壞了這份怡然的安靜——

“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麼?!”白胡子老人指著斜臥床榻之上軟香在懷的白衣美人暴跳如雷,“你那身子——你那身子竟然還給我動武?!你怎麼不乾脆找根繩子吊死好了——!”

白墨懷中抱著怡然安睡的木若,嘴角翹著淺淡勾人的弧度,眸光柔和的幾乎能溺死人:“外公,火大傷身,更不要吵醒我的若兒。”

千機老人的嘴角抽了抽:“我聲音再大,也吵不醒被你下了夜來香的人。”

“在這種環境入睡,若是做了噩夢,誰來負責?”白墨抬眸,眼底映著些微不滿。

讀懂了自家外孫的嫌棄,千機老人氣得吹胡子瞪眼:“好好好你這個沒良心的——!為了你我拚了老命回千機閣拿我的寶貝秘藥,收到你的急訊我又火急火燎地趕回來,結果你不感激我也就罷了,竟然還反過來嫌我擾了你家小娘子的午睡?!”

白墨忍不住輕笑:“外公您大人有大量,還是不要和我們這些晚輩計較了——墨兒急著讓您趕回來,確是有事請外公幫忙呐。”

“有什麼事?”千機斜眼望來,以示不爽。

白墨清淺一笑,有些寵溺的目光落在被自己整個裹在懷中的人兒身上:“不知血飼之毒,外公是否曾聽說過?”

千機麵色陡變:“血——血飼?!”

白墨依舊輕笑:“血飼無疑。”

“誰……誰、誰中了血飼——”千機老人聲音微栗,心底漸漸生出寒意。

“若兒……”白墨一笑風華,“還有我。”

千機的身形猛地一抖:“你——你說什麼?!——你們怎麼會中了血飼之毒?!我離開才不過一天——”似是想到了什麼,千機的目光刺向白衣美人懷中的女子,麵色有些猙獰,“又是她是不是?!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能讓她死在這裡?!”

白墨的眸光倏然冷了下來,%e5%94%87角漸漸染上笑意:“那你先踩著我的血過去。”

ˇ同生共死ˇ 最新更新:2013-08-21 09:37:03

白墨的眸光倏然冷了下來,%e5%94%87角漸漸染上笑意:“那你先踩著我的血過去。”

千機目色劇然陰鶩,巋然不動,緊盯著榻上的一雙人,半晌方緩緩開口:“她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

“不是重要,”說這話時白墨並未抬頭,眸子裡飄著一絲一縷淡得看不分明的情緒,“隻是,不可或缺而已……”墨色的發絲垂下,滑落在她的臉邊,他的目光溫柔如水,又似是帶了一絲絲涼意,那是眸子裡的寒冰融了春水,暖了心房,“外公大概不會體諒吧……一生都與藥毒為伴,一生都不問家事,一生都不知情仇愛恨冷暖——以前的我若是沒有遇見她,大概也就這樣了,可是外公你能體會嗎——”他笑著抬頭,眸底卻是無儘的複雜,“如果混沌得無邊無儘的塵世裡突然射進了一束陽光,在這束陽光下不再有黑暗不再有孤寂不再有迷茫——她告訴你要笑著看這紛繁的世間;她告訴你凡她所想要的,就算遍體鱗傷,也要去闖;她告訴你隻要不被拒絕,她將窮極一生追隨不離——”他的眸光一盛,再壓抑不住的情緒傳至眼底,“最孤獨最無助最迷茫最黑暗時的唯一一束陽光——若是外公你——你以後的歲月裡還能放棄還能或缺麼?”

那曾是岑寂時光裡唯一的念想啊……

室內一片安寂,兩人靜默無聲地對視,良久之後,千機老人撇開了視線:“……那你也不能陪她——……”卻是止了聲音。

“若是這唯一的光終將離開,”白墨垂了眸子望著懷裡的人兒,%e5%94%87角一點點地染上迷離的笑意,映得精致的五官讓人避不開視線,“那就讓我連帶這塵世,一起隨著她的離開而崩裂殆儘好了;那時我會為她辦一場盛世陪亡的葬禮——這塵世裡沒了她,何必再有這天下。”

千機已將目光轉了回來,他定定地看著榻上白衣素淨如玉雕琢的墨發美人,還有那向來淡漠無欲的臉上美得驚世的笑容,不由暗歎了口氣:“這是你選的路,我不會阻攔,也阻攔不了……”白髯老人頓了頓,語氣沉重,“血飼之毒,傳聞中早已禁絕,且無解藥——凡中血飼者,每月受一次心口絞痛之苦,全身經脈斷而後續,續而後斷,反複發作三個時辰,忍受過後,下一月又將加重一倍……也曾有過中了血飼的人,隻是最後大多是受不了痛苦…自絕身亡。”

白墨聞言臉上未出現絲毫變化,隻淡淡地揚了視線望過去:“毒性雖是霸道,但既然起名血飼,——?”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千機老人眉頭蹙起,半晌方道:“這毒已匿名數十年之久,隻是曾有傳聞,此毒可在心痛發作之時以中毒者摯愛之人的鮮血飼哺,能夠消減痛楚——但長此以往將使中毒者對其摯愛之人的鮮血產生依賴,每月所需的血量也將增加,否則痛意將比原來更甚,變得極為嗜血,直到最後會難以控製地出現采血行為,直至其愛人血儘而亡,中毒之人也將死於斷脈之痛,故名之血飼——但是這些隻是傳聞所言,是否真的如此並不可知。”

“傳聞麼?”白墨沉%e5%90%9f呢喃道,片刻之後,忽而揚%e5%94%87一笑,刹那間風華傾世,“不管結局如何,能與若兒同生共死,師父很是歡喜呢。”

%e5%94%87角尚染著笑意,白衣美人已慢慢地俯身下來,輕%e5%90%bb在女子的%e5%94%87角,長而微翹的眼睫撲閃了下,最終闔了去。

身下安然沉睡的女子,眼睫輕顫了顫,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溢出淚來。

聲勢浩大的武林大會,結束得卻是悄無聲息。往常林林總總加起來要接近一個半月的盟會,不出一月,便在眾人“當任盟主智勇雙全領導有方能力超眾行事果斷作風嚴謹實是我輩之楷模當代之典範”的齊聲應承中匆匆結束,實際上眾人皆知,不過是因為有人傳出消息——那日明月山莊門前被明月莊主、天水少主、屠蘇門二少稱為墨主的人,便是碧落宮主白墨。

在眾人看來,已有明月山莊、天水、屠蘇門作為背景的風輕雲本身就已是一種無形的威赫,若再加上向來不問世事的碧落宮,風輕雲的盟主之位實在是坐得穩穩當當,不必有任何後顧之憂;更何況,各門主當家都不是傻瓜,武林大會之上白墨的一番言語,明月山莊前的宣告,明眼人都看得出——江湖之上必將要掀起一場浩大的血雨腥風,在這時去觸黴頭,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不過,眾人未料到得是,一場更加浩大的天翻地覆,在表麵上看來古井無波的天頃朝中醞釀已久。

同日,彩香園中。

彩香園如其名,各色花草爭奇鬥豔,開得爛漫奪目且花香四溢;尤其令木若感到驚喜的便是西南角上藏在萬花叢中的紅色玫瑰了——畢竟在這等地方看到根在土中的玫瑰實是件奇事。

在木若的追問之下,白美人才無奈地告知,當日大婚所提負責尋到玫瑰的精衛正是這明月山莊的莊主風輕雲。

木若頓覺汗顏——自己隨口一提的東西,竟勞煩日理萬機的盟主大人南南北北跑了幾年才尋到,是她之過。

美其名曰珍惜他人勞動成果,木若日日定要到彩香園中待上幾個時辰,左左右右取了花種數十揣在懷中,每日整各種雜交活動,就差在園中打個地鋪睡下了——要不是考慮此處蚊蟲頗多,夜宿花畔什麼的,木若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忙於農事而不理閒雜,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於是,忍受了多日空閨寂寞的白墨終於忍無可忍——

彩香園的竹水軒,四麵八方皆是綠竹遮環掩映,高可蔽空,更罔論自軒中引流而過的清潭,清可見底,魚戲其中,蝶舞在旁——但這一切都無法阻遏白墨不爽的心情。

名揚天下的傾世美人,竟比不上彩香園中的幾株花草?!

最會察言觀色的風輕雲早已派人去請木大小姐移駕竹水軒了,奈何木大小姐不為所動,一拖再拖,直到現在連最木頭的林城歌也發現自家主子的氣場不是很對了……

“淳於恒那裡還是沒消息?七蟲散都喂了……他倒是蠻能忍的呐。”正說著,白美人忽停下了手中舉至半空的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