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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你要挾公子見麵;公子回宮後便獨身赴約……再後來,你該聽說了。”

“……木府背後,是誰?”木若麵無表情地望著密林。

汀蘭搖了搖頭:“我不能說——這件事,我也是在一次任務中才偶然知道的。”

“帶我去見他。”木若直視汀蘭,眼睛裡在沒有一絲悲傷與茫然,隻有決絕,“我要見他。”

“他……已經忘了你了,”汀蘭眸子一閃,“你就不怕——?”

“怕,”木若揚%e5%94%87一笑,“但是我相信——我自己。”

汀蘭秀眉微蹙了下,繼而舒展……就單看上次在客棧裡的場景,想來公子是不會介意被木若看到什麼場麵,反而樂見其成也說不定。

“那你跟我去吧,落雲軒。”

雖然剛到沐陽沒幾天,但木若早便聽說過這天頃朝的兩大銷金窟——“沐陽落雲,揚州有間。”

對於與自己一手操辦的有間青樓齊名的落雲軒,木若早便是心向往之——畢竟她實在是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地方才能與她來自千年之後的新奇思潮引領的“古風娛樂圈”相媲美。

直到此刻站在這裡,她才有所領悟:這樣一座本身就像以金玉砌起的樓閣,徒冠以酒樓之名,當不負銷金窟之實。

“他在這裡…”木若回眸望向汀蘭,“——談生意?”

“你可以這樣理解。”汀蘭微蹙了蹙眉。

“怎麼了?”木若眸底劃過一絲異色,“……你是不是又瞞了我什麼?”

汀蘭垂眸安靜了片刻,之後方抬頭道:“公子的客人比較……特殊,你進去之後,還是要小心行事才是。”她未說的是,這一次無論如何自己都難逃罪責了。

“嗯。”木若望了望這四層高樓,點頭應道。

直到這一刻身在這十尺紗帷之外,木若才有些回神。

紗帷之內的宴飲廳內,依稀可見身繞青色薄紗的嫵媚女子們圍作扇形,此刻屈身下腰正如半朵睡蓮綻放,扇形之後,身穿鵝黃色錦衣的絕色女子盈盈而立,舞入佳境,廳內叫好聲一片。

“公子。”舞罷之後,青衣女子們一一退下,唯有鵝黃女子向前幾步走到正中玉桌之後,溫笑半含,低身臥下,伏在白袍公子的膝上,抬腕取下桌上食果,喂進公子口中,“公子,月璃舞得如何呢?”

白袍公子聞言,輕淺地勾起%e5%94%87角,淡淡一笑也是頓生風華:“我的月璃,自然是舞得極好了。”

說著,那人俯身%e5%90%bb向膝上女子,並未束起的墨發滑過如雪的綢麵,如流雲瀑下,亦遮住了眾人的視線,卻也因此令這滿室陡生出旖旎之情。

紗帷內的木若將指尖扣進手心,十指連心的痛意令她的%e5%94%87被牙齒齧得泛著白色。

……我的月璃……

自作孽,不可活……木若放開了齒上的力道,%e5%94%87角略勾起一抹澀澀的笑意……古人誠不欺我。

攏了攏沒多少衣料的的紗衣,女子挑起紗帷緩緩入內,卻並無多少人注意到她的出現。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在正中玉桌後繾綣纏綿的兩人。

“不愧是公子,連這名揚天下的月璃姑娘都能納入懷中,”左側一男子朗笑出聲,終於打破這安靜,轉眸望向懷擁古琴一身紅梅染素衣的淡妝女子,不由心生好感,“看來這落雲軒中果真才女輩出,真是讓人好生豔羨。”

“是啊,這落雲軒中的女子都是才貌兼具啊——!”立時,廳堂之內一片迎合之聲。

“那便由我做主,”白袍公子終是抬起身來,%e5%94%87角含笑,膝上女子麵紅如潮,他徑直望向初始時的出聲之人,“將下一個送你便是。”

男子聞言一喜,抱拳謝道:“那可要多謝公子——”

“砰。”抱琴女子身形一顫,手中的古琴倏忽墜地,響起震心之音。

室內之人皆是一怔,繼而不悅地望向女子。

“華業將軍與我客氣什麼?”白袍公子卻是恍若未聞,笑意依舊淺淡清俊,繼而將涼下去的眸光轉向彎下腰去的女子,“不過一個女子——”

木若直身,卻是再也未看那突然靜音的方向,平靜無波的視線劃過手中的古琴,挑起指尖拂過那弦斷的地方。

眾人皆見,那一身血色紅梅染就素白如雪的女子,沒有表情的臉上忽然毫無預兆地滑過一串晶瑩的水珠。

ˇ弦斷誰聽ˇ 最新更新:2013-07-18 15:56:17

木若直身,卻是再也未看那突然靜音的方向,平靜無波的視線劃過手中的古琴,挑起指尖拂過那弦斷的地方。

眾人皆見,那一身血色紅梅染就素白如雪的女子,沒有表情的臉上忽然毫無預兆地滑過一串晶瑩的水珠。

“原來是若兒錯了……”女子輕笑著,任淚水劃過兩靨,如水眸子隻盯著那古琴,“是若兒忘了,有些東西沒有想象中那麼強韌,若是折了……任你癡心難改,也便再無補救的機會了。”

像是這琴,像是這情,像是曾經一無所懼的她……

她早該知道,在這世上,並不是所有東西都能通過努力得到。總有那麼一件事,任你曆儘艱險,任你踏遍荊棘,追逐到最後,依舊是虛夢一場。

如夢貪歡呐……

左手壓弦,右手彈起,%e5%90%9f、揉、注、綽,涼薄的琴音在堂內響起……

刀戟聲共絲竹沙啞誰帶你看城外廝殺 七重紗衣血濺了白紗

兵臨城下六軍不發 誰知再見已是生死無話

當時纏過紅線千匝一念之差為人作嫁那道傷疤誰的舊傷疤

還能不動聲色飲茶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

血染江山的畫 怎抵你眉間一點朱砂

覆了天下也罷始終不過一場繁華

碧血染就桃花隻想再見你淚如雨下

聽刀劍喑啞

高樓奄奄一息 傾塌

………

………

她的眼前仿佛現了一副圖卷:清冷的月下,碧落宮中的聽雨榭裡,女孩窩在白衣公子的懷中,哼唱著歌,聽那曲調化作琴音,自白衣公子的指尖下散開,如溫水流淌過那些歲月,一點點沉澱了,如雨霧般的情思……

終究會故去的,所謂已往。

曲終收手,破碎的曲音仿佛還在空氣裡回響。

“…傾儘天下……”

不知是誰迷了神似的開口,一時房內人的臉色皆變了變,望向正中的白袍美人。

有間青樓,公子白墨,傾儘天下。

這已是世人皆知的轟動,但卻隻有極少數知道,名震江湖的第一公子,也即碧落公子,名為白墨。

白墨自第一眼望見女子,便再無一絲動作,隻有一雙眼眸裡雲霧繚繞,難辨其意,卻也顯而易見——女子的特殊甚至無須掩飾。

便在這幾乎堪稱死寂的時刻,木若垂眸開口:“一把棄物而已,卻擾了大家興致,還望公子您莫要怪罪,奴婢退下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看著那決絕轉離的身影,白墨的眸子微微顫了顫,一抹傾世的笑意卻染上%e5%94%87角。

……公子…您……奴婢……

她要放手了呐。

便如那一日在碧落樓中,他難以抑止地咳出紫黑色的血,如同大朵的彼岸花在身下雪白的毯上妖冶地綻放,卻隻是固執地站在窗邊,望著樓外暗下去的天色,還有女子決絕轉身的背影。也是這樣的凝視,%e4%ba%b2眼看她一步一步踏出他的世界,心田荒涼……

那一日的焚心之痛,他曾發誓要那些人拿命來償——一旦身入紅蓮地獄,便再無退路,而她,亦要陪他一起。

“汀蘭,押入司法閣,賞——”他如願見她步伐忽止,%e5%94%87角笑意忽然變得冰冷嗜血,讓在場之人心下一涼,“碧雲——”

“公子開恩!”木若的聲音陰冷得變了調,幾同脅令,座下已有幾人麵色陡變。

“……”許久之後,白袍美人方平定下眸裡的風起雲湧,聲音淡柔平靜得令廳內之人心驚,“那……你過來。”

見那女子僵著身子轉回來,白墨%e5%94%87角微微揚起,眸底卻在下一秒陡然染上怒意——隻見她已徑自走向此刻一臉怔愕的華業將軍。

白墨將漸染了殺意的眸子轉向華業將軍……若是那人敢碰她一下,他必殺之。

華業在那冰冷的目光中僵滯,手足無措地試圖退離,卻已然望見女子委身下來的陰影。

廳堂之中,眾人都屏住呼吸,看那女子一點點接近——眼看就要坐到華業的懷裡,而周身的寒意更甚,頓在心中哀歎:我命休矣……

“……我錯了。”

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閃過,緊隨而來的便是白袍美人聲線略低恍若夢囈的嚀語,那聲音裡甚至還有一絲委屈。

而廳堂正中,白墨緊緊地擁著女子側身,用力之大幾乎要把她的筋骨勒斷,疼得木若呲牙咧嘴,不由抬頭怒視——卻望見那人雪玉似的麵龐上,那一雙黑珍珠似的眼眸裡,滿滿的霧氣仿佛要凝作淚滴湧出。

還真是委屈呐……木若一怔,繼而咬牙——裝失憶可恥!賣萌更可恥!——於是又一個白眼飛過去。

白墨見沒收到什麼成效,也就斂了委屈的神情,眸色漸淡,轉望向華業將軍,忽而一笑,頓生風華:“這是我家主人,自然不能送給將軍了,隻好用月璃姑娘做補償,還望將軍不要怪罪呐。”

木若一怔……美人的主人什麼的,額,好邪惡啊…………

待到眾人反應過自己的所見所聞,頓時如遭雷劈,眼前的公子雖是戾氣未散,卻再不複之前談笑風生、殺伐果斷——分明是在女子麵前掩飾那修羅再世似的模樣。

待到廳中之人回了神,白袍美人已然落座,再望那月璃姑娘,已附於華業將軍之懷。

木若想了想,回憶著方才月璃的舉動,欲低身臥在他的膝上,卻被用力一拉,直接坐進了白墨的懷裡。

於是恍然回神的眾人,再次被震飛了魂魄……難道那個最不喜人接近、至多允女子臥於膝上的公子轉性了麼……

她抬頭怒視,便直接望見白墨愈加接近的精致臉龐……唔,不愧美人如斯……

身體卻不由做出轉過臉去的動作,讓她察覺那溫涼的一%e5%90%bb落在臉頰上,卻又仿佛灼熱。

這一次白墨真的是委屈了:“我沒有。”

“沒有什麼?”她冷笑,“你現在才想說你沒有失憶,不覺得有些晚了麼?”說完後又一惱,明明是來搶美人的,怎麼一遇上就沒法自控了呢?

“不是,”他的聲音更是有些委屈,一雙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懷裡的女子,“我沒有碰她。”

木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