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道。
“我現在應該送你回哪裡?”他問道。
“我周末才回家的,你送我去泰山路就好。”她說道。
“好。”他答道,車拐了一個彎。
接下來又是令人難堪的沉默。方欣然把眼睛望向車窗外,兩人有三年多沒見了,最後一次見麵帶給她的屈辱和傷心似乎還在眼前。
終於,還是忍不住,轉過頭看著他。
他抿著嘴,正專心致誌地開著車。
三年的時間,他似乎褪去了青澀,慢慢添了成熟的風采,一如前世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
“什麼時候從上海回來的?”她打破了沉默。
“兩個月前。”他答道。
“對了,你說去過我家以前住的小區問過,你找我?”她問道。
“你那天早上為什麼不等我回來?”陳栩有些答非所問。
她一梗,沒說話。
“那天早上,我和小月分手了。”陳栩又說道。
她的咬著%e5%94%87,手攥成拳頭,微微的發著抖。
陳栩看了她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也不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問道:“你租的房子在哪裡?”
她一看,才發現不知不覺已到了泰山路。
“你就在這裡把我放下就好了。”她說道。
“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他說道。
“沒事的。”她說道。
“到底在哪裡?”他問道,聲音裡有一種堅持。
她頓了一下,終於說道:“就在前麵,錦繡花園小區。”
車駛進小區,他看了看麵前三幢電梯公寓,問道:“哪一幢?”
“最中間這一幢。”她答道。
車停在了公寓旁邊,她解下安全帶,對著他笑了笑,禮貌的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便轉身下了車。
“呯!”的一聲音,她回過頭,看見他關掉車門走了下來。
她一愣,看著他,這是什麼狀況?
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的疑問,他一笑,解釋道:“我把你送上電梯!”
她躊躇了一下,說道:“不用了。”
“走吧!”說完,他也不等她答話,轉身向樓裡走去。
她無奈地跟了上去。
運氣不好,兩部電梯都正在往上,隻好等著電梯回來。
兩人並肩站著,卻並沒說話。
終於,看見一部電梯開始下來了,她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方欣然,問你一個民法問題,如果甲把乙一隻花瓶打碎了,甲應當承擔什麼責任?”他開了口。
她一愣,這是什麼問題?太簡單了吧,沒學法律的人都知道。
“當然是賠償責任啦。”她說道。
他定定地看著她,說道:“那麼你是不是應該對我承擔賠償責任?”
“什麼?”她一頭霧水。
“我和小月分手的原因,你應該清楚吧?”他說道。
她愣了一下,低下頭,沒說話。
“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賠我一個女朋友?”
她猛然抬起頭,看著他,嘴%e5%94%87囁嚅道:“賠?這個,怎麼……賠?”
“叮咚”一聲,電梯到了。
“電梯來了。”她好像看見一根救命稻草,衝進電梯,轉過頭,對著他說道:“那個,陳栩,我就先回去了!”
他並不阻止,臉上依然掛著笑,說道:“我想,你隻能把你自己賠我給了。”
聲音不大,她卻聽得清清楚楚。她張開嘴,呆呆地看著他。
電梯門慢慢地合上了,他的笑容卻更加的深。
她感覺,麵前這個陳栩,完全是一個她不認識的陳栩。
第四十七章
第二天,方欣然去複印房複印資料的時候,正好遇見陳姐在複印文件,兩人便打了個招呼,閒談了幾句。
“陳姐,陳栩怎麼從上海回來了?那邊不好嗎?”方欣然試探著問道。
“嗨,誰知道啊?”陳姐歎了一口氣,說道:“他在上海做得挺好的,那個律師事務所主任是我二叔大學同學的老公,便收了陳栩當徒弟,對他很是提攜。陳栩自己也爭氣,辦了幾個漂亮的大案,在上海做得風生水起。今生過年後他回上海時都還好好的,可不知怎麼回事,過完年回了上海沒多久,他就鬨著要回來。為了這件事,他師父還專門打電話給二叔,說陳栩留在上海肯定比回來有前途,讓二叔勸勸他。二叔、二嬸跟他說了好久,他就是擰著要回來。以前二叔一發脾氣還鎮得住他,可這次陳栩說什麼也不聽,自己把上海的事情處理完了,就一個人就跑回來了。”
“這樣啊!”方欣然說道。
“一開始我和二嬸還分析他是不是在C城交了女朋友,可是他回來這兩個多月,二嬸仔細觀察了,沒發現他有女朋友,也不知道他跑回來乾什麼!”陳姐把文件拿好,對著方欣然笑了笑,說道:“他師父一直還想著讓他回去,可我們都勸不住他。你們是同學,應該比我們跟他要談得來些,你們見了麵,幫我們好好勸勸他,讓他還是回上海去吧。”
方欣然笑著答應道:“哦,好的。不過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機會跟他再見。”
“他昨天晚上找我要了你的電話號碼,說是想約幾個同學聚聚。你們應該很快有機會見麵的,到時你們幾個同學都勸勸他!”陳姐說道。
聽了陳姐的話,方欣然一愣,他要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
中午,方欣然給鄭言打了電話,想約她一起吃午飯,聊聊陳栩回來的事情。
電話接通後,傳來鄭言壓低說話的聲音:“欣然,什麼事?”
“你開會啊?”方欣然說道:“那你聽著就好了,中午有空嗎?老地方見!”
“今天中午不行,我約了他,改天吧!”鄭言小聲說道。
鄭言口中的“他”,就是和她在一起很多年的那個神秘男人。雖然方欣然和鄭言這麼要好,也從沒有見過這個男人,隻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鄭言不說,方欣然也不問,但她隱隱覺得,鄭言和這個男人的關係,肯定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係。
“那……好吧!”方欣然有些失望的掛了電話,拿著手機,卻不知道還能打給誰。劉雪雁大學畢業就回了東北,孫萌帶著鄧尚林回了安徽,羅子涵跟著韋信去了上海。她歎了一口氣,把手機放回包裡。
快下班的時候,方欣然接到姓呂醫生的電話,約她吃飯,一開始,她本能地想拒絕,可是,昨天陳栩的出現徹底打亂了她的陣腳。想到這位呂醫生條件也不錯,雖說性子冷了一些,但不也不失為一個比較好的結婚對象。於是,她點點頭,答應了約會。
剛掛掉呂醫生的電話,手機還握在手裡,鈴聲又響了起來,她看見手機屏幕上的電話號碼,心一下子狂跳了起來。這個號碼沒有存在她手機的通訊錄裡,但她對這串數字卻非常熟悉,這是前世陳栩的手機號碼。
電話號碼、車牌號都和前世一樣,怎麼想怎麼不吉利!
她定了定神,做了兩次深呼吸,然後接通了電話,說道:“喂,你好!請問你哪位?”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接著陳栩的聲音傳了過來,說道:“方欣然嗎?我是陳栩。”
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聽他報出那個名字,她還是怔了一下,“哦,陳栩啊,有……有什麼事嗎?”
“嗯,我想問你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他說道。
“啊?哦,不好意思,我晚上已經約了人了。”她答道。
“那……沒關係,下次吧!”他說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掛掉電話,她的頭依然有些暈乎乎的。陳栩約自己吃飯了?對了,昨天晚上他說要因為自己,他和袁芙月分了手,要讓自己賠個女朋友給他,怎麼賠呢?總不可能真把自己賠給他吧?想到這裡,Q5一頭撞到大貨車後麵的情景又出現在她的麵前,方欣然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自從吳皓的事情發生後,她越來越相信一切都有定數,如果自己今生還和陳栩在一起,那麼三年後,自己是不是還要被貨車撞死?看來,自己還得想個辦法才行!
晚上,方欣然稍稍打扮了一下,便去赴呂醫生的約了。不過,這頓飯依然吃得沉悶,冰山同學依然拒絕融化,方欣然感覺心力交瘁,要自己對著一塊冰過一輩子,還不如要了自己的命。
這次方欣然沒有拒絕呂醫生送自己回家,因為這個地方實在偏僻,太難打車了。
車到了小區,方欣然準備下車前,她對著呂醫生說道:“呂醫生啊,通過這兩次的接觸,我覺得我們還是不太合適,以後就……彆聯係了。”
冰山同學一臉的迷茫,說道:“為什麼,我沒覺得我們不合適啊!”
“其實,我還是喜歡兩個人在一起,可以多交流一下的。”方欣然說道。
“你不是也不怎麼說話嗎?”
方欣然歎氣道:“唉,那是我實在找不到什麼話跟你說。”
冰山一聽方欣然的話,表情有些愕然。
“所以,還是請你把我的電話號碼從手機刪了吧!”說完方欣然也不再理他,便徑直下車了,往公寓裡走去。
幾秒後,身後傳來汽車駛離的聲音。她沒有回頭,直接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方欣然!”一個清悅的聲音響起。
她循聲望過去,隻見陳栩正站在大門外的長椅邊。
她一愣,然後扯動嘴角,笑道:“陳栩,你怎麼在這裡?”
“等你。”他說道。
“等我?有……有什麼事嗎?”她問道。
“剛剛送你回來那人,就是昨天和你相%e4%ba%b2那個醫生?”他問道。
“嗯。”她點了點頭。
“你對他……有意思啊?”他問道。
“這個……隻是先接觸看看。”她回答道。
他咬了一下嘴%e5%94%87,沒有說話。兩人便沉默著。
她實在受不了這怪異的氣氛,便問道:“陳栩,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陳栩半天才開了口:“沒什麼事,就是想和你討論一下,昨天跟你說的那個民法問題……”
方欣然一聽,猜到他下麵要說什麼,趕緊說道:“這個,陳栩,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明天晚上七點,紫藤花園見麵談,行嗎?”
“你真知道我的意思?”他眉一揚。
“我知道。”她點頭道。
陳栩盯著方欣然,終於,嘴角一笑,說道:“好,明天晚上七點,紫藤茶園,不見不散!”
“嗯!那……你先回去吧!”方欣然說道。
“你先走,我看著你進去!”陳栩說道。
“哦,那我先回去了。”方欣然逃似的跑進了大門。在轉角的一瞬間,她用餘光一瞥,看見陳栩還直直地站在原地。
方欣然進了電梯,心還跳個不停。其實昨天和今天,從陳栩的表現來看,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