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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芙月輕輕歎了一口氣,把止咳藥舉到陳栩麵前,說道:“這藥,你拿回去吧!”

陳栩盯著袁芙月手裡的藥,沒想到自己專程跑回家拿藥給她,她卻不願意要,心裡一酸,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扔了吧!”說完便轉身離去。

“陳栩!”看著他離去,袁芙月叫了一聲。

陳栩的腳步一頓,接著繼續往前走去。

“陳栩,要不要我陪你出去喝杯水?”袁芙月在陳栩身後大聲叫道。

陳栩停住了腳步,沒有回頭,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小月,謝謝你,但我想一個人靜靜!”他的聲音淡淡的,似乎被風一吹,就輕輕地散開了。

“陳栩……”袁芙月叫道。

陳栩沒有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徑直向前走去。

看著陳栩瘦削的身影在冬日的寒風中獨行,顯得那麼的孤單和落寞,袁芙月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有種酸酸地痛。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第二十七章

最後一門試考完,這學期就結束了。

鄭言和方欣然挽著手走到第三教學樓大門口時,小雨還在淅淅地下著。方欣然從書包裡掏出紅色的折疊傘,輕輕一撐,傘像花朵一般,一下便綻放開來。

看方欣然拿著傘,鄭言突然拍了一下腦袋,說道:“哎喲,我的傘還放在課桌下麵忘了拿!欣然,等我一下,我上去拿!”

方欣然點了點頭,說道:“好的,你去吧!”然後把傘收了起來,拎在手裡。

看著鄭言“噔噔噔”往樓上跑去,方欣然回過頭看著外麵,綿綿的細雨,陰冷無比,一如自己這幾天的心情。

陳栩收拾好東西,看同學們都已走得差不多了,他一個人慢慢地往樓下走去。

在樓梯間碰見了鄭言,他禮貌地對鄭言笑了笑,說道:“鄭言,你怎麼還往回走啊?”

鄭言看見陳栩,狠狠瞪了他一眼,小聲說了句;“可惡!”然後不再看他,冰著臉徑直上了樓。

鄭言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陳栩還是聽見了。他愣了兩秒,自己隻不過是喜歡方欣然,在鄭言眼裡,這算是可惡嗎?

他的心一沉,往樓下走去,剛轉過彎,便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邊,他的腳步頓了一下。這兩天考完試自己都走得比較晚,就是想要避開她,誰知,還是遇見了,這到底是有緣還是無緣啊!

他稍稍猶豫,繼續往樓下走去,慢慢向她靠近。走到她身後,他躊躇了一下,輕輕喚道:“方欣然。”

聽見他的聲音,她渾身一震,然後慢慢轉過頭來,抬眼看著他。兩天不見,他看起來有些憔悴,雙眼布滿了血絲,想必是溫書太辛苦了,這幾天沒有休息好吧?

她對著他淺淺一笑,說道:“你、你也才走啊?”

她今天穿著一件杏色的羽絨服,脖子上圍了一條大紅色的圍巾,在寒風中,兩頰紅撲撲的,笑起來格外動人。他對她微微一笑,問道:“你的咳嗽好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她笑了笑。

“謝我乾啥,我送的藥你也沒要。”他說道。

一聽他說這句,她一下沉默下來。那天袁芙月在自己麵前幸福的表情,讓她的心隱隱又痛了起來。讓自己怎麼回答,說你辛苦為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拿的藥,我怎麼能要?可是,這樣剜自己心的話,實在說不出口,隻好低下頭,不再說話。

陳栩也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是啊,那天她拒絕了自己,現在自己又提起這事,讓她怎麼回答啊?以前從來都是自己拒絕彆人,今天終於輪到自己也被彆人拒絕了,這是不是就叫因果循環?想到這裡,他自嘲地笑了笑。

看著他淡淡的一笑,她心裡又是一痛。他是想起了袁芙月嗎?一定是吧,不然怎麼這麼開心?可是,自己的心怎麼這麼難受?她趕忙把臉轉向一邊,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心底的失意和苦楚。

看著她神色清冷,把臉彆了過去,他心底一痛,自己真的這麼讓她討厭?看來這段時間,真的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了。他張開口,想問問方欣然為什麼要拒絕自己,自己到底哪點不好?可是,一直以來的驕傲,讓他開不了口,終究還是把問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鄭言拿著傘走了下來,看見方欣然和陳栩站在一起,兩人沒有說話,但神色都不太對,她怕方欣然又被欺負了,忙上前挽過方欣然的手,說道:“欣然,彆跟他多說,我們走!”

聽了鄭言的話,陳栩整個人一僵。

“言子,彆這麼說!”方欣然看陳栩臉色有變,忙抱歉地對著陳栩一笑,“我們就先走了!”

“好。”陳栩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說道:“再見!”

“再見!”方欣然輕輕對陳栩說出這兩個字,深深看了他一眼。她在心裡對自己說道,讓我最後再這樣看他一眼,以後,再不會這樣看他了。可是,眼睛為什麼好像蒙上了一層輕霧?她也有自己的驕傲,不想被他看出來,趕快轉過身,拉著鄭言,一起走進了雨中。

陳栩看見那個白色的身影,舉著紅色的傘,像一朵紅梅花一般,在寒風中傲然綻放著。然後越走越遠,越走越遠……他心中縱有萬般不舍,也知道不屬於自己的,終究還是會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沒有從包裡拿出傘,便徑直走進雨中,想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他往右邊那條路剛走了幾步,便停下腳步,猶疑了片刻,自己這麼惹人討厭,還是不要跟上去了吧?然後,他轉過身,朝著左邊那條路走去。

方欣然走到轉角的地方了,忍不住回過頭望向他,卻見他向著左邊那條路走去。她知道,那條路是通向外語學院女生宿舍的,他應該去見袁芙月吧?就要放假了,兩人現在應該正是你儂我儂,依依不舍之時吧?她回過頭來,已是淚流滿麵。

一個白色的身影,一個綠色的身影,一個向右,一個向左,終於還是越走越遠,不再相交……

再開校時,已經快到春暖花開之時了。

經過一個寒假的調養,方欣然的身體已經複原,在大家看來,她的一切都恢複如常。

依然能夠在學校的廣播裡聽見袁芙月和陳栩在一起播音的聲音,每當這時,怕方欣然傷心,鄭言都注意觀察著她,而她神色似乎表現得很正常。

再上中國法製史課時,方欣然和陳栩之間,就如普通的同學一般,也再無交集。羅美女時不時花癡地叫著陳栩回答問題時,方欣然見其他同學的哄笑怪叫,她也跟著笑著,像是十分開心。慢慢地,鄭言也覺得,方欣然心裡似乎真的已經放下了。

隻有方欣然自己清楚,自己心底的某個地方,從前世到今生,早已是傷痕累累,永遠不可能再複原了。現在的自己,能夠做的是保護好自己,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地第二次人生。

學校四年一度的辯論賽又要開始了。法學院照例可以派出兩支隊參賽,由於上一屆的辯論賽,法學院輸給了文學院,隻得了亞軍,學院這次十分重視,誓要奪回冠軍,一雪前恥。

為此,學院先在內部搞了個選拔比賽,選八名同學代表法學院參加比賽。

方欣然所在的2002級在此次比賽中大放異彩,有四名同學%e8%84%b1穎而出,被選進學院辯論隊,分彆是法學一班王斑,也是方欣然在記者團的同事;法學四班有兩位,還是一個寢室的,正是何澤和陳栩,唯一的女生是法學六班的尹蜜。

學院索性讓2002級四人組成二隊,其他一支由大三和大四的師兄組成一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因為要準備辯論賽,要做大量的材料收集工作,難以兼顧在廣播站的工作,陳栩便向廣播站提出辭職。

這時的袁芙月已經是廣播站的副站長了,在她的建議下,廣播站給陳栩批了假,讓他結束辯論賽後,可以繼續回廣播站工作。

辯論賽如火如荼地進行起來了,方欣然沒有去看一場比賽。她知道袁芙月是這次比賽的主席,她怕看見陳栩和袁芙月在台上眉目傳情、水j□j融的樣子時,自己會暗自神傷。相見不如不見。

最終法學院一隊、二隊都進了四強,另兩支隊伍是傳統強隊文學院隊和這次比賽的黑馬曆史學院隊。學校為了避免最終的決賽在法學院兩支隊伍中進行,半決賽時,讓法學院一隊和二隊進行比賽。

這場比賽在法學院十分引人注目,法學院的同學紛紛前去觀看,鄭言和劉雪雁、孫萌也準備前去觀戰。

這天下了課,四個姐妹一起走在回寢室的路上,說起晚上就要開始的法學院內鬥賽,她們三個一臉地興奮。劉雪雁看著方欣然隻是微笑著並不答話,便問道:“欣然,你去嗎?”

方欣然搖了搖頭,說道:“我就不去了。”

“為什麼?”鄭言說道:“是不是因為陳栩……”

“言子,你想多了。”方欣然打斷了鄭言的話,“我一會兒就要到B大去。今天中午,我高中同學給我打了電話,叫我今天晚上出去吃飯。”

“不就吃個飯嘛!”劉雪雁撅嘴道:“彆去!跟我們一起去看比賽。”

“不行。”方欣然微笑道:“今天子涵過二十歲生日,我一定要去的。”

“哦,人家過二十歲生日啊?那你應該去的!”鄭言說道。

“欣然,晚上記得早點回來哦!明天早上是民法學,那個楊教授最喜歡點到了,小心被抓住,期末給你算總賬!”孫萌做了個怪相。她上學期有次逃課就被楊教授抓到,期末考試隻給了她六十分,她心裡一直耿耿於懷。

“好的,我知道了!熄燈前一定回來的!”方欣然笑道。

回寢室放好書包,方欣然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直奔B大附近一火鍋店。因前世在B大讀了四年書,方欣然對這裡也是相當的熟悉,很快找到地方,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她來到羅子涵定好的包間。

一推開門,裡麵已經坐了好幾個人了。

“欣然!”羅子涵看見方欣然,欣喜地撲上來,抱著方欣然。

“子涵,生日快樂!”方欣然抱著羅子涵,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這一世沒和羅子涵在一個學校上大學,聯係似乎沒有前世那麼緊密,但在方欣然知道,在彼此心裡,那份情誼是永遠不會變的。

“送給你的禮物!”方欣然從包裡拿出禮物,遞給羅子涵,這是她一直想要的一款睫毛膏。

“謝謝!”羅子涵接過禮物,十分地開心。然後她把方欣然拉到一個男孩子麵前說道:“介紹一下,我男朋友韋信。”

看見韋信,方欣然一愣,心似乎都快要跳出來了。這人她認識,是自己前世的同學,和吳皓同住一個寢室,而且前世他就是羅子涵的男朋友。可是,前世是因為吳皓拚命追求自己,他又時常和吳皓在一起,因而認識了常伴在自己身邊的羅子涵,兩人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