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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室 瓜扯扯 4281 字 3個月前

忘了,而且還得自己巴巴兒地上趕著回夫家去!二姐啊,你說那另一種女人好笑不笑啊?”

三姐這看似玩笑的一番話,卻像一顆石子丟進波瀾不驚的湖水裡一般,二姐的心就這樣——亂了,散了,丟了。

“妹妹……妹妹是個有福的人,姐姐我……我是比不得的了,我身子重不宜久站,我看我還是回屋歇著比較好!”二姐努力地憋著鼻頭的酸意,因為她不想在三姐麵前暴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麵。

劉老摳,劉老摳,你怎麼還不來接我呀,我撐不下去了,我撐不下去了!我輸了,我輸給你了,好不好?

你知道嗎,其實……其實我早就輸給了你……

二姐默默地回到屋子裡坐在銅鏡前,卻發現自己早已泣不成聲,淚如雨下。

中午,二姐一個人歪著頭困在床上,輾轉反側,卻無論如何都沒有睡意——她隻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張討厭的臉,那個討厭的男人。

也正是那個討厭的男人……不要她了。

二姐在床上翻來覆去都困不著覺,然後她想道,與其賴在床上不動彈,倒還不如下來走走,還能散散心呢。

五兒此時也不在二姐身邊,這幾日,她這個免費的勞動力早就被罵罵咧咧的王氏從城東給使喚到城西了——一句話,團團轉,亂糟糟。

於是二姐乾脆自己披上外衣,輕手輕腳地推開了屋門。

屋門剛被推開,未時的陽光就這樣輕輕薄薄地抹在二姐的臉上,使她的臉龐看上去顯得蒼白而妖異。

不過,院子裡的空氣倒是比屋子裡要好上許多了,至少對二姐來說,不那麼憋悶了。

二姐扶著肚子小心翼翼地坐在廊上,抬起頭看著天。

天上那厚厚的雲彩一片連著一片,一堆挨著一堆,白皚皚地鋪在一起,倒像是剛剛曬好的棉被一般。

太陽的光艱難地透過厚厚的雲彩,發出一片清清淡淡的柔光。

突然,一陣悠揚清越的骨笛聲從院子外頭緩緩流淌了進來,那聲音,就仿佛鳳唳九天,清朗激越,銀瓶乍破水漿迸,幽咽泉流冰下難。

是……是啞巴哥哥?!

這骨笛聲就好像是千年古刹的鐘聲一般,咚咚咚地撞在二姐的心頭——是啞巴哥哥回來了麼?!

二姐愣了愣,接著,她的雙%e8%85%bf絲毫不受控製地往外走去。

“吱”地一聲,二姐不敢置信地推開了自家院門,那是——

一位麵容清秀蒼白的少年。

一張灰灰舊舊的小杌子。

一支潔白如玉的骨笛。

半畝洋洋灑灑的微光。

安靜祥和,與世無爭,淡泊閒逸,歲月靜好。

在他的臉上,二姐絲毫看不到歲月的痕跡,仿佛一切還是昨天的樣子,仿佛一切還是小時候的樣子。

歲月流淌,他沒變,然而她卻變了。

二姐百感交集,眼中一潮,頓時便淚眼朦朧。

此情此景,當真是——彆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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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打鑼來慢打鼓……停鑼住鼓聽唱歌……伸手摸姐兒半邊絲……烏雲飛了半邊天……”

此時,劉老摳一手拎著一攤子甜美可口的醪糟,一手拎著一盒吳記的冰皮小酥餅,正搖頭晃腦晃晃悠悠地往於家走去。

沒錯,他這還真就是給二姐賠禮來了。

昨兒個,老爹的那番話對劉老摳來說,還真是醍醐灌頂了呀!

其實老爹說得也對,夫妻之間要是出了這樣那樣的問題,那也必須得有一個人出來讓步的——他一個大老爺們兒,總不能老是在這些小事情上跟娘們兒計較吧?!算了算了,就當是他劉老摳的錯吧,於二姐好歹還懷著兒子呢,他就算不看在於二姐的麵子上,那也得看在自個兒兒子的麵子上吧?!

(劉老摳同誌,您真是有覺悟!(+﹏+)~)

劉老摳正歡歡喜喜地往於家走呢,突然——劉老摳腳步一滯,等等,他……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來著……

難道是……彆有幽愁暗恨生,一枝紅杏出牆來?!RS

第一百九十四章 婆婆來了

聽著二姐在那個男人麵前的聲聲哭訴,劉老摳頓時覺得自己頭上那簡直就是綠油油的一片!

有的時候,男人吃起醋來,那份威力和殺傷力,簡直比女人吃醋更可怕!

劉老摳氣得把醪糟壇子和小酥餅全都扔在地上,看著地上那些自己花銀子錢買來的東西,劉老摳又覺得萬分心疼。

於二姐啊於二姐,你還真是做得出啊!居然跟一個小白臉兒勾勾搭搭,這……真是氣煞吾也!

劉老摳想著便氣得狠狠地往地上跺了跺腳,就往一家常去的小酒館兒走去——

“小二,十斤陳釀老酒!”劉老摳鐵青著連走進祥豐酒肆,嘴裡也拿腔帶調地高聲吆喝著。

“哎,客官……咦?劉老摳,怎麼是你呀?你一個人來喝悶酒?”很明顯,這家酒肆的小二是劉老摳的老熟人了。

“怎麼就不能是我了?!我就不是爺們兒了,我就不能喝酒了?!”劉老摳氣得湊上去就噴小二一臉唾沫星子。

“好好好,那……那你有銀子麼?隻要有銀子,你就是大爺呀,隨便兒喝!”小二不滿地抹了抹臉上的唾沫星子,也不知道這劉老摳受了誰的鳥氣來著,居然還衝著他來撒。

“多大點兒事兒啊,不就是銀子嘛?!”劉老摳咬咬牙,心痛地從懷裡摸出幾十枚銅錢來,招手吆喝道,“拿酒來!”

“喲,看不出來,摳哥今兒倒是闊氣了呀!好嘞!十斤老酒——”小二一見著這幾十枚銅板,便歡喜了起來。

劉老摳向於二姐道歉這事兒,他心裡原本就覺得有些鬱悶了,何況他還%e4%ba%b2眼目睹了二姐含情脈脈地對另外一個男人說出那些肉麻兮兮的話,這真是——男人的尊嚴蕩然無存了啊。

就因為這樣,劉老摳一時沒穩住,就……就這麼直截了當地喝了十來斤的老酒……

喝就喝吧,可他還從下午一直喝到了晚上,於是劉老摳非常順利地——喝高了。

一個大老爺們兒一旦醋海翻波起來,那真是不要命啊!

劉老摳喝酒那是越喝越無力,腦子也越喝越糊塗。

隱隱約約的,他好像瞧著酒肆外頭有個略為眼熟的人影兒在晃悠似的,而且那個人影兒還朝他打招呼來著。

劉老摳的腦子雖然喝糊塗了,可是他的膽子卻被酒力催得能包天了。

◎思◎兔◎網◎

於是劉老摳拎著個酒壺便搖搖晃晃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小二忙嬉皮笑臉地擋在劉老摳麵前,小二笑道:“摳哥啊,這酒錢……”

“你還擔心爺不給你錢嘛?!”劉老摳一邊兒朝小二噴著濃重的酒氣,一邊兒胡咧咧道,“我這不是還沒喝完嗎?!你瞧瞧,外邊兒那個可是我熟人,我還想拉他進來一塊兒暢飲呢!彆擋路!”

小二聞言探出腦袋一瞧,見自家酒肆外頭果然站著一個看不清麵容的中年男子,此刻,他正很%e4%ba%b2切朝劉老摳擺擺手打著招呼。

小二見此隻得給劉老摳讓出一條路來,幽怨地目送著他出了酒肆,他在心理自我安慰道,沒事兒,劉老摳這趟是去拉人的,而且店裡馬上就又有一個喝酒的客人了!

多個人就意味著多門生意,那也總是好的。

隻是……小二在店裡轉了幾圈兒,終是覺得不放心,等到他探出腦袋瞧的時候卻發現——嘿,人沒了!

不僅是那個中年男子不見了,就連劉老摳也沒影兒了!

店小二攥緊拳頭暗罵:好你個劉老摳!居然想賴掉酒錢,還想出這麼拙劣的招式來!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大不了你爺爺我就上你家要銀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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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一燈如豆。

二姐坐在熱乎乎的炕上,一邊兒沉重地歎著氣一邊兒無奈地泡著腳。

今個兒白天,她見著啞巴哥哥了,可是他卻在她的手心兒裡劃著道道兒告訴她,他在外頭漂泊流浪的這些日子,已經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

其實那個女子二姐也是見過的,她正是那個抱著琵琶賣藝的盲眼少女看看。

他們二人,他是她的眼睛,她是他的嘴巴。

啞巴哥哥這人看似安靜恬淡,其實在他的骨子裡卻也是浸著風的,對他來說,那種漂泊流浪、居無定所的日子才是最美好的——這也就注定了二姐跟啞巴哥哥在一起的不合適。

於啞巴哥哥而言,看看才是最適合的。

他們在音樂上都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一個坐在小杌子上吹著骨笛,一個一邊彈著琵琶一邊哼唱著大江南北的小曲兒小調兒——想想那都是田園般美好的日子;而且他們對安定的日子也都無可忍耐,他們很少會呆在一個地方超過一年,他們對那些沒有經曆過的刺激會保持著特彆的好奇心;最關鍵的一點便是——他們都是有缺陷的人,於他們二人來說,不同的缺陷才能夠使他們惺惺相惜,相互彌補以構成完美。

他們是知己,更是靈魂伴侶。

所以——啞巴哥哥和盲眼少女,這一對當真是天作之合。

當二姐知道啞巴哥哥終於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的時候,在她心裡的確是有些小疙瘩,但最多的還是祝福。

在當五兒輕手輕腳地走進屋時,發現二姐正一個人呆坐在炕上出著神,五兒上去試探性地摸了摸二姐的泡腳水,發現二姐泡腳的水都涼了。

“二奶奶,這水都涼了,要不奴婢再給您燒一盆熱水?”五兒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二姐一回神,發覺水都冷透了,於是她趕緊從盆裡撈出了腳,一邊兒用乾淨的抹布擦著腳,一邊兒搖頭說道:“罷了,這都大晚上的了,你要是去燒水,想必娘又會嘮嘮叨叨說三道四的了,還累得你明兒多受些搓折。”

“二奶奶,不就是乾活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