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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室 瓜扯扯 4237 字 3個月前

們家的,連我也是他的小奴才!我不要當小奴才!我不要當小奴才!”

二姐聞言微怔,然後冷冷地瞟了劉小滿一眼。這孩子這樣想,難免是受到了大嫂的耳濡目染,隻是不知道大哥是怎麼想的……聽說這位大哥在大房雖然是個說一不二的,卻偏偏因為大嫂那有福氣的肚子而對她尊敬非常。這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兒,大哥到底是站在自己老婆孩子這一邊,還是站在自個兒%e4%ba%b2弟弟這一邊,尚且還不知道呢……不過要是二姐自己,估計也要以自己的小家庭為重吧。

劉小毛見二姐發了呆,以為二姐不管自己,那哭得更是淒慘了:“我知道……我是個沒娘的孩子……你們都欺負我沒娘……都欺負我娘死了爹爹又不管我……”

二姐忙道:“我沒……”

劉小毛眼淚一道兒一道兒地往下淌,哭得稀裡嘩啦,扯著嗓門兒就喊開始歇斯底裡:“你嘴上說的好聽,說什麼把我當%e4%ba%b2兒子疼……原來你們都是哄我呢……我知道你心裡嫌著我呢……以後你是要生小弟弟的,有了小弟弟你就不管我了,那個時候爹爹也不要我了……我就成了孤兒了!我就成了孤兒了!”

這話聽完二姐的心裡有些酸溜溜的,又有點莫名的憤怒。劉小毛果然不像表麵那樣乖巧純良,相反,他比劉小滿這種小霸王更為倔強——卻偏偏犟在了內心深處。這種人,是最不好馴服的,雖然一旦能夠馴服,他就能真正地把你當做至%e4%ba%b2。

劉小滿看著劉小毛在那兒發飆,這位二嬸兒也隻是呆呆的站在那兒不發一言,這下自己也沒法兒再說什麼了,隻能一邊哭一邊嚎地跑了出去——他要跟娘告狀!

二姐看著劉小滿一路小跑跑了出去,又見小毛腫著雙眼睛默默鑽到堂屋的桌子底下去,再盯著地上那個已經破碎成片兒的空竹——七彩的木屑碎在地上,上麵的絲線不是崩開了就是亂糟糟地纏到一起。

二姐呆立在院子裡,聽著%e9%b8%a1圈裡低淺的咕咕聲,老半天才歎了口氣。她過著這日子就像這絲線,亂糟糟的成了個團兒,關鍵還是打了死結的。

下午的陽光斜照在二姐身上,把她的影子拉成短短的一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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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劉老摳一回家,就看見家裡那是乾乾淨淨,煥然一新。登時,他的心裡就一陣毛毛的。

果然,隻見二姐一臉示好的笑容站到了劉老摳麵前:“回來啦?今天我做了酸菜餃子,你嘗嘗。”

劉老摳咳了幾嗓子,板著一張臉撇嘴望天。有句話叫什麼來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呃……我還做了一道茭白炒大肉片兒……”二姐笑眯眯地看著劉老摳,那眼神兒……直把劉老摳看得一陣發寒。

“你又惹事兒啦?還是跟大房有關的?”一聽到茭白,劉老摳立刻反應了過來。

二姐剛來不久不知道,劉老摳對茭白這玩意兒那可謂是一往情深,這丫小時候淨扒這個吃了,就算是一晃幾十年,那也是真愛無悔。劉老摳的大哥劉得貴自小跟弟弟感情不錯,於是就在自家地裡挑了一塊兒最好的,種下了半畝茭白。所以每年的這個時節,就是劉家大房和劉家二房往來最為頻繁也是感情最為熱絡的日子。

二姐的臉上勉強扯出了幾分笑容,嘴也咧開了不少:“你聽我跟你說嘛,這個事兒是這樣的……今個兒下午滿哥兒……”

二姐湊到劉老摳耳邊絮絮地說了起來。當然,劉小毛跟自己說的那段兒“肺腑之言”,她也沒好意思跟劉老摳說出來,省得她跟個惡毒後娘似的……

劉老摳聽著二姐的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大侄子劉小滿欺負小毛這事兒,其實他也是知道的,隻是他覺得這就是個芝麻大點子的事,哪家孩子小的時候不打架扯皮的啊?!也就是他們家小毛,自小就沒了娘,性子又是怯弱的,那滿哥兒偏偏又是家裡的混世魔王,跟他娘一塊兒把大房那攪得是%e9%b8%a1飛狗跳的,弄得自個兒都不想再去那邊兒了。其實吧,還有個原因,就是那大嫂看他的眼神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大夥兒可千萬彆以為這是什麼潘金蓮勾搭武二郎的經典戲碼,其實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劉何氏隻要一想到以後分家的時候,還要把自己手頭上打點的田莊劃給二房一半兒,心裡就不舒服,看劉老摳的眼神也狠狠的,簡直恨不得吸他的血啃他的肉。

劉老摳看著不著調,卻偏偏在金錢方麵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大嫂的小心思他豈會看不出來?!隻是……他也是個摳的,那半份兒家產,他也舍不得白白給了大房。

於是這兩房就僵了起來,劉老摳又帶著兒子住在外頭,隻是在逢年過節婚喪嫁娶還有出茭白的時候,兩房之間才會有點兒小交集——其實他們已經算是在各過個的日子了。

不過這些往事劉老摳並沒告訴二姐,在他看來,二姐還是少摻和這些事兒為好,女人嘛,乖乖地做一個好媳婦兒就行。

吃晚飯的時候,二姐見劉小毛對她冷冰冰的,也不%e4%ba%b2%e4%ba%b2熱熱地喊娘了。劉老摳對此有些疑惑,但是一看見大肉片兒就全不在意了,而二姐隻覺得有些訕訕的。

(扯扯:今晚還有一更,敬請%e4%ba%b2們期待。)

第二十八章 嫂子來了(二更)

二姐和劉老摳本以為這事兒揭過去了,卻沒想到這事兒啊還沒完,那就跟亂麻似的,得慢慢兒捋。

第二天一大早,劉老摳狼吞虎咽地吃完烙餅就上衙門去了,順手還拿了幾根兒茭白揣在身上,估計是準備餓了吃的。

劉老摳喜愛生吃茭白,這個是他童年的記憶,況且茭白吃起來甜津津的,脆生生的,還涼絲絲的,喀嚓喀嚓地極是上口。

二姐看著劉老摳跟鬆鼠吃鬆球兒似的捧著茭白一陣喀嚓就覺得好笑,這老家夥還不知道這玩意兒雖然吃起來水潤潤的,又生津解渴,可是卻不宜多吃,尤其是生吃。

昨晚兒她就勸劉老摳把茭白焯一下再吃,或者拿開水燙燙也行,可劉老摳守著那籃子茭白說什麼也不乾——這東西焯了就不脆了,其實更深層次的原因是燒開水還得費柴火……

劉老摳剛一出門,大嫂劉何氏就冷著一張臉,外加小腳兒一路點地地走了過來。

劉何氏,本名何金娘,生著一張胖胖的肉臉蛋兒,跟劉小滿一樣圓嘟嘟的,看上去倒很有福相,五官還算勻稱,笑起來更是一臉的慈眉善目,身材微豐,不過在生了倆孩子以後還能保持這樣的身材,那就算是不錯的了。整個人看上去,倒像是顆熟透了的水蜜桃。

她今日穿著一身緋紅色衣裳,梳著圓圓的團髻,發髻上斜斜插著一隻足金的飛燕釵,胖乎乎的手腕兒上掛著那隻劉家的傳家寶——羊脂玉鐲,看上去倒是十足的喜慶,卻偏偏還帶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威嚴。

二姐見大嫂氣勢十足地上門來,便知道昨天的事情已經藏不住了,於是隻得繃出一張笑臉,上前迎接道:“喲,嫂子來了,真是咱們家的貴客呢。快進去坐坐。”

劉何氏見二姐淡妝素服,荊釵布裙,既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首飾,也沒有戴上那隻家傳玉鐲,不免有些輕視,還有些鄙夷——一個連自己都舍不得打扮的女人,想來在夫家也沒多高地位。

劉何氏淡淡瞥了二姐一眼,也不回答她,隻是搖著步子一步一扭地進了院子。

二姐心思電轉間,大嫂此番來的目的她也大概猜到了,這種人,除了為錢,還能為什麼。不過……能用銀子擺平的事,都不是什麼難事。→思→兔→網→

二姐在心裡冷笑著,臉上卻是笑得燦爛如花:“家裡地方狹窄,還請大嫂進堂屋坐。”

劉何氏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家多大,難道我還不知道麼?!”然後轉身進了劉家二老來的時候住那屋子——地方小,那裡就算是劉家的堂屋了。

二姐聞言開始眯起了眼睛,這句話她可以理解為“我們家多大,難道我還不知道”嗎……大嫂的手伸得夠長的啊……都已經開始計算二房的家財了……

屋子裡並不是想象中那麼整潔,床上枕頭上似乎還有壓痕,被子上還有好幾根掉落的長發——這一切,都說明這裡尚有人居住,而屋裡頭那股淡淡的脂粉頭油味兒更是說明這裡住的還是個女人。

劉何氏一進屋就是一臉震驚,她打量著這屋子,眼珠子咕嚕咕嚕直轉:“這是怎麼回事兒啊?!難道你……你沒跟叔叔睡一塊兒啊?!”

二姐微笑著解釋道:“我這幾天身子有些不方便……”

劉何氏點點頭,心裡卻道,呸,鬼才信呢,裡頭肯定有什麼貓膩,不過這時候她倒沒再和二姐在這種事情上糾纏,她今天來是另有目的。

二姐沏出一壺茶:“嫂子嘗嘗,這是我娘家姨父家裡給的。”

劉何氏這人是典型的有便宜就占,她知道二姐的姨父家裡是在隔壁縣裡做買賣的,好像生意還不小,這東西必是好的。

於是劉何氏直接把茶壺給拎了過來,自顧自地往自個兒杯裡倒,隻見那茶湯湯色紅豔明亮,香氣清香持久,微微嘗上一口又是鮮醇酣厚,回味起來更是齒頰留香,似花、似果、似蜜,劉何氏忍不住問道:“弟妹,這茶可有什麼名堂?”

二姐笑道:“人人都叫它‘祁門香’,我不是行家,也不是很懂。”

劉何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兒,能叫出這樣的名堂,還說什麼不懂呢,分明是不願意讓自己知道……

“弟妹呀,我今天找你來,不為彆的,就是為了我們家滿哥兒那回事兒……你不是當娘的,你不會明白,滿哥兒昨兒滿身是血地跑了回來,這要多嚇人就有多嚇人……”劉何氏開始今天的話題。

“大嫂啊,這事兒……的確,是我們家小毛不好,不該一時衝動就失手砸人。這是我這個做二嬸兒的給滿哥兒的一點兒心意,還請嫂子收下。”二姐苦笑著從抽屜裡拿出了四個大紅緞麵兒粘的盒子,認真地放到桌子上。

劉何氏冷眼一瞧,這盒子上印的還是聚香樓特有的花鈿圖案,看來是聚香樓的招牌點心。

劉何氏猜得沒錯,其中一盒是蜜餞銀杏和蜜餞瓜條,一盒是奶白葡萄和雪山梅,還有一盒是翠玉豆糕和芝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