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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萬戴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你給我立刻去找個大夫,我%e8%83%b8口悶不舒服,另外派個人去耿行侯府把這事告知對方,對他不要來了。”他想了想,還是不敢替他爹做主上門。

而且像夏寧汝這種看著平易近人,實則心高氣傲的人,肯定不願意登門拜訪。

大管家為難的說道:“可是前不久耿行侯就派人過來告知,耿行侯世子已經出發了。”

丘萬戴:“……”

昨天夏寧汝那樣的態度,分明就是說耿行侯世子根本就是在裝瘋賣傻,雖然他做事有點荒唐也不甚靠譜,但有一點,這樣的行事作風卻屢屢讓他達到目的,這就是一種本事。

這也間接證實了西門吹雪和陸小鳳的猜測,所以他見與不見都沒有多少區彆,見了就是多長幾條白頭發,費腦子呐。

他最煩這些彎彎繞繞的了,而且他真心不知道要跟這個蛇精病說些什麼。

“大公子還是先去換身衣裳,打理一翻,根據轎程,耿行侯世子應當在半個時辰後就到了。”

丘萬戴:“……”嗚呼哀哉,天要亡他。

“哥哥?”夏勤也明白現在的狀態了,“要不你就說你病了,不便見客吧?”

丘萬戴哭喪著臉,終於艱難萬分的搖了搖頭:“算了,見就見。”

夏勤挺了挺小%e8%83%b8脯:“哥哥,我會陪著你的!”

丘萬戴摸了摸夏勤的小腦袋:“好,你先去洗漱,我們待會用個早飯,那位估計就來了。”不知道他吃了早飯沒有,彆來到他們這兒還打算蹭早飯就行了——根據那天的狀況,他懷疑自己麵對那人的時候根本吃不下。

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發生了,該麵對的還是得麵度,丘萬戴握拳,又在院子裡翩翩打了幾招太極拳,這才收功回去換衣服。

狠狠的灌下了一大碗粥,吃下了三個素包子後,丘萬戴才的氣好像才順了不少。

希望今天這人的思維不會抽風,這樣他應付起來也不會太累。

丘萬戴剛剛帶著夏勤走到老宅的%e5%b1%81%e8%82%a1還沒坐熱,就聽見外頭的人傳來,軟柿子已經到達了門口了,結果這位軟柿子兄一來就先送禮,送了一大份厚禮以後才記起來要道謝兼道歉。

丘萬戴讓人上茶,這才裝作穩重的點了點頭:“軟柿子的歉意我受了,請世子不要介懷,都過去了,再說那日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軟柿子明白這一點便好。”不要再給我胡攪蠻纏了。

阮青咧嘴一笑,臉上的橫肉顫了顫,“那日的確是我的不是,最後我還迫得公子跳牆,又是我的不是了。”

丘萬戴的嘴角抽了抽:“不必在意,夏勤很喜歡。”

“還好公子接受了我的道歉,不然我可真就罪過了。”他說的殷殷切切,情深意長,聽著就真的像那麼回事。

丘萬戴有點不適,“軟柿子你太客氣了。”

阮青似乎沒有聽見丘萬戴的敷衍,隻是道:“夏兄,我可以叫你夏兄嗎?”他還沒等丘萬戴回答便說道:“夏兄,那日雖然混亂,但我看見你那身厲害的功夫,是師承武當嗎?”

丘萬戴:“……”這人不是沒話找話吧?

而問題是,他是真的看出了這人眼中的好奇,看似不是作偽。

但如果真的隻是明知故問,那這人的戲還真是有點水平。

“那日不知你聽見沒有,我的護衛說過了我的客人中可是有武當的丘道人,那位就是我的師傅。”

“哦,”阮青頓了頓,又道:“原來如此。”

丘萬戴總覺得這個“哦”意味深長。

見丘萬戴又不說話了,阮青繼續搭訕道:“想不到夏兄居然師承武當派,當年夏兄失蹤的時候,可是全京師都轟動了,沒想到這麼些年了,順寧侯爺居然找到了夏兄,真是幸哉樂哉。”

丘萬戴一愣,忽然有些興趣,但也隻是淡淡說道:“你說當年我失蹤?可惜那時候我隻有五歲,根本就不記得了。”

“據聞當年夏兄失去了記憶?”

“是有這麼一回事。”丘萬戴應道,“不過我真是不大記得了。”

“夏兄有興趣知道當年的事情嗎?”阮青忽然開口,聲音中似乎帶了些誘哄。

丘萬戴心想如果是彆有內情當然想知道,但是如果隻是夏寧汝所編造的外在真相,他就不想知道。“爹曾經說過一二,不甚詳細,不過都已經過去了。”

“可是……”阮青嘴角微微揚起,“夏兄是真的不想知道當年的內情麼?”

被阮青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撥,丘萬戴終於忍不住道:“軟柿子想說什麼說便是,我自幼在武當長大,不大懂你們的這些話中話。”繞個%e5%b1%81圈子,之前跟人家打架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喜歡繞來繞去。

真有病不是。

夏勤似乎也有些興趣,忙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兒?”可是他年紀太小,阮青隻是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了,他絕了撅嘴覺得沒趣,又趴在丘萬戴的%e8%85%bf上開始打滾。

丘萬戴:“……”這不禮貌啊?不過對方也不是什麼好鳥,所以也不用太客氣了。

“好一個直截了當的耿直人。”阮青讚道,“我就喜歡與夏兄這樣的人打交道。”

丘萬戴:“……”這不是說他不動腦吧?

“隻是這話真不好說……”

丘萬戴真想抽他一巴掌。隻道:“若隻是當年的事,估計府裡的人還是都記得的,我去問問便是。”

“當然不是。”阮青打斷道,“夏兄不要太見外了,我都稱呼你為夏兄了,不若夏兄喊我一聲阮兄。”

“……阮兄。”軟%e8%83%b8,軟兄,軟熊!

“哎。”

“……”還不說?

阮青忍俊不禁道:“夏兄果然有趣。”

“阮兄今日來隻是道歉與道謝的是吧,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

“喂喂夏辛,你不是正打算把我就這麼趕出去吧?我故事還沒說呢?”

“……故事?”丘萬戴挑了挑眉。

“是阮某失言。”阮青認栽。

“若是夏兄不想聽當年往事,我們便侃侃將來是事宜?”

“你想談什麼?”丘萬戴想了想問道。

“咱們也明人不說暗語,令尊最近成了皇上身邊的寵臣,但畢竟十數年未有入朝,再怎麼受寵,也抵擋不住早就結黨營私的各門各派。”

丘萬戴:“……其實我爹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你也說我才剛回來沒有多久,這些事情與我這樣的武林中人可是遠著呢。”

“夏兄先不忙著拒絕,”阮青就算說起這話也沒有收斂他的一身痞氣。“今日順寧侯不在,當然我爹也不在,隻有我們這兩個小輩,便先來通通氣兒,也是可行的。”

丘萬戴:“……”

“嗯,所以這事兒還是要找我爹。”丘萬戴攤了攤手,“他的事情我管不了,我還不是世子,也真無心權術,以後這世子的位置,不會落在我的頭上,所以阮兄不必在我身上下功夫。”

阮青倒也不著急:“夏兄真會開玩笑。”

丘萬戴認真的說道:“我見阮兄也是個明白人,這話自然也說得是發自肺腑,我認回爹已經很高興了,這世子的位置,以後會由我弟弟夏勤繼承,他還小,也不適合說這些。”

阮青的嘴角又抽了抽,心想這夏辛怎麼一點都不按牌理出牌,方才他想試探他當年的事情,但這位油鹽不進,他真看不出來他到底想不想知曉,現在他都明白了說了兩家一起合作,這位居然帶著他逛園子,把事情都推到了夏寧汝身上,這都是個什麼人啊,難道武林人都這麼不可理喻?

阮青吸了一口氣,笑著說道:“若是夏兄不願意說,就不說了,隻是夏兄,你方才都已經原諒我了,我們倆之間應當一笑泯恩仇了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丘萬戴心裡鬱悶,誰跟你一笑泯恩仇。嘴裡卻說道:“阮兄真是太客氣了。”

“那以後我請你出去玩,你可彆推搪啊。”

丘萬戴:“阮兄說笑了,個人並不大喜歡出外遊玩,隻喜歡練武,甚是無趣。”

“那更好,那日我就發現了我的武功著實不濟,若不是靠著夏兄搭救嗎,我這條小命就懸了。不弱夏兄教我一招半式,讓我也可以保命?”阮青腆著臉道。

丘萬戴:“其實武當的武功並不外傳,除非你拜在武當門下。”

阮青:“……”

好你個夏辛牛鼻子臭道士!

☆、第146章

阮青當然不會拜入武當派,就算他真要拜,丘萬戴也有對待他的一套方法。這人年紀輕輕看著壯健,但腳步浮遊身體已經有了虧損之兆,不知他自己知不知曉。

總從丘萬戴說出那些話來,隻見他的臉色變了又變,終於還是帶上了他獨有的豪放笑容看著丘萬戴,儘管那笑臉看著就瘮人,至少夏勤就嫌棄的要死,趁著丘萬戴不注意,朝著阮青吐了吐%e8%88%8c頭做了個鬼臉。

阮青其實也沒多少生氣,隻是覺得自己的拳頭與力氣都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一點都不痛快,他也沒必要跟個小孩子計較。

“隻學一招半式,也要拜嗎?”他裝作不解的問道,“指點一二而已,你看我那拳頭,那招式,在你這兒都成了花拳繡%e8%85%bf。”

這人……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唔,這是門規。”他並沒有說謊,那還是明文規定呐,隻是這規定並沒有這麼死。至少他與陸小鳳切磋的時候,就曾經把一些小訣竅與之交流,不過像是陸小鳳這樣的級彆,根本就不用他指點。“沒關係,如果你想學,可以讓你爹給你請個好師傅,鍛煉好身體,好好報銷朝廷。”丘萬戴特彆無辜的說道。

阮青:“……”

看阮青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丘萬戴又想起了一件事,“哦,既然你剛剛說明人不說暗語了,那問你件事兒,那天你與那人打架的時候,是你故意挑起他嗎?”

阮青被他堵得還沒回過神來,又聽他忽然提起這茬,差點就%e8%84%b1口說了出來,但平常的習慣還是讓他把話吞了回去,硬生生的逼出了一句,“我怎麼會故意的呢?”這種時候,他要說的是,“分明是那人撞了本世子還不講理,我才跟他打起來的。”

丘萬戴:“……”他聽到的不是這個版本,分明是眼前這個人先起的頭。

“軟柿子,你方才不是說了明人不說暗話麼?”丘萬戴眨了眨眼,分明在說你不要說謊了。“你是不是早就發現那人是什麼人,這才和他打起來的?”

或許還想讓人把官府的人給引來,然後他們把他們都拖回官府他就好閃人了。丘萬戴思路通了一點,總覺得如果這人真是扮豬吃老虎,可能還真是這麼回事。

隻是軟柿子同誌挺倒黴,千算萬算漏算了官府的效率,結果……

阮青本來還想裝,但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如果裝下去,他今天就真的拳拳都打在棉花上了。

其實阮青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