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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言笑。

但當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不多,卻能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顯然現下這個人也隻能是小萬戴。

若是小道士知道西門吹雪這些年就離開過萬梅山莊三次,就是再加上少年劍神二七年紀以前出門的次數,也不過僅僅達到了是屈指可數的數量,自然江湖經驗也是寥寥無幾。

簡單一句,西門吹雪就是仗著自己外功高內功強準備在江湖橫行就是了。

想來四年前劍神大人就曾經乾出了在武林大會上一劍封了某蜀門弟子的喉,但轉眼他就被一大幫子人給圍攻,還差點一命嗚呼了,這也不叫有多少江湖經驗吧?

隻是這時候,小道士的注意力卻被彆的事情給分散了,沒把這茬給聯係上。

小萬戴被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晃了眼,他愣愣的眨了眨眼,看著樣子有些呆。

西門吹雪想接著忽悠,卻忽而聽小道士一臉天真無邪的說道:“可是你之前還想殺人。”還得算上已經成功了的兩次,以及他沒看見的。

於是這潛台詞倒也明確:我又怎麼知道你不會轉眼就殺了我。

西門吹雪:“……”

隻聽小道士喃喃自語道:“雖然你也說隻殺該殺以及值得你拔劍的人。”

說完,他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值得讓你拔劍之人的標準是什麼?”

“標準?”

小道士眉頭擰緊,如果隻是字麵上的意思,他的劍法也還不錯啊。

這麼說來也是有危險的。

這人看起來也不講道理,明明他的做法不對,卻硬是要他欠了兩個人情。

——大抵小道士此時也不會想起自己在武當山上所做的那些坑人的事情。

西門吹雪看著表情豐富的小道士心情就越好,儘管小孩兒的話他也聽不大懂。

“我不胡亂殺人。”

“殺人本就不好。”小道士下意識的反駁道。

“我殺人亦是救人。”

“是啊,說不得你能救更多的人。”小道士讚同道。

小道士又問:“若是你不殺那人,也能救呢?那你是殺還是不殺?”

西門吹雪一怔,總覺得一定是他們交談的方式不大對勁。

——論缺乏有效溝通的嚴重性。

“沒有若是。”西門吹雪沒有碰上這樣的情況,他不是嗜血魔頭,也從來不覺得自己以後會殺人如麻。

西門吹雪都這麼說了,小道士也不好再做假設下去。

“你還是會殺。”小道士很糾結。

“殺與不殺,隻在那人該不該殺,你要是不信,可以跟著我走。”

西門吹雪要拽著小萬戴同路的心入磐石,可真謂不遺餘力。

小道士眼前一亮,這樣就能阻止這人殺人了。

西門吹雪看著有戲,便再次問道:“我們結伴而行如何,反正現下我們也算是同路?”

小萬戴心想,我又不能與你同路一輩子,而且他也有自己的任務啊。

——這就是一輩子了。

西門吹雪知道小道士心裡在想什麼,卻不戳穿。

反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硬要與小道士一道走,關了獨來獨往,有個伴兒對於他來說倒是新鮮,也說不得在路上能找到答案。

反正與這小道士在一塊也不嫌悶得慌。

小道士此時也看出了西門吹雪執意與他同路,雖然他並不知道為什麼。

若是他說不,麵前這人也會大大方方的跟著他。

這些年總算找到了一個與他臉皮厚度差不多的人,不容易啊。

“那就一道吧,望大俠不嫌棄。”

小道士鬆了口。

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就走走看看。

總歸不是留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要去人多的地方。

比如說先把江湖上的那些有名氣的醫師找出來,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在小道士客氣的說“不嫌棄”的時候,西門吹雪其實覺得自己被嫌棄了。

不過事已至此,總有不嫌棄的一日。

這裡山地延綿起伏,不知是不是方圓十裡亦看不見人的關係,這兒的樹木特彆高大。

在這酷熱的天氣,樹蔭的作用就很明顯了,他們速度也不慢,這樣一來倒也不覺得悶熱,

他們走了整整一日,才總算是看到了炊煙嫋嫋。

有人家。

還不止一戶,隻是隻有一戶人家家裡正在開夥。

時值傍晚,晚霞似火,這時候應當是人人開始做飯的時候了。

這麼看來就有些古怪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這條村子有點眼熟,小道士古怪的想。

西門吹雪的嘴角抽了抽,他記得他曾經來過這兒。

他們還未入村,經過一塊大石頭的時候,小道士忽然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停了下來,西門吹雪自然也停了下來。

小萬戴還沒開口,就聽西門吹雪道:“你沒有記錯。”

小萬戴:“……”

“我曾經在這裡殺了我生平所殺的第一個人,你當時也在。”西門吹雪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劍。

小道士拍了拍腦袋,將近一年的夢魘,他也就隻記得一劍封喉了。

當年他被抓來了其實並不害怕,雖然把人家的門板給踢破了,但他也算是把其餘的小孩們都救了出去。

若非前兩次這人殺人的確都事出有因,他也不會相信這人所說的“殺人原則”。

“這條村子有點古怪。”小道士主動挑起了話頭換了個話題。

“要麼就不進了,我們去林子再過一宿。”反正也餐風露宿了這麼些日子,他的衣服早就被塵土染黃,現下好歹也隻有小道士一人看見了。

這裡有炊煙,就有人家,說不得還不止一戶。

“不行,”小道士搖頭,“既然知道有古怪,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他不理西門吹雪,徑自往前走。

西門吹雪忽然伸手抓住他的小細胳膊,帶著他往房頂上一跳。

小道士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隻聽遠處傳來一聲“吱呀”的開門聲,隨之而來的一人沉穩的腳步聲,聽那聲音,還是一練家子,隻是應該還不到當事高手的行列。

小道士一動不動的看著下方,耳朵仔細辨認著那人的腳步。

他心裡知道這裡有古怪,也有些讚同西門吹雪的選擇,但如果他們剛才就一直站在那裡,也應當不會發生什麼事兒才對。

他們剛才交談的聲音並不大,其實還是很有可能被那人發現。

這麼一來,躲起來的意義就不大了。

不過那人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們,甚至還在他們所站的地方下匆匆而過。

小道士認人不多,但鼻子還挺靈,就當那人距離他們十多步的時候,小道士隨風聞到了一陣藥味、

☆、生疑

小道士不敢猛的吸氣,就怕那不穩的呼吸驚擾了還沒走遠的人。

那股藥味兒隨著那人的遠離而開始有所消散,小道士對藥懂得不多,隻能從這人的身上分辨出幾種藥材的味道,但從他的餘光中,可以看見他身旁那人的微微挑起的眉頭。

兩人還是沒動,直到那人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

那人的出現也直接證實了這條古怪的村子裡的確並非荒廢了。

說不得除了這人之外,還有彆人。

過了好一會兒,小道士又發現了一絲怪異的地方。

那人走得遠了,傍晚吹起的帶著餘熱的微風卻將一陣又一陣的藥香清清淺淺的送到了他的呼吸間。

等等。

他明白了,他們方才所見的並非炊煙。←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而是有人在熬煮藥物。

若非他們站得近了些,倒還真的分辨不出來。

怪不得他們隻見炊煙卻聞不見飯香。小道士吞了吞口水,忽然覺得餓了。

其實也不能怪小道士這麼小心翼翼,他身上還背著掌門師伯與自家懶師傅的暗訪任務。

江湖上失蹤了好些個藥師,而就在這裡,在這條近乎荒廢了的小村子裡,卻傳出了並不太尋常的藥味兒。

這讓小道士有點緊張了。

關鍵是這養得味道味道與平常他們飲用的各種常用藥的味道兒都不儘相同,他還是第一次聞見。

不知怎的,他的%e8%83%b8口那兒有點加速。

似乎總在提醒他,不能掉以輕心。

忽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小道士僵了一下,終究還是穩住了身子,轉頭正對著正看著他的西門吹雪,無聲的問道:“怎麼了?”

西門吹雪正直直的看著他,用下巴指了指淡淡炊煙升起的方向。

小萬戴會意,但就在西門吹雪準備動起來的時候,他一手扯上了西門吹雪的衣袖。

西門吹雪一愣,沒明白小道士想做什麼。

隻聽小道士僅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西門吹雪好半天沒說話。

正當兩人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之際,小道士放開了西門吹雪的衣袖。

西門吹雪見狀,默默的轉身朝著藥香的方向掠去。

殊不知小道士心裡卻在想:這人鮮少用正眼瞧人,能認得出那人是誰才怪。

問了果然等於白問。

——要是西門吹雪得知小道士心裡在正想什麼,那麼後果……咳咳。

這麼點距離,西門吹雪也沒有留下來等著小萬戴,小孩兒自然會跟上。

他們今晚可能要在這兒留下,這裡看著還有可疑,當然要去查探清楚。

這條村子看著荒廢多年,屋頂都是乾涸的黃泥,以及已經坑坑窪窪的小洞。

若是一下雨,保準雨水就開始在屋子裡淅淅瀝瀝了。

這樣的屋子,自然是不能住人的。

走得近了,藥味越發的濃鬱。

果不其然,隻有這一家的屋頂被人細心修補過,連一處縫兒都瞧不見。

兩人對看了一眼,仔細的在屋頂上觀察了一下這戶人家的小院,這才找了一處跳了下去。

兩人落了地,朝著院子裡仔細的看了一下。

很好。

儘管他們屋頂被修補的滴水不露,但這裡荒廢已久,所以屋子的黃泥巴外牆卻並非特彆結實。

院子裡還放著一點正在晾曬的藥材,但從院子飄出來的藥味卻不止一種味道,這倒也能理解,雖然是夏日,但入夜後會起露。

隻是這藥味之複雜,遠勝於方才他們所聞到的好幾十倍。

如果隻是一般的人家曬藥材,這麼說好了,哪怕是專種藥材的藥農也不會把這麼雜亂的藥材放在一起。

西門吹雪出生醫藥大家,從小對於藥材的熟悉程度讓他對這些十分敏[gǎn]。

這裡的味道太雜亂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隻吸了一口就感覺到有點頭暈,正想拉著小孩兒讓他閉氣,卻見小道士一臉神清氣爽完全不受乾擾的模樣

小道士用口型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西門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