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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重擔便壓在了不怎麼管事兒的懶師傅身上。

這可苦了小萬戴。

相比起彆的師兄弟,甚至師伯師叔,小萬戴知道的內情恐怕還多些。

比如掌門師伯石雁並非真閉關,而是中了毒。

便是這幾人身上中的毒。

儘管這毒後來解了,但石掌門覺得事有蹊蹺,卻又不知從何查起,索性對整個武當上下宣稱閉關。

木道人那會兒正在閉關,石掌門隻能把擔子壓在了自家懶師弟的身上。

再比如小萬戴得天天聽自家已經閒散了好幾年的懶師傅不斷的噴口水訴苦。

聽人罵掌門人師伯壞話什麼的,的確有點不義,但如果揭發罵人者的話,就是不忠不孝不仁更不義。

小萬戴很苦惱,但這事兒卻是沒辦法向人吐苦水的。

相比起前者,後者似乎更嚴重一些。

誰讓罵人的那人是他師傅。

無量天尊,他還是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為好。

饒是如此,這些日子,還是有不少師兄師弟遭了殃。

總得有讓小萬戴發泄發泄的渠道不是?

好吧,咱們還是說回中毒這事兒。

這些人來的時候不怎麼幸運,武當上已經沒有解毒藥。

所以丘道人也隻能暫時壓製這些人體內的毒素。

他又分彆派人到蜀門,以及到江湖上尋找有些名氣的醫師,希望他們能來武當一趟。

可是當他把人派了出去,就越發顯得事情的詭異了。

出去的人傳回來口信,說是江湖上也有許多人中了同樣的毒。

理所當然的,也有更多人在尋找醫師。

如果隻是武當掌門人,以及後來山上求助的人,可能還隻能說這是個彆事件。

但如果江湖上的人又不少人都中了毒,其中還不乏一些大家大派,那麼這事兒便是有心人為之了。

也虧得石雁留了個心眼。

但如此一來,他與丘道人就越發的小心謹慎了。

這星星之火,開始發展出燎原之勢。

但詭異的事情不僅如此,就在許多人都在找醫師的時候,這些醫師似乎集體失了蹤。

簡單來說就是沒有誰能找到了他們。

所幸這毒起雖然初來勢洶洶,不到半個時辰便使人麵色灰白發紫,%e8%88%8c苔隱隱發綠,全身乏力,一個時辰以內就會使人失去知覺,但過了一日,這樣的症狀有所緩解,毒也發作的極慢,大抵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江湖上還沒有因為這種毒而致命的人。

隻是這些人都昏迷不醒,但若是再不解,毒會因為慢慢的滲入五臟六腑,令人再也醒不過來。

這種毒無色無味,中毒者甚至不太能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中的毒。

這樣的毒就連石雁也沒見過。

這麼說吧,他能解得了毒尚算是運氣,至於旁人,他的確顧及不上。

就在此時,武林盟主、少林以及江湖上各大派的書信也到了。

武當先前派出了不少人,都是徒勞。

這些人至今還在努力。

但由於石雁以及木道人都在閉關。

丘道人也必須留在武當壓陣,於是丘道人隻好委派了自己的幾個師兄弟出門代表武當。

小萬戴自動請纓。

此時丘道人的另外四個徒兒回來了一個,於是懶師傅也乾脆的批準了。

“若是萬戴再走丟了,你們便不用管他。”臨出發之前,丘道人把醜話說到了前頭。

“師兄?”有人不解的問道。

丘道人一臉正氣:“無妨,這小子福大命大。更何況此事事關重大,斷不可為了萬戴而耽誤了正事兒。”

“明白。”

“放心,我隻是做了一個假設,你們隻管聽著吧。”

“……明白。”

小萬戴眼睛眨了眨,隻是拜彆了自家懶師傅,並沒有說些什麼。

他們的人是分散了出發的,而小萬戴因為年紀最小,所以被特彆照顧,進了唯一一隊有兩個長輩在的隊伍。

加上丘道人出門前說的那番話,小萬戴倒是被他們看得很緊。

他們一路走的是一條捷徑,沿路依山傍水,就是沒有入城。

李道人見小萬戴看著有些悶悶不樂,以為他是想念他家師傅了,於是便安慰道:“萬戴,待我們再翻過幾座山,應該能趕上傍晚入城,到時候師叔給你買糖葫蘆吃。”

小萬戴:“……”

他總有一種一輩子逃不出糖葫蘆夢魘的錯覺。

——黑曆史啊黑曆史。

小萬戴頗為乖巧的回答道:“師傅說糖葫蘆糊嘴,不好吃。”

“那師叔給你買糖麵人?”

“小師弟才十歲都不玩麵人了。”

李道人:“……”

另外一個趙道人打了圓場:“師兄,小萬戴現在已經不是八歲了,雖然還未過生辰,但他已經一十六了。”

此時小萬戴笑眯眯的說道:“師叔,我知道哪兒有好吃的,待會入了城,我們就去那兒吃,如何?”

李道人想起四年前小萬戴曾經來去過,便以為他對那兒的某飯館的味道念念不忘,自然滿口道好,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他哪裡知道,迎接他的便是清湯掛麵。

還沒有鹽。

在他們吃了幾天乾糧終於能吃上熱飯菜以後。

一群人總算是在城門關閉以前入了城。

就在他們吃上了那碗寡而無味的清湯麵的時候,小萬戴吃得咂巴香。

還一度讓他們以為他們的味蕾出了錯覺。

來點辣椒油也好啊!!!

無量天尊。誰讓小萬戴喜歡吃,他們就舍饕餮陪師侄吧。

當灰衣管事再一次在“豬油”麵館找到武當眾人(並且發現他們還是在吃清湯掛麵的時候)額角捏了好大一把汗。

原諒他的不敬,但他實在想問問武當這麼偌大一個門派……是不是沒有錢啊。

當管事把他們帶到饕餮樓的時候,武當幾人如獲大赦。

小萬戴自然是裝作不認識四年前已經見過好幾麵的這個管事。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晚上他們投了棧,小道士被安排與李道人同一間屋子。

李道人晚上吃得可飽了,在床上揉著肚子消食。

小萬戴倒是吃的不多,開著窗看院子裡皎潔的月光。

雖然白日炎熱酷暑,可是晚上卻有絲絲清涼,總算解了酷熱的煩悶。

“萬戴,明日你可得跟緊了我們,不然我們可沒法跟你師傅交待。”

小萬戴信誓旦旦:“弟子保證不給師叔們惹麻煩。”

不知為何,明明小萬戴說得認真,李道人卻愣是打了個寒顫。

大抵是因為八年前……自家徒兒也曾經被坑過。

——若他知道四年前丘道人也被這句話坑過,咳咳,他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

果然,第二日小萬戴不見了。

這麼說吧,小萬戴一開始還是與他們在一起的。

兩位長輩到了武林盟主的地盤就被拉去共商大事。

小萬戴與其他幾個師兄弟則被安排在另外一旁等候。

不知是哪裡出了錯,小萬戴居然與山莊裡的弟子一起被派了出去。

然後就不見了。

這時候雖然算不上是兵荒馬亂,但是山莊裡事兒多,忙中出錯也是有的。

李道人想了自己師兄的話,最終還是由著小萬戴自個兒去了。

明察暗訪,顯然小萬戴就是屬於後者。

不然懶師傅才不會把他放出來。

小道士知道的秘密不少,由於武當已經沒有知情人了,所以隻好由他出來了。

有一日晚上,丘道人沒有如往常一樣開噴掌門人。

嗯,因為石雁也在丘道人的屋裡。

那時候丘道人是對小道士這麼說的:“你的年紀雖然不大,卻已經到了可以闖江湖的時候了。”

當時還有點高興的小天真道士表示:“真的嗎?”

“晃蕩江湖嘛,就是闖一下蕩一下,可以沒有目的地兒,但是不可沒有目的性。”

然後他就兩人被委派了一個特彆的任務。

關鍵是,這個任務還讓人無從著手。

反正不急。

正事兒有彆人去著急,他可以慢慢來。

小道士背著自己的木劍,緩步在一條羊腸小道上走。

這時候天色已晚,他摸出了一個饅頭慢慢啃。

今夜月明星稀,他打算就在山裡待上一晚。│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就在他走到了一個岔口的時候,皎潔的月光下,他忽然發現前方有一人拔出了劍。

劍形有些古怪,寒光凜冽,如同四年又四年前一般。

隻是劍氣越發淩厲,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他這八年也長進了不少。

他順腳踢起一塊小石頭,直直的朝著那人的劍飛去。

他的力道不夠,隻夠阻擋了一下那人的劍路。

足矣。

那人瞅了不遠處的小道士一眼,沒有理會,再一次揮舞了自己的長劍。

小道士二話不說,架著輕功拿著自己的木劍便湊了上去。

☆、殺不成啦

今夜風並不大,山林裡靜悄悄的。

忽而一陣怪風削過,一旁的樹木“吱呀吱呀”的搖曳。

陰森森的氣氛油然而生。

風起,風停。

一啞聲的沉重撞擊聲響起。

鐵劍與木劍相擊,卻是誰也沾不著便宜。

西門吹雪一怔,沒想過站在一旁的小孩兒會有勇氣拔劍相攔。

這一遲疑,便是失了先機。

那人死裡逃生,見身前站了一個小孩兒,小孩兒隻用一柄不長的木劍攔下那人的尖銳劍鋒。

他以為機會來了,卻沒想到剛爬起來,卻被小孩兒一腳踹了個狗啃泥。

身體卻是不能動了。

那人隻能心裡暗暗叫苦,不知這小道士是何方神聖。

兩劍相接,誰也沒有撤開。

下一瞬,小道士先動了。

感到小孩兒的退讓,西門吹雪也不咄咄逼人。

他的目標不是小道士。

更彆說四年前小道士曾救過他一命。

救命之恩不敢忘,要還。

小萬戴收劍,立即抱著劍一看。

很好,沒斷。連個小缺口都沒有。小道士很滿意。

西門吹雪默然的看著小孩兒的動作,心下倒是有了幾分興趣。

他劍出鞘的次數不多,卻從沒有想過有一日會被一把小木劍攔了下來。

木與鐵的懸殊不言而喻,尋常人自然不會以木劍當自己趁手的兵器。

話說回來,尋常人又怎麼會使用木劍。

他站定,慢吞吞的把趴在地上的往自己身前移了移。

“人跑不了。”

西門吹雪沒說話,也沒看地上的人一眼,隻是目光炯炯的看著麵前的小孩兒。

似乎是在要一個說法。

“無量天尊,師傅說,殺人不好。”小道士脆生生的說道。

西門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