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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劍神大人跑。

與當年不同的是,小道士的輕功進步了不少,劍神大人這回受了重傷。

西門吹雪要跑路,最後祭出了一招,殺氣凜然,逼得無數人往後退。

懶師傅抓著小道士的手就是被這時候給衝散的,小道士雙腳一蹬,騰空而起,他先前沒有參與圍毆,這時候精氣神沒有一樣不足的,所以當許多蝦兵蟹將試圖追上已經身上染血了的青年,但到了最後也隻有小道士追得上。

悲空大師雙手合十,朝著丘道人說道:“阿彌陀佛,丘道長,令徒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丘道人抱拳:“多謝大師讚美,不過大師下次不必拐彎抹角讚美我教得好,直接誇貧道就是了。”

悲空大師:“……”

這麼說來,好像也沒有錯,可是就是哪裡不對……

——其實這事兒特簡單,有本事加厚臉皮就等於耍流氓。

西門吹雪一口氣跑了大半個時辰,專挑著最崎嶇的路跑,總算是把大部分的小尾巴都甩掉了,就剩下一個穿著道袍的小道士。

西門劍神一開始以為小家夥是來擒他回去,隻是這個人明明可以追上他,卻愣是在他後頭不緊不慢的跟著。

不多不少,正好五丈遠。

他方才與人打鬥了好一陣子,又奔了一路,真氣也耗得差不多了。

大家可彆忘了西門大人背後還插著一枚有毒的暗器,又運氣施展輕功,這時候有些撐不下去了。

前方有一座看起來已經廢棄的破廟,他腳步不穩的下了地,舉步維艱的朝著破廟進發。

與他所料的一般,小道士也落了地,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他記憶力不錯,儘管身上的毒有些迷惑了他的神智,但他還是認出了這是四年前的那個小孩兒。

四年前他第一次殺人,今天第二次,小家夥都在場。

西門吹雪咬咬牙,推門進廟,然後連站穩都沒站穩就一%e5%b1%81%e8%82%a1的摔在了臟亂的地上。

身上中的毒比他想象中還要厲害些,他身上雖然有藥,但自己卻沒法拿出來。

在西門吹雪最後昏迷過去之前,隱約看見了小道士破廟的門給順手關上了。

☆、解毒

小道士消失在老道士的視線裡後一個時辰,丘道人的臉上焦急神色始現,眉毛胡子都差點皺在一塊兒了,卻始終沒有動靜。

這是去還是不去?

悲空大師:“善哉善哉,道長你真不打算去追你徒兒了麼?”

丘道人:“無量天尊,過幾日總歸會回來的。”

悲空大師:“……”

所以你是焦急給誰看的?

“真不去?”悲空大師又問了一句。

“難不成還能被那個青年拐走了不成?”丘道人很豁達。

“善哉,人生八苦,其中一苦便是愛彆離啊,願施主放開懷抱,早日看開,阿彌陀佛。”

丘道人一聽不對,頓時怒了:“死禿驢,敢咒貧道!看劍!”

一直嬉鬨的眾人隻見兩個影子忽而拔地而起,低空中乒乒乓乓的擊打聲好不乾脆。

再一看,原本站在不遠處的悲空大師與丘道長不見了。

哎呀呀,這是乾架了?

少林和武當意見不合,當眾鬥毆?

等等?方才兩派不是還挺好,共同進退糖黏豆兒麼?

於是大家帶著一分圍觀七分興奮帶著最後兩分準備勸架的心理開始朝著空中瞅去。

為什麼說是一分圍觀呢?因為兩人速度太快以至於眾人看著暈乎,直到他們分彆站上了一棵大樹的兩頭,兵器的激情碰撞聲停了下來,大部分人才總算真切的看清楚了兩人。

至於兩人為什麼打起來,在場的大部分人還是十分好奇的——

“大家不必擔憂,貧道與大師太久未見,趁此機會切磋切磋,正是興之所至。”

“阿彌陀佛,若是驚擾了諸位,老衲在此向諸位賠不是。”

儘管兩人剛才打得火熱,可是這武當和少林的麵子還是要的。

他們切磋切磋,更能體現武當與少林的精神麵貌。

兩派皆是大派,說的話尚算有公信力。

彆看他們圍毆的時候沒出手,他們隻是不屑出手,把機會留給年輕人。

反正把“乾架”改成“切磋”這種伎倆他們不是第一次使用,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使用,重點是好使兒,理由還特彆正當。

以後再乾架,不,再切磋旁人也隻當他們好聚好散呢,絕不深究。

——必須點讚。

“道長明知出家人不打誑語,又何必惱羞成怒。”

“不過是生離,又非死彆,貧道早有覺悟。”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什麼苦早就看透了,人生在世哪有事事如意,天下還無不散之筵席呢,還不若好好珍惜餘下的時光,把自己所學所會的都傳授給這個麵懵心清的小徒兒,讓他好多幾分保障。

——江湖險惡啊險惡。

再說自家小徒兒現下不是還沒離開嗎,死禿驢替他乾著什麼急不是?

四野無人處,兩位老友才說起了些知心話。

悲空大師見丘道人看得開,自然也不再說些什麼。

早些知道也並不是什麼壞事,倒是能越發珍惜。

如此甚美。

另一頭,小萬戴有些著急。

一%e5%b1%81%e8%82%a1栽在地上然後前額著地的西門劍神徹底昏迷不醒。

話說碰上旁人浴血奮戰而後虛%e8%84%b1這事兒小道士還是頭一回,過往他哪兒瞅見過如此腥風血雨的江湖恩怨。

西門劍神身上的血還在汩汩的流出,可流出的早就不是殷紅殷紅的鮮血,而是黑漆漆的血液,把先前的血染衣裳又給染了一種震懾心神的顏色。

小道士上前給西門劍神點了保命的%e7%a9%b4位,然後伸手給他把脈。

他把脈的功夫還不到家,但饒是如此,他也能探出青年的狀況不大好。

他又殺了人。

他見過這人殺人,但他殺的人也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這次殺人,會不會因為這人也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小道士一邊思考,一邊做著救人的舉動。

總歸是救人要緊。

小道士用劍氣把西門吹雪身上的衣服給破開了,隻聽“錚”的一聲物撞擊地麵的聲音,小道士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這人已經有些等不得了,所以他也沒有在意。

這人身上有好幾道新弄的猙獰的口子,血他剛剛幫他止住了,這會兒隻隱隱見墨色血液在傷口內竄湧,並沒有再滲出。

但除卻這些口子之外,這人的膚色如雪,身上並無其他的瑕疵,就是小道士身上都有好幾道還未褪去的疤痕,這人卻沒有。

對了,還有後肩上那還插著蜀門暗器的地方,小道士仔細觀察了一下,隨手拿起了自己的劍,迅速的將青年身上的傷口又割開了一些,他儘量讓自己不要手抖,不要害怕。

屏氣凝神,不過兩道延長口子。

他身上現在可多這樣的口子了!!!

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才會使用這種有倒刺的毒暗器?

不過就算方才沒有深仇大恨,在此人揮劍帶出一串墨色血花的時候,這血海深仇也鑄成了。

眾目睽睽之下。

又是一劍封喉。

小道士把拿出來的暗器扔在一旁,又迅速給這人點了幾處%e7%a9%b4道,這才癱軟在了地上。

他迅速運功調息,努力平複好了自己的心跳,這才緩了過來。

胡思亂想總算是分散了他緊張不已的心情。

總覺得遇上他就沒好事。

第一次遇到了人販子,好吧,這事兒不能算在他的身上,但這回兒……

嗯,還是他自己多事。

算了算了,第一回他殺了那人算是救了自己,這回他救了他,也算是扯平了吧?

回頭老死不相往來就是了。

——要是有這麼簡單,道袍最後還會被刷爆了嗎?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小道士雖然幫著西門吹雪把身上的傷口的止了血,也幫他把身上的暗器給取了出來。

但當他的手再次搭上他的脈門,當下又被嚇著了。

小萬戴暗道不好,這毒凶猛,方才這人來了一路不斷運氣強撐,那毒順著體內的氣流向他的奇經八脈,若是再不解毒,就是把地上的暗器再插回去,也不會再給他造成什麼傷害。

反正人都死透了,還會造成什麼影響?

算了算了,先解毒再說。

西門吹雪沒有想過自己會碰上這般九死一生的局麵。

他練劍短短幾年已有所成,本身也有醫藥底子,可謂是能殺人能醫己。

隻是他鮮少出門,這還是他第二次殺人。

那人私底下用藥害了不少人,隻是還沒被揭發出來,正好供他拿來練手。

果然當眾殺人還是太囂張了一些。

不過也是他學藝未精,還是得回去修習幾年才對。

還不容易睜開了眼睛,西門吹雪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酸痛,但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毒已解,氣血運行順暢,就是身上的傷口還在火辣辣的疼,這對於他來說都不算什麼。

在他麵前一堆已經熄滅的柴火灰燼,餘熱尚有,但煙霧早散。

他眼珠子轉了轉,正好看見了一對亮晶晶的圓眼睛。

西門吹雪一怔,總覺得心跳有點加速。

“你醒了?”脆生生的聲音卻不平不淡,隻是陳述事實。

西門吹雪無聲的看著麵前的人良久,這才點了點頭。

“那我走了。”小道士如獲大赦的把身旁的小木劍抱起,準備走人。

若非獨留他一人在此他不放心,他早就走了。

剛剛應該看著他的眼珠子動了動就得醒。

“你救了我。”也是陳述句。

看著小道士這麼著急想走,西門吹雪就有一種想要把人留下來的衝動。

這人救了他,難道不需要他的道謝嗎?

西門吹雪一向不喜歡欠了他人,小道士要這麼走了,這情他還不了。

這還是第一次小道士聽見西門吹雪的聲音,清冷的如同他沒被鮮血染紅染黑的雪衣。

好吧,若不是他沒開口,他還以為他不會開口說話。這誤會總算解開了。

不過好像也沒什麼意思就對了。

“舉手之勞,不必掛心,既然你沒事,自個兒好好歇著吧,後會有期。”不,後會無期才是。

看著小道士走到了門邊的西門吹雪:“……”

他不要他還情,他卻從此把他掛在了心上。

所謂救命之恩,不還如何了得。

“多謝。”

“不必客氣。”

小道士想了想,伸手把身上的外衣解了下來,揉成一團,準確無誤的扔在了西門吹雪的腳邊。

“你衣服被我弄破了,我身上也沒帶衣服,這件你先暫用,不用還了。”

這倒不是事實,他的衣服本來就不能穿了。

西門吹雪默默的點點頭,然後看著小道士一溜煙兒的跑了。

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