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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曉紅忙露出關心的樣子來。

“啊……”齊越騰一開口,那乾澀的聲音就如同砂紙打磨在粗糲的磨刀石上,幾乎能把人的%e9%b8%a1皮疙瘩都給趕出來,“我灌了幾口風,嗆得不舒服。”

“那你去裡屋休息休息吧。”君笑忽然開口,“我陪你一會兒,在外麵設上法術符咒,保證沒有‘人’打擾你。”

他沒等齊越騰回答,過去就把他拉進了據說鬨鬼最凶的屋子裡。

關上門,君笑沉下臉來,帶著陰鬱而又仇恨的神情看向齊越騰。

齊越騰深吸一口氣,伸出手去抓住了君笑的手腕。

他們倆誰也沒說話,也不必說話。

君笑這方才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個錄音機——小型的,隻是指甲蓋大小,而同時,他又把自己身上的竊聽器也拽了下來,兩樣東西,一同塞到了齊越騰的手裡。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齊越騰能這麼輕易地走出來——或者說不知道他為什麼能夠在聽了這麼久之後居然這麼鎮定,但是君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卻絕對跟鎮定二字不搭邊兒的。

因而,他也沒太把齊越騰往死裡逼,隻是伸出手來死命掐住齊越騰的合穀%e7%a9%b4,一邊掐著,一邊嘴裡絮絮叨叨的,似乎是在念咒。

這也的確是這樣,念咒這種事,若是要往人的身上進的話,也的的確確得找個合適的時間以及合適的%e7%a9%b4位——這其中又涉及了不少的學問,但總的來說,卻都是中醫與玄學的方式,可謂是殊途同歸。

君笑這邊念了半天,總算是把齊越騰的神智給喚了回來。

齊越騰長出一口氣——若是帶了些本事便瞧得見這一口氣之中混了多少的汙濁穢物,隻把空氣都給薰得黑了的。

君笑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還好嗎?”

齊越騰微微點頭,那弧度很小,卻仍舊能讓人看得出來他肯定了君笑的問話。

“那這麼樣的話,你就先休息休息吧……我出去應付他們。”君笑把這幾個字是寫在齊越騰手心之中的——若是說出來的話,總還是怕外麵有人偷聽,畢竟他也做了偷聽這種事。

然而,齊越騰卻伸手抓住了他。

他抓住君笑,把他往床邊帶了幾步,自己一頭就栽到床上,而君笑,就被他拉著手,那麼站在床邊看著他。

君笑想要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剛要再寫字,卻發覺自己手心發癢,而齊越騰,已經在他的手心上寫字了:“你是憑著正義要給他找出凶手,還是……你就是他?”

君笑一愣。

齊越騰繼續寫:“我不是傻子。”

這句話說得滿是幽怨,但君笑卻沒想要寬慰他,畢竟……他是男人,男人嘛,總不能這麼脆弱——儘管齊越騰也的確是太過脆弱了。

齊越騰卻不肯放棄:“你難得會說話的時候,說話的方式總是變得不多,還有,你總歸不是想要表現出來愛上我的,可是一旦提到他,你說什麼也不肯叫他的名字,偏偏隻是說‘他’……那種感覺很怪,過去也總有人說自己的故事的時候是這樣的。”

君笑皺緊了眉:“彆瞎說了,你困了。”

“我不困。我一點兒不困……我隻是要更多的力量控製自己。”這句話誰也聽不出來毛病,可是就是如此的聽不出毛病來的這些話,卻對著君笑傳遞著那些屬於他自己的壓抑感,“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該清楚的。”

的確,君笑很清楚齊越騰是個什麼樣的人。齊越騰恨欺騙,但也討厭人不顧其他人感受,所以,他是個極其能控製自己的人——除非是他的瘋病鬨騰起來的時候,平日裡,他簡直就是一尊帝王塑像,麵露威嚴,深藏不露。

他現在,就是在用力控製自己。

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跟奔騰的情緒,這樣……他才能如同軍校之前說的那樣,把真正的問題,把那些真正的罪惡從安曉紅母子二人身上挖掘出來,讓他們徹底的失去一切!

其實這個方法真的不怎麼好。

若是照著齊越騰的說法,直接把人抓起來私設刑堂,該怎麼折磨怎麼折磨,該怎麼打就怎麼打,這方才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但是,君笑給他說的那些,簡直就不爽了……好吧,就算不爽,可是君笑喜歡,這也就足夠了。

把齊越騰安頓好,君笑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睡了?”安曉紅問。

“嗯,睡了。他似乎是撞到什麼了……這一片也都不怎麼乾淨。”把事情說得越嚴重這大仙兒所得的重視就越多,“剛剛我也通了通靈,隻見了這屋子裡有十幾個鬼,實在是太多了。”

“十幾個鬼?!怎麼會那麼多!”安曉紅尖叫出來。

“不知道。”君笑搖了搖頭,“這麼多,真不是我一天一次就恩呢該完結的,你們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吧。”

齊躍進怪叫:“長期作戰?!”

“不然呢?你們這屋子裡的鬼現如今瞧著有十幾個,若是晚一點的話,許是比這還多——不然你覺得為什麼找什麼樣的人也驅逐不走他們?”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君笑倒也真的沒有在嚇唬齊躍進。

他第一次進著房子的時候就感覺得出來這裡整個兒都是古怪,因而在第二次去之前便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工作,直接就把眼皮上擦了足夠多的柚子葉水——雖然說君笑是個鎮宅體質,可是這房子裡的那也已經算不得是普通的妖魔鬼怪了。

開了眼的君笑所能見到的,便是一道白光,而白光隔斷的另一邊,則是十幾個陰間的好兄弟——他往前走,白光往後退,他往後走,白光往前移,那白光明擺著就是護著那些好兄弟的。

因而,到了這裡,他先是坐下,倒是暗地裡觀察了都有些什麼鬼在這屋子裡,直到讓齊越騰出去之後,他這邊跟齊躍進母子說話,那邊卻在不斷地用壓在%e5%b1%81%e8%82%a1下麵的手劃出一道道的符咒來——雖然期間,他的手指不聽使喚了,但也不妨礙他終究是跟這一屋子的鬼搭上了橋。

這些鬼也並非最初就住在這棟房子裡的,隻是這棟房子原本也不該屬於齊躍進——它本當是這其中一個女鬼的。

要說故事,倒是說來話長了。

那個女鬼在白光的保護下可以跟君笑正常對話,而她也便跟君笑講述了關於這棟房子的故事。

說起來,她倒是這片房區最早的“住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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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房子還沒建起來的時候,是一排排的小磚瓦平房,而那女鬼當時就住在其中,算是來京務工的一群人中最不起眼的那種——給人做保姆、保潔、順便還幫忙收拾垃圾,而垃圾中的飲料瓶子也是她生活來源的一項不小的收入。

然而,在這裡要建房了。

她便成了工地上的做飯女工。

在工地上做飯給的錢不算多,活也累,但是她還負責采購,再加上供吃住,日子也就不那麼緊吧了。

那一天,她正巧剛剛買了菜,走過工地的時候,忽然一塊磚掉下來,正砸在她的頭上,等她再醒來的時候,便成了孤魂野鬼,至於她的肉身到底是什麼模樣的,她也連看都沒乾看一眼,隻聽工友們說,她死相極慘,說是腦袋都開了瓢的,腦漿子流了一地。

聽女鬼這麼說,君笑當時還腦補了一下,便露出了個作嘔的表情,而這個表情正巧對上了安曉紅說李文軒與齊越騰之間有過那種不正經的事兒的那一瞬間——真的是本色出演,童叟無欺。

從那時起,她已經是女鬼了,死了,再無其他。

然而,這不代表她就真的想去死,儘管她可以說是在帝都無%e4%ba%b2無故,可遙遠的地方,她有一個算得上是幸福的家……開發商老板對於她的死不聞不問,既沒有賠償也沒有超度,隻當做沒有這麼回事兒一般,連屍體也是直接就給找了個地方隨便挖了坑給埋了。

所以說,這人做了壞事沒善後的話,最後的結果大都是要還回去的。

女鬼當時是孤魂野鬼,白天要東躲西藏,晚上也是要提防那些黑心肝的術士……日子過得久了,這樓也就建好了。

樓一建好,女鬼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開始在樓裡遊竄,最終,她找了一間房子,安頓了下來——這種感覺對女鬼來說很奇怪,這種經曆也很怪,但是那些懂得些法術的人卻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在過去,建房、上梁,那都是大事,與紅白喜事沒有區彆的大,甚至比紅白喜事還要更受重視些——比如挪墳,也是這樣,一個是陽宅,一個叫陰宅,即便是現在,在某些地方,這也是特彆重要的事情了。

因為它重要,所以以往要造陰陽宅的時候,總要做不少的功課,君笑也給人看過陰陽宅,尤其是陰宅,從怎樣挖骨頭到怎樣重新掩埋,從如何起墳到如何挖墳,從下葬到圓墳,事情一列單子就能列出好幾百條來,而陽宅,也是如此。

正如車庫上方的房子一般人不喜歡,若要住進去也須得先放斧子鎮宅一樣,現在的人知道這些老規矩的也不多了,甚至開發商也是不去管它,便給女鬼鑽了空子——倒也不是女鬼有多喜歡那房子,隻不過她死得冤枉,又是在建這棟房子的時候死的,被一塊本該放到這屋子裡的磚給砸死了,於是……這屋子就成了老天給她的屋子了。

說穿了,從古至今都是這樣,你這裡被人拿走了什麼,老天總要在彆的地方給你補齊。

女鬼就是這樣,她的那些怨氣在這棟屋子李就消失不見,但是走出屋子,她的怨氣就可謂是怨氣衝天。

漸漸的,這屋子裡就開始“鬨鬼”,而當一棟房子裡沒什麼人居住的時候,遲早它就要變成鬼屋——不是嚇人的那種普通鬼屋,而是真正的住滿了鬼的鬼屋。

何況屋子裡還有個女鬼呢!

所以,這三年裡,齊躍進母子沒來屋子裡住,覺得自己算是躲出去了,沒給房子一點點兒的人氣兒,最終的結果就是這房子裡的鬼越聚越多,最後,就成了現在的這個局麵。甚至不僅僅是鬼,還有鬼仙也在這屋子裡一起——不然那白光哪兒來的?

說是鬼仙也有點兒誇張,其實也是一大仙兒,跟胡大太爺差不多的,被術士害死了,鬨了個有法術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