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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大沒小 喜了 4314 字 3個月前

還是滄桑,六歲,就被一個男人褻玩了。

男人叫嚴西廂,後來才知道他是個國寶級大導演。

蔣大小記憶裡的嚴西廂四肢修長而優美,嗓音富有磁性,笑容溫暖漂亮。她從來沒看過他跑過,因為他大步流星起來比任何人都要快。他平常走路有點像美國人,姿勢懶散,但穿著上卻是一個標準的英國紳士:燈芯絨長褲,漿洗過的襯衫,真絲領帶,配麂皮護肘的夾克,粗花呢帽,精美的定製皮鞋,來自蘇爾卡的睡衣,口袋上還繡著名字的縮寫字母。他渾身散發著新鮮煙葉和Guerlain古龍水的味道,指尖永遠夾著一支煙,那就好像他身體的外延。

有人說嚴西廂是浪子、酒徒、賭聖、男人中的男人,比起拍電影來他其實更有興趣獵殺大型動物。200*年香港出版的《西廂傳記》裡記述過他的性向,說他不僅是雙性戀,且極其戀童,說他平生摯愛其實是個六歲的孩子,他把這個孩子的一顆%e4%b9%b3牙植入了自己的g丸裡……沒錯,嚴西廂很放縱自我,魯莽而固執,於是他死亡的方式也顯得這樣“自食惡果”,且透著無與倫比的“妖魔色彩”:

嚴西廂200*年駕駛自己的名牌跑車兜風時死於車禍。

他那輛被撞毀的跑車後來被拖到了一個修理廠裡,在拆卸過程中,用千斤頂支撐的車突然墜地,砸斷了一名修理工的%e8%85%bf。該車發動機後來被賣給了一名醫生,他將發動機安裝在了自己的賽車上,這名醫生後來開著賽車比賽時死於車禍,另一名購買了西廂報廢汽車方向軸的賽車手,也死於車禍。西廂汽車的外殼被人用來展覽,然而展廳卻突發火災。還有一次,它從展台上跌落,砸碎了一遊客的%e8%87%80骨……這是魔咒,卻也更添置了嚴西廂人生的傳奇性。

據說,他在拍《外灘生活》時著實在武漢留居過一年,那幢住過吳佩孚的西式洋樓裡又曾上演過多少風流韻事不得知,蔣大小隻模糊記得見過許多阿姨,後才知都是與他有過一%e8%85%bf的。

嚴西廂喜歡在臥室吃早餐,保姆從廚房端來沉重的柳條托盤,餐點的兩邊分彆放著《人min日報》和《閻錫山自傳》,他總喜歡在素描本上隨便畫點什麼,然後開始讀新聞。有時候,他把素描本和報紙一扔,下床去當著大小的麵%e8%84%b1下睡衣準備去洗澡,床上穿著白色小睡裙的大小像個洋娃娃,餓餓地伸手去撈麵包吃,他笑著指著她,“給我留點。”從浴室裡出來時也是一身精光,胡須已經刮得乾淨,透出須後水的香氣。

他的衣帽間裡掛著各種奇怪的衣服:和服、牛仔靴、印第安皮帶、來自印度、摩洛哥和阿富汗的袍子。他問大小哪條領帶好看,大小沾著奶酪的手隨手一指,再醜他也會戴上一天。

大小通常從他家院牆下一個狗洞裡鑽進去直接去他的臥室找吃的,隻要她來,嚴西廂肯定在家,先給她洗個香噴噴的泡泡澡……嚴西廂沒有侵犯過她,就是A撫Q%e5%90%bb,是的,一晚上,他能抱著這個白胖可愛的小身子說一夜故事,給她當馬騎,一次,他背著她像馬騎圍著整幢宅子走了兩圈,期間,還學馬叫。

後來蔣木栓發現了這個大人物對自己閨女的褻玩,敲詐了他一筆。在蔣木栓橋拱下的窩棚裡,嚴西廂懇求他把蔣大小寄養給自己,蔣木栓不同意,嚴西廂隻有退一步,他見到了窩棚裡最值錢的那件繈褓,一聽是包裹過大小的,要出高價購買,蔣木栓還是不同意。

三天後,已經臟的像廟裡掛了幾百年不曾清洗的繈褓不見了!蔣木栓一直懷疑是嚴西廂找人偷走了,恨死了這個死變態!一年後,才得知這個死變態在繈褓不見後的一天就出車禍死了,蔣木栓還想真是報應。

這是段很不光彩的過去,因著她老爹恨極嚴西廂,蔣大小至此再也不敢提及這個人以及這段往事,加之那時她年紀太小,能記起的也不多了,慢慢慢慢,“嚴西廂”隨著那副失蹤的繈褓也漸漸模糊而去了……

☆、118

那日 鬼混後,敏之把她送回她自己家,在她家洗了個熱水澡後,說%e4%ba%b2自給她弄宵夜。

蔣 大小家裡沒空調沒暖氣就生了個煤爐子,可也暖和著呢,敏之就套了個空棉襖空軍褲弄燒烤。

這人真 是又會玩兒又會享受,關鍵是,他也會做。從醃漬到燒烤,敏之那雙優美的手就堪稱“巧”。他把新鮮的節瓜切成段,加上幾粒蝦米,用錫紙包著去烤,喲,饞死大小了!尤其是留在錫紙裡的那一點點湯汁,絕對不可放過,大小燙著嘴巴還笑,敏之微笑地跟她擦嘴:小心點。

除了節瓜,金針菇、燈籠椒、大冬菇和小白菜,幾粒蝦米,一抹牛油,他都能烤出美味來,男孩子有這番手藝和耐心真是難得。

他也願意跟大小說話,你知道敏之平常是個少言寡語的人,跟大小一起卻願意嘚啵,

“我最佩服蒙古人,”他邊烤邊說,

“為什麼呀,”當然,大小也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主要是這孩子見識少,聽到點兒啥都是稀罕,

“清得天下是撿便宜,蒙古是真槍真刀打出來的,不服不行,蒙古人是真猛。成吉思汗西征中亞,木華黎負責攻金和宋,橫掃中原河北山東陝西山西,一共多少蒙古人?就兩萬。”男孩子講這些都是雄心勃勃意氣風發,敏之不一樣,好像指點江山,僅談策略,淡淡清清,仿若他日江山他也會這樣打下來。

蔣大小認得的蒙古人就記得一個叫哲彆的了,還是看《射雕》記憶猶新,“是不是真有哲彆這個人?”

“有。那個時代像他這樣的神射手可不止他。成吉思汗帶哲彆去打花剌子模,這個國家也有個神箭手叫忒木耳滅裡,箭無虛發專射人眼睛,可惜與哲彆沒在一個戰場上相遇過。”

大小格格笑,蠻天真,“名字都這麼奇怪。”

敏之睨她一眼,輕佻地食指勾了下她的臉蛋兒,大小才洗過澡頭發半乾披散在背上,火爐子旁熏熱得%e8%83%b8`前大片膚脂白裡透著紅,“蒙古有一封號叫‘答刺罕’,可以隨時見大汗,獵物歸己,免賦稅,最重要的是可以犯罪九次不究,跟九命貓似的。你就是我的‘答刺罕’。”

大小起身腰肢柔軟發尾妖嬈打著彎兒,勾著他的脖子跪立在他身前,“是,我的大汗。”%e5%90%bb上他的%e5%94%87。敏之單手環著她的腰,一手還拿著筷子,兩人正要膠著一處,他的手機響起。敏之還跟她逗笑著,放下筷子去摸手機,接起,大小的手已經伸進他空著的棉衣裡頭赤l的腰腹……“什麼,”敏之的%e5%94%87突然熱了起來,大小感覺他聽到電話裡人說的話後,腰腹部那裡一起伏,屬於興奮!

之後敏之離開,在蔣大小看來,他整個人屬於“妖魔”狀態,全身外在一種不可思議的靜穩,穿衣也好,跟大小告彆也好,穩穩妥妥,舒心地笑。但是,內裡呢,眼睛是泄露心事的最佳窗口,那裡有一團火,燒得旺,燒得雄渾,好似終於等到這一天,終於如他所說,像蒙古人一樣得償所願……

反正之後敏之好像連武漢都離開了,再次跟蔣大小失去了聯係。

蔣大小並不知道,

陳納初次出現就倒掉她一鍋羊肉湯的這一天,

敏之又帶著她胡鬨軍營的這一天,

敏之還溫情脈脈跟她燒烤聊天的這一天,

對她來說,夠驚心動魄,

對整個國家而言,同樣驚心動魄!

這一天,政Z局擴大會議上,鄂敏書被兩位軍人從座位上直接架走,當場決議,決定解除其一切職務,剝奪一切稱號,將其開除黨籍!

雖然鄂敏書的存在極少人知曉,但其權柄的“獨一性”卻著實影響了國家政局整整十餘載,

“鄂敏書”時代結束了,

小範圍有個更“恐怖傳言”:鄂敏書被帶走後不久即被處決。

☆、119

▽思▽兔▽網▽

政局 風雲變幻之時,蔣大小如多少碌碌紅塵人一樣管得了那多,依舊隻操心自己的事兒。唐炮兒手術在即,他又害怕上了,畢竟得開顱。

“ 我要折裡頭沒出來,這是咱全部家當,你收好,那墓還沒退,就擱那兒埋著吧。”

“彆瞎 說,良性的,割了就沒事兒了。”蔣大小愣不接他遞過來的一個紅鼓袋子,好像接了就真接了他的後事一樣,

炮炮情緒實在低迷,歎口氣,“生死有命……”正說著,他們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女人進來,蔣大小還沒認出來,“您找誰?”女人取下墨鏡卻是直接望著炮兒,“炮兒,”大小看向炮兒,炮兒一時怔住,突然情緒激動起來,“滾!”

女人哀傷地進來,“都這樣了,還鬨?難道真要爸媽到地底下去找你!”

蔣大小曉得她是誰了,唐炮兒的姐姐,唐道兒。見她唯一的那一麵也在六七年前了,也許生過孩子了,道兒比那時候看上去胖了些。

這女人推過她一掌,炮兒又為此給過他姐一巴掌,所以這會兒見著道兒蔣大小還是有點怵,忙退到一邊兒,頭也低下來,

到底骨肉連心,炮兒又在生死關頭,提起父母,著實觸及到最脆弱的地方……炮兒沒再出聲兒,

道兒走到床邊,這也確是她唯一的%e4%ba%b2弟弟,成這樣了,怎麼不心疼?(哦對了,道兒得來的信息是炮兒是惡性腫瘤,那不炮兒為了撈陳程這條大魚把“良性”這條給瞞下來了嗎)弟弟癌症末期,這世上做姐姐的哪個聽了不傷心……

道兒拉開包兒從裡頭拿出一個文件夾全攤在床上,

“你以為這些年爸媽不管你?你看他二老為你操心的……這是他們在加拿大給你買的基金,這是房契,這是他們的遺囑……炮兒,爸媽就你一個兒子,真能不管?一聽說你得了這病,媽媽在家裡哭的……爸爸當時就要收拾行李回國!可你也知道爸媽現在多大年紀了,難道真要他們回來白發人送黑發人……炮兒,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小時候我們多好,你給姐搓煤球生爐子,小手都燙傷了……”道兒邊說邊流淚,炮炮始終低著頭,就看見拽著被子的手隱隱在顫,突然聽見一聲小小的抽噎,姐弟倆看過去……

哎,你看把個蔣大小哭得,

這孩子幾時落過淚,就算幾滴淅淅瀝瀝的鱷魚淚那也是揪大%e8%85%bf的功勞,這會兒,卻真是哭得淋漓儘致,淚流成河般……

悲憫,

憐澤,

這又不是她家的事兒,不過就叫她聽見了“父母”,“%e4%ba%b2情”,“白發人送黑發人”,仿若那菩薩憐他人之殤,惜他人之悲……

見人姐弟倆都看過來,她一手捂著嘴一手還直擺,“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就是……”哭得說不出話來,

炮兒向她伸出手,大小走過來握住,炮兒一輕拉將她反抱在懷裡,這時候已是滿眼是淚,頭埋在她肩頭,低泣,“最艱難的時刻我有大小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