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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淋濕的他 廣木非青 4337 字 6個月前

他這麼說完,老頭子又拿紙杯給他接了杯水,“池烈啊,你也說說,蔣植說是你把他惹毛了,他才嚷起來的。”

池烈供認不諱,“啊對,我看見他看漫畫,叫他彆看了快學,他不聽,還跟我生氣。”

說完還歎了口氣,跟多委屈他似的。

湯詩其則看著他充滿了歉疚,蔣植也變了啞巴,雖然他的話和事實有些許出入,但蔣植這個傻子可能沒聽出來。

不過下一秒的晴天霹靂,他肯定聽得出來,老頭子開口,“什麼漫畫啊,拿過來看看。”

嗯,那可不興看,池烈在一邊聽熱鬨,開始是看蔣植瘋狂周旋,然後被老頭子一一回懟,最後卻還是忍不住,將視線偏向了身側的湯詩其。

明明後頸有細細的汗珠冒出來,明明臉頰泛著微紅,可他怎麼覺得待在這人身邊還是這麼清涼呢。

殊不知他的視線比室溫炙熱太多,引得湯詩其轉頭看他。

但湯老師是不會多想的,反而像個學生似的,趁老頭子專心教訓蔣植,偷偷對他做口型,說,好熱。

怎麼有人連轉頭做個口型都這麼撩撥人心呢。

池烈受了蠱惑,從身邊辦公桌上抽了一張不知道誰的試卷,手背過去悄悄疊成有支撐力的長方形。

而後湊近湯詩其,在他背後悄悄扇風。

湯詩其的目光也一直追隨他,從他拿試卷到折紙,應該是覺得什麼都比蔣植挨罵更有意思吧。

但看他現在驚喜的表情,應該是沒想到這把小扇子是疊給自己的。

不過他好像知道自己值得被偏愛似的,驚喜過後隻是笑笑,自然地接受了池烈的扇風服務,身子和脖頸也歪向池烈的方向。

池烈知道湯老師隻是在享受他製造的細微清涼,但這不重要,反正湯詩其靠近他了,反正這份清涼,是他製造的。

打破這種美好氛圍的是蔣植,他為了不把那本漫畫交給老師,決定以另一種方式葬送自己,“老師,我哥不是在這兒嘛,你讓他把漫畫帶回家,我保證不在學校看了。”

被打斷服務的池烈本來是不太高興的,但蔣植的話倒是給了他思路,讓湯詩其把那本漫畫帶回家也未嘗不可,因為湯詩其也一定會好奇那本書的內容。

然後找機會問問他的看法,是不是就能從中窺探他的性向。

恰巧蔣植正在給湯詩其使眼色,可湯詩其的表情有些不情願,好像事想讓蔣植出醜,得到點教訓。

這可不行,湯老師得有機會拿著那本漫畫仔細翻閱才行。

於是池烈停下扇風的動作,用試卷戳了戳湯詩其的後腰,看向蔣植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

雖然蔣植對他的表現給予“惡心”反饋,但湯詩其的言行倒是沒有逃出他的套路。

湯詩其:“老師,讓小植給我吧,我會保管好,在家裡也不會讓他看的。”

老頭子也累了,點點頭不再爭取,隻是轉頭看著池烈,“你也該叫叫家長了,你原來學校的班主任我教過,你那個成績,可不是零分的水平啊。”

池烈本懶得揭開自己過去的傷疤,但他轉念一想,湯詩其這麼好,知道以後肯定會心疼他吧?

他從不覺的同情一類情緒缺乏尊嚴,那可是得寸進尺的最大捷徑。

於是他還是保持早晨的說辭,“這也是我家長,我哥。”

老頭子眼睛瞪大了一瞬,看湯詩其點頭便沒多問,可正打算談談池烈的成績,跑操結束的鈴聲卻已經響了。

他隻得改了主意,“行了都回去吧,湯先生也辛苦了,讓孩子把漫畫拿給你,池烈的事我們找時間再聊,好吧?”

雖然有些遺憾,但池烈也沒辦法阻止什麼。

三人一齊往外走,蔣植去拿漫畫書,池烈則同湯詩其一起站到了樓道一側。他偏身低頭看著湯詩其,“抱歉啊湯老師,又讓你充當我的家長了。”

聞言,湯詩其也仰頭看他,莞爾一笑,“沒事,不想叫家長的話就找我,但有嚴重錯誤還是要通知你父母,知道嗎?”

“湯老師,我不會犯嚴重錯誤的。”池烈被冤枉一般語氣示弱。

湯詩其依舊笑著,聲音在樓道的雜亂裡更顯悅耳,“當然,我相信你。”

他說完便轉頭靠著樓道牆上,繼續等待,徒留池烈一個人維持著轉頭的方向。

畢竟相信這個詞太珍貴了,池烈從沒在任何人那裡得到過。

樓道裡太喧鬨,連池烈的心臟都看不過去,兀自努力跳動著,以一己之力,將心跳聲蓋過了所有。

池烈的視覺是湯詩其的側臉,聽覺是為湯詩其而興奮的心臟。

第12章 想和他一起住

12

蔣植姍姍來遲,走到兩人麵前,從校服上衣的遮擋裡掏出那本漫畫,揪著湯詩其的襯衫外套塞進人家懷裡。

湯詩其不明所以,拿出來看了一眼,他沒想翻,隻不過看一眼封麵,大膽的圖畫差點讓他把書扔了。

雖然是夏天但也實在不必穿得這麼涼快。

再仔細一看,穿著清涼的並不是一男一女,他顧及樓道裡人來人往的學生,當即把書背到了身後,十分吃驚地看著蔣植。

他嘴唇開合,勉強出聲,“你是知道了什麼嗎?為什麼會看這個?”

蔣植瘋狂擺手,“不知道不知道,我從女生那裡搶過來看著玩的,表哥,你可千萬彆告訴我媽,求求了求求了。”

湯詩其看了他一眼,有些探究意味,但最終隻是歎了口氣,“知道了,都回去上課吧。”

沒精力維持微笑打招呼告彆,湯詩其轉身便走了。

上課鈴聲響起,池烈從白日夢裡清醒,他這才發現隻有自己站在空無一人的樓道,所有人都已經回到教室了。

他踏著鈴聲往回走,手上還捏著為湯詩其扇風的試卷,可是湯詩其就這麼走了。

樓道裡有風,可跑操過後人流經過,連風都是燥熱的,他莫名有些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隨手把試卷甩到一邊不管。

試卷被同桌拆開,竟小心又驚喜地跟他拆開,“謝謝你池烈,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我惦記好久這張試卷的分數了,謝謝你提前幫我偷回來!”

池烈單挑眉毛,實在沒想到自己還做了次“好人”,可誰不想聽誇獎呢,於是他默認了。

老師進了教室,在黑板上講一些他早就會的東西,他懶得聽,腦子裡不知不覺就又被湯詩其占上。

剛才在樓道裡,思緒飄得太遠,湯詩其說了什麼,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所以...那本漫畫湯老師拿到手了嗎?

這可關乎他的人生大事。

他正了正身子,往前桌的位置看,蔣植正不知道寫寫畫畫些什麼,但絕對沒在聽課就對了。

他伸長了腿踹了蔣植的板凳腿一腳,“誒,你把漫畫書給你哥了嗎?”

蔣植嚇了一跳,一下子正起身子,側頭往後小聲嘀咕,“你有病沒病啊,不給留著清明給你燒紙啊?”

池烈有自己目的的時候就不會在意他出言不遜,“那你哥什麼反應?”

蔣植嘖了一聲,“你瞎啊?說的跟你沒在場似的。”

池烈解釋,“我溜號了沒看見,怎麼,隻許人上課溜號,下課不能?”

蔣植把頭偏過來更多,“傻逼,托你的福,我哥生氣了!”

蔣植好像特彆在意湯詩其生氣這件事,小小聲的交頭接耳有點關不住他的情緒,把老師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蔣植!池烈!你們倆給我後麵靠牆站著!”一截粉筆頭被精準投擲到兩人中間,“一句兩句打不住,還聊起來了,那就站後邊聊去吧!”

他們兩個也沒扭捏,起身就往後牆依靠,姿勢出奇的一致。

兩人站得不遠,但後牆距離最後一排有不小距離,他們說話應該不會再被聽見,池烈沒事人一樣,追問:“然後呢”

蔣植瞪大了眼睛轉頭看他,像是在說,都罰站了你還敢說話?

池烈不以為意,他隻關心湯詩其,用口型重複表達,然後呢。

蔣植情緒有些低落,也跟他做口型,但他的口型不太專業,池烈隻能大概拚湊。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應該是說湯詩其生氣的時候不愛搭理人,剛才的樣子絕對是生氣了,他們可能要冷戰一段時間。

一堆廢話,對池烈來說,唯一能表達湯詩其對那本漫畫書態度的詞彙,就是“生氣”。

這很奇怪。

如果湯詩其是直男,那麼應該是不解或不在意,如果湯詩其和他一樣喜歡男人,那絕不至於到生氣的地步,湯老師可不像是個容易生氣的人。

看來還是要他自己打探了。

下午,天有些泛陰,風終於涼了些,支持著池烈撐到下午六點,他第一時間先回了表姐家。

先不論對錯,反正長輩是不會道歉或溝通的,大門敞開著,意思就是之前的事就過去了。

他往裡走。

可能是怕一會兒下雨,芽芽已經被提前接回來了,小孩子的腫包,起得快去得也快,小姑娘在院子裡跑得歡,額頭已經平整如初。

表姐見他回來,抬了下頭,“昨天住湯老師家了?”

池烈腳步頓住,“他怎麼跟你說的。”

表姐正在手洗芽芽的睡衣,“說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要注意和小輩溝通的方式,嘁,我都沒好意思告訴他,你是個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他個外鄉人說話了。”

池烈後退一步,“這麼看不上我,你就彆留我了。”

“你說什麼?”表姐徹底直起身子,“這孩子,大人說兩句你還不樂意了,快進屋洗手吃飯。”

池烈站在原地不動,他和表姐不夠親近也不算疏離,表姐一方麵開明,能夠接受他的性向,另一方麵又保守,和世界上大部分家長一樣。

人都是矛盾的,如果彆人說表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覺得不準確,至少是大砍刀嘴,乾豆腐心。

“姐,我想住在湯老師家。”他蹲下來,手肘拄著膝蓋,實話實說。

表姐沒顧及湯老師願不願意,直接就領悟到了他的點,“你看上人家湯老師了?轉學第三次了還不消停?”

池烈沒有正麵回答,“我爸一個月給我兩萬,我分你一半,你把那掃帚舉起來把我趕出去,成交嗎?”

表姐立即把手裡的衣服放下,嘴裡念叨著,“一萬塊錢,那我們芽芽的英語班和繪畫班...成交!”

言罷,隔壁傳來些話語聲,是湯詩其和蔣植在說話,兩人應該是到了院子裡,表姐二話不說,抄起掃帚就開了機。

“你這個牲口!我們家是放不下你了!趁早滾蛋吧!”

第13章 他帶我回家

13

“你這個牲口!我們家是放不下你了!趁早滾蛋吧!”

表姐進入狀態極快,池烈都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掃帚拍在了側身。

太熱了,他沒穿校服外套,結果表姐入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