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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淋濕的他 廣木非青 4351 字 6個月前

言,毫無營養的語言,“湯老師,這麼困了怎麼還不睡?”

湯詩其翻了個身,閉著眼睛,字句含在嗓子裡,“小植他心不壞,你不要怪他...”

原來是為了弟弟在煩心,什麼時候也為一下他這個弟弟?喂也行。

他不太高興,想奪走湯詩其的注意力,“湯老師,蔣同學沒說錯,我確實是考了六科零分。”

因為他當時剛來小縣城,睡不慣,考試被用來補覺了。但這些理由他沒說。

“沒事啊。”湯詩其的聲音不大,“你可能不喜歡嘛,感覺你很適合體育,這個小植就不行。”

就這麼兩句話,不夠池烈紓解,他繼續問:“湯老師為什麼覺得我適合體育?”

湯詩其的回答讓他所有的釋放都歸於原點,“因為我...看見了呀,你的身體。”

第8章 他的呼吸

08

池烈見過醉酒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醉瞌睡的。

他本想把無處安放的感情投射給湯詩其分擔,卻被湯詩其全數打回,又引起沸騰。

他吞咽,卻乾澀到無物可咽,“湯老師,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湯詩其沉默一陣,開口像是囈語,“實話。”

池烈深深吸了一口氣,翻身轉向另一側,“睡吧湯老師,彆說話。”

身後的呼吸漸漸平穩,卻還在喃喃,“同學,你彆怪小植...”

這話池烈聽了不舒服,趁著湯詩其意識不清明,他悶聲道:“湯老師,彆總叫我同學,我叫池烈。”

正巧趕上湯詩其翻身,發出一聲睡夢裡的哼%e5%90%9f,“嗯...池烈。”

被叫到的池同學,再一次感受到了何為自作孽不可活,自我催眠好久,最終還是偷跑到衛生間衝涼水。

他覺得湯詩其一定是個直男,但凡彎一點,也不能像今晚這樣,毫不收斂的撩撥人心。

舉手投足都正常,可舉手投足都是引誘,這樣的人才最可怕。

第二天一早,池烈醒的時候,身邊有一套運動服,還有內褲。

他覺得湯詩其的經濟條件不差,車、裝修、隨手就給陌生人買的新衣服,這些都能體現。

昨天太過於專注湯詩其本身,都忘了周遭環境。

這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縣城了,出門打眼一望都是平房,二層就是高級建築,四層樓的高中屬於頂級建築。

在這裡,上課是學習,除此以外,管你是體育還是舞蹈,都叫做不務正業。

沒人會為了賺錢開一家不務正業補習班,還裝修的那麼精致,還長得那麼好看。

他打心底裡覺得,這裡的水土養不出湯詩其這樣的人來,這人要麼是過來體驗生活的。

要麼就是和他一樣,不得不躲到這小地方來。

手機放在床頭櫃,他拿過來,有表姐的三兩條消息。問他去哪了,回不回來,他回了一句在朋友家借宿了。

身邊人向來不會對他的失蹤著急,所有人都知道,他無論做什麼都不會虧待自己,也覺得他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

伸手摸了摸身側的位置,早就沒了體溫,他隻好換上衣服,開始無所事事的新一天。

按著自己的習慣,他向衛生間走去,開門便看見一個蹲在地上的身影,手裡捏著浸濕的藍色布料,是他的校服褲子。

衛生間窄,儘頭的窗子開著,夏風鑽進來偶爾吹起湯詩其的衣擺,池烈在門口愣了很久。

從他記事起,他臟衣服的歸宿就隻有洗衣機和自己的手,從來沒有人幫他洗過衣服,媽媽也沒有。在他心裡,被人幫忙洗衣服是奢求。

直到湯詩其發現他的存在,“同學?你的褲子上沾了血,要快點洗的,正好天已經放晴了,你不介意吧?”

他想說當然不介意,再道謝,卻突然想到他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可不止這一件。他靠著門邊,聲音還帶著早晨的沙啞,“湯老師,我的內褲呢?昨天洗完澡我洗了。”

湯詩其伸手指了一個方向,手上都是泡沫,“還在那,你拿到外麵衣架再晾一下吧,我沒動過。”說完一秒不等,立即埋頭搓手上的校服,耳後又蔓出一片紅暈。

池烈滿意他的反應,走過去拿好,覺得不夠,“湯老師,你買的有點小,穿著彆扭。”他實話實說。

湯詩其手上動作停了一會兒,欲蓋彌彰般清清嗓子,他不覺得池烈有什麼壞心思,隻覺得是自己心裡想太多,畢竟池烈還是個學生。

他甩了甩手上的泡沫,“今天放學和家裡人聊聊,解決一下矛盾,現在就先將就一下吧,我沒看準尺碼。”

“是啊。”池烈雲淡風輕,“昨天就看了一兩秒,看不清也正常。”

湯詩其的整個耳朵倏的紅了起來,池烈語氣太自然,他又始終對“學生”這一身份保有濾鏡,仍不覺得池烈言語間有什麼問題。

他隻覺得自己太冒犯,昨天撞開了門,看到了不該看的。

不好意思地轉移話題,“你的膝蓋還好嗎?昨天忘了告訴你彆碰水,沒事吧。”

池烈出門的動作頓住,他忘了這回事,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先掛出去,一會看看。”

他在晾衣架上晾好,彎腰卷起了自己的褲腿,摞到膝蓋以上。

那本就是個不太嚴重的擦傷,即使昨天沾了兩次水,也自己結好了一層脆弱的血痂。

他覺得虧了,他還想要湯詩其給他上藥,輕柔的動作和語氣,都想再要一次。

於是他毫不客氣地抽走了客廳的一張紙巾,覆上膝蓋,按上手掌,緊接著猛地一撮。

溫熱的血液又從傷口湧出,他拿起紙巾稍微沾了沾,配上周圍演變成青紫的淤痕,終於合得上疼痛二字。

他就這樣回到了湯詩其的臥室,再次走進衛生間,“湯老師,揭開創可貼就這樣了,一走路就有點疼。”

湯詩其正把校服褲子放進洗衣機裡甩乾,聞言看了他的膝蓋一眼,立即洗手跑了過來,推著他往外走。

把他推到床上坐著,又去客廳拿藥箱,如同昨天一般矮身,這次床邊鋪了地毯,湯詩其直接跪坐在了他的身前。

湯詩其對地板沒什麼嫌棄的情緒,平時在舞蹈教室,大家累了都是直接往地上坐,誰都不覺得有什麼。

而池烈將胳膊往後撐在床上,仰頭閉眼,感受。

大概是練舞的原因,湯詩其的指尖並不像他的人那樣柔軟,他的膝蓋能感受到被繭劃過的感覺。

他忍不住睜眼去看,湯詩其正用棉簽一點點給他塗藥,專注非常,偶爾湊得近了,都能感受到湯詩其呼吸的溫度。

他看著湯詩其忙碌,頭低下又抬起,手上小心翼翼。

正看得出神,湯詩其卻突然抬起了頭,眼神有些茫然,“是...疼嗎?”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何時將手放在了湯詩其的後腦勺,若是湯詩其再晚一秒抬頭,他也不確定自己會有什麼舉動。

他沒有克製心裡盤根錯節的欲望,但他確實有注意,不要將內心暴露於外在表現。

現在看來,失敗了。

麵對湯詩其,他好像克製不住啊。

第9章 想要他的憐憫

09

湯老師是個善良的人,每次都給他想好台階,他順勢說下去,“對啊,疼。”

湯詩其眼裡的茫然幻化成笑意,無奈道:“你和我一樣,疼了就愛抓東西,但是你不要抓我的頭發呀。”

“抱歉。”他抬起手,幫湯詩其理好後腦的頭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湯詩其給他的傷口貼上創可貼,跪在地上整理藥箱,“同學,快到時間了,你的腿不方便,我送你過去吧?正好也要去送小植。”

池烈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隻是糾正,“湯老師,昨天晚上說好的,要叫我的名字。”

“是嗎?”湯詩其眨眨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呀,我晚上睡得早,過了時間不睡的話會很迷糊。”

“池烈,我送你去上學。”他笑著重說了一遍。

車上,副駕駛是空位,池烈和蔣植坐在後排,分彆轉向自己一側的車窗。

池烈百無聊賴地看著車窗外,不過一周,他就把這小縣城看全了,看膩了,車窗視角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於是他還是轉回頭看著湯詩其的背影,這是他目前最感到新鮮的,也不認為自己會膩。

他的角度隻能看見一個窄窄的側麵,最值得看的就剩了耳朵,他見過這隻耳朵泛出粉色,卻不知滿足地想看它呈現出滴血的紅。

車裡空調打得低,灼熱的視線便過於明顯,他看見湯詩其往後視鏡瞥了一眼,隨後開口,“和家裡人聯係了嗎?”

他點點頭。

“今晚回家要好好說,不管是什麼誤會,父母怎麼會忍心真的責怪自己的孩子呢?”湯詩其溫聲開導。

他沒有點頭。他認為湯老師的話有兩個錯處,其一,有些父母永遠不會理解孩子,其二,“不是父母,我借住在親戚家。”

隨後他便通過後視鏡,看到湯詩其隱約皺起的眉,擔憂或是可憐他。這很正常,無論什麼原因,父母不在身邊的孩子總是惹人憐惜。

或許自尊心強烈的人會不願意被他人可憐,但池烈不是,他樂於接受湯詩其的可憐,且越多越好。

“唉。”湯詩其歎了口氣,“反正我們是鄰居,以後有事情隨時過來找我吧。”

池烈裝模作樣,“那怎麼好意思,已經很麻煩湯老師了,這身衣服多少錢,我會攢錢還給您的。”

他隻是一個身價二十塊現金的落魄高中生罷了,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演得太投入,他都快忘了身邊還坐著第三人,而且是一個知道他廬山真麵目的第三人。

蔣植一臉惡心地看著他,“哈?攢錢?他們不說你是富二代嗎?”

池烈:“......。”他氣不打一處來,心裡暗暗決定,必須再找個理由把蔣植這小子收拾一頓。

正想找個說辭,卻是湯詩其搶先開口,“小植!你說話要注意一些,不要亂聽彆人講了什麼八卦就相信。”

隨後又向他道歉,“池烈你不要生氣,有什麼事放心找我就好,衣服就當我送你的見麵禮啦。”

池烈十分懂事地點點頭,他甚至麵向蔣植笑了笑,“不會生氣,蔣同學心直口快而已,性格很好。”

而蔣植顯然不理解他這副做派,側身靠上車門,雙手抱%e8%83%b8,不停搓著自己的雞皮疙瘩,深深懷疑池烈被誰上了身。

小縣城不大,早上上學的時間,街道裡也沒什麼車輛,轉眼就到了高中校門口。

湯詩其在路上給他們買了手抓餅和豆漿做早飯,叫兩人吃完再下車,自己也買了一份不加糖豆漿喝著。

隨口問道:“池烈呀,芽芽叫你...小舅是嗎?”

池烈嘴裡還有東西,簡單嗯了一聲。

湯詩其不想被認為多管閒事,但還是有些擔心,池烈和蔣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