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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淋濕的他 廣木非青 4368 字 6個月前

妞。

狗躲過去了,芽芽的小腦袋卻砰的一聲撞在了電瓶車上,他自己的膝蓋也磕到了牆上。

他沒怎麼痛,刹車以腿撐地,安靜了三秒後,芽芽從驚險中回了神,嘹亮的哭聲至少傳開到了三四五條街道之外。

如此,表姐當然也聽到了。

未見人先見聲,“芽芽!芽芽怎麼了!”

不等池烈下車查看,表姐已經衝到近前,捧著女兒的頭左右看看,倒是沒有流血破皮,但額角已經腫起來一個小包。

她當即揚手拍在池烈的大臂,兩三下,一點勁兒沒收著,手都生疼,“你說說你!你還能乾成什麼!學習學習不行,生活生活不行,死邊兒去!”

池烈都來不及做最簡短的三字道歉,芽芽就已經被表姐抱走,徒留池烈一個人支在巷子裡,聽著聞聲而來的鄰裡們議論紛紛。

難得,他也知道這回真是自己的錯,攥著車把都不清楚該不該進門。

最終還是沒進,他掉頭騎走,往藥店的方向。他也不知道這種情況該買點什麼藥,到時候問就好了。

他這人知錯不易,且不長記性,腳踏板上沒了人,他騎得更快,三兩分鐘就把藥買了回來。

快到等他到了門口,芽芽的哭聲還沒消下去。

他捏著一塑料袋七七八八的藥膏,把車騎進去停好,正聽見表姐自責,帶些哭腔。

“芽芽不哭,媽媽不讓彆人接你了啊,肯定不這樣了。”

“你小舅他就不是個東西,不哭啊,來媽媽再看看,欸喲喲,寶貝媽媽對不起你。”

池烈深呼吸了一口,拿著藥進屋,這種時候,他向來嘴笨,隻是伸出手去遞藥。

表姐跟他才相處了一個來星期,摸不透他的脾性,看池烈臉上這副表情,還以為他是漠不關心,瞬間火冒三丈,完全忽略了池烈的動作。

“你都不知道說句對不起?”她起身搡了池烈一把。

池烈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倔脾氣,越是這樣,他越是一言不發,也不惜得為自己辯解什麼,順著表姐推搡的方向踉蹌著後退。

見他不言語,表姐又拎起雞毛撣子來,掄起來,落到實處,“擺個臭臉子給誰看!你出去,我們家供不起你這尊大佛!滾!滾出去!”

池烈受著疼,一步步倒出去。但在被推出門之前,他還是伸手把藥扔進了屋裡。

女人的喊罵和小孩的哭嚎合在一起籠罩他的耳朵,吵得他頭疼,“池烈!你就是個沒心肝的,你爸說的真準啊!牲口脾性,誰攤上你都倒黴!”

最後被用勁兒搡了一把,大門在麵前猛地閉合,一聲悶響傳來,表姐隔著門踹了他一大腳。

表姐疼閨女是遠近出了名的,他知道。今天他做的不好,錯了,他也知道。

但他不是狼心狗肺,不是沒有愧疚,即使是過錯方,被冤枉和誤解依舊無法阻止委屈和憋悶泛濫。

偏他是個不愛多說的,憋在心裡,溢滿腫脹。

隔了一會兒,門板又吱呀打開,表姐扔出來二十塊錢人民幣,隨後再次用力關上大門。

他看不懂這二十塊錢的意思,是暫時不想見他,二十塊錢自己出去吃了再回來,還是再也不想看見他,二十塊錢徹底打發。

可能多數人願意理解為前者,但以池烈的性格,他篤定是後者,畢竟他短暫的四分之一人生中,遭遇相似情況,事實更多都是後者。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撿起那二十塊錢,揣進口袋裡,邁步準備解決一下自己的餐食和住宿,路口卻艱難地擠進來一輛轎車。

路口實在太窄了,又有各家堆的雜物,那車實在進不來,最終卡在路口停下。

這原本是與他無關的事,但可能是前路迷茫,任何事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盯著那輛車,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男人。

而且,他剛剛見過。

是湯詩其。

第3章 得到他的觸碰

03

先是人,再是行李箱,還有幾個行李包,儼然一副搬家的模樣。

他沒動,等湯詩其拖著行李箱走過來,他才像碰巧似的,跟人對上眼神。

“湯老師,又見麵了。”

湯詩其也正巧抬頭,一如剛才那樣嘴角掛笑,但比剛才的更真情實感些,隱約可見兩個小酒窩。

但是他彎著腰,好像不太能負擔手上行李箱的重量。

如果拎行李箱的是彆人,那池烈會一眼不多看地轉頭就走,但現在拎行李箱的是湯詩其,是那根融化在他手背上的%e4%b9%b3白色雪糕,他做不到不聞不問。

在校服褲子兩側蹭了蹭出汗的手心,他打算上前拎過行李箱,做一個湯詩其心裡的好心人。

可才邁出一步,他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麵前的湯詩其已經換下了練功服,穿著一件白色短袖,棉麻布料,寬鬆且薄。

傍晚的風從路口闖進他的上衣下擺,兜了個圈子,輕薄的布料就被帶著飄起來。

褲子是高腰,擋住了一部分皮膚,但池烈還是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腹肌線條。

這人是學舞蹈的,看著纖瘦,實際上應該有著勻稱的肌肉,所以才能在舉手投足間描繪出流暢的線條。

他發誓剛才隻是想去做一個好心人,誰知道這人對自己的吸引力毫無自覺,風也不饒過他,帶出一閃而過的白色,害他像個劣質木偶,剛走了一步就僵在了原地。

湯詩其麵帶疑惑地看著他,“同學?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上好發條,走到湯詩其麵前去,“湯老師,你住這裡?”

“嗯!”湯詩其眼睛亮了亮,好像十分期待新家,“上個月就裝修好啦,一直很忙,現在才搬過來。”

他又問池烈,“那你是...住在這邊嗎?”

池烈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接過了湯詩其的行李箱,連指甲都不敢去冒犯觸碰,嘴上卻很淡定,“隔壁,我幫你搬吧,看你東西很多。”

湯詩其低頭看了看,兩人小臂的粗細對比十分明顯,眼見天黑,要有蚊蟲了。他怕這個,確實不該多耽誤了。

於是爽快答應,“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改天請你吃飯。”

他伸手拍拍池烈搭在行李箱拉杆上的手背,意在加油感謝,卻亂了池烈的心神。

有人耳後敏[gǎn],有人脖頸敏[gǎn],池烈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是手背敏[gǎn]。

自從那滴雪糕溶化在他的手背上,那塊皮膚就成了禁忌之地。

不能碰,也不能讓彆人知道。

他在原地等著,看湯詩其從車尾拎出一個單肩包背上,又拉過一個行李箱,從他身側走過,掏出鑰匙開門。

隨後稍稍俯身,抱歉地笑著,側手做出“請”的姿勢,示意他先進去。

單肩包隨著湯詩其俯身的動作悄悄移位,帶著重量壓皺了棉麻衣料,滑到肩頭,清晰流暢的鎖骨露出一半。

因為剛剛被單肩包背帶勒過,有兩道淺淺的紅色壓痕,粉色,泛紅,在微透布料的掩映下與鎖骨交錯。

偏這人無知無覺,眉眼彎著邀請池烈進門。

縣城才5月份就有了夏天的燥熱,今年似乎更加高溫,燒得池烈口乾舌燥,人如其名般心起烈火。

他感覺自己嗓子發澀,吞咽口水自我解救,艱難移開眼神,耶穌佛祖拜了個遍,才終於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拎起行李箱往裡走。

夏季的晚風依仗不願下落的日頭,蒸騰著熱氣從湯詩其的方向翻卷向他,阻滯他的呼吸,又夾雜未名的清甜。

他走在前麵,湯詩其跟在後麵,三次來回,終於把行李全部運送到湯詩其的新家。

兩人全程離得不遠,池烈的神經高度緊繃,他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但人的心跳加速,不就是緊張嗎。

搬完時,天色已經入暮,湯詩其從單肩包裡拿出一瓶未開的礦泉水,擰開,遞給池烈,笑著道謝,“給,謝謝啦。”

池烈早就口渴,避開他的手指,接過水瓶喝了一口,想要擰上瓶蓋,才發現蓋子還捏在湯詩其的指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湯詩其有眼力見兒,看他喝完便把蓋子遞過來,可是池烈不敢接。

他又在校服褲子一側蹭了蹭手心,然後攤開手掌伸過去,不必接觸,把瓶蓋放過來就好了。

可湯詩其比他坦蕩得多,不規避任何接觸,抬手將瓶蓋放上去,拇指和食指的指尖輕點他的掌心,隨後才是瓶蓋。

池烈無聲吸了一口氣,再次抬起水瓶灌了滿口,才心平氣和地將瓶蓋擰回原位。

說道:“那我先走了。”

湯詩其麵露為難,“抱歉啊,還要收拾很多,暫時沒辦法請你吃飯,明天?後天?我有空聯係你好不好?”

湯詩其比池烈矮些,骨架也小,一雙眼睛在巴掌臉上格外惹人憐,池烈都沒顧得上分辨他說了什麼,當即應下,“好。”

再沒有理由多留,也沒有定力多留,池烈轉身欲走,卻被湯詩其拉住,“誒同學等等!你膝蓋怎麼了?”

聞言,池烈低頭看自己的膝蓋,點點血跡透過劣質校服布料滲透出來,洇濕一片深紅。

“抱歉,是剛才搬東西磕到了嗎?快坐下。”說著,湯詩其推著池烈往沙發上坐。

湯詩其手臂上是有肌肉的,他學舞蹈,要做支撐,手臂力量並不薄弱,但比之池烈還是有些不夠看。

池烈之前是往專業方向培養的籃球運動員,骨架比湯詩其高大,肌肉也結實,從背後看能將湯詩其整個擋住。

因此湯詩其能順利將池烈按坐下,全憑後者的自覺自願。

湯詩其滿臉愧疚與擔憂,“這是磕在哪裡了呀?我...你讓我看看行嗎?”

說著,他蹲下`身來作勢去卷池烈的褲腿,仰頭看著池烈,就等一聲同意,就好像不會有人忍心拒絕他似的。

而事實上,池烈確實說不出半點拒絕的話來。

他看著半跪在自己身前,由雙膝之間抬起頭的湯詩其,隻覺得下腹燥熱。

他開始厭惡自己,厭惡自己十九歲的血氣方剛,厭惡夏天的空氣的濕重,卻唯獨對身前的罪魁禍首厭惡不起來。

他當然會允許湯詩其去看他的膝蓋,甚至觸碰,乃至更多。

第4章 對他的占有欲

04

“你讓我看看行嗎?”

“嗯。”池烈應下,沒說讓他起來,也沒有幫他挽起褲腳的意思,腿疼似的半點不動。

可實際上他毫無感覺,要不是湯詩其發現,他自己到猴年馬月也不一定知道。

湯詩其小心翼翼地,一指一指給他卷起褲管,生怕布料剮蹭到他的膝蓋,過程之漫長,讓池烈備受折磨。

不是疼,是燥。

終於,傷口暴露在空氣中,膝蓋中下的位置蹭破了指甲蓋大小的傷口,還在滲血,周圍也泛著紅腫。

湯詩其雙手懸空,碰也不敢碰,眉心縱著仿佛是自己受了疼,“怎麼磕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