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直插在兜中的雙手，一隻動作自然，一隻卻怎麼看都帶著軟綿綿的意味。

“你看錯了。”史塔克淡定地給出答案，蒼藍的眼眸隻有在看著莉莉妮特的時候才會染上寵溺。

“怎麼可能！那個人就是緹莉……”莉莉妮特炸毛的話語被史塔克捂在了口中。她一把扯下他的手，眼中帶上了困惑和不解。

“莉莉，雖然烏爾奇奧拉的從屬官性格還可以，但是最好不要去插手其他人的事情。”史塔克的聲音低了下來，隱約透出一股嚴肅和認真。

莉莉妮特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史塔克不再解釋。感情這東西一向複雜，他不希望莉莉妮特去淌那趟渾水，連當事人都不清楚的東西，其他人更不要介入的好。

當然，如果此時他知道歌妮曾經拉著莉莉妮特躲過虛閃的話，決定是截然不同的。

歌妮跟著自家老爸心不在焉地走在回家路上，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假如哪天看到烏爾奇奧拉，必然要反應正常，不說演技一流，至少不露馬腳。雖然這樣的決定很不妥，可她實在沒準備在他眼前弱成如今這個樣子。

家裡有了男主人，呈現出一點生氣。然而她的手臂沒能瞞過自家老爸的眼力，隻好說昨晚睡覺偏了，今天起來有點麻，暫時懶得動。

老爸摸了一把發現骨頭沒有問題之後就放下心來，進廚房豪放地說今天的晚飯他包了。

她笑著點點頭，回到了房間，就等著今天晚上的大家子團聚。單手玩電腦也不方便，隻好放歌出來聽，在床上無聊地躺了一會兒就又去開始強製讀書，隻要一閒下來，就不停地想到烏爾奇奧拉。她也曾設想過，烏爾奇奧拉此時也許會在找她，她甚至想要和他解釋，但是她沒有勇氣，真的一點都沒有。

他是不嫌棄，可是她介意啊。她不想成為他的弱點，弱到沒有一點自保能力，所以，請原諒她無法忍受自己的沒用。真的無法自欺欺人地留下。

許是房裡的音樂聲太大，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客廳的爭吵聲已經傳到了房裡。她立刻過去打開門，正好看到本來笑的陽光燦爛無比有正義感的父%e4%ba%b2此刻怒容滿麵，朝著母%e4%ba%b2高高揚起了手——

她速度本來不快，但在普通人當中算是中上了，此時卯足了勁兒衝過去，擋在她媽的身前，右手拉著她往旁邊閃過一步，淩厲的掌風在她鼻尖刮過。

“爸，有什麼事情能不能好好商量，你們兩個……”她笑的有些勉強，就連聲音都帶著一點遲疑。

“你給我閉嘴，沒你事，回房去。”她左右看了看，爸爸的怒容和媽媽的倔強都寫在臉上，此時針鋒相對互不相讓。驀然一陣疲憊感湧上來，說句那我出去走走，不等回答便朝門外走去。

平時脾氣好，吵架打架時卻完全不控製自己的爸爸，和一向薄情冷淡，吵起架來不甘示弱的媽媽，在這種時候有矛盾，她再厲害的口%e8%88%8c也勸解不了。

隻能遠遠的走開，裝作沒事。

再次見到%e4%ba%b2人的%e4%ba%b2切感很快被冷水澆滅了，此刻就算她仍舊擁有破麵的力量，又能做什麼呢？一個虛閃砸過去？開什麼玩笑。

讓他們坐下來好好談，比登天還難。她漫無目的地走在霓虹燈閃爍的大街上，耳邊是車水馬龍的喧囂，偶有行人匆匆走過，幾對情侶走著走著拐進烏黑的巷子，就在她快要被夜晚的絢爛淹沒時，一個白色的印著字母的袋子掉在了她的腳邊，純白的紙質袋子上銀色的字母反射著旁邊商場的彩色霓虹光，耀眼地奪目。

條件反射地彎腰去撿，抬頭時入眼便是黑色襯衫下纖細的腰肢，隻一眼便能看出這女人的細腰長%e8%85%bf好身材，遑論還有更加吸引人眼球的那一頭波浪般的綠色海藻似得長發。

“哎……”歌妮條件發射的聲音硬生生卡了一半在喉中，和十刃的再次突然見麵讓她一時間愣在原地。

饒是如此，前麵聽力絕佳的人也及時回頭，妮露看到她呆愣地向自己舉著手中的袋子，低頭看看手中的東西，確定剛才她的確是在叫自己沒錯。

“呃，東西掉了。”歌妮尷尬地在小姐和美女兩個稱呼當中猶豫了一下，決定含糊帶過。

“謝謝。”妮露眨了眨眼睛，綻開一個溫柔的笑容，玫紅色的曬痕在那張臉上不顯突兀也就罷了，竟更襯得她的單純和美好。

歌妮不自覺被牽出一抹微笑，看著她接過自己手中的東西。“請問你知道jc大廈怎麼走嗎？”沒等她擺手說什麼，妮露像是想起來什麼，詢問的聲音中有些急切。

歌妮一聽，那個地方離這裡有一段距離，不論是坐車還是走路都很麻煩。“我建議你到對麵打的去，那裡離這比較遠。”

“謝謝。”妮露鄭重地鞠躬道謝之後往對麵走去。歌妮右手垂在身側站在原地，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沒入斑馬線上的人海中。果然不論如何，他們就算站在人群中，也永遠不會淹沒啊。

在妮露察覺到她的視線之前，她頭也不抬地拐腳進了一旁的商場。

另一方麵，集合地點是個不算好不算壞的廢棄房屋，月光從缺口的牆壁漏近來，冰冷地灑向地麵，室內即便偶有交談聲，也並未打破安寧的氣氛，和三條街外的喧囂隔成兩個世界。

薩爾阿波羅在今天的見麵時將時霖要求的東西拿給了她，看著烏爾奇奧拉笑的妖孽而張揚。

“拿你的戰鬥資料交換，我可以提供給你最靈敏的靈壓探測器。”他推了推眼鏡，反射出精光。毫不掩飾臉上對一切十刃戰鬥資料的渴求，然而卻是勢在必得的自信。

烏爾奇奧拉麵無表情地單手插兜，站的筆直地看著他，並不說話，似在沉思。

恰逢此時妮露一路迷路和遲到最後終於趕到，把時霖的那個袋子遞給她：“今天在路上差點掉了。”

時霖眨眨眼，笑著接過，卻不急著打開。“我還以為你今天要卡在零點過來呢。”話語中滿是無辜而調侃的意味。

“嗯，要不是一個女生指路我真的忘了嘛，誰知道車還有那麼多區彆。”妮露眼眸轉了轉，伸出食指抵在下巴上，褐色眼眸看著地麵，回憶了一下剛才路上的場景。

烏爾奇奧拉敏銳地回頭朝她們那個方向看去，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抓住什麼。但這樣的感覺稍縱即逝，再如何心有靈犀也不可能從這樣的對話中得出什麼結論。

時霖自是知道茫茫人海中找人多麼難，現下看來歌妮大概是變了容貌，否則早就找到了。無數黑發黑眼的人，概率小的讓人不想去算。此時也隻是彆有深意地看了烏爾奇奧拉一眼，笑眼彎彎和其他人繼續討論。

妮露隨便提到的普通人，自然沒怎麼引起注意。

聽到對話的莉莉妮特忽然想到白天的那個場景，不過最後看了一眼史塔克，她終究選擇保持沉默。

這個小插曲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而歌妮也不知道，自己曾經就差那麼一點，就會麵臨困難的抉擇。

待到她晚上回家的時候，家裡已經安靜了下來，黑暗吞噬了曾經的一切吵鬨。懶得收拾碎了一地的碗筷，她隨手按熄客廳的燈朝房中走去，而在她翻遍了各個角落且小聲呼喚了二毛之後——

她終於發現了一個事實，一向乖地不行的二毛，失蹤了。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她坐在床沿，思索著所有的可能性。爸媽沒有問她，那麼與他們無關。這裡是五樓，沒道理它個小東西自己消失吧？她看向大開的窗戶，實在不知道要不要否定它自己離開這個可能性？

她覺得自己當主人挺失敗的，都養了這麼久了，連自家寵物有什麼本事都一點不清楚，而且這個丟了還沒法聲張，真真是急死她了。

她走到窗邊，看著下麵，這個地方唯一可以借點力的就是窗子旁邊的粗而滑的白色排水管道，此時是晚上，上麵的抓痕她自然看不清楚，於是更加糊塗了。

好好的，為什麼二毛要離家出走呢？難道真的是嫌它的名字太難聽了？可是她也接受抗議啊。夥食差？不可能，這家夥頓頓有肉吃的比她還好呢。

家裡找尋未果之後，她心情沉重地爬上了床，蓋好被子，看著窗外的月亮，幻想著心裡的煩躁都消失掉，最終皺著眉頭進入夢鄉。

第62章 再也不離開

又是一個回家的日子，星期六放學，歌妮單手掂量著每本書的重量，最終隻把老師留的報紙和試卷之類的塞進了書包，往身後一甩，懶洋洋地朝著校門的方向走去。

與彆人欣喜的表情形成對比，她不論是走到哪都擺著一張無聊的臉，發梢微曲的偏黑色頭發剛好過肩，斜劉海因為太長擋住了右邊眼睛的一半，五官中唯一好看的眼睛也透露出深深的頹廢氣息，這個樣子顯然不會在準備高考的老師眼中留下好印象。

——尤其是她那個看上去明顯是空而癟的書包，就連天天看著她上課睡覺的同桌都已經覺得她無藥可救了。

“回家了？”迎麵走來因為搞衛生而晚走的同學，習慣性地向她打著招呼，手中拿著兩塊溼潤的剛洗乾淨的抹布。

“嗯，大概吧。”她也象征性扯出一個笑容，視線僅僅一個偏移後又看回自己前方的路。聽到她回答的同學隻是一愣，而後繼續自己的事情。

走出校門，塞上耳機，穿過紅綠燈，走漫長的回家路。

與她擦身而過的，有牽著小學生放學回家的爺爺奶奶，有下班的工作族，有路邊地產中介因為沒有客戶而出來沒事抽根煙的人們。

此刻她就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人，冷眼看著這個世界按照它原有的軌跡運行著，可她卻找不到可以安放自己的地方。這是不是就是世界之大，竟無我容身之處？在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居然覺得無法在人類世界生存了。

死神的主題曲響起，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的顯示名字，猶豫了幾秒鐘之後還是按下了接聽鍵，透過耳機傳來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機製感。

“媽？”她習慣性地皺著眉頭，已經料到了電話那端要說什麼了。

“這個星期公司組織活動，今天下午的機票，我周一回去。你周末在家自己注意點——”那邊的聲音僅僅是一種叮囑，她相信如果自己不打斷的話這通電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