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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保安堂中,熱鬨非凡,許多人都在相賀,大考結束,一旦榜上有名,從此以後青雲有路,身份就有了不同。

許大夫在一旁熱情的招呼著:

“大家都隨便坐,都隨便坐,照顧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見諒。”

至於許仙,則在前門迎著往來的客人,臉上笑語盈盈,不住的點頭,脖子都有些酸了,卻仍是得保持著讀書人的禮儀。

真誠的微笑,淡淡的優雅,還有哪一點微微的風搔。

人來人往,喧嘩不斷,許嬌容看著這一切,心裡美滋滋的,這些人都是為了自己的父%e4%ba%b2、自己的弟弟而來。

母%e4%ba%b2去世的早,隻有三人相依為命,如今弟弟也考取了秀才,成為讀書人,也算是光耀門庭、揚眉吐氣了。

“隻是與張公子比,還差了許多。”

想起大廳裡那個如神一般的少年,許嬌容就一陣的熱血沸騰:

“文字載道,那是神才能夠做到的事情吧。”

“爹爹。”

許嬌容踱步來到許大夫身前:

“你歇著,讓女兒來忙吧。”

“你怎麼回來了?”

許大夫看著許嬌容先是一陣驚喜,隨即臉色一沉:

“是不是張家欺負你了,所以你偷偷跑出來了?”

“不是的。”

許嬌容嬌嗔的看了爹爹一眼,有些撒嬌:

“是張公子來了,就在後麵。”

“那個張公子?”

許大夫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上一喜:

“是張府公子,你快快去喊你弟弟,咱們進去,見過張公子,張公子不但救了為父的命,更是當世的文道聖人之師,理應拜見。”

“嗯。”

許嬌容蓮步輕移,走到門前:

“弟弟,爹爹讓你過去一下。”

“姐姐,你怎麼來了?”

許仙聽到聲音,臉上大喜,宛如盛放了一朵美麗的花:

“難道張玉堂他放過你了?”

“你亂說什麼?那是我自願去的。”

許嬌容一跺腳,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許仙的耳朵:

“考上秀才,就敢這樣給姐姐說話,看我不教訓你,就算你以後當上大官,你也是我弟弟,再敢這樣說話,少不得再次教訓你。”

“疼,疼,疼。”

許仙伸手抓住自己的耳朵,輕輕的低吼著:

“再也不敢了,好姐姐,好姐姐,求求你了,快放手,快放手。”

“哼。”

許嬌容冷哼一聲:

“還有下次?”

“絕對不會有了。”

許仙趕緊投降:

“我保證,隻此一次,絕無下回。”

“這還差不多。”

許嬌容嬌笑著:

“快走,不要讓爹爹,還有張公子他們等急了。”

“是,我偉大的姐姐。”

許仙笑著躬身下拜:

“許仙,遵命。”

“就你搞怪。”

許嬌容白了許仙一眼,起步走去。

許仙緊緊的跟在後麵。

“張公子,你怎麼有空來了。”

許大夫已經早早的過來,熱情的招呼著眼前的張玉堂。

越看越歡喜,玉麵金童,一表人才,又是文道聖人之師,千百年難得一遇,若是真成了自家的乘龍快婿,也不知會羨煞多少人家的少女。

“玉堂見過許大夫。”

張玉堂站起身子,笑道:

“我和許仙是同窗,聽說他這次大考獲得第四,特來慶祝一下,略備薄品,不成敬意。”

一揮手:

“李勇,把準備的東西端上來。”

“這多不好意思。”

許大夫一臉喜色:

“張公子大考第一,我們還沒來得及去慶祝,卻讓公子破費了。”

“玉堂,你來找我?”

許嬌容、許仙二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張玉堂道:

“恭喜你大考獲得第四。”

“慚愧,慚愧。”

許仙臉上一紅:

“你這次大考第一,卻要來恭賀我,真是讓我有些無地自容。”

“哈哈----”

張玉堂一笑: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小氣了。”

看著談笑風生的兒女,許大夫心中滿是欣慰,聊了一會,站起來道:

“你們在這裡聊,我出去一下,照料一下來的客人們。”

“許大夫,你不用管我,儘管去忙。”

張玉堂道:

“李勇、阿寶,你也去幫幫忙。”

“是,公子。”

二人隨後走了出去。

屋內隻剩下了張玉堂、許仙、許嬌容三人,正聊著,忽然外麵一陣喧嘩,許大夫黑著臉,走了進來:

“這次大考落榜的書生,正在聚眾鬨事,要求公開考卷,說是有人暗中艸作,買賣名次。”

而幾乎與此同時,李鋪頭陰沉著臉,向著考棚快步走去。

“大人。”

見到陳倫後,李鋪頭躬身行禮:

“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不成體統。”

人遇喜事精神爽,何況是文壇盛事,今天的陳倫分外高興,平時有些嚴肅的臉,也不時的露著笑意,柔和了許多:

“說吧,什麼事情?”

“大人。”李公甫斟酌了一下,沉聲道:“剛才有人在邪神胡同,發現了少爺的屍體,部分屍首已經融化,似乎是被毒殺的。”

“什麼?”

陳倫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說華兒他死了,這怎麼可能,給我查,狠狠的查,查出來,我要讓他家破人亡。”

再不成器的兒子,終究是自己的兒子。

不久,陳倫帶著一隊衙役、仵作向著邪神胡同奔去。

“早就告訴你,不要信這些邪門歪道,終究是沒有躲過他們的毒手。”

陳倫痛心疾首:

“今天,我便把這些神的所有塑像、廟宇打的粉碎,讓你香火斷絕,永不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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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推敲

喪子之痛,讓陳倫有些癲狂,當下就讓李捕頭點起了人馬,一路呼嘯著,向邪神胡同奔去。

邪神胡同深處,原本蓋著一座邪神廟,金碧輝煌;廟裡常有些作殲犯科的不法之輩前來憑吊,給邪神廟積累了不少香火。

原本對於這樣的事情,陳倫是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這個世界上,有白就有黑,有光明正大就有齷齪不堪。

然而,這次自己的兒子居然死在了邪神廟裡,是可忍孰不可忍。

“圍起來!”

一聲令下,衙役刀槍出鞘,寒光森森,圍住了四麵八方。

陳倫緩緩走到胡同深處的廟宇前,一具屍首靜靜的躺在那裡,身體上有好幾處已經腐爛了,腥臭衝天,但仍認得出來是陳益華陳大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的兒啊----”

看著橫死此地的陳大少,陳倫忍不住一陣淚落,如猿嘯斷腸,似杜鵑啼血:

“你死的好慘,為父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無論是誰,我一定會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大人,請節哀。”

李捕頭雖然也很不喜歡陳大少的為人,隻是此時人死如燈滅,也不再計較以往陳大少所犯的過錯,心裡也有些戚戚然。

“人死不能複生,還是讓大少安息吧。”

“慢著!”

陳倫抹去臉上的淚痕,睦子裡精光閃閃:

“讓仵作來,看一看,大少他到底是怎麼死的,一定要查的仔仔細細,不能有分毫差池。”

“是,大人。”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神態嚴肅的走了過來,這位老者是錢塘縣最有名的仵作,原本已經退休在家,頤養天年。

隻是這次事關衙門公子,才被驚動出手。

“有勞仵作了。”

“大人客氣,這是小民應該做的。”

仵作走過去,先翻開眼皮看看,又仔細瞧了瞧周身各處,最後拿出一根銀針,輕輕的插去,牙簽粗的銀針刹那變作通體黝黑,渾若木炭。

劇毒!

旁邊的衙役心中都是一顫!

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會使用這樣劇烈的毒藥。

看著全身腐爛的陳大少,這些衙役也是自骨子裡發寒,死的太慘了,這樣的死法,得忍受多大的痛苦。

過了一會兒,仵作驗屍完畢,輕輕一歎,走了過來。

“大人,已經驗屍完畢。”

“說,都發現了些什麼,華兒他是怎麼沒的?”陳倫看著化為灰燼的邪神廟,心裡有無數的念頭在轉動:“火燒衙門、城樓%e8%a3%b8掛、昨夜驚雷、今曰的毒殺我兒、火燒邪神廟,這一件件的事情,串起來,真像是一件觸目驚心的陰謀。”

“稟大人,公子他渾身無傷,不過瞳孔放大,顯然臨死之前,看到了什麼令人驚恐的事情,而致死之因,卻是染了巨毒。”

老年仵作皺了皺眉,花白的胡子微微抖動:

“隻是有一點非常可疑,我幾經化驗,仍是不敢確定。”

“可疑?”

陳倫眼睛一亮:

“什麼地方可疑,你儘管說。”

“是,大人。”

老仵作疑惑在心,不確定的道:

“我幾經化驗,毒死公子的居然是一種常見的黃鼠狼釋放的毒氣,這樣的毒氣一般說來,對人根本沒有殺傷作用。”

“好的,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陳倫看著燒為灰燼的廟宇,喊過來李捕頭:

“李頭,你可知道,這裡為什麼稱為邪神廟,供奉的又是那一尊真神?”

“大人!”

李捕頭走近陳倫,低聲道:

“據這裡的老人們說,這裡供奉的是一頭成精的黃鼠狼,若是不供奉,便會出來尋滋生事,平常的黃鼠狼毒氣自然沒事,若是成了精的-----”

“查,向附近的居民問問,昨曰可有人見過這裡發生過什麼事情,知道事情的發生經過而舉報者,有重賞。”

陳倫自然知道這個世界的確是存在著妖怪的,但是仍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是被一隻妖怪所殺,若真是妖怪要殺他,何須放毒煙,輕輕一揮手,陳大少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裡的邪神廟居然被燒了。

豈不是更透著蹊蹺?

昨曰聽下人說,天雷劈破了孽子的房間,也沒當回事,難道雷過以後,孽子就來到了這裡,他來這裡乾什麼,難道他不知道,這些所謂的神靈,在爹的地盤上,便要受到爹的約束嗎?

若是爹讓他們斷絕了香火,沒了人供奉,他們就什麼都不是,還什麼神呢,我呸!

衙役們聽了陳倫的話,各自尋了附近的居民,一一詢問著昨夜是否有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